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再有下次,準備棺材吧(1 / 1)

寧壽宮,周太後居所。   寧壽宮與仁壽宮,噦鸞宮以及喈鳳宮皆是供太後太妃養老之處。   周太後,便住在寧壽宮。   在內侍的跟隨下,滿心疑惑的朱見深到達寧壽宮前。   此時已經是點燈時分,朱見深站在宮殿廣場處,伸了個懶腰,沿著臺階進入正殿。   寧壽宮中。   朱見深道:“見過兩位母後。”   穿著太後服飾的周太後與錢太後看著朱見深半晌,道:“聽聞陛下今兒去賞夕陽了,夕陽好看麼。”   朱見深十分淡定的道:“好看。”   殿中。   朱見深與錢太後,周太後對坐。   錢太後雖說殘缺,卻依舊溫和慢悠悠的喝著茶,不失當初的國母風範。   倒是周太後,此時如同準備與親兒子鬥爭的花孔雀。   目光牢牢盯著朱見深。   周太後道:“陛下與誰去的。”   “母後,當然是與貞兒。”朱見深喝了口茶,坦然道。   若是之前,兩位太後問起萬貞兒的事,朱見深因為害怕生母,便會掩蓋萬貞兒的事,岔開話題。   因此周太後今天便做好了準備。   若是朱見深遮掩,她便以遮遮掩掩之類做借口,處罰萬貞兒。   誰料到,朱見深直接承認了。   周太後與錢皇後互看一眼,一時不明白陛下今兒是怎麼了,準備好的借口也無法用。   “噢,是朕下命令貞兒去的,不去就處罰她。”   周太後剛端到嘴邊的茶,又重重放在桌上,眼睛斜著地麵。   錢太後詫異道:“難道不是她蠱惑陛下,教唆陛下不立皇後?”   周太後平常與朱見深鬧慣了,朱見深不順她意,便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會兒又哽咽道:“本宮整日牽掛著陛下,陛下倒好,不為國事,整日和宮女混在一起,若傳出去,豈不讓大臣詬病。”   朱見深笑道:“往後朕早晚都會來看兩位母後的。”   錢太後聞言,溫和道:“陛下國事繁忙,早晚倒是讓陛下勞累。”   原本還想耍脾氣的周太後,聽聞自己的情敵這般體諒,頓時也不想無理取鬧被錢太後比下去。   頓時忘掉她方才為萬貞兒的事情惱火,露出笑容:“陛下國事辛勞,清晨或者黃昏來一次,便好。”   坐在一旁的錢太後震驚不已,這周太後何時這般溫和體諒,不過這樣倒也是好事。   朱見深端起茶盞,嗅了嗅清冽的茶香,贊道:“母後這裡果然有好茶。”   接著,他淺酌一口,放下茶杯。   錢太後溫和道:“若喜歡,陛下可常來,好茶天天有。”   周太後側頭看了眼錢太後,女人的嫉妒使她太後風度麵目全非。   非比錢太後溫柔的道:“陛下,往後無事時便來坐,母後專為你留著。”   朱見深笑道:“是,母後,要說還是古茶樹的茶好喝。”   錢太後聞言,笑道:“陛下喜歡古樹茶,先帝當年,倒是極喜歡杭州府的雨前龍井。”   聞言,周太後不贊成,與錢太後爭辯道:“先帝哪裡喜歡雨前龍井,分明是明前茶。”   朱見深:“…………”   果然是歷史上那個為了死後和便朱祁鎮葬一起,都要和錢太後比的女人。   這又為瓦剌留學生,開始爭風吃醋了。   幾年前朱祁鎮喜歡喝什麼茶都要爭一爭……嘖嘖。   不過這樣也好,她們有事做,他反而可以清閑清閑。   誠然,朱見深不得不佩服,便宜老爹的魅力還是行的。且兩個太後是喜歡吃味和最佳辯論手。   畢竟現在兩個太後,已經從朱祁鎮愛喝的茶引到當年瓦剌時,她們誰付出的最多……   周太後與錢太後沉迷辯論,導致朱見深走時,她們隻是嗯了聲,眼皮也不眨的示意朱見深可以走。   然後繼續舉例子辯論!   直到宮女提示該用晚膳時,錢太後才與周太後才發現,朱見深已經離開多時。   她們原本是喊朱見深說萬貞兒以及立皇後的事。為何會對先帝喜歡喝什麼茶而爭執起來……   乾清宮。   相比周太後與錢皇後的懊悔。   朱見深此刻臉色鐵青。   萬貞兒沉默著,懷恩也站在旁側。   朱見深怒道:“是哪個狗東西去兩宮太後那裡告密的,懷恩是不是你!”   懷恩頓時嚇得渾身如篩糠,跪在地上猛磕頭:“陛下,奴婢沒有,奴婢對陛下忠心一片。”   朱見深可不傻,寧壽宮與仁壽宮距離乾清宮挺遠,兩宮太後怎麼立刻便知道自己在廣場曬夕陽的事。   宮裡定有狗東西嚼舌頭。   頓了頓,朱見深道:“懷恩,讓袁彬立刻來見朕!”   很快,懷恩便連滾帶爬出去了。   見朱見深一身怒氣,卻又一種前所未有的帝王氣勢,饒是在先帝身上也不曾見過。   萬貞兒恭敬道:“陛下息怒,不可傷了身子。”   朱見道:“貞兒,你現在去為朕備些吃的,兩個時辰後送來。”   萬貞兒抬頭看了眼,陛下今兒定是有事要做,才會讓自己兩個時辰後過來送膳食。   殿外傳來急促而輕盈的腳步上。   懷恩道:“陛下,袁彬到。”   “袁彬見過陛下!”   待懷恩退出去,朱見深抬頭看了眼袁彬,冷聲道:“立刻給朕查,兩位太後今兒都見過誰!”   袁彬點頭,轉身離去。   不到半個時辰,袁彬便帶著消息回來。   朱見深問道:“是誰!”   “回陛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尚銘。”   袁彬看了眼朱見深,如實道。   朱見深臉上表情,格外復雜。   很快尚銘被帶到乾清宮。   尚銘踏進乾清宮時,雙腿就開始發軟,心跳加速,難道是陛下知道自己去太後那裡?   不會這麼快吧……尚銘心存僥幸的想著。   朱見深坐在軟榻前,眼睛冷睨著尚銘,尚銘低著頭不敢看朱見深。   “尚銘,給朕倒杯茶。”朱見深平靜的說道。   聞言,尚銘也不敢放鬆,連忙伸著蘭花指,將茶遞到朱見深麵前。   “啪!”   朱見深將茶杯摔在地上,道:“你想燙死朕嗎,重倒!”   站在殿中的懷恩個袁彬都靜默著。   尚銘隨即又倒了一杯,這次換的是涼茶,低聲道:“陛下,請用。”   “嘭!”朱見深一揮袖子,將茶打翻在地,道:“重倒!”   第三杯,太溫。   第四杯,太涼。   第五次時。   朱見深一腳將尚銘踹翻在地。   “狗東西,誰讓你監視朕的!”   “陛下饒命,奴婢不敢了,奴婢今後再也不敢了。”   朱見深道:“來人,將尚銘立刻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趕去雜役房。”   尚銘震驚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見深道:“尚銘,聽好了,若再有下次,便準備棺材吧,將東廠令牌交於袁彬,司禮監,你也不必去了。”   尚銘聞言,如霜打的茄子,瞬間癱軟在地,麵色蒼白,顫抖著,久久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