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出去了,我也故作剛剛醒來。 “就知道混小子裝睡。 偷心賊,看把你小姨、楒雪她們折騰的。 快去餐廳吧,娘還要找點東西。” 出了北房寒風吹的我一激靈。抬頭借著星光看見大肥鳥鳳哥孤零零的徘徊在房脊上。 它沒事就在那上麵溜達。 我五歲砸煤塊玩,砸出了一枚雕龍的黑色隕鐵戒子,裡麵好像有星光浮動。 後來我聽俺娘講: 姥娘當時反復端詳半天。 “這不是古董,更不是我們能弄出來的。 包裹在煤塊裡的東西得多少年吶?! 最起碼得上億年! 這裡麵充滿著旺盛的至陽,可我好似聞到表麵上有一股不祥氣息。 清遠身子弱,現在不能觸碰它。 讓你喬哥把它放到房脊中央上固定好,讓天地靈氣蕩滌那股不祥氣息。 大概二十年後就可化去那股不祥。 化腐朽為神奇,許說是個稀罕的寶貝。” “鳳哥,下來。和我吃好吃的。 整天傻了吧唧的,大半夜的房脊上溜達,不冷嗎?” 鳳哥撲棱棱落在我懷裡,沒有絲毫的涼意,反倒是暖暖的。 “你見天的不是在我床底下,就是在房脊上。 你當初是不是跟著煤塊裡的黑戒子來我家的?” “真傻,才明白、才明白。” 鳳哥的鳥眼有點對我不屑一顧。 我們一人一鳥進了餐廳,田大姑、梅楒雪、葉叔叔都在灶間裡下餃子。 麻將、撲克方散。小姑奶和小姨問我:都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 小斯夢也醒了,見我進來像獻寶似的給我一盒點心。 “小姑奶給我的。 小媳婦和你一起吃。” “斯夢,一會咱吃餃子,點心你留著,明兒再慢慢吃。” 外麵已經響起鞭炮爆竹聲,劈裡啪啦不絕於耳。 東西院也準備了鞭炮,有二踢腳、有‘鋼鞭’,還有小炮仗。 院門口、房門口都高挑掛著紅紗大小燈籠。 我們大人小孩打開院門,在門口擺好鞭炮,開始燃放。 街上的孩子們穿著新衣服,提著自製的燈籠,呼嘯而過滿街亂串。 見到各家門口的人,都認真的說一聲:“過年好!” 他們手裡不少都是用罐頭做的燈籠。 再不就是一塊小木板做底板,從底下釘透釘子插上蠟燭,鐵絲籠外糊上彩紙。 一會就匯聚了一大幫,邊走邊燃放單個小炮仗。 這時候還不忘做交易:三個小鞭換一個小炮仗。 此時此刻,好像整個世界都盛不下少年孩童們那種簡單的快樂。 我看見,仍然有不少小夥伴們穿著打補丁的衣服。 家裡今年沒給他們做新衣服。 午夜十二點,農歷雞年到了! 外麵鞭炮齊鳴火樹銀花,震耳欲聾。 不時的聽到高音喇叭裡女高音聲嘶力竭的喊著、說著,號召過一個革命化的春節。 偶爾還喊幾聲口號,然後播放充滿鬥爭的革命歌曲。 吃完了餃子,意味著新的一年開始了。 姥娘、喬奶奶端坐在椅子上,當然也包括唐天嬌像模像樣的坐在最邊上。 各家按輩分依次輪流上來磕頭拜年。 然後捧著紅紙包的壓歲錢下去。 不在多少,就是圖個熱鬧和親和。 大肥鳥鳳哥,也難得從我懷裡飛落地上,隨著我磕頭的節奏,跟著用長喙點地,算是給院裡的長輩們拜年了。 破例的吃了一粒姥娘喂的瓜子。 唐天嬌大發了。 給每家侄媳婦一律十塊錢大票,孫輩的每人五塊錢。 一般情況下,給孩子們也就是兩角錢,多說五角。 姥娘笑著小聲逗俺娘: “閨女,你還是小瞧我這個小姑子了。 她最少密下來一百塊錢!” “娘,小姑是大姑娘了,手裡得有點錢。 我也就是嚇嚇她。 小姑平時也不亂花錢的。 這不,大頭都孝敬咱們了。 密點錢,肯定也是花在你大外孫子身上。 您就別管她啦。” “她倆母子不母子、姐弟不姐弟的,哪像隔著輩份的人吶。 算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就好。 我也不操那份閑心啦。 不管了。” 俺娘抱過小斯夢,將一塊金蟬玉璧掛在她粉頸上: “這是給我小寶貝閨女的新春禮物。” 小斯夢多會來事呀,小嘴嘎巴溜脆: “謝謝娘。” 俺娘又喊過楒雪姐姐: “這是一塊古玉,上麵雕赤鳳祥雲。是清遠他爹無意中得到的。 記住:你是也是咱西院的閨女。” 楒雪姐姐冰雪聰明,看見我小姨毛衣外麵的玄鳥玉璧,自然腦子裡轉了千百個彎,似乎明白了什麼。 臉色微紅低頭親了俺娘一口在耳邊細若蚊聲: “謝謝娘。” 說完後,白皙的臉龐紅雲密布,羞澀鬆開俺娘看向我,瞬間又躲開相撞的目光…… 是時候開始我的表演啦! 我領著小姑奶、小姨、楒雪姐姐到西廂房推出了四輛鳳凰牌自行車。 直接推進餐廳: “梅大爺、梅大娘工作忙,紅星廠區也大,必須得有輛自行車。 葉叔叔和老師去山西,也是必須要有一輛。 這是二八的兩輛、二六的兩輛,都是一樣的。送給你們。” 我走過去打開酒具櫃子,拿出幾個小盒子: “這是我送給梅大爺‘歐米伽’手表; 送給葉叔叔的‘勞力士’手表; 送給梅大娘的‘勞力士’女士坤表;” 我過去一一送上。 走到楒雪姐姐身前打開盒子: “楒雪姐姐,這是我送你的‘勞力士’女士坤表,我想給你戴上。” “清遠,你怎麼花這麼錢買這麼東西? 太貴重啦。” “楒雪姐姐,比我們之間的情誼更貴?。” 楒雪姐姐沒再言語,伸出玉腕默默的看著我給她帶上手表,十分珍惜的撫摸著…… 我又走到譚老師跟前: “老師,你一走,就不能天天能得到老師的教導了。 這塊表就代表我陪著你。不分開。” 我踮起腳趴在老師耳旁: “說是全省商店隻有這一塊‘勞力士’女士半自動鍍金坤表。” “另外,這一塊是我給小斯夢的。 她現在戴不了,老師先替小斯夢保管著。” 夜深人靜、鞭炮稀落。東院的梅、葉兩家回去休息。 明兒要去不少家拜年呢。得睡一會。 姥娘和娘說什麼低聲聊著,我拉著小姑奶從從酒具櫃子裡拎出麵袋子放在桌子上,扯過剛才小斯夢蓋的棉軍被,嘩啦啦的沖下倒出麵袋子的大大小小各種玉石。 “這是送給田大姑和我小姑奶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們才是這些玉石的最好的主人。” 田大姑瞠目結舌看著滿桌的玉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住了。 棉軍被上的散亂著二十幾塊拳頭大小的玉石、翡翠和兩塊拳頭大小的昌化雞血石! 還夾雜著十幾塊鵝蛋大的上好羊脂玉,幾十塊小一點的羊脂玉、五彩繽紛的各種寶石。 我指了指足有二大碗大小的石頭: “這兩塊石頭看上去麻麻賴賴、黃了吧唧坑坑窪窪的,缺光少澤。 當時我都想扔啦。 一看就不怎麼樣。” 田大姑驚醒過來,疾步上前,捧起我要扔掉的麻麻賴賴二大碗大的石頭反復觀看,一言不發。 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小姑奶驚恐上前扶住道: “師父,你怎麼啦?!” 田大姑沒言語,雙手哆哆嗦嗦的又捧起另一塊坑坑窪窪二大碗大的石頭,湊到燈光底下瞪大眼睛仔細觀察。 半晌後,說了一句: “我這是得多大的福分吶,能見到這麼大的兩塊黃金黃田! 我父親、甚至我祖父即使閱便天下珍奇玉石,所雕刻的玉石無數,他們恐怕也沒見過呀。 混小子,你的運氣無敵呀。 還想扔了它?虧你想的出來。 現在我都想揍你! 這是壽山溪邊‘中阪’水田中的‘石中帝王’,極品黃金黃田石啊! 說它‘一兩田黃千兩金’一點都不為過。 滿口袋的玉石都不如這一塊黃金黃田石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