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黃河北洪流沖天 冰雪地大羿命懸(1 / 1)

洛濱將羿送了又送,羿與洛濱別了再別,終是大河不懂風流,有情人不分手再無借口。   洛濱目送羿乘船遠去,直到河麵再無船影,天邊的風再吹不起漣漪。羿走了,洛濱失落而孤獨,沒有他的日子注定是一種煎熬。   “頭銜應該改改了,從今天起我就叫八萬裡昆侖山三萬六千丈玉墟洞神州第一信使兼護花使兔兒仙玦!玦!子!”那兔子滿意地點著頭。   “玦玦子。”   “在!”   “也太難聽了吧,這麼土,不會是你的名字吧?”   兔子尷尬道“也......沒這麼土吧,一定是你品味太低,欣賞不來!”   “既然羿把你送給我了,我給你起個名。”   “說來聽聽!”   “就叫玉兒!朗朗上口。”   “會不會太‘娘’了?我可是純爺們!”   “‘娘’難道是貶義?溫潤如玉,上善若水,為什麼要把一個簡單好聽的名字汙名化?你要不喜歡大可以不叫!”   “八萬裡昆侖山三萬六千丈玉墟洞神州第一信使兼護花使兔兒……兔兒也不要了,神州第一信使兼護花使玉兒!還不錯,丫頭,你的品味正在向我看齊!”兔子喃喃道。“對了,這個是羿讓我給你的,他說你肯定喜歡。”   玉兒拿出一個精致典雅又馥鬱清香的木盒,洛濱收起盒子,抱起玉兒,天將放亮,該離開了。   水麵探出半個腦袋,注視著懷抱圓滾白團身姿曼妙的少女離開……   羿在軍隊剛安頓下來,那惹人歡喜的兔子就捎來了心上人的關切,羿聽後是喜滋滋如蜜餞入口,甜蜜蜜似糖漿潤喉。   羿告訴洛濱,自己很快就要上戰場了,洛濱隻得驚訝上陣如此之急,一個要她愛惜自己,一個要他平安凱旋。隻有雪白胖圓一路辛勞,兩處奔波,為這對戀人做一個兔形月老。   “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   這一日,羿攜玉兒隨軍出征,來到黃河之北,他們要麵對的是高陽氏。   這一日,洛濱再也沒能收到有關羿的一絲消息。   軍隊距離城樓還有十裡路時,對麵的高陽軍早已嚴陣以待,蓄勢待發了,此時剛行了一天路的隊伍,車馬勞頓,若開戰必吃虧。   隻聽對麵的高陽軍中傳來一聲低沉的號角聲,幾個戰鼓齊聲擂響,對麵的軍隊沒有向這邊沖殺來,而是城門大開,撤退了!   羿內心疑惑。   而此時天空驟然昏暗,陰雲密布,滾滾雷霆裹挾著烏雲狂奔而來,地麵上飛沙走石,一條滔天的巨浪緊跟在雷雲之後,天下地上兩股滅絕之力夾雜襲來。   軍隊瞬時亂了陣腳,他們也追隨敵軍的腳步想要趕在城門關閉之前沖進去,有的則想要跑到兩側高地上去。   太晚了,想逃已經太晚了,所有人都將會被這巨浪泥流吞噬,城中百姓也不能避免災禍。天雷霹靂落下,閃電照亮整個天空,天邊雲層如同七彩的怪石,不規則的光色由暖及冷輻射四方。雷暴劈向洪水,巨浪勢頭減弱三分,但仍如一頭歇斯底裡的猛獸,勢不可擋。   即使已經準備好坦然赴死,浪潮拍打在身體上的一瞬,羿還是被巨大的沖擊力拍暈過去。   羿睜開雙眼,望向四周,天地白茫茫一片,他清楚自己沒死,他能感到饑餓與寒冷,渾身傷口隱隱作痛,雪融化在皮膚表麵,灼燒得皮膚熾痛。他摘下盔甲扔到一邊,沒想到自己的第一場仗是這樣打的,更不提射落十日的夢想,現在就連活下去都是難題。   羿走著,突感腳下一軟,似乎踩到了什麼,他忽然想到玉兒,下意識摸了摸懷中,又被自己蠢笑,如果玉兒在,脫下盔甲時就能感受到,它丟了。   羿俯身扒開腳下積雪,那是一名和他穿著一樣盔甲的戰士,他的眉毛與發絲已經被雪染白,臉頰與鼻頭凍得通紅,雙手冰涼,腿上一道小臂長的傷痕,骨頭都露了出來,眼珠還在快速的上下翻飛,似乎還沒從噩夢中醒來。他的五官生得端正,天庭飽滿,大氣的麵容似乎能裝下山河社稷,他是典型的龍相,即使羿死了,他也沒那麼容易死。   羿卸下他身上的盔甲,將他扛在肩上,天地一色,羿也辨別不了南北,好在沒有其它腳印乾擾,總不會在這冰天雪地中繞圈。   這裡似乎不按照黃天歷法的規律運行,沒有日出日落,羿不知走了多久,靠在一顆銀鬆旁,放下那戰士。羿疲憊不堪,腦袋暈乎,腳下綿軟,找不到生火的燧石,也沒有能充饑的野果。   羿抬頭看向鬆樹,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啐了口吐沫,罵道“什麼果實也不結,你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他實在是饑餓難忍,拔出腰間匕首,削去外層枯皮,惡狠狠地啃了下去,牙齒還不至於硌掉,但離鬆動也不遠了。羿的兩腮發軟,嚼不動樹皮,隻得吞下,任由它劃痛喉嚨,但這仍不充饑,羿還是餓得難受。   周圍傳出些許聲響,為這寂靜的天地平添生機,羿心生狂喜,這是仙樂靈音,是幾隻麋鹿在活動。他推倒還未醒來的戰士,俯身趴在雪地中靜靜等待小鹿們靠近。   鹿來了,三十步,它們方向仍朝這邊,再等等,蠢鹿一定會送上門來;二十步,它們駐足探查四周,還不急,還有更好的時機,別再停留,快快靠近;十步,麋鹿們似乎要轉身,仙鹿!天使!不要走!你們拯救生命的偉大會被永世銘記。   鹿們要走了,沒有更好地時機了,羿暴起,飛身撲向最近的一隻麋鹿,他撲到了,但那是領頭的雄鹿,它的體型比羿還要高大一倍。羿拚盡全身力氣猛刺雄鹿,它的皮太厚了,它沒有倒下,後腿還完美地踢出了一個正蹬,羿就像足球一樣,狠狠地撞向了銀鬆。   鹿走了,它們沒有留下鮮嫩的鹿肉,溫暖的毛皮,隻送給了羿一記內傷。   羿還是餓,他甚至出現了幻覺:那些鹿回來割下了自己的肉獻給他,生火為他取暖。羿拿著匕首,剔下一片片的肉喂進自己嘴裡。   羿回過神來,那躺在地上的戰士胸口還在有節奏地起伏,羿的匕首緊貼著他的手臂,還在機械性地重復著剔肉的動作。羿有了一個邪惡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