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後來我也有跟一檬聊過,她也對這段短暫的感情不避諱的袒露過,我倆對於彼此的愛情經歷都不曾隱瞞,我很尊敬她,她也很尊重我,麵對彼此存在的問題也會及時的指正。彼此也都有為對方考慮,雖然在一起的過程很曲折,結尾也不盡人意,但還是覺得這段感情難能可貴。我很珍惜。 那天具體什麼原因想不起來了,我隻知道因為一些事情,心情很煩躁,晚自習的燈還亮著(我們大一是有晚自習的,要到晚上九點半),而我一個人早早的就出了教室,我一個人踩在枯萎的白樺樹葉上,聽著樹葉和鞋底摩擦的沙沙聲,越發煩躁,於是用力的朝著旁邊清潔工打掃好的落葉堆狠狠地踢了一腳,頓時好像被針點了穴一樣,癱軟的依靠在樹乾上,九月底的東北已經開始冒著寒意了,我用力的搓了搓手,然後努力的把身體從樹乾上支起來,抬頭望著錯亂交織的樹梢,隱隱約約的披著月光,好像下雪了,我吸了吸鼻子,長呼了一口氣,站起身繼續拖著身子往遠處走,我也不知道該去哪,宿舍嗎?不是,教室嗎?也不是,就像無頭蒼蠅,隻知道得往前走,不知道過了多久,心裡的不安,鬱悶迫使我不得不停了下來,我轉頭撇了撇機關樓上已然枯萎的爬山虎,蹙了蹙眉頭,用力的踩了踩因為年久失修而裸露出的泥土又嘆了口氣,隨即轉身繼續踱步。 突然,黑夜裡閃出一對影子,若隱若現,我也顧不得是誰,隻知道繼續走自己的路。這也算是自己的怪癖吧,不開心時總是不喜歡與別人交流,隻喜歡一個人到處溜達,似乎隻有夜晚的涼氣才能讓大腦保持清醒,沉下心來梳理自己的情緒。王鐸後來也為此批評過我,他想讓我打開心扉,哪怕把自己喝醉哭鬧一場,也不希望我把所有事情憋在心裡,悶聲不說。當年的我以為王鐸隻是室友,現在我才發現,最珍惜的是他的友情,兜兜轉轉也隻剩我跟他。 我離那對身影越來越近了,還沒看清麵容,聲音就告訴我是誰了,“你怎麼沒去晚自習?”一檬率先開口問道,“我出來透透氣。”我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倆怎麼也沒去?”“我倆也剛出來,準備去吃點東西”,張振搶在一檬之前回答道。“一起嗎?喝點?”張振又問道。我望了望天,又想了想答道:“那就一起吧,不打擾你倆吧。或者,你倆去吧,我暫時不餓。”說完,又把雙手放到胸前搓了搓,然後重新放回到了衣服兜裡。“走吧,沒事兒,又沒別人,一塊吃點吧。”隨即沒等我回答,一檬一把拉著我朝著校門走去。 一路上,我跟在他倆身後,路過校門的燒烤攤,小攤車上黃色的燈光照在攤主爺爺的臉上,格外溫柔,攤主看我注視著他,隨即朝我咧嘴笑,我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慌亂,僵硬的回了個笑臉,然後惺惺的離開了,那個畫麵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那盞燈太亮了,也太溫柔了,我現在也不確定溫柔的是燈還是人,是一檬還是爺爺。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全程沒有說一句話,一檬可能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也沒有故意跟我交流,拉著張振說了一路。我們拐進了一家烤肉店,我挑了個靠裡的座位坐下,他倆麵對著我並排坐著,張振問我點些什麼,我隻記得滿口的隨意。他張羅著喝點酒,我也沒有阻止,可能也忘了這茬,一直都在愣神。菜都上齊了,我的思緒還沒收回來,一檬用手在我麵前使勁的晃了晃,把我拽了回來,我下意識的打了個顫,然後自顧自的拿著剪子和夾子替他們烤肉。 那天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隻知道他倆跟我說了很多,至於說了什麼,記不清了,反正就是些東家長西家短的瑣事。我隻顧著夾肉,然後塞進嘴裡,那一天我不知道為什麼,張振反而把自己喝醉了。我扶著他下樓,過程中不知道為什麼說了句:你們也真蠻好的。一檬沖我笑了笑,然後架著張振的另一邊往回走。 由於女寢在到達男寢還有段距離,我便架著張振先上了樓,然後讓一檬自己回了寢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路上,我依然心不在焉,心裡的鬱悶似乎並沒有被啤酒沖散。張振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東倒西歪,嘴裡念念有詞道:“我挺喜歡一檬的,她真的不一樣,我以前也不是什麼好人,跟前女友什麼也都做過,甚至把人家女生弄懷孕了,我真的挺不是人,但一檬不一樣,我真喜歡她你懂嗎?我到現在都隻是牽牽手,我怕傷害她。”他一路說,我一句聽,心裡憋憋嘴,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想傷害,還是沒機會得到,這個世界真不缺好人,因為每個人都說自己要當個好人。 我把張振扶到床上,隨後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我給一檬發了條消息,問她到沒到宿舍,在得到回復後。就自顧自的上床睡覺了,至於張振喝醉了說的話,我毫不在意,我也不知道他是借酒做題還是無意說出來的,都跟我無關,我沒有心思去管他這檔子事,當然我也沒有跟一檬提過此事,畢竟當時不是我和她談戀愛,真正什麼樣的人隻能由她自己去辨別,我不能替她擦亮眼睛,何況當時的我和她關係也沒那麼鐵,當然後麵我倆戀愛時,我都告訴了她。 我躺在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不知所措,腦袋裡什麼都沒想,但又什麼都在想,翻來覆去睡不著,自從大學開始之後,我才有了失眠,在此之前也是位喝咖啡都能秒睡的高手。那天夜裡,我任由著手機的電耗盡,期間實在輾轉反側,便起來到隔壁宿舍看了眼張振,發現他在打呼,又放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那天晚上,我依稀記得天空已經泛著魚肚白,我才和著衣服狠狠的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