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霾遮白日(六)(1 / 1)

逐鼎歸元傳 伏山順 2110 字 2024-03-16

莫賢仰麵大笑:“哈哈......我與前輩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何出此言?縱要我命,也當有個理由吧!還請示下。”   刁秉圖“哼”了一聲,不屑道:“理由?你等以眾期寡,將老夫那蚰蟲兒右目刺瞎,視我恣睢派有如無物,老夫要讓你等所為付出代價。”   莫賢上前一步怒道:“莫賢雖無本事,卻也非恃強淩弱之人,你那弟子右目乃我一人所為,不曾牽扯他人,隻因此人行為不端,欺侮良幼,恰巧被我撞見,一怒之下將其右眼挑瞎,以為懲戒,你既身為一代宗師,不好好約束門下弟子,教其棄惡從善,反混淆是非,顛倒黑白,來我處興師問罪,豈不自羞?”   刁秉圖聽罷,慢慢轉過身,一雙兇目掃向了蚰蟲士,低聲道:“可有此事?”   蚰蟲士對上了師父的眼神,直嚇得屁滾尿流,顫顫巍巍道:“師......師父,休......休聽他胡說,弟子......弟子不敢欺瞞於您,不敢欺瞞!”   刁秉圖點頭道:“也罷,我自有主張。”話音剛落,但見他催動左掌,將內力凝於蛛顱杖上,那杖登時奔莫賢襲來,莫賢未料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幸虧他凝神專注,急欲拔劍相抵,不想來杖極快,急切拔不出劍,隻得以劍鞘擋胸,一瞬間,莫賢悶哼一聲,倒退數步,口中連連吐血。   眾家仆見狀大驚,連忙去扶持莫賢,莫賢卻道:“無妨,無妨......”妨字剛說完,又吐口血,隻覺胸口沉悶,肋骨早已斷了幾根,但他強忍疼痛,依然挺立,眾人見了無不動容。   隻見刁秉圖緩緩走近了蚰蟲士,悠悠道:“好徒兒,本事見長啊,你我師徒一場,老夫就給你一個乾脆吧!”原來那日蚰蟲士曾向刁秉圖告知,自己右眼是被莫賢一眾所傷,而非其一人所為,恰才刁秉圖已心知肚明,若是那一擊換作了蚰蟲士,早已命歸西天,方才曉得弟子對自己誑語,他早已立下門規:門徒不得欺瞞上師,是以心下怒火中燒,乞肯再容蚰蟲士活命?   那蚰蟲士嚇的早已肝膽俱裂,下體都濕了一片,正是“三魂七魄出竅,六神激蕩無主”,連話也說不清楚:“師......師......我......求......求。”他左眼望著諸位師兄弟,隻盼能有人為其求情,然而那五人見了師父一張慘白的臉,誰敢多言?隻裝作視而不見。   刁秉圖不由分說,突然右手食、中兩指戳向蚰蟲士天庭穴,但見蚰蟲士兩眼翻白,張著大嘴一聲不吭的倒於地上,已然斃命,口中尚有白沫不斷溢出,顯然是中了毒。   這一招乃是刁秉圖獨門絕學,喚作“髑髏陰指”,他多年研習毒術,專好搜集天下毒物,不論毒蛇、毒蠍、蜘蛛、水母等皆是來者不拒,從中提煉毒液貫於全身,以此修習內功,自創這套指法,在夷洲無人匹敵,死在其手下的亡靈也是不計其數。   莫賢眾家仆見了蚰蟲士的死狀,無不驚駭,暗道:“此人手段陰毒狠辣,實為生平罕見。”其中唬得一人早已腿部虛軟,已然站立不穩,隻聽莫賢道:“前輩恩威並施,清理門戶,在下萬分佩服。”   刁秉圖斜轉過身,冷峻道:“老夫徒兒因你而亡,我要你等一個一個給我徒兒陪葬。”莫賢一眾大驚,本以為刁秉圖是非分明,親斃蚰蟲士乃責其行為不端,殊不知其是因瞞騙師父才招來殺身之禍,此言既出,才知對方尚未罷休,連忙擺好陣勢,謹防突襲。   莫賢環顧左右,見眾人神情皆是同仇敵愾,無所畏懼,正是“患難見真情”,其中隻有小廝仆俞萬春的神色恍惚,似有畏縮,他暗道:“這也難怪,反履屍翁刁毒無常,莫說俞萬春了,便是我也抵觸三分,隻是此事因我一人而起,萬不能使這些忠心耿耿的弟兄們白白送命,何況我已身負重傷,舜兒和毅兒也送出學藝,早就沒了牽掛,可幸娘子和瀟兒不在,哎......”   他計較已定,深吸了一口氣,提劍上前昂然道:“冤有頭,債有主,莫賢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願一命抵一命,前輩乃當世高人,若還念及一絲名譽,斷不可傷及無辜。”言罷,刷的一聲將長劍抽出,往脖頸處隻一抹,一時間仿佛乾坤靜止,方圓寂寥,隨著長劍落地的聲響,莫賢的身子也漸漸倒了下去。   眾家仆驚慌失措,連忙圍守在莫賢身旁,眼見無法救治了,群仆早已淚如雨下,隻聽莫賢氣若遊絲道:“各位......兄弟,你......你們好......好自為之,各奔......各奔前程吧,若是......見到我娘子......見到我娘子,代為......轉告,讓她早日......早日回家。”言訖,俊顏之上再無光亮,睜目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