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嗎?” 　　“有個叫匡衡的窮酸小子鄙視我，你快來幫我打擊一下他。” 　　“算了，本姑娘翩翩淑女，不跟小人計較。” 　　“餓了，今天中午吃什麼?” 　　…… 　　“在嗎?” 　　“在嗎?” 　　“在嗎?” 　　“說句話。” 　　“句話。” 　　“清泉，來儒學院找我呀。我有好多問題請教。” 　　“會被當成有斷袖之癖。” 　　“那我換女裝。” 　　“你哥周天了，我打不過他。” 　　“你為什麼總是避著我?” 　　…… 　　百無聊賴的李澈坐在工位上把玩著玉玨。 　　玉玨技術尚未普及，原因是信息傳輸有效距離同使用者境界掛鉤。 　　越強大的修煉者，通過玉玨傳達的信息越能沖破空氣的乾擾。 　　對於偽周天境的李澈來說，當然能輕而易舉地使用玉玨撩撩隔壁學院的班昭。 　　自他二二二年九月入學，就被扔到道家的實驗室打工。甚至直接被授予了道學學士的學位。 　　然而他知識水平距離幾個師兄有很大距離。來到道學院兩個月，一直在惡補。 　　當然，沒有被分配任務的他常常坐在工位上摸魚。 　　“小師弟!” 　　李澈連忙劃掉玉玨上同“昭公子”的聊天框，裝作查找資料。 　　“小李師兄，今日實驗做完了?” 　　“當然……當然沒有。”李淳風唉聲嘆氣。 　　他一把將手搭在李澈肩上，在其耳邊低語道:“但你要找的東西有消息了。” 　　“真的?” 　　“真的?” 　　李澈的話帶有兩種音色，一清亮，一沙啞。 　　李淳風好像見怪不怪，繼續道:“當然，目前負責太歲實驗的是生物係的葛洪師伯。” 　　“而且這項實驗項目組正好缺資源，你可以試試進組。”李淳風擠眉弄眼。 　　“外城，春意樓，包場包天。”聲音嘶啞。 　　“好好好，不愧是大明商會的。”李淳風眉開眼笑。 　　“師兄，別著急走，小弟有一問。” 　　“盡管說。” 　　李澈指了指桌上的書卷，問道:“師兄兩年前曾發表有關四元和二元拆解法的文章，為何沒繼續研究下去?” 　　剛剛還誌得意滿的李淳風忽地神色蕭索下去。 　　“這是我曾經的研究方向，後來放棄了。” 　　“四元可以達到，但沒有意義，因為隻是將八元中相對的卦象相合。” 　　“二元……太復雜了。僅僅是一條簡單的公式，就需要萬億的符號編碼，遑論共鳴之法。” 　　“真要用二元解析法解析如今百家的道，恐怕要億兆級別。” 　　李淳風耐心地向李澈解釋。 　　“我可以。”李澈沉聲道。 　　“但僅限於粗淺的儒學和法學。” 　　李淳風興奮的臉色又黯淡下來。 　　“還是沒有普適性。不過你也比我當年厲害。當時我隻能寫出一條公式。” 　　李澈暗中感嘆師兄的天賦異稟。若是他失去全知全視的能力，四元解析法都用得費勁。 　　“我有個思路。” 　　“哦?”李淳風好奇。這位小師弟雖然剛入道學，但天賦異稟，常有驚人之語。好幾位師兄都得到過他的思路點撥，簡直匪夷所思。 　　“讓機械來運算。”李澈沉聲道。 　　“如果我們將二元解析法規則刻入一臺機械，用靈氣催動其運轉，是不是就能代替人腦了。” 　　“用其分析所有現存道法，再更進一步探索天地間的底層機製。” 　　“世界怎麼可能有如此精妙的機械?”李淳風搖搖頭。 　　“二元解析法的運算隻是量大，並非復雜，反而是最容易理解和進行的。” 　　“正因如此，機械才可能代替人。隻要我們輸入大道，讓它不斷輸出大道的共鳴分析結果，可行否?”李澈詢問。 　　“還是不行，整個二元運算法的體係太難構建，機械始終會有缺陷。” 　　曾幾何時，李淳風也是人人吹捧的道學天才。自信滿滿的他一開始就選擇二元研究法作為研究方向，想要同道祖並肩。 　　五年的研究耗盡了他的心血，卻隻得到幾卷廢紙。 　　他不敢再重來了。 　　“總歸要試試，道就在那，為何不走近?”李澈眼神堅定。 　　“你……”李淳風怔怔看著李澈。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已經失去的“求道之心”。 　　“我就不麻煩師兄了。我自己先嘗試吧。反正老師把我丟在這，我也無所事事。”李澈道。 　　李淳風深吸一口氣，臉色變換，最後吐出一口氣，自顧自地走了，在桌上留下一個墨家學子的名字。 　　“宋應星?”李澈來了興趣。 　　如果有這位大神相助，差分機之類的機械說不定有望做出來。 　　有了差分機，重塑軀體的可能性大進一步。 　　他翻開了許多道學-生物係的期刊，有關物質重塑、復製、模仿的實驗大多需要及其復雜的共鳴方式。更別提人體實驗。 　　“又失敗了?” 　　空曠的實驗室，蒼老疲憊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失敗了。” 　　“第四十九次了。” 　　“感覺沒希望啊。” 　　“能發頂會嗎?” 　　“經費是不是要用光了?” 　　“我們做肢體修復就行了，為什麼要整個復製人體?” 　　“中午吃什麼?” 　　…… 　　眾弟子紛紛搖頭沮喪，看著實驗臺上扭曲的人體，更覺心梗。 　　“好了。”葛洪拍了拍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四十九次，有三次是操作失誤，有兩次是材料有缺陷。” 　　“其餘都是因為共鳴方式錯誤，產生靈氣冗餘或缺少導致肉體失去靈性。” 　　葛洪揉了揉眉頭，嘆氣道:“大家去休息吧，一起想想解決辦法。” 　　待眾人散去，他依然坐在那，手中緊握著《抱樸子》，心中意念翻滾。 　　“計算效率太低，準確率太低，如此試錯，何時是頭……若是老夫的肉體再強大幾分，或許有更高容錯……” 　　“太歲和天河生水這些‘天道’之物，當真是不能研究的麼?” 　　“不……一定有希望。天道，不偏不倚。” 　　同樣的時間，遙遠的泰西之地，同樣有弱小的生靈，敢於直麵神的權威。 　　“我再強調一遍，我對上帝的信仰不容質疑。我所研究的是更接近祂的辦法。” 　　麵對眾人的質疑，戴著棕色卷假發的矮胖男子振振有詞。 　　“諸位皇家學會同僚，我相信，這就是神的法則。”他將自己所得的三條有關規律寫在紙上。 　　“神為人與人共鳴產生的靈氣所聚集升華而成。” 　　“信仰之力，是人與神互相共鳴產生的靈氣。” 　　“神是至高，但孤立的靈體。信仰之力的大小，取決於人的共鳴強度，而非神。” 　　“牛頓爵士，您這是對神的褻瀆。”眾人紛紛聲討。 　　“上帝與我同在。” 　　牛爵爺微笑著張開雙臂，一束聖光從天而降。 　　“現在，誰還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