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她開口了:“還有什麼想說的嗎?”說著,那把劍抵到我的胸口,她臉上還是剛才那個笑容。我想起來,但是渾身沒勁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 “起不來的,不要白費力氣了。”她好像看出我的想法。“我沒有什麼要說的,要動手就趕快!”說完,我閉上眼睛,做好了等死的準備。 等了一會兒,不見那一刀下來,我又睜開眼,竟然看到她在偷笑:“你笑什麼?”“笑你剛才主動尋死的樣子,好可愛。”說這話時她還在捂嘴偷笑,和剛才感覺特別“核善”的笑容不一樣,現在她是真的開心。 我頓時感覺心裡像堵了一團東西一樣,這才明白我被眼前這個女孩匡了,被看了笑話。一時氣不過,我就想坐起來,剛起一半又摔了回去。“先不要起來,我借了些血,你還沒回復,多歇一會。” 此時我才感覺右手有點疼,轉頭去看,就看到手上有一道五厘米長的傷口,傷口處有些透明的液體,在那液體之下,傷口在快速愈合。 我腦子有點亂,躺了一會,我問她:“你怎麼不殺我?”她反問道:“我又為什麼殺你呢?第一次見,我應該還不至於恨到殺你的地步吧?”我還是感覺不對勁,好像有什麼東西變了。 仔細回想,我問道:“你是後來進墓的?”她反倒有點懵:“這裡是我的長眠地吧,怎麼我是後來進來的?”“你什麼時候出生的?”她一副思索的樣子“好像是萬歷九年。”“別逗我了,如果你真是明朝人,怎麼會說白話文?”說話的同時我摸索著我的工兵鏟。 “現在的話叫白話呀……”她伸手指向我,“我說是跟你學的,你信嗎?”“我!?” 她又坐近了些,搞得我有點不自在。她開口了,這時我才注意到她的聲音,比較小但清晰明亮,悅耳動聽:“你剛才看見了什麼?”“一段記憶,好像是關於你的。” 她輕笑起來:“我也看到一段記憶,關於你的,我們的記憶都被對方看到了,不過我可是從你小時候看起的,可是相當於我看著你長大”她笑意更濃,“現在你應該知道我跟誰學的了吧?” 結合剛才我看到的東西,我已經信了七分,但仍舊說到:“那你說一下我的記憶,我確認一下真假。” 她頓了一下,開始說起:“你姓唐,家族是盜墓起家,但你很討厭盜墓這種行為,一直想擺脫盜墓者的後人這個身份,現在在一個近海的城市居住。”我沒說什麼,這些信息都是公開的,證明不了任何事情。 她笑了笑,接著說:“你七歲那年進庖廚被抓,先生在桌上擺滿菜肴,罰你吃完,讓你吃到難受才停;九歲在女生衣服裡放蟲,女生扇你四個大耳刮子;十歲春末一天偶感身體不適,隨即……”“停,停,不用說了,我信你了。”我臉上發燒,打斷了她繼續講。 不過這幾句也基本說明她是可信的,這幾件事都不是什麼大的事,除我以外不會有人知道的。可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她為什麼還活著? “你說你是明朝的人,那…你是活著的,還是死人?”“不知道,”她的表情很無奈,“當時我是服毒自殺,應該早就死了,但我還站在這裡,還能感覺到冷熱,不過感覺不到饑渴。” 明朝的人能活到現在?我左手還握著半截工兵鏟,右手從兜裡掏出一個護身符,剛掏出不到半分鐘,符上就冒起煙,然後燒了起來,那煙飄到半空,竟又飄下來,朝她飛了過去,之後……沒有之後了,煙氣憑空消失,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不過,我明白了,這是父輩口中的僵屍,但她與眾不同,她還活著,她是一個“活著”的僵屍。 “我相信你,但是,”我放下胳膊,但還沒鬆開手,“哪怕你說的是真的,我是個盜墓的人,你是墓主,你為什麼要留我一命?”她不笑了,坐正一些,說到:“咱們做一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