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剛過的一個清晨,打西邊來了個姐姐。 那姐姐約莫30出頭,留著齊耳短發,英氣逼人,身著一個深紅皮夾襖,站在白一他們門口,扯著嗓子就喊起來:“女英雄,女英雄,在家嗎?” 白一聞聲趕來,問:“你誰啊?” 姐姐白了他一眼,連珠炮似的說:“我找女英雄呢,你是女的嗎?你是英雄嗎?” 白一被這一頓搶白,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小豐也到了,看了一眼姐姐說:“你說的女英雄難道是我?” 姐姐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說:“你就是那個要做知秋大陸娜莎的妹子?” 小豐竟破天荒臉紅了,忸怩地點了點頭。 “嗨,你臉紅啥,誰規定隻能男的逞英雄,咱女的一樣不讓須眉。姐姐我是誰,知道不?” 小豐瞪大眼睛望著她,確實很好奇這位爽直姐姐的身份。 “你聽好了。”那女子一字一頓地報出了自己的名號,“我——是——女——俠——” 小豐又等了半晌,疑惑地問了句:“沒了?” “女俠耶,還需要長篇大論介紹麼?聽到這名字,難道不應該如雷貫耳?”女俠眉毛一挑,似作不滿地看著小豐。 小豐心念如電,快速翻查記憶,一個名字閃過腦海:“您是那位‘休夫’的夏晴姐姐?” 女俠聞言大笑:“哈哈,這倒真是好事不出門,家醜傳千裡啊。” 原來傳聞這位姐姐因覺得丈夫不支持自己的“女俠”事業,一紙休書把他給休了,還帶走了家裡一半財產,說是女子也是家裡的半邊天,這一半是她應得的。 小豐趕緊拉起夏晴的手,往裡麵引:“夏姐姐的女俠風範我神往已久。安叔說,習館招收女子學員的事就是你提議,並且資助的。” 夏晴把手搭在小豐肩膀上說:“我今天就是為這事而來。白小子,給我們沏茶。” 於是,乾坤逆轉,兩位女子盤著腳坐在炕上,談天說地眉飛色舞,一名男子進進出出、端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三天,因為夏晴在他們這住了三天。 臨行前,夏晴握著小豐的手說:“等春暖花開的時候,你就回鄉,按照我們約定的部署去完成。” 小豐點點頭,眼睛裡含著淚花,短短三天的相處,她知道了姐姐心中有一幅多麼壯美的藍圖,而在藍圖的背後,號稱女俠的她,承擔了多少常人所不能承擔的一切。 最後,夏晴盯著白一說:“你,很好,不急不躁。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意義不僅僅在於我們。” 說罷,她抬頭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當信之戰開啟時,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 在一個氤氳的世界裡,一簇又一簇的紫氣正在瘋狂絞殺一道金色的光帶。 紫氣數量雖多,但很稀薄,而金箔異常凝練,有如實質,它仿佛在故意挑逗紫氣,上一刻已經被死死圍住,下一刻就輕鬆地破開紫光包圍圈,然後停在不遠方扭動著身子,好似在嘲笑紫氣自不量力。 這樣的戰鬥幾乎每晚都在進行,每當紫氣寧心靜氣修煉之時,金箔就會出來打散紫光;紫氣要全力圍剿金帶,卻又力不從心。 這一日,旦旦終於忍無可忍,決定親自加入戰局。 經過小心翼翼試探後,確定金帶無法傷害自己,旦旦立即囂張起來。當金帶再次被紫氣包圍住,旦旦偷偷隱藏一角,在金帶沖出來的一瞬間,它立即跳上去,死死抓住金帶。 於是,氤氳世界裡就出現了這樣一幅的場景:一隻紫色的小怪獸,騎著一段金色的光帶,上天入地橫沖直撞,而它的身後還跟著一大片紫氣。 白一看著這場景,一陣頭疼:“旦旦,你在這哪吒鬧海呢?” “太刺激了,太好玩了,把千年老妖當作坐騎,如此機遇,世間罕有。”旦旦果然是在“玩”。 白一無語,隻好把心神全部集中在那本解封的《西經》上,盡快修煉完成,也許就能化解這道金帶。 “砰——”白一隻覺得頭一陣劇痛,意識又被牽引回了“哪吒鬧海”中。 隻見旦旦已經從金箔身上下來了,神情萎靡坐在一個角落裡,嘴角邊還帶著一點金色。它呸呸了兩句說:“這玩意不能吃。” 那金箔好似通靈了一般,竟然直接飄到旦旦身前,要往它嘴巴裡鉆,嚇得旦旦連忙捂住嘴,邊跑邊說:“別啊,我不吃。” 就這樣,旦旦親自征伐金箔,也宣告失敗。 白一麵對一片混亂的識海,心裡唯有感慨:都100多歲了,怎麼還跟個小孩一樣? 白一不知道的是,這樣天天混戰,盡管紫氣數量增加慢下來了,但是活躍度大大提升,現在紫氣如何“排兵布陣”圍剿金帶,已經駕輕就熟——盡管每次還是一敗塗地。 看來,憑借自己目前的實力,無法化解金箔,唯有等二月初二之會了。 皇宮深處,一頭狀若山羊卻有四隻紅角的異獸正在緬懷、感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知秋大陸最後一位君主被老族長打下凡塵之後,這座皇宮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再也沒有往日的生氣。 “難道真的氣數已盡?近百年來,我竟找不到合適的信者,一個都沒有。” “真是數千年來最亂的世道,連信之力都那麼駁雜。真懷念那個舉手投足皆帶風的歲月啊。” “一個隻是‘融境’的小不點,還想抓住我的信箔,這可是‘傳境’的大神通。” “這小不點胃口也太差了,咋不吞下去,吞了它,你就是我的了。” “了不起啊,白一,竟然把信箔當作演練信之戰力的陪練,我對你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這頭宮中信獸對這小孩過家家的遊戲,並不怎麼感興趣,它踱步到紫禁城墻上,回望著這片曾經是知秋大陸所有人向往的聖地,嘆了口氣,充滿哀傷,自言自語道:“獨步知秋千餘載,時過境遷,也該是我蟄伏的時候了。” 信獸目光堅定,望著天上皎潔的月光:“大爭之世,我也來做一個‘夫不爭,而天下莫能與之爭’的漁翁。白一,你就準備替我好好在這世間爭上一爭吧。” 異獸猛地向空中一躍,身子驟然變大,月光透過的他巨大的身軀照在紫禁之巔,仿佛把它的身影嵌在其上。 與此同時,京城某個角落,一個人影望向那輪某個瞬間突然失色的月亮,喃喃自語道:“原來是月魂陣。澤君啊,我倒要看看你是要殺,還是要奪。” 半個月後,皇城信獸澤君將在這裡會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