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時代,天下有八大部落,是為八國,分別是伏羲、有熊、金天、高陽、高辛、唐、夏、虞;還有三百六十小部落,是為氏族。其中唐、夏、虞合稱華夏,天下在帝堯五十餘載的治理中形成統一,各部落首領唯帝堯馬首是瞻。 帝堯,二十歲接任天下共主的身份,團結親族,聯合友邦,征討四夷,製定歷法,整飭百官,造就了一幅政通人和的大好局麵。他喜愛釀酒,在皇宮中修了一間酒坊,經常陶醉於此,有時甚至忘記早朝;酷愛聽曲,常常邀請民間有名的伶人為他表演,情到深處便一同演繹曲中的故事。即使年過七旬,他仍然心係百姓,十日並出時便昭告天下,尋求有能之人祈求上蒼收回多的九個太陽,又派鯀去解決黃河水患。 夜城,因其每天日照時間短而得名,十日作亂,許多的人逃難到這裡,羿也來到了這裡,以求能有洛濱的消息,眾人也幫忙在城中詢問,可惜夜城在華夏之最北,而洛濱逃難的方向是東南。 一對夫婦攜一兒一女在城外三十裡的茶棚歇息片刻後滿懷期待地朝城門走去,卻不料半路有四人忽然從路旁竄了出來,這夥人自稱是“牧羊人”,他們手中拿著繩子和鉤鎖,管男人叫做“兩腳羊”,女人叫“不羨羊”,孩子叫“和骨爛”。夫妻二人頓時胃中翻江倒海,乾嘔不止,女人不斷扣著舌根想要吐出來剛剛吃下的羊肉包子,男人強忍著惡心拉上妻子狂奔。身後幾人則不著急追趕,他們沒有見到過帶著孩子還能從他們手中跑丟的“羊”,幾人則爭論如何分了“羊肉”。 矮的說道“小的哥幾個留下來自個吃了,大的交糧。” 高的隨後一巴掌拍在前者的後腦瓜上罵道“你真的蠢得跟豬一樣!老板和老板娘還在屋裡坐著呢,咱們六個人怎麼夠吃!” 矮的委屈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這不正想著呢嘛!” “不管你們怎麼分,反正把那羊肚子上的油膘割下來給我就行,我就愛吃這個!”胖的瞇著眼,心中已經念叨了千遍。 “抓羊的時候屁用沒有,吃的時候叫的最歡!”瘦的鄙視道。 “你他娘的就有用了,我看你是把力氣都用在動嘴皮子上了!”胖的罵道。 “那也比你個廢物強!” “你想到辦法沒有?”矮的插嘴問。 “你們兩個豬頭別吵了!”高的怒罵胖瘦二人。 瘦的也不客氣,“把你天天惦記著爬老板娘床的腦子拿出來也想不出辦法。” 高的瞬間火冒三丈,兩人便扭打在了一起,胖的和矮的就在一旁站著也不勸解。 夫妻不敢慢下一絲一毫,兩人拚命向城門跑去。忽然前方出現一隊官兵,領頭的騎在馬上,手指著夫妻的方向,兩人長呼了一口氣,仿佛看見了救命稻草。 官兵靠近,騎馬的高聲說道“把高陽軍的探子給我拿下!” 眾官兵一擁而上,拉開了夫妻,把男人按在地上,男人跪著大呼冤枉,孩子們止不住地哭喊,頭領像是沒有聽見一般說道“今日殺敵一人,把頭割下來拿去領賞!” 手下喜著臉恭敬道“是!” 心腹大聲高呼“老……老大,今……天力戰敵……敵軍密探,救……” 頭領打斷結巴心腹補充道“救下母子三人,真可謂是英雄救美啊!” “啊……啊對!” 女人啐了吐沫,罵道“無恥!” 頭領湊近女人笑道“我七尺!你才是五尺,哈哈。” 女人笑不出分毫,她隻恨自己不是個三頭六臂的夜叉,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 一手下靠近小聲說道“老大,這女人懷中的孩子可是剛生下來不久啊!” 兩人相視一笑,頭領指著手下連連點頭,猥瑣笑道“上道!還記得我最喝未滿月孩子娘親的乳汁,這饑荒鬧得,已經有一年沒喝到了,真讓人想得慌!真想現在就喝上新鮮的!” 頭領說得是口水直流,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饑渴,伸手就扯女人的衣服,女人奮力反抗,趁機奪走了頭領的佩刀以死相要挾。頭領仍不在意,步步緊逼,女人不停後退,鋒利的刀刃已經劃出血痕。退無可退,後方是一棵三人環抱都抱不住的巨大枯樹,她看了眼身首異處的丈夫,流下兩行心酸淚,閉眼狠心正要用力抹了脖子,兩旁卻忽地火光四起,把周圍點得通亮。 來的人高喊“替天行道”,手上拿的有鋤頭、鐮刀、棍棒、耙子……各式各樣,長短不一,像是隨手抄來家夥便起義的農民。兩幫人馬隨即打了起來,官兵起初還能仗著裝備精良占據優勢,奈何起義軍人數眾多,而他們僅僅是一個巡邏的小隊,很快便被起義軍殲滅,唯一能安慰他們在天之靈的就是——起義軍的陣亡數量比他們多。起義軍大獲全勝,他們又高喊著“替天行道”沖向城內,隻留下地上兩行屍體。 女人的丈夫安靜地躺在地上,他的頭顱則在離他不遠處的一個死去官兵手裡提著,孩子全死了,一個被人踩成了肉泥,一個哭得活活斷了氣。死裡逃生的女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邊哭邊笑,茫然地打量著四周,朝天邊嘆了一口悶氣。 女人的厄運並沒有結束,“替天行道”永遠印在旗幟上,也永遠隻是在旗幟上,因為正是那個扛旗的人扔掉了旗幟,解下褲帶,撕扯爛了女人的衣服…… 城內同時烽煙四起,起義軍迅速占領了夜城的外城,官兵退守內城,雙方僵持住了。外城,起義軍頭目獎勵部下劫掠;內城,城主津津有味地觀賞著人間煉獄。 “城主,我們應該怎麼辦?”男寵不安道。 “莫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群烏合之眾罷了,他們搶完燒完沒了油水自然就會離開。”城主提溜一串葡萄仰著腦袋吃了下去。 見此慘狀,羿怒不可遏,撿來一柄板斧,搶下一把短刀,左手劈,右手砍,一路從城北殺到城南,見一起義軍正在對一女童施暴,羿憤怒到有幾分瘋魔,他揪著衣領提起那人,抬腳踢膝,那人便下身一軟跪在地上,羿口中不停罵著“畜生”,手按住那人的頭使勁往地上磕。 “道歉啊!給老子道歉!畜生。” 那人本就嚇得失了魂,還沒來得及反抗,腦袋已經被羿一下一下如敲鐘般磕在地上,死在當場,血濺了一地,崩到羿的眼睛裡,羿眼睛不眨,心裡明知那個人死了卻還是消不下去怒火,乾脆一腳踩爆了那畜生的腦顱。 好在女孩沒有被玷汙了清白,羿也不管她,隻想著她會自顧逃命,他橫眉怒目,猩紅著眼睛,神擋殺神,又從城南殺到城東,他已不用刀斧,路邊屍體悉是碎了腦袋,攔腰對折,胸口爆裂。 舜等人驚詫不已,皆嘆道“人間太歲”!很快舜就察覺到不對:羿瘋了,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以暴製暴的正義執行者,而是一個無差別屠戮的魔王,他在城中尋找人殺,準確來說是尋找活物殺,所有能動的他都沒有放過! 女人不再反抗,她任由旗手蹂躪,任由他在她身上玩弄,她一聲不吭,一下不動,也不流淚,也不憤怒,那旗手好事辦到中途時甚至以為女人已經死了,他罵了句“晦氣”,提上褲子,扶起大旗吶喊著沖向城裡。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