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曹崑頂著壓力，上課如坐牢。 　　另一邊清川市公安局裡，刑偵隊長顧長俠也壓力山大，咬著煙屁股，隔著玻璃，看著審訊室裡，並沒有多高興。 　　刑偵隊終於抓到了九·二零入室搶劫傷人案的嫌疑人陳山、綽號山雞，人稱雞哥，局裡上下都很開心。 　　結合已有審訊口供，回頭梳理，隻能用湊巧來解釋這次抓獲。 　　山雞銷聲匿跡了個把星期，刑偵隊不少人都認為他已潛逃出省，想要擒拿歸案，一時半會估計無望。若是要跨省追拿，希望更是渺茫。 　　畢竟在2005年的時候，天網剛起步沒幾年，沒那麼多觀察鳥。那時候能在道上混出點名堂的，不僅路子多而且還野，要出個省不是什麼麻煩事。 　　昨兒晚上十一點多，實在頂不住高燒的顧長俠，叮囑了徒弟周弘鋒幾句後，覷了個空，打了摩的，到民族路市一掛號打個滴點。 　　等結束已經快一點了，剛好碰到妻子李敏值夜班。 　　李敏看著滿眼血絲的工作狂丈夫，擺著臭臉，一聲不吭，直接把他推進了休息室。 　　顧長俠幾番掙紮，執意要回警局，最後他婆娘也不攔了，打開門，抱著雙臂，隻說一句：想讓我當寡婦你就出去。 　　李敏這一招殺手鐧使出，顧長俠根本接不住，隻好投降，放棄回隊裡的想法，在給周弘鋒打了個電話後，安安靜靜地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還是被小周電話吵醒的，聽著周弘鋒要死不活的聲音，“師傅，你快回來吧，我頂不住了，再不休息，尿血了……” 　　顧長俠看了下時間，已經六點了，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給李敏發了條短信，就出了醫院，想著隔不遠鳳凰路上有家包子鋪，味道非常不錯，他也好久沒吃上稱心早餐了，便步行過去。 　　距離慶嫂包子鋪還有個幾十米，顧長俠就看見有個邋裡邋遢的家夥在拿東西，動作奇快。他以為是小偷，便跑了起來。 　　那人轉身之際，也看到了顧長俠，立馬撒丫子就跑。 　　顧長俠微微一愣，尤其那個爆炸的鳥窩發型很是紮眼，腦子裡猛然想起，又驚又喜，趕緊追了上去。 　　那孫子跑的賊快，顧長俠頂著高燒的後遺癥，仗著本身素質過硬，一前一後，你追我趕。 　　他邊跑邊給小周打電話，不待周弘鋒開口抱怨，直接命令，“周啊，沒得休了，來活了，清水北路、東方廣場方圓兩公裡，抓山雞！” 　　在小周、小關等人堵截，顧長俠猛追，已然窮途末路的山雞哥，栽在曹崑的手下。 　　…… 　　本以為抓到陳山，這案子就可以順利結案了，然後等著論功行賞就好。 　　偏偏事與願違，一番突擊審訊下來，陳山和審訊員玩起了繞圈。 　　…… 　　“什麼入室搶劫？還傷了人？絕對沒有，我很遵紀守法的好不！我雖然是個混混，但基本的道德良心還是有的……就像你們個別同誌對我動手動腳，我知道你們是辦案心切，我也不計較。”在法醫稍微處理創口後，陳山被帶到審訊室，麵對預審，山雞是接連否認。 　　“你這段時間躲著乾嘛？” 　　陳山麵帶痛苦，“女朋友太對，個個如狼似虎，吃一頓麻辣燙，就要淦七次，腰子著不住，鐵打的也著不住，隻好躲起來了……” 　　然後反客為主的問道：“警官，我就拿了兩個茶葉蛋而已，不至於坐個三年五載的，你說是吧？再說，我本是打算給錢的，其實算不得偷……” 　　“真打算給錢，那你玩命跑個什麼勁？” 　　“我說這位同誌，你是不知道咱們顧隊的威懾力嗎？道上混的，哪個不怕，看見了不躲的遠遠的，等著挨揍呢？” 　　“別扯廢話，我們顧隊，講究的是以德服人……” 　　“喲謔，敢情我後腦勺的血是自個兒溢出來的？”陳山盡量扭脖子，顯露後腦勺的傷。 　　“那不是……”年青的審訊員後麵的話被周弘鋒打斷，他立即反應過來，“那還不是因為你想騎車撞我們顧隊，顧隊先下手為強！” 　　神特麼騎車撞人？我特麼隻是想跑路而已……但這個爭辯意義不大，這明顯是欲加之罪。 　　陳山撇了撇嘴，無言以對，給審訊員豎了個大拇指。 　　“兄弟，你這麼能編，應該去寫小說……” 　　後麵的審訊，一番你來我推，不鹹不淡，無甚進展。 　　…… 　　眼看沒有突破，顧長俠冥思一陣後，想到了抓獲時山雞放的狠話，趕忙叫出小周，作出一番安排。 　　等小周開車出去，顧長俠自己回辦公室又拿出九·二零案案情分析。 　　陳山這孫子不開口，這案子還不好破啊。 　　因為被傷的人年紀太大，沒挺過來，現在死無對證了，之前做筆錄時隻記得有人喊“山雞”。 　　要不是去找山雞問話發現他失蹤了，他們也不會將他列為嫌疑人。 　　邊等著小周的消息，他又來到審訊觀察室， 　　觀察著對麵的山雞，隻見他仍是一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泰然自若。 　　顧長俠忍不住想沖過去給他來一套大記憶恢復術。 　　鈴聲突然響起，顧長俠拿起手機，小周來電，忙接了起來。 　　這邊沒進展，那邊小周又送來更糟糕的消息：“顧隊，渾江龍失蹤了！” 　　“艸！”顧長俠把煙頭死死摁在煙灰缸裡，突然爆發了，“出去一兩個小時，就打聽到這個，你怎麼沒失蹤？” 　　把邊上記錄員小何嚇了一大跳。 　　正匯報的周弘鋒也渾身一抖，委屈巴巴的解釋道：“師傅，我們來得很小心，到了情報給的地兒，他領居說他個吧星期沒回石門了，說可能住梁橋那邊去了。於是咱從城東跑城西，了解到他確實住那邊，樓下門衛說早上還看見他出去買菜了，但沒看到回來。我和關旭、小趙、小秦兵分兩路，我和小趙趙去菜市場找，關旭小秦擱那守株待兔……” 　　“行了，通篇他媽廢話，趕緊通知下麵支隊幫忙找吧！”顧長俠有些不耐煩，氣急敗壞地道，“我不聽經過，隻要結果！”然後掛斷電話。 　　周弘鋒撇了撇嘴，滿臉委屈：隻說結果，挨一頓罵；解釋下為什麼是這個結果，找書苑 www.zhaｏshuyuan.com 還是一頓罵。我真的是太難了！我還沒說完呢，等我們回去，關旭和小秦自作主張先走了…… 　　看了看剛畢業上崗的小趙，還無法體會他的痛苦。 　　…… 　　顧長俠剛掛斷小周電話，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關旭的，立馬接了起來。 　　“顧隊，我這邊剛獲得消息，渾江龍不久前來了趟紅星，找浪坤要了十萬，說想去滇南玩玩……浪坤知道他可能犯事了，借口沒帶手機，用渾江龍手機給會計打了電話讓送現金……” 　　對方一開口就滔滔不絕，但顧長俠沒有發火，反而認真聽著。 　　關旭那邊不疾不徐，“通過撥打從會計那拿到的渾江龍的新號碼，我們在紅星樓下垃圾桶裡找到了手機，慶幸是部諾基亞，沒有被砸爛透，裡麵隻有一個號碼一條短信：風緊扯呼……通過隊裡給號碼定位，我們在東方廣場那邊的清水河邊草叢裡找到了手機……不過可惜，裡麵也隻有一個號碼一條已發送的信息……我們下一步怎麼辦，請顧隊指示！” 　　“好、好、很好！”顧長俠聽得雙目放光，揪著的心頓時鬆了大半，他已經有八分把握山雞的另一人就是渾江龍。 　　醞釀片刻，他決定來個兵行險招，“你們回梁橋一趟，打聽下渾江龍最近這段時間的穿搭行頭，帶幾身回來，再了解下他平時說話或生活中的一些特點，回來時找個跟他身形差不多的……” 　　聽顧長俠這麼說，關旭腦子轉的快，已然明白了顧隊的計劃，雀躍道：“明白，顧隊，你就等著看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