天剛放白,妙空看著身邊熟睡的人,翻身走下床來。 亦如往常一般穿起衣物,輕輕退將了出去。 戶外初陽方露出些許光來,遠方天上被染得淺紅。 門口兩個魔門弟子在等著他,他走過,徑往客廳去。魔門領袖青嵐一早準備了早餐,在等著他。 妙空坐下無言,吃將起來,不一會兒功夫便站起身。臨將出門,他頓住,不回頭道:之後魔門有所求之事,可去青州青蛇鎮妙林寺找我。 說罷,經自去了。 青嵐這一瞬看到自己努力終於取得了成果,先是抑製不住的咧嘴笑了起來,可不一會兒,笑臉便消失了。 她輕輕一嘆,為達到這個目的,她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無言,唯晨光透過門扉,帶下了它的光輝。可這樣的光輝卻不知代表著的是光明朝氣的希望,還是不可觸及的幻想。一切,都沒有答案! 妙空走在大虞王城人海翻騰的街道上,此時內心評平靜了很多。 叫賣聲、叫喊聲、爭吵聲、叫好聲……凡人間種種音色,有人的地方都會如此。想來自己這一段時間所歷,他已見怪不怪。 可想來有時他會在精神上感覺到自己的超脫,這一切眾生都不過碌碌如群氓;可有時他會迷戀在自己的力量裡,這一些眾生不過低賤如螻蟻;更有時他會迷茫在自己的情緒裡,他不知道哪樣的他才是真的他;更有時他會在這不完美的眾生身上,得到一瞬安寧的造化! 是憐憫?是同情?是惱怒?是蔑視?……到底是什麼? 他沒有答案,此時的他也並不為這些問題所困擾。感受到這種人世中實實在在的東西,感受著包容人世的時間靜靜的流逝,沒有波瀾壯闊,沒有喜怒哀悲,隻有平平常常,平平凡凡。 他腳步輕快,快速的穿插在人潮裡。他沒有往城南廣場而去,而是去了侯卿與之約定的客棧。他自定君位始就沒去過! 約莫四盞茶功夫,妙空到了與卿侯之前約定的客棧,他問了房間位置,徑直過去了。 敲門,門內應了一聲,接著便聽到腳步聲,吇呀,門開了。 卿侯站在他身前,臉上看不出情緒波動。他退開身,什麼都沒說。妙空順勢進去。 二人無言了好一陣,卿侯才開聲道:我以為你不再過來!我看了你的比試,如果我再按計劃當上金刀賢也是不可能了! 妙空:我今夜便將離開! 卿侯:可我又如何再能當上金刀賢,你心思縝密,出手顯露出你的功力時我便已明白,你是想成為真正的金刀賢! 妙空:是! 卿侯:如今縱是我當上金刀賢,可又哪來絕頂的功力? 妙空:…… 卿侯:說實話,你曾對我起過殺心沒有? 妙空:…… 卿侯:就是了,當你參與七十二聯盟聚會之時,沒有按計劃到這客棧來,我就明白了!權勢太過誘人! 妙空:…… 卿侯:老實說我也有過殺心,想在你臉上假皮脫落之時,便把你殺人犯的消息傳播開去,借刀殺人。我想過了很多種突發情況,就是沒有想到你會以這樣的方式站在我麵前!我們或許都錯了! 妙空:是啊,我們或許都錯了! 二人又沉默了好久。從遠處看去,兩個侯卿麵對麵坐著,有些詭異。 妙空:之後呢?你還接這金刀賢之位嗎? 卿侯苦笑起來:又如何,我之後得易容遠遁,逃離這大虞王城,銷聲匿跡於這江湖之間了! 妙空點頭,沒說什麼。卿侯起身,拿來一個臉盤,邊緣掛一條毛巾。倒入些許白色粉末,待它溶解之後,給妙空遞來。 妙空手攢毛巾,仔細擦拭著臉頰,不久,當臉盆裡的水變黃後,他又恢復了自己本來的樣貌。 起身,妙空走了。卿侯雙目直勾勾盯著遠方,沒有聚焦。 不知許久,他長嘆一聲,起身,很快走出客棧,消失在人海之中。 妙空走走停停,不緊不慢地往他們之前郊外的住處行去,路上他不斷地聽到人們興致勃勃地討論定君位的精彩,品評各路人等吸引人的地方。 可是他沒有停留,不緊不慢,他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