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明的正統皇帝。 也先淡漠的看了這個人一眼,在朱祁鎮僵硬的笑意中轉身離開。 他也是聽到了朱祁鎮的怒吼,這才來看看是什麼讓這位這麼動怒。 溫順的羊羔突然發怒實在是令人好奇。 “陛下息怒”季鐸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說道。 等也先的身影離開,朱祁鎮眼中的氣焰再度壓製不住,他伸手指著季鐸說道:“你這該死的丘八,等著朕回京治你的罪!”。 聽到這話,季鐸臉色一白,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他是個丘八沒錯,但匹夫一怒眼前的上皇不知道嗎! 氣急攻心下,季鐸當時便感到喉結處湧上一陣甜意。 朱祁鎮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上皇這個稱呼,那個庶子憑什麼坐在皇位上。 原本的兄弟之情,在他眼裡變得什麼都不是。 在朱祁鎮眼中就應該快點答應也先的條件,然後放他點回去。 至於條件是什麼,對大明又有什麼影響,他是一點都不在意。 不過這樣也不奇怪,他可是朱祁鎮啊。 雖然朱祁鎮嘴上恨不得把季鐸拿的衣物全扔了,但身體還是很老實的讓人拉回營帳。 朱祁鎮嘴再硬,沒有衣物,他也抗不過馬上要到來的寒冬。 發完脾氣後,朱祁鈺依舊有些憤憤不平:“大同守將劉安有功,朕見過了,這是給他加封的旨意”。 季鐸神情木楞的接過有火漆的旨意。 頓了頓後他才想起那個劉安是誰。 就是那個朱祁鎮在叩門後,出來跪在朱祁鎮腳下痛哭的那個。 這麼看來這個加封的旨意怕不是真的。 “不知上皇還有什麼吩咐”季鐸咬著牙說道。 朱祁鎮神情一愣,這個丘八在說什麼?自己剛剛是沒說清楚嗎? “朕剛剛沒講清楚嗎?不要叫朕上皇!”朱祁鎮眼中仿佛能噴出火來。 季鐸是鐵了心要惡心朱祁鎮:“是上皇,不知是否還有吩咐,臣還要回京復命”。 反了!真是反了! 如果朱祁鎮的眼神能殺人的話,季鐸已經是個死人了。 “告訴朝堂趕緊接朕回去!還有你個該死的丘八,等朕回京了必誅你九族!”朱祁鎮大聲嗬斥道。 季鐸滿臉無所謂:“回稟上皇,臣告退”。 “該死的丘八!” “朕必誅你九族!” 聽到背後傳來的陣陣怒吼,季鐸臉上突然浮現一絲笑意。 誅老子九族?等你回京再說! 現在你他媽的就是個兒皇帝! 臨走之時。 季鐸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旨意。 既然朱祁鎮能給自己,那也先也就是瓦剌一定是知道的。 裡麵大概率有不少的陰謀詭計。 這不是他能左右的,季鐸特意用布又包了一層,免得動了火漆,最後怪到自己頭上。 這趟出使瓦剌,季鐸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把自己的差事交代出去,然後回京述職。 從瓦剌離開後,季鐸便直奔大同去找劉安。 大同。 劉安接過旨意後便迫不及待的打開。 在大同第一次見到皇帝時,上皇就許諾給了他封侯的事情。 現在旨意不就來了嗎? 劉安打開後便是一目十行的查看,很快便找到了給自己封侯的字樣。 但很快他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這旨意? 重點好像不在自己。 這封旨意被劉安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在字縫裡他隻看出來兩個字。 議和! 劉安喉結翻滾,議和之事無非就是向瓦剌屈服。 說好聽點叫給歲幣,說不好聽的跟朝貢沒什麼區別。 況且來說瓦剌所求絕不可能是歲幣這麼簡單。 按照劉安的猜想,瓦剌估計是想要大同、宣府等重鎮。 若是把這些地方拱手讓給他人,那大明真就和南宋無異。 成了瓦剌人案板上的肉! 劉安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險些站不穩。 旨意中的意思無非是用議和來換取皇帝回京的意思。 這根本不是朝堂的意思,而是朱祁鎮自己的意思。 如果朱祁鎮還是皇帝,那他劉安或許還能接受。 但現在大明的天變了! 那位新皇已經昭告了天地四方。 朱祁鎮的這張旨意現在跟廢紙沒什麼區別。 不,也不是。 還是殺他劉安的鍘刀。 等劉安喘息片刻後,他看著手裡的旨意,眼神已經變了樣子。 這封旨意萬萬不能拿在手上。 要趕緊送去京師才行。 打定了主意後,劉安立馬去找在大同協助他的郭登。 他已經是廣成伯,這要命的封侯旨意,他不要也罷。 郭登乃是郭英的後人,這事情跟他說,對方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事當真?”郭登眉頭一皺果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劉安無奈的點點頭解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是出使瓦剌的季鐸帶來的,幾乎沒可能是假的。 郭登深呼一口氣說道:“此事涉及慎重,大同有我放心,保重”。 說完之後郭登重重抱拳。 劉安眼中含淚同樣抱拳,一聲保重,千言萬語便在其中。 此一去他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麼。 對於議和的事情,朝堂一定多方震怒。 他又不得不去,隻有自己去京城麵對雷霆之怒,才不會牽連到家中。 此一行,若不歸,那便不歸。 劉安離開的背影竟然憑空生出悲壯之意。 ……… 北京城,郕王府。 “反了反了!平時罵罵朕也就算了” “大戰在即,竟然有議和之意,用詩文來指責朝廷” “好好好!成敬把盧忠給朕叫過來,讓他把這些人皮都給扒下來!讓朕看看這些人心腸為何如此歹毒!” 朱祁鈺站起身子把手中的奏疏甩飛出去,他現在已經是出奇的憤怒。 正如他所說的,平時罵罵他也就算了,等戰後他自然會計較。 竟然敢大勢起議和之意! 他們這群人把大明千千萬萬的百姓放在什麼地方! 也對,這些人從來沒有把百姓當人,在他們眼裡,這些不過是不通教化的刁民罷了。 “陛下息怒,這件事還要從長計議,太宗文皇帝時流言便四起過,陛下要從長計議”陳循有些顫抖的說道。 他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諫言,竟然觸了這麼大的黴頭。 “你在教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