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過的還比較安穩,沙發並不很窄,李悅也並沒半夜掉下沙發來。 “早啊。”那孩子一邊揉著眼,抱著個娃娃從臥室裡走出來。 李悅從來沒見過類似的異性,一時間覺得很好奇。 “你多大了?” 女孩搖頭。 “我不知道。” 女孩頓了頓,又問道:“你現在是要給我乾活了,對吧?” 李悅點點頭。 “那你,“女孩打了個哈欠,”你厲不厲害啊?我昨天看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你能不能幫我出去拿貨,唔,可以的話,順便賣掉吧?” “有危險嗎?” “如果沒人注意的話,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但是那些人都在門口看著的,出去就容易被他們盯上。” 李悅想了想,問道:“那麼你已經很久沒進貨了?” “是。“她點點頭。 “還夠你生活嗎?” “你傻呀,”女孩睜大了眼,“我不賣貨又不會死。” “我是說,水和吃的什麼的還夠嗎?” 女孩歪了歪頭,“水和營養液在家裡就能接到啊?“ “我失憶了。”李悅指了指腦袋。 “噢,噢,對不起,我忘了。”她轉而擔心道,“那你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去讓你買貨是不是有點太為難你了?” 李悅看著她,沒說話。 “對不起,我還有點沒睡醒呢。要不要加個通訊?一會我好指導你。” “我連不上網。” “沒關係,我有多餘的,“她仰著頭想了想,”我一會拿給你。“ 李悅回頭看了一眼,陽光依舊透過臟兮兮的窗照進了室內,在地上拉出很長的窗影。 那個棕黃色的長沙發還挺好看。 李悅不自覺地笑了笑。 “好啊。” …… 李悅收拾利索,女孩給他取了幾件相對合身的衣服,他自己的衣服在昨天的打鬥裡有所損壞,此刻還穿出去是有點不雅觀了。 “喏。這件怎麼樣?”女孩抖了抖手裡的連體衣服,“這件是我這裡最大的一件了。” 李悅點頭接手了這件衣服,等他到廁所試完,剛出來,女孩就笑起來。 在李悅身上倒成一件緊身衣了。 李悅倒是點點頭,衣服主要內容是保暖,即便他不怎麼冷,至於外觀的問題,外麵還可以套那件破損的衛衣和那條褲子。 等他套上以後,女孩就開始給他講拿貨的事宜了。 “這些東西按說是不能銷售的,但是我們這裡也沒什麼人管這個,你隻要順著我給你的眼鏡上的導航,到他家裡去,拿東西,拿完回來就好啦。” “你不是說還要賣的嗎?”李悅問道。 “哎呀,不是在這裡賣。”她說,“是在下麵,樓下的地方。原來有人幫我賣的,後來我的罪那些人以後,也沒人幫我賣了……” “樓下?” “怎麼啦?”女孩略顯疑惑,“就是樓下啊,咱們樓頂沒有人買這些東西的。”說道到這,她又嘆了口氣,“要不是最近管事的換人了,那些底下的小賊才沒機會來樓上呢。” 李悅露出了然的神情。 “那我走了?” “嗯!我會把身份認證發到你的眼鏡上的,別擔心,其實隻是麻煩你跑個腿而已啦~” 李悅點點頭,下了樓,穿過那個即便對他來說也相當於有年代感的走廊,從那扇鋁門裡出來。 清晨新鮮的風裹挾著些許難以言喻的味道拂過他的臉。 有點冷。 早上陽光是很亮的,即便叫周圍的建築擋去不少,也遠不是晚上亮幾盞小燈能比的,李悅突然覺得這地方有點荒涼,他實在看不見許多活物。 順著這些巨大的材質像水泥的方形建築走了一陣,李悅來到巨墻下的一扇門前,他敲了敲門。 門沒有反應。 “稍等一下,”女孩的投影出現在李悅的視線裡,“他馬上來。” 李悅又等了一會,一個長相精致的男性打開了門。 他看到李悅的衣著外貌一愣,再確認過後,就把門徹底敞開。 “come in。” 那男的說。 李悅點點頭,跟著他進了建築。 從小路走了一陣,李悅的視線豁然開朗。 他麵前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天花板遠在幾十米的地方,一整個玻璃吊頂,陽光能照進室內;兩邊是木質裝飾雕琢的樓梯,隻通向第二層。 “先給你備一身行頭吧,等下我還得跟你交接。” 李悅略有些疑惑,但也不多言語,隻是隨著他來到二樓一家裁縫店。 裁縫店裡並沒裁縫,隻是給李悅建了模,然後就裁出一件黑色的衣服來。 照縫線的軌跡來看,李悅覺得和西服比較相像,但在領子的地方並沒留空,並且還有一件圓的立領,而且李悅並沒見衣服上有扣子。 隨後還有一件褲子。 “去換上吧。” 李悅點點頭,過去接了衣褲到小房間裡換上。 “走吧。”那人見到李悅出來也沒多言,領著他便往樓上去了。 依然走的樓梯,仿佛這邊不存在電梯這種東西。 “一會我們去出席酒會,正午酒會,就是原來提供貨品的供應商主辦的,你和他認識認識,以後你就和他直接聯係吧。” 李悅的屏幕另一邊是女孩給他發的消息。 “這個人好像要走了,可能是他怕這邊再出什麼事吧?不清楚,反正他們一家要去別的轄區了,我就讓他把這些事給你交代一下。” 李悅點頭。 又上兩層,來到第四層,一個一丈半層高的長廊出現在環形層的一個角。 這走廊兩側掛的畫與壁燈,地上帶花紋的紅地毯,墻壁以深棕色為主色調,天花板卻是淡黃偏白的,色彩對比很鮮明。 兩人一路走過,來到雙開的木門前,一進去,景象就完全與外界不同了。 這裡仿佛沒有特定的地麵,一行狹長的直道行至大廳中間,變成一小個圓形的廳,其上僅見斷壁殘垣,卻沒天花板,兩側道路沿著圓形的室內輪廓延伸,或上或下,期間還有分支,每一隻末端俱有陳設,要麼是一盞巨大的怪燈,要麼是純白雕塑,有殘缺有完整,有具象有抽象。 此間室內輪廓隱約可見是一球形,由球體頂部懸垂至中心圓臺數米處的吊燈做主要光源,室內色調以灰白為主,不見金紅。 酒會的主要場地就在那中心圓臺處,李悅二人漸行漸至。 “聽說你要走了?” “是這樣,”那男人坐在一個健碩的寸頭女性對麵,“這邊最近兩天可太不安寧了,聽說好幾人被打傷!還讓一些下邊的人混進來了。”他喝一口淺杯裡的酒,“去懸空城那邊唄,現在地上一盤散沙,還不如到時候去人聯的地盤了。” “哈哈,人聯裡邊還覺得我們這是烏托邦呢,各有各的難處罷了。” “您呢?你還要留在這?” “留吧,嗯?”她抿了口酒,“不留,你能帶多少東西去人聯?帶不了多少。全得留在這,人聯也不認這邊的貨幣,我可不去當窮鬼去。” “聽說人聯那邊也不待見咱們這裡過去的,覺得咱們都是畜生,不把樓下的人當人……可是這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樓上也用不著樓下供什麼玩意,樓上甚至連管都沒管他們,隻要不瞎鬧騰,誰管啊?” 那人說著就指了指李悅, “以後就讓他拿我的那批貨,s小姐介紹的。” “噢?小妮子認的人?看著不眼熟呀。” 那寸頭沖李悅招了招手, “怎麼離那麼遠?靠近點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看看。”寸頭打量他一下,“嘖,這麼生澀,是個雛兒吧。” 李悅有點臉紅。 那寸頭還在說,“長得也不錯,喲,臉紅了?” “不是來商量拿貨的事嗎?” 李悅到本來沒想說話,是女孩讓他說的。 “哈,你到底知不知道酒會是用來乾嘛的?噢,你不知道,你比較年輕。”寸頭說罷就哈哈的笑了起來,也不管在李悅視線裡跺腳的女孩和臉紅的李悅。 寸頭又喝了杯酒,沉默一會,轉而對李悅道: “好啦,我已經跟那妮子商量好了,我用一年的專屬貨權換了你,我是不是很舍得?” 回答她的是李悅的沉默。 李悅的眼鏡裡已經不出現新的信息了。 “我先走了。”寸頭對麵那人一笑,順便把酒杯也帶走。 寸頭饒有興致的看著李悅。 “請坐吧。”寸頭示意了一下她旁邊的椅子。 李悅坐下,醞釀了一會,然後問道: “不應該谘詢一下我的意見嗎?” “也許吧?但你是黑戶,不對嗎?” 李悅又沉默了。 “而且,你也願意,”寸頭略帶點得意的看著李悅,“我說錯了?” 李悅變成一位啞巴。 李悅被戳中了,而且他也不好意思承認,他隻能沉默。 “我會讓其他人去把貨帶給她,你不用擔心,這兩天你先陪我玩玩,我高興了,就給你辦戶口。” 李悅點點頭。 “過來,讓姐姐摸摸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