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日月如詩 王溫 1977 字 8個月前

梁麗和儲齊名滿心歡喜地仰望星空。山村空氣明凈,能見度很高,北鬥七星歷歷可見,時屆春季,鬥柄東指。儲齊名剛想給梁麗介紹北鬥七星的名字,梁麗立即阻止,“不想聽,不想聽,不想知道那麼多,我隻想靜靜觀賞,默默崇敬。人得為萬物之長,都是因為得到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方得成人。對頭頂上的無邊無際的天空和日月星辰,我們永遠都不要試圖去認知,去解說,更別說什麼改造了。因為我們人類的智慧,根本無法知道。我們所應該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崇敬、崇敬、還是崇敬。”   現在的梁麗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愛聽儲齊名胡亂編造的荒誕故事的小女孩了,她現在是新裡市第一中學的語文老師,她的天資稟賦一點都不比儲齊名差,甚至比儲齊名還高。由於職業的需要和個人愛好,她一直以來博覽群書,知識豐富,有自己獨特的價值觀和人生觀。   梁麗繼續說道,“‘我倆就這樣靠在一起坐著,什麼話也不講。如果你曾經在迷人的星空之下過過夜,你當然知道,正當人們熟睡的時候,在夜的一片寂靜之中,一個神秘的世界就開始活動了。這時,溪流歌唱得更清脆,池塘也閃閃發出微光。山間的精靈來來往往,自由自在,微風輕輕,傳來種種難以察覺的聲音。似乎可以聽見枝葉在吐芽,小草在生長。白天,是生物的天地,夜晚,就是無生物的天地了。’”   “‘你瞧,在我們頭頂上的是“聖——雅克之路”(銀河)。它從法國直通西班牙。再遠一點,你可以看見“靈魂之車”(大熊星座)和它四個明亮的車軸。走在前麵的三顆星是三頭牲口,對著第三顆的那一顆很小的星星,就是車夫。你看見周圍那一大片散落的小星嗎?那都是仁慈的上帝不願意接納進天國的靈魂……稍微低一點,那是“耙子”,或者又叫“三王”,這個星座可以給我們牧人們當時鐘,我現在隻要一望它,就知道已過了午夜時分,再稍微低一點,老是朝著南方的是“米蘭的約翰”,它閃閃發亮,是群星的火炬(天狼星)。我給你講講我們牧人對它的傳說。有一天夜裡,“米蘭的約翰”和“三王”以及北極星(昴星),被邀請去參加他們朋友的婚禮。“北極星”急急忙忙從上麵那條路先出發了。“三王”下麵那條路抄近追上了它;但“米蘭的約翰”這個懶家夥,它睡得很遲才起來,一直就落在後頭,它很惱火,為了要阻止他的兩個同伴,就把自己拐杖向它們扔去。所以,“三王”又叫做“米蘭的約翰的拐杖”……不過,所有這些星星中最美的一顆,是我們自己的星,那就是“牧童的星”,每天清晨,當我們趕出羊群的時候,它照著我們,到晚上,當我們驅回羊群的時候,它也照著我們。我們還把它叫做瑪凱洛納,美麗的瑪凱洛納追在“普羅旺斯的波埃爾”(土星)的後麵,每隔七年就跟他結一次婚。——怎麼!牧童,星星之間也有結婚的事?——是有,小姐。正當我想要向她解釋星星結婚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我感到有樣清涼而柔細的東西輕輕地壓在我的肩上。原來是她的頭因為瞌睡而垂了下來,那頭上的絲帶、花邊和波浪似的頭發還輕柔可愛地緊挨著我。她就這樣一動也不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直到天上的群星發白、在初升的陽光中消失的時候。而我,我瞧著她睡著了,心裡的確有點激動,但是,這個皎潔的夜晚隻使我產生一些美好的念頭,我得到了它聖潔的守護。在我們周圍,群星靜靜地繼續它們的行程,柔順得像羊群一樣;我時而這樣想象:星星中那最秀麗、最燦爛的一顆,因為迷了路,而停落在我的肩上睡著了……’”(以上二段文字摘自法國作家都德的短篇小說《繁星》作者注)   儲齊名聽著梁麗的低聲朗誦,非常陶醉。梁麗是美麗的,而且冰雪聰明,說話聲音清麗、委婉動人。他想好了,今天晚上自己什麼都不說,就聽她一個獨白,讓自己完全沉浸在她的寬廣而又美麗的內心世界裡。他掏出mp3,把一個耳機插入梁麗的耳朵,另一個插入自己的耳朵裡。   這時隻聽一曲清麗如水,輕盈如月的鋼琴聲音,浴沐他們的全身。感覺無比的暢快,這是法國鋼琴家克萊德曼彈奏的《星空》。他們聽過無數次,而且感覺是一樣的,聽這首鋼琴曲,讓人感覺天上的星星在歌唱,在跳舞,在歡笑,在那如夢幻仙境裡飛翔、歡娛,自由自在,它們是那麼的親愛,那樣的和諧,那樣的冰清玉潔、超凡脫俗!   梁麗說得對,人類不要給星星取名字、貼標簽、定官位、設職能,更不要把人間的種種不平、種種苦難、種種疾病、種種災殃、種種愚蠢、種種醜陋、種種罪惡強加到天上去,永遠都不要這樣做,天永遠是美麗的、平和的、安寧的、靜謐的,這才是人類永恒的安心、安身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