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所以無論是誰犯法攤上了事,要說不害怕都是假的,到時候準會心虛掉練子的,他崔財主也不比誰多長個腦袋,他們家雖然有勢力後臺硬,一說起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實際那是嘴硬,真到時候才是外強中乾的家夥。這次遇到了事則就證明了,他們以前的強硬全是裝出來的,或叫打腫臉充胖子,硬著頭皮裝沒事!但是說到底都是固作姿態,也完全是一種心虛的表現。隨後崔財主就說道:“眾位官差弟兄們!究竟是什麼事嗎?再說咱們誰跟誰呀!都是朋友屬於自己人,所以,你們能不能對我言明!也就是透露點實情”。 就聽王班頭一連咳嗽了兩聲,他又清了清嗓子道:“我說老哥崔老員外你是知道的!脆有啥事我們也不會瞞你,現在已經有人把你家的,小兒子告上了縣衙大堂。今天縣官大老爺就派我等,前來擒拿於他!然而我等又是吃這碗飯的,如果徇私情抗令不遵,也就違犯了上頭的吩咐,說實話弟兄們也擔當不了!若換句講,也就直接砸了自己的飯碗。若是來了公事公辦,說實話我們還真下不了手!因為和你交情很深,大家本是要好的朋友,所以都感到很為難,所以必須先和你商量一下,看究竟應該如何辦是好。再說我早就知道你,既是一個明白事理,又是遵守朝庭法度,一慣是大度朝外的人,我相信老員外也絕對不會,不給我等臺階下是不是?”原來這位王班頭先用了一派,好聽的話套住了崔財主的心。有人說:“這就叫軟刀子殺人!”還有人說:“他王班頭本是個老江湖,他就是把別人賣了人家還不知道,倒頭來卻還要幫助他數錢”。 豈不知,崔財主聽了王班頭的一番話,不用說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子,早就嚇得魂飛天外!就隻差一點沒尿褲子了,心裡說我那愛惹事狼兒,讓牛羊啃了人家的麥苗,肯定是崔仁義那小子到縣衙狀告了他。這又該如何是好呢?然後,轉念又一想我怕什麼?就憑我們家的勢力怕他個鳥!再說他崔仁義又是我家的長工,就連他們一家人的命運,也都在我手心裡攥住呢!但是他在心中的想法,並沒有馬上表現出來。因為,他明白小不忍則會亂大謀!所以他還得拿捏著,裝成一個無所謂的樣子來,接著便又開口道:“噢!要說老夫的小兒子嘛!最近一直都是在家哪也沒去,哥我真就沒有發現他做什麼壞事。或許是!也可能有人在背後,慫恿他胡作非為!我想也不會吧!”…… 王班頭說:“那好!你崔家沒人乾違法的事我相信,但是我說了又不算,得讓事實說話才是!那麼偏偏就有人把你,以及你的小兒子給告啦!” 崔財主便罵道:“是哪個沒良心的王八羔子,他是誰叫啥名你告訴老夫,我要找他理論去!”豈不知他心裡比誰都明白,也是懷裡揣著明白裝糊塗,故意說是莫名其妙不知道。 有一衙役對他講:“原告就是你們大崔崗的人,聽說還在你們家扛活,是你們家的長工,名字叫什麼“崔仁義!”我等到不知有沒有此人?” 崔財主一聽就故意裝作很吃驚!一時間好像還有點,張口結舌和驚慌失措的樣子!那王班頭則又追問道:“你們莊上可有此人?” 結果財主崔明貴也就語無倫次,他吞吞吐吐和結巴了一陣子,才回答說:“有!有!也卻有此人”。 王班頭道:“他狀告你家小兒子崔狼,把牛羊趕到他家麥田地裡,吃了他家的麥子他請求你家賠償,你不答應可是真的?” 財主崔明貴說:“我看他是閉著眼睛放屁——瞎疵!” 王班頭說:“我們這次來就是要帶你和你的小兒子,到縣衙裡去打官司,要你們父子倆與原告崔仁義,要在公堂當麵對質。如果沒有這事也不要怕,不過得需要走走形式,由你們到在公堂上,把事情說清楚也就是了!隻有這樣,咱們大家都好有個交待。” 崔財主聞聽光嘴說不害怕,但卻被嚇得渾身直顫抖!心裡說大事不發!常言說是官刁過民,這件事我能唬住別人,可唬弄不了大老爺呀!聽說這位姓袁的縣令,自到任以來也從不尋私情,恐怕到時候我不說實話,也就很難過關了。再說崔仁義老小子,已經把我兒子告下,看來隱瞞是隱瞞不住的,真要到了公堂上當麵對質那一刻,我又該如何是好呢?他思來想去也就隻好。對一幫衙役們說了實話。同時又一再強調說:“自己的兒子年少無知,當他知道錯了後悔已經晚啦!既然事到如此,還請諸位為老夫我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麼萬全之策,可以進行搪塞和過關”。 眾衙役聞聽都心說你想得美!可是大家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這些人誰也做不了主。 財主崔明貴看到這種局麵,心中不由得更加著急了,他一看眾人不表態就已經說明事情很難辦!於是又繼續說道:“諸位兄弟!不管怎麼講這件事情,你們都得幫我一個忙。究竟最後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犬子從輕發落!我就仰仗你們了,如果需要錢,我這裡有請盡管取,拜托!拜托了!我代表全家人就先謝謝你們”。 就聽王班頭就說:“那好吧!我們都盡量幫忙!不過這事情不好說,因為這位縣太爺,可不同過去的縣太爺,他釘是釘、卯是卯的,比較認真不好說話,要直白點講,就是脾氣性格都太倔,他平常做事,我等也當不了家。不過隻要有咱們這些哥們,在背後給你磨結使勁你就別害怕!事情也不大到時候,你崔家破點財、出點血,賠償點銀子不就是了”。 大財主崔明貴就好象是不經意地大笑道:“哈哈哈!好說!好說!弟兄們請放心!需要花錢有的是,老夫對當用的錢也從不吝嗇!” 那王班頭又讓崔財主附耳過去,並對著他的耳邊咕噥了好大一陣子,但是別人也不知道他說的啥?就隻見崔財主不住地點頭。同時,嘴裡還不斷地在表示說:“是!是!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還請弟兄們為我多操心!眼下有你這一指教,老夫我也就不懼怕了。常言說知恩圖報,一切友誼都莫過於朋友,您們能為老夫兩肋插刀,我是非常感謝的!此次能夠得到各位的幫助,老夫今後一定不會虧待你們,友情後補我要報答大家,老夫也一定決不失言!” 王班頭又接著回應道:“你先把心裝在肚子裡吧!咱們都是知已朋友,有事就好說好商量,你家的事我們一定要幫!”這正是: 有錢能讓鬼推磨,犯法使錢可減刑; 從古至今都一樣,受苦受害老百姓。 財主崔明貴就像孫子似的大獻殷勤,接下來酒宴便擺上了,他便盛情款待眾衙役,席間他還要求眾衙役,一定要在大老爺麵前,盡量幫他家多說好話,也就是要用心替崔家解圍!隨後又拿出許多銀子,送給每一個衙役們。然而那些衙役們嘴上都說:“這可不行!我等也不敢要!因為這不是鬧著玩的,如果此事被大老爺知道了,我們吃不了可都得兜住走!輕者要丟飯碗,重則是要坐牢的”。 崔明貴說:“咱們都是自家兄弟,這裡又沒有外人,你們就是把銀子收下,則是你知、我知、怕他什麼呢?” 眾衙役道:“不行!不行!真不行!” 崔財主問:“那為什麼?” 衙役們說:“崔員外你有所不知,如今可不是以前的氣候了!” 崔財主問:“咋啦?天變了!” 眾衙役說:“可不是嗎!現在新來的這位知縣大人,他是一不吃請,二不受賄,是一身正氣,做事認真,不貪不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軟硬都不吃。倘若不慎,一旦走漏了風聲,我們這些人挨板子是小事,鬧不好就會踢了飯碗,到時候後悔也就不及!所以,我們處處都得謹慎小心!不能出現任何鄙陋”。 崔財主說:“我和大家都是如同手足的哥們,你們都是老夫我的好朋友,也為過命弟兄,我孝敬你們這點小意思也是應該的。再者說,這種事情天知、地知、你們知和我崔家知,難道說我還會壞弟兄們的事情,那對我家又有啥好處呢?所以老夫請你們放心,我可以保一百個險!若出了事就拿我是問”。 王班頭和眾衙役們一聽,他說的也是內心實在話,不像是有什麼虛假,眾人們才說道:“好!好!好!看來是恭敬不如從命了!你放心,我們大家都會盡力而為的。現在我們這些人就不瞞員外說了,在來此之前,那知縣大人就講,要把你父子捉拿歸案,我們大家還都為你說情!同時,也向他介紹了您的情況。我們還一再勸說,讓大老爺對您手下留情,請求他要網開一麵!如果您這次到案後,我們大家還準備力保你們父子,也決不能讓您受到傷害和皮肉之苦。” 崔財主聞聽非常激動,則發自內心裡說:“老夫太感激諸位了,多謝兄弟們的友誼關懷和容情!這就叫秋風知勁草,路遙知馬力!如今受到你們的關照,老夫既得滴水之恩,今後也一定要以湧泉相報。” 眾衙役道:“咱們之間是誰和誰,相互都是好朋友嘛!就不用客氣了”。 財主崔明貴說:“那是!那是!老夫全都明白,這就叫熟人多吃四兩豆腐,友誼用黃金也買不來的”。 簡單截說,財主崔明貴用好酒好肉款待眾衙役,那些人一個個都吃得酒足飯飽了,就準備要帶崔家父子上路,這時候,那老奸巨滑的崔明貴心想,他們都說新來的縣令清正廉潔,不貪不占,軟硬不吃,對誰都鐵麵無私,這回讓我碰上恐怕一準一哩有麻煩。但反過又一想有了,我也無須害怕!管他是不是包公,給我留不留情麵,反正他也怎麼不了我,大不了就是個嚴刑考打唄!不行了我就學滾刀肉,與他耍賴泡蘑菇就是了。再者說人到山前必有路,活人也不能被尿憋死,到時候我就來個看風使舵,看他能把我怎麼樣?他是暗下了決心,已經在思想上做好了準備。 雖然是這樣,但還是底氣不足,又在暗暗埋怨他的兒子,心說我那不爭氣的狼兒,他肯定不會像我!如果到了公堂之上,一被別人連打帶嚇唬的,到時候頂不住怎麼辦?若要亂說亂講不就糟糕啦!所以我不能讓他去。崔財主本來就象狐貍一樣狡猾,鬼點子又多得很,他低頭是主意,轉眼有見識,又拿出了一大包銀子,放在了眾衙役麵前,然後說道:“眾位兄弟都辛苦了。我是非常承蒙大家,盡心盡力的為我家幫忙,老夫也沒有什麼可奉獻的,隻有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諸位老弟們笑納下!” 眾衙役便說:“崔員外你太客氣了!方才你已經給了弟兄們賞錢,而且,還設宴盛情招待了我們,大家也都在心裡感激你!再者說,你送錢送一次就行了,何必還送第二回?我們也不能讓你再破費了!要不從良心上也覺著過不去。” 崔財主道:“這算啥嘛!我方才送的是賞錢,這又給兄弟們的是茶錢,諸位可不能拒絕我喲!另外,老夫我還有一點點小請求,希望你們能給我個方便。” 王班頭說:“你請講!隻要是在我們的權限範圍內,能做到的我們要盡其所能,也決不會撥你的麵子。” 崔財主道:“你們這次來傳喚老夫我和小兒子,到縣衙大堂上去應訊打官司,不過我是可以去的,我那小兒子卻去不了。” 有人問:“有什麼原因,為啥去不了?” 崔財主說:“他不在家!” 王班頭問:“你小兒子去哪啦?” 崔財主說:“前天我讓他去收賬,順利的話至少也得三五天才能回來!所以我希望你們多擔待!”其實他這番話也是老鷹屁,是雲來霧裡去的凈是騙人。 眾人聞聽盡都非常愕然!那王班頭就更是著急,他心中憂慮而在嘴裡呻吟道:“這個可不太好了!你的小兒子不在家你不早說,這讓我們回去如何交差”。 其他衙役也都一口同聲的說:“是啊!眾人回去真不好辦!” 那崔仁貴道:“請諸位兄弟無須煩心,俗話講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是一家之主,又是案件當事人,有老夫我跟著你們去,就可以全權代表,我們崔家每一個人。換而言之,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擋完,因為這個是全由我當著哩!所以我認為你們也沒有,必要再等著抓我的小兒子了。因為有他沒他都是無所謂了,等他回來後我把這事情,轉告他就是了!”豈不知,他崔財主是陰一套、陽一套,其目的還是想保護他的小兒子,這就叫: 虎狼兇狠不食子,財主為兒願伏法。 刀山火海無所懼,關鍵時候考驗人。 若說世間有真情,可憐天下父母心。 那些衙役們聞聽之後可誰也沒說話,然而那王班頭卻說道:“那好!咱們回去後見了袁大人,需要言語一致都得這樣說,但是誰也不能說走了嘴,到時候就讓大老爺定奪!大家記下了沒有?” 眾人衙役都一口同聲的回答道:“請放心,記下啦!” 老班頭這樣說,實際上也是在統一口徑,他是怕人多嘴雜露出了破綻,到時候就不好交差了!這就叫當差不自由,無論乾什麼工作是都不太容易的。閑話少說,此刻已經是多半下午了,衙役們就帶著崔財主一起上路!有人也喝多了點,等到了外麵又經涼風一吹,都是頭重腳輕隻打飄!他們一個個走起路來,全都是歪歪斜斜身子不穩,就像是犯了羊羔瘋,都跟暈頭小雞子一個樣。有人一邊哼著小曲,嘴裡還說著胡話,在沿途中是吵吵鬧鬧,烏嚎雀叫!有人在行進中還在猜拳,以及還打起了杠子老虎,成了亂喊一笆鬥子了,真可經說是把洋像全都給出盡了。 由於眾衙役都得錢受了賄,他們對財主崔明貴就格外開恩,換而言之,就是不拴、不綁、不上刑,對待他非常寬鬆,大家有說有笑,隨隨便便,就直奔縣城而去。我在前麵說過,這大崗離縣城雖然隻有二、三十裡路,由於大家都喝多了酒,所以沿途一路走得並不快,結果直到天黑下來很久了,他們才回到了城裡。當天晚上他們就隻好,把崔明貴關進了牢房裡,單等第二天再把他提出來過堂!按說這樁官司本屬一期,民事糾紛賠償案子,也算不上是刑事件。更不同於重大殺人案,所以在當天晚上,王班頭也請示了袁大人,然後才把財主崔明貴,暫且關進了牢裡。 卻說到了第二天一早,財主崔明貴就被從牢房裡提了出來,衙役們把他押到大堂之上跪下,說實話,到了此刻他也不敢不跪!他就乖乖地跪在地上說道:“知縣大老爺在上,平民崔明貴向您叩頭了”。 知縣袁大人便打起官腔道:“你就是崔明貴?” 崔財主說:“回大人的話,我就是崔明貴!” “有人把你和你的小兒子崔狼,給告上了縣衙大堂你可知道?” 崔明貴回答:“我昨天才聽說!” “那你既然知道你可知罪?” 崔明貴一聽,便瞥乎著他的一雙母狗眼說:“青天大老爺我何罪之有?” 袁大人道:“崔財主!本縣問你可懂得朝廷王法?” 崔明貴說:“我懂!我懂!我全懂!” 袁大人道:“我說崔明貴、催員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可是咱們文安縣響當當的人物,如果你說不懂國法也不象,既然懂得朝廷王法,為什麼還要縱容兒子,把你家的牛羊故意趕到,別人家的田裡亂吃麥苗?” 崔明貴說:“大老爺你冤枉我了!我哪敢有意讓兒子把牛羊,趕進別人田裡吃莊家,國家是有青苗法的,我是不敢任意犯法的!崔仁義家的莊家被毀了,也屬沒看管好是牛羊自己跑去的”。 “什麼!是牛羊自己跑去的?你避重就輕,推卸責任,想搪塞、蒙混過關,我看你欲蓋彌彰,是不是在糊弄鬼呀!” 崔明貴聞聽這話,則被嚇得寒臉失色!便是結結巴巴,前不搭後語地說:“無有、不是、也許、可能,嘿!我也說不清楚了!”其實,他是能唬就唬,能抗就抗!結果唬不了、抗不成就下軟蛋!這也是崔大財主的一慣做法。而世上做壞事的人大都是這樣,一旦犯了事,初一開始就像鴨子嘴——硬得很!說起來盡是信誓旦旦!不是保證就是發誓,所以他們在東邊講話,你要去西邊聽才行。因為違法犯罪人的話,大都屬於老雕屁,是雲裡來霧裡去,你讓他說實話,就等於是與虎謀皮!對方會想盡各種辦法,編圈揑彎對付你,這位崔財主也一樣,他先是閻一爺貼告示——鬼話連篇!當騙不過去了就說軟話。 袁大人道:“對於本案你認應該如何解決?” 崔財主說:“我有責任我有錯,我家如數賠償就是了!” 若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