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副歌:尋求一雙在火堆外也能看清黑夜的眼(腦中,勇氣的樂章,於此奏響!)尋求一顆在洪流中也不彷徨迷茫的心,(心底,自信的旋律,為此哼唱!) 【宇宙之外,不可說】 【宇宙之外,不可知】 【但總有人離開那火堆】 【在黑夜中摸索前行,並留下痕跡】 【那是魯莽,亦是勇氣】 【自古以來】 【用已知解釋不可知】 【這是笑話,亦是渴求】 【亙古不變】 ————— 【何為自由?】 【掌握己心的自信】 【歌曲自心底與耳旁鳴響】 【力量自四肢與百骸湧出】 ————— 與陽烈告別後,冷茫給自己請了份不定期的假期。 教務處的主任還想說些啥,但看著冷茫從背包中拿出一張卡、一份學術交流會的邀請函、還有幾本學業證書。 “?” “冷,冷茫同學你提前?修了…?還有這是?哲學與意義學派的邀請函?” “是,沒有別的事,我就走了,那張卡裡麵的錢,百分之十五是激勵獎學金與幫助貧困家庭的,百分之六十五是學校的基礎設施更新維修,還有百分之十五,是全體教職員工的獎勵金,密碼是學校建立日期後六位。” “還有百分之五呢?…誒?” 冷茫點頭。 主任還想說自己不需要的,畢竟老師這個職業對於自己來說,意義匪淺……他是因為他的老師才決定加入這一行業的。 “老師,收下吧,您母親不是剛住院嗎?那手術和醫藥費,您和師母的工資要一段時間才能付清吧,而且孩子也剛出生沒幾個月…就當我感謝您在初中部的時候對陽烈和我照顧的謝禮吧,或者當一位商人的投資,我期望您母親早些好起來,和寶寶健康長大…” 教務處主任:“這錢我不能收啊…那是老師應該做的啊…” 冷茫就這樣自顧自的走了出去,留下了一句話。 “知道您大概率不會要…所以,東西已經給您送到家裡去了,醫藥費我也付了…” “老師,我走了,拜拜…” 主任呆了半響,後知後覺。 “誒!?…早點…回來啊,冷茫同學…” 可已看不見冷茫的背影了。 此時,與冷茫一個年級的同學還在教室裡晨讀。 ————— 在前往哲學與意義派係那群人舉辦的學術交流會的行程中,發生了意外。 冷茫的小型星船被一個極其隱秘的惰性蟲洞吞噬,冷茫通過洞道來到了逆世界的一處。 在蟲洞的洞道中,那將身體對半撕裂的感覺,隻讓冷茫隻堅持了一小會,就痛暈了過去。 【沒自己想象中的堅韌】 冷茫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捂著頭。 那種撕裂感還存留在大腦中。 捂了一會,待那不適感消散了一些後,半睜著眼,看向星船外的一切。 眼前是一片廢墟,一片,經歷時光車輪碾壓後的土地。 四周全是倒塌的各色樓宇,但不遠處那黑紫帶些殘缺的高塔,卻依然穩穩矗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向天空望去,發現並不存在絢爛的星空,隻有無垠的白。 冷茫啟動了星船的智能管理。 【這是哪裡?能確定方位麼?】 【據在蟲洞中檢測到宇外物質,您應是位於星恒宇之外的逆世界,剛才碰見的惰性蟲洞突然張開了,這是您在此的主要緣由】 【能回去嗎,動力模塊和通訊模塊怎麼樣?】 【因穿越蟲洞,受到洞中宇外物質的侵蝕影響,需要四十八小時進行相對應的模塊修復調整,方可返航,如果可以,建議您出離星船,去采集一些逆世界的金屬材料,這樣能提高再次穿越蟲洞的成功率,檢測出此地有引力存在,壓力等級3,可以外出,但您可能略有不適】 【星船外存有宇外物質嗎?】 【據檢測,無,離星船三萬米左右高,由某種未知能量構成的高強度屏障,產生了遮擋效果,阻隔了宇外物質】 【但建議您,進行保護服穿著,此處的環境不適合直接暴露皮膚的低星恒氣濃度肉體生命生存與長時間活動】 冷茫穿著保護服離開了星艦。 冷茫在廢墟中挑挑揀揀,尋找著能用的金屬,可惜,經歷了一兩個小時的探索,並無能用的。 看著不遠處的黑紫高塔,心底誕生出一個想法。 【為何,不去那看看呢?】 逆世界的一切,星恒宇的人們相知甚少,現在有機會能夠接觸到一些,為何不去看看呢? 冷茫的心底傳來這樣的聲音。 【好奇一旦湧現,就無比渴求解釋】 【哪怕,求知的代價也許是生命】 冷茫走出了廢墟。 越往塔的方向前行,道路就越平整,越乾凈,這似乎證明了此處應是存有生命的。 冷茫做了兩手打算,他在離開廢墟前,用當地的材料往那做了一個簡易的緩沖墊,也布置好了信標裝置。 自己帶著自己製作的一次性踏射板,一但碰見危險就立刻離開。 但冷茫預料的危險並未出現。 因為他看見了塔前,癱坐在道路兩排,目測共有二十多個巨大機械造物,大部分已經被貌似是藻類的生物掩蓋的不成樣子。 冷茫隔著保護服摸了摸,敲了敲那些造物沒被藻類侵蝕的地方,但是造物們沒有給予回應。 在仔細觀察好幾個造物後,冷茫確定,這堆造物應該是能源耗盡了,機體整體沒有出現太大損傷。 冷茫很想用著隨身攜帶的工具,看能不能撬開一個,看看內部的構造,但是很可惜,冷茫力氣不夠,工具也不夠精良。 終是發現了一個頭部外殼已經被腐蝕完了的造物,觀察其內部的構造,正感嘆著其工藝神秀,構造鬼異精巧,就好像是自然誕生的生命一樣。 偶然的低頭思考,冷茫在那一刻,注意到自己的影子不見了,或者說被更大覆蓋了影子。 大腦在這一刻飛速思考著對策。 但一陣聲音,讓冷茫狂亂躁動的心逐漸恢復了平靜。 【先生,你不應該,在此】 他確認了身後的造物並未擁有敵意。 他如釋重負地轉身,喘著氣。 【額,抱歉,我誤入此處的】 雖然剛才那一刻,腦海中已經估算身後的造物應是有多龐大了,但轉身直麵,第一眼還是讓冷茫心顫。 巨大的人形機械造物還是半蹲在冷茫的身前。 其規模跟癱坐在地上慢慢腐朽的造物根本不是一個層級。 造物似乎看出來了冷茫此刻的思想。 【我不會傷害你,先生,可以詢求你的名字嗎?】 【冷茫】 【冷茫先生,你好,我叫,阿裡?蘭德斯?羅格】 【你的名字是這個?嗯,倒是有點熟悉】 造物點了點頭。 【我能跟你聊聊嗎?冷茫先生,請不必拘束,此地,隻剩我們】 【必須的嗎?】 【你可以認為,有這部分的規劃,冷茫先生,我們邊走邊聊吧,按禮節來說,這裡,不適合,招待客人】 【嗯,嗬,好吧,我同意,你想聊些什麼?】 【你是,星恒宇的人,對嗎?】 【是,因為惰性蟲洞突然張開了】 【哦,那真是,不幸的遭遇】 【也不算是,要是它不突然張開,我也就不會看見這紫的發黑的塔,也不會有機會觀察和研究研究逆世界的造物】 【冷茫先生,我需要提醒你,那些,是生命,隻是死亡了】 【羅格,你也是嗎?】 【生命的定義,因生命而異,但我認為,我算是,我們算是】 【到塔底下了,我帶你進去,冷茫先生】 【好】 ————— 羅格將手掌按在塔門上的菱形浮雕上,閃爍了一瞬的紅光。 塔門隨即緩緩往裡陷入。 羅格觀察到了冷茫的麵部表情。 【這個方式似乎,沒冷茫先生,你想的智能】 【額,是有些】 【羅格,你和你們為什麼停留在此呢?】 【因為戰爭早已結束,文明在土壤上發了芽,也快長出了花,對於我們,已經足夠】 【逆世界的人們,在星恒宇活的好嗎?我想問問你,這個星恒宇原住的人】 【據我了解,還可以,但機械生命和造物被死死框在名叫逆宇的星陸上】 【那,也好】 【冷茫先生,我回答你的疑問】 【我們,在此,腐朽】 【我的身份,若是你歷史好,應該知道,羅格這個名字,應該算是,兩個宇宙的,罪犯】 冷茫呆在了原地,看著眼前高大的人形機械生命,冷茫記起來了,這個名字背後的歷史含義。 【所以,這等同於,放逐】 【過去了八百多年的時間,我的下屬們,已經因能源耗盡和宇外物質侵蝕留下的痕跡,死去了】 【我們與星恒宇的交流,隻擁有過兩次,然後,剩下戰爭】 【用一句話來說,他人即地獄,我們與你們,都是不可知的】 【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發動戰爭的緣由之一,我們無法保證,你們能與我們和談,更無法保證,哪怕進行和談,我們是否擁有,與你們平等交流的權利】 【你說這麼多,想讓我理解你的行為,並寬恕你麼?】 【並不是,隻是,陳述事實,也不需要,你寬恕,冷茫先生】 【已經過去了,你們的宇宙擴大了,我們的目標也達成了,現在,站在這的,隻是一個背負罪孽,等待腐朽,等待死亡的,罪犯而已,冷茫先生】 【可能在星恒宇的傳統觀念裡,機械生命算不上生命,但在我們的世界,機械生命也是生命,我擁有,孤獨的邏輯】 【你應該算是,我唯一的,傾訴者了】 【感謝你的傾聽,冷茫先生】 冷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情在此刻像是無比亂雜的毛線球。 他也不知道對待羅格應該是怎樣的心情,他還隻是個16歲的未成年人。 【可惜,你不能久留,你畢竟,不是逆世界的生命,冷茫先生,你還需要什麼幫助嗎?】 【哦,對,我需要你們逆世界的金屬和一些能源或者礦物之類的】 【能源和礦物…無法提供,金屬可以】 【冷茫先生,帶我去你的交通工具那吧】 【你可以相信我,或者,我在此地拆找一些給予你,冷茫先生】 【那,還是麻煩你在這拆找一些給我吧】 【好的,冷茫先生】 說罷,羅格拆開了癱坐在塔中某一個早已死亡的下屬。 冷茫則是好奇的觀察著塔內。 地磚上的圖畫,以及墻壁上那流動的數據流,跟塔的古樸外貌完全不搭邊。 冷茫正看著地磚上圖畫所敘述的故事。 羅格將一塊塊大小合適的金屬板和一些原件放在了冷茫身前。 【謝謝…】 冷茫注意到後,拿一起一顆精密細小的齒輪珠,隨後站起身。 【真是厲害,這麼龐大的手掌,還能無損害地拆卸出這麼小的零件】 【設定而已,冷茫先生】 【羅格,你拆卸你的下屬,不會感覺怪怪的麼?】 【並無,他們生前是,我敬重的戰士與同胞,但死後,隻是可以,替換損壞零件的零件庫,這對於你們算是,毫無人道主義的,表現吧】 不一會,羅格停止了行動。 【夠了嗎,冷茫先生】 看著眼前零件堆成的小山堆,冷茫汗顏。 【額,這麼多,搬過去變成了一個問題啊】 【我可以幫忙,冷茫先生】 冷茫沒有拒絕。 有了羅格的幫助,星船的維修進度和改良進度極大的加快了。 星船修繕完畢後,冷茫問了句: 【你想,離開這麼?羅格】 【不想,也不願意】 【若是對冷茫先生你,有別的規劃,那我當初就不會繼承羅格這個名字,我注定守望我的故土,與它一同,沉眠與時光的塵埃中】 【冷茫先生,你對於我,算是我的第一個肉體生命朋友】 【無論你願不願意,哪怕通過了嚴密的讀數流動和模塊推算後,但這確實給我,帶來了些,可以稱之為:類似於分享欲的邏輯】 冷茫無言,啟動了星船,想著穿越蟲洞,原本馬上就要揮手告別羅格,但星船和羅格同時說了聲。 【檢測到,上方蟲洞已閉合】 【冷茫先生,上方蟲洞已經閉合了】 看著頭上那閉合的蟲洞在空間中還存留的小陷洞。 半舉起的左手,和臉部難堪的表情,顯得無比尷尬。 冷茫隻能順勢用手遮住臉。 冷茫穿上剛脫沒多久的保護服,無奈開著星船跟著羅格,把星船停在了高塔旁的空地上後。 少年與高大的造物一起坐在了高塔前的臺階上。 看著身旁的羅格,冷茫鬼使神差地開了口。 【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羅格】 【我應是一個好的傾聽者,如你一樣,冷茫先生】 冷茫將自己的過往說了出來。 羅格則是安靜的傾聽。 過往說完了。 羅格也起身了,說道: 【可以擁抱嗎?我想感受,數據庫中,那保留最多的,圖像】 【請允許,我的僭越,冷茫先生】 被巨大的機械造物擁抱,原本想象的那擱著保護服也能感覺到的冷冰冰的金屬質感,它並未出現。 羅格將胸前調節到了合適的溫度,冷茫隻感受到了溫暖與舒適。 【再次感謝你,冷茫先生】 冷茫因很大可能回不去星恒宇的沮喪心情好了些。 冷茫抬頭,盯著羅格不可能出現表情的腦袋,說道: 【我知道逆世界在被星恒宇吸收,這段時間,此地應是存有其他的惰性蟲洞,星船上也擁有檢測其具體方位的功能,但是那樣耗費的能量太大了,就怕最後蟲洞發現了,但我星船卻動不了】 【還是有機會的,冷茫先生,不用太沮喪】 【嗯?】 羅格指向了高塔的頂部。 【之前,我,是依靠存活在塔頂的它,來與星恒宇之中,留下的同胞們溝通的,也是通過它來了解星恒宇所發生的事情】 【依靠它?這種跨宇宙傳輸信息裝置,你們都能開發出來,我能去看看嗎?】 【可以,但是我需要,糾正一點,冷茫先生】 【它,不是裝置】 【?不是裝置??】 【你的意思是,它的含義是,是,跟你一樣的機械生命?】 【是】 【冷茫先生,它若是能幫助你離開,你可以帶上它一起走嗎?】 冷茫沉默著。 【我繼承了,舊世界,最後生命的名字,應當,與舊世界一同消亡,但,它不一樣,它的名字,象征著新的世界,它是作為,希望,被創造出來的生命】 【再次懇請你,冷茫先生,若是它幫助了你離開了這,能帶上它一起離開嗎?】 沉默了許久的冷茫點了點頭,回應道: 【可以,帶我去看看它吧】 ————— 【雙螺旋結構的階梯】 【還有墻上的數據流】 【和塔底的方磚地畫】 【它的意義…】 羅格轉頭看向冷茫解答道: 【冷茫先生,你應該也發現了,這是為它,專門建造的塔樓】 【雙螺旋,在我們的世界,象征著生命的不斷延續,也象征著,進化】 冷茫與羅格到達了塔頂的部位。 眼前隻有一條銀白過道,算得上寬廣,但過道旁並未有護欄一類的設施。在過道的盡頭,靜靜矗立著一根中部向內收縮的細長的黑紫圓柱臺。 遠遠看過去,它的觀感更像是兩個位置相反的,拉長的圓錐,被一根細長的棍棒焊接在了一起。 走到跟前,才發現,那中間的部分有著無數道螺旋紋路。 【冷茫先生,你好像過於在乎,它身下的支撐臺了】 【啊,抱歉,剛才在想一些事情】 【冷茫先生,請你輕輕地敲敲臺麵】 【誒?好】 兩下咚咚聲傳入空中,清脆快捷。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類似物塊彈射物塊的聲浪。 臺麵跟隨著聲浪,進行變形,似浪花翻湧,圓柱朝著冷茫與羅格的位置變形延伸。 圓柱體的末端化作拳頭,停在了冷茫身前二十公分左右。 拳頭緩緩張開,化為手掌。 手掌的掌中心突然彈出一塊蔚藍色的正方體。但那模樣,更像是,它鑲嵌在那手掌中。 那正方體中存有著一個固定的澄黃色的璀璨圓球。 冷茫將其拿起觀察。 【紋路是,二維魔方?】 看著遊動的蔚藍色,猜想冒出了,手便開始了行動。 冷茫拿著它甩了甩。 【羅格,這是它的,血液嗎?還是營養液?】 【兩種都是,冷茫先生,還請不要隨意甩動它,它會有不適的】 【啊,抱歉,有點好奇,一瞬間沒怎麼忍住】 【它有名字嗎?】 【你也該說說話了,不然,冷茫先生會很困惑,你到底是不是生命的】 正方體中央的澄黃圓球閃了閃。 【寰】 【你的名字是寰?】 澄黃圓球又閃了閃,像是確定。 【寰它在不斷進化,那些蔚藍色液體,是它剛進化完不久的證明】 【羅格,他是?】 【帶你離開的人,寰先生,他叫冷茫】 【明白了】 【你好,冷茫】 【你好,寰】 【長話短說,你應有需求】 【能幫助我,檢測這附近是否還存有惰性蟲洞嗎?我想回家,回去星恒宇】 【可以,但請帶著我去往你的交通工具那,我需要檢測你的能源儲備與機體情況】 【那就走吧】 ————————————————————— 羅格突然停留在了塔前,一動不動。 【我想,我是該停下了,我最後的職責已經完成】 【冷茫先生,再見】 【寰先生,再見】 【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羅格?】 羅格點了點頭,隨後坐在了塔前,揮了揮手。 冷茫揮手告別。他無法確定,與羅格相處的這快接近十個小時的時間的交流與互開心扉,能否證明,他們是否已經擁有,朋友的關係? 問題沒有答案,最後隻能感嘆一句,立場是個很神奇的東西,但它又何嘗不是一種桎梏呢? 【你似乎對此很迷茫,冷茫】 【你能察覺我的心理?】 【可以】 【你倒是有點bug】 【這是星恒宇的玩笑話嗎?】 【你可以當成是】 ————— 【吶,這個就是我的交通工具】 冷茫伸出握著寰的左手,讓其掃描星船。 【據觀測,據現今位置西南方的荒原存在可以一個突破的大型蟲洞,但不確定是否一定通往星恒宇,路程按你星船的平均行駛速度,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 【你願意前行麼?冷茫】 【不是惰性?隻有這一個了嗎?】 【你的星船所剩的能源,無法保證我們行駛到更遠的地方,檢測是否還有符合要求的時空洞。而且因為是大型蟲洞,你的星船得永遠留在這…我現階段無法做到連同把你的星船一起帶走】 【這…無妨,出發吧】 星船化作流光,在天空留下一道蔚藍的痕跡。 ————— 在行駛的途中,冷茫有時會俯瞰著星船之下。 但無論是森林,山地,平原,都存留著,向自己目的地——荒原前行的,那無數條痕跡。 它們雜亂,又有序。 這是動物們逃向希望的證明。 但,看不見還跟隨著痕跡前行的動物了。 全部逃走了嗎? 植物們?它們沒有腳啊…,風也無法帶動它們啊… 冷茫想到這,自靈魂深處湧上了一陣寒意,它待在冷茫的脖頸處,彌久不散。 冷茫並未加快星船的速度,但握著操縱桿的右手心已經出汗了。 【我們會離開這的,冷茫】 【但過程,不會輕鬆對嗎?寰】 【也許,要與死神,共歌一首,冷茫】 【將死不死,才是最可怕的】 三個小時的行程。 寒意圍繞脖頸,也圍繞了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結束,寒意消失了? 不,它隻是被替代了。 冷茫和寰,來到了目的地。 荒原之上,那遮天的白幕,被撕開了一大塊。 露出了,黯淡的星空和那星空中心,那龐大無邊,絢爛多彩的蟲洞。 它為何,如此美麗呢? 因為啊,它吸取著,一切絢爛的星體,一切絢爛的光源,正如燦爛的生命無法逃逸出,身著黯黑的死神,那鐮刀揮轉旋舞的範圍。 這是萬物的墓地,亦是萬物的起點。 接受死亡後,通過幽暗的隧道,它們將被贈予新生。 冷茫看著這幕,感覺脖頸好像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纏束住,那雙手無比溫和,但冷茫無法掙脫,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寰正靜默的吸收著周圍的物質和觀測蟲洞中心進行分析。 冷茫認識到了,此刻,人的渺小。 【我在此,設問,冷茫,你是否擁有,向著火堆外的夜進發的勇氣?】 被此景震撼的冷茫,聽到這聲呼喚,才從驚恐中掙脫出來。 【我再次,設問,冷茫,你是否擁有進入蟲洞後,在洞道中麵對大概率遭遇的宇外物質洪流與我為了保護你所共同製造的,類似心靈世界的雙重幻境,並在其中堅持大約五小時,那堅毅與不迷茫的心?】 【介於你身上的一股血脈與在我的幫助下,宇外物質組成的洪流對你與我產生的諸多影響,沒有瞬間死亡這一類】 【但我早已觀測到你內心那股陰暗了,它很可能在那心靈世界裡成為你難以堅持到我解開幻境的險阻】 【若是你放棄,願意於此等待死亡與腐朽,可將我發射至上方那蟲洞。隻要再靠近十米左右,我就會受到它引力場的影響。】 【若是你願意,那在我所存儲的星恒宇、逆世界的歷史資料中,真正意義上踏入宇外物質洪流進行橫跨宇宙的舉動,你應是肉體生命第一人,哪怕這行為可能無人知曉】 【我不想留在這腐朽,寰】 【那,我們該沖向它了,冷茫】 【相信我,冷茫,也相信你自己】 這句話似乎有種魔力,逐漸平復了冷茫正無比躁動的心。 【我已經把你的星船和星船上的信息進行了數據備份】 【好,需要我一直拿著你嗎?】 【這得詢問你是否願意,讓我暫時居住在你的右手掌心處】 【這算是寄宿嗎?】 【很抱歉,可能算是】 【好吧,但我也沒別的方法讓你固定了…】 寰那藍色的外殼隨之緩緩消散,澄黃色的核心穿過了保護服,陷入了冷茫的右掌心中。 【嘖…真痛啊…像是被無數根鐵錐從手掌深深刺入進肘部那個位置…】 【抱歉…不過我的根係確實深入進了肘部並在持續往裡,後麵就不會痛了…我需要固定,若是你覺得有風險…我可以不在深入並縮回肘部關節處…】 【沒事…你穩固點也好…我並不清楚那洞裡麵的情況,也未曾見識過宇外物質】 【話說寰你不會欺騙嗎?好像你跟羅格先生都十分誠實…】 【那毫無意義…若擁有意義,我等也不會做出欺瞞的行為…生命層次越往上,越不會在意世俗的道德倫理…】 【總感覺你後半句話,不太像機械生命…】 【你可以當我不是,冷茫】 【閑聊到此為止,出發吧】 【那就,出發】 冷茫帶著寰下了星船,在地上固定好了踏射板。 【彈射後,我會張開屏障保護你身軀在引力場中不會被撕扯開】 【好】 少年飛向空中不久,身軀很快就被無數的蔚藍色數據模塊覆蓋完全。 少年的身軀猛然加速,朝著蟲洞中心飛去。 越是靠近黑洞,少年越能感受到時間正在飛快的流逝,身旁也是逐漸由空無一物變為密集程度極高的萬物碎片。 從萬物碎片中經過,那滴滴答答的撞擊身體的感覺十分快捷密集,卻沒有任何聲音。 此刻,少年的心底響起了聲音。 【兩個宇宙不同的構造…也不影響我…它們如此相似】 【這是沒有星恒氣的星恒宇,冷茫】 【我們宇宙的太空,就是如此寒冷與寂靜、悲涼】 【因吸收而坍縮的死亡宇宙,也因吸收獲得新生,早已知曉,但,現今明確】 那是進入洞道前,寰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語。 ————— 當冷茫感覺到被外界帶來的沖擊感,醒來時,已經身處洞道的一則快捷分支中。 【你醒來了】 冷茫開口,想試驗一下,但發現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果然呢…】 【沒有關係的,我能聽見,冷茫】 【奮力前行吧,冷茫,此刻,你必須向前,直到我們所在洞道中的節點,我才能反向利用這宇外物質洪流帶著我們沖出去】 少年向著前方奔跑著。 寰利用數據模塊流,在冷茫的腳下不斷鋪著路。 在過了一會後,寰檢測到了即將到來的洪流,立刻提醒了少年,讓他停下身軀。 【等會會有物質穿過你身軀的感覺,不要驚慌…隨後你會進入幻境】 【在你進入幻境後我會接過你的身體保持固定】 【在幻境中堅持吧,我將你身軀固定好以後,會立刻去解開幻境】 ————— 洪流,它湧來了。 那狹小漆黑的時空洞道中,突然湧來了洶湧澎湃的宇外物質洪流,它很快吞噬了少年的身軀。 無數的宇外物質在寰的過濾與保護作用下,並未直接給冷茫帶來物理上的損傷,但卻依然不可避免的,對冷茫的精神進行了劇烈的沖擊。 寰攔過濾截住了穿過冷茫頭部的宇外物質。 為了讓冷茫的身軀能對宇外物質洪流產生適應性,它必須聯合已過濾好的宇外物質給冷茫製造了一個類似心靈世界的雙重幻境。 【抱歉,冷茫,你的幻境,主要得靠你自己堅持,我的幫助十分有限】 失去神智,也在一瞬。 失去光明,也在一瞬。 冷茫回到了父親死的那個夜晚。 看見了幼小的自己。 看著他蜷縮在地上,那痛苦的模樣。 想伸手去觸碰,卻被一隻手抓住了。 當冷茫看清手的主人,雙孔突然放大。 那是另外一個,黑色豎紋瞳孔的自己,他對著冷茫戲謔的笑了笑。 【好久不見】 他歪著頭詢問了一句: 【我想起一個問題,你埋葬我…多久了?】 【算了,不重要】 他手往空中一劃。 場景隨之轉換到了埋葬父親的雨夜。 【我們來,重新埋葬吧】 【你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另外一個冷茫,拿起了地上矗立著的鏟子,指向了冷茫。 斜著頭,戲謔的看著呆滯的冷茫,說道: 【要做些前戲嗎?】 看冷茫呆滯在原地沒反應,則是嘆了口氣,用手摸著空氣,一個滑動。 場景轉換到了,一間屋子中。 那屋子中的人們,是月澤靈她們。 她們正在辱罵、指責與批判冷茫的行為,隻是因為冷茫的創造出了自己第一個機械造物,她們並不了解這方麵,但無論好壞,這個希望的火苗不允許燃起。 她們巴不得冷茫也跟冷暉一樣死去。 月嬋子將冷茫的作品打碎,丟棄在地上。 其他人則是冷眼看著冷茫。 他手又一劃,場景轉換到了一間教室。 同學們的嫌棄與辱罵,老師的不耐煩,保潔人員的避之不及。 再劃一次,場景轉換到了一處大街。 人們的避讓,商家的冷漠無視。 他就撐靠著鏟子站在不斷過往車輛的車道中心,有些戲謔、陰狠的問著站在人行道上的冷茫。 【看見這幾幕,沒有什麼想法嗎?】 冷茫還是沒作出回答。 【你倒是,說句話啊?還是說,你已經忘卻了這些…在入眠時就隱隱作痛的傷口?】 【它們…已經愈合了】 【哈哈哈哈…放屁呢!】 【算了,我累了,你的懦弱真是…借著這個機會殺了你也好…】 他再手一劃。 場景轉換成了一片蒼白。 那轉換完成的一瞬間,冷茫感受到兩處膝蓋都傳來了撕裂感,身體失去了小腿的支撐,身軀重重倒地。 【很快吧?失去小腿的感覺怎麼樣?兩條哦?】 冷茫青勁爆起卻依舊咬著牙堅持著…始終銘記寰的話語。 【你不看看你那模糊的腿?】 冷茫不說話… 【媽的,你什麼時候這麼無趣了…咬牙不說話是吧…】 【沒事,你知道的,我可以玩你一整天】 【你可要,堅持住啊?哈哈哈…】 冷茫已經痛的麵目有些猙獰了。 他手一滑,將地麵換成了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一手抓起冷茫的頭發,一手緊緊捏著脖子,將在地上拖了不知道多久… 拖累了。他也喘了口氣。 【折磨你也是個體力活,呼~】 他把冷茫舉了起來,仔細觀察著那麵目全非的臉龐。 【嘖嘖嘖,這麼孱弱,還以為你臉皮夠厚不怕的。】 【嗯,也沒那麼孱弱,眼睛還睜著】 【…挖了吧?】 【算了,弄瞎…就行,等會挖了也不遲】 【騙你的!我肯定挖啊!!!】 臉上和膝蓋處的燒灼感還未散去,雙眼也湧上來了,但燒灼感後,是黑暗。 他不知怎麼的,從腰間摸出一把泛著光澤的細長匕首。 鋒利刀尖緩緩磨擦著冷茫的臉。 磨了一圈,停在了嘴巴的位置。 【猜猜?我割還是紮?】 【肯定都要啊!哈哈哈哈哈!】 嘴唇粘著血液被丟在地上,給黑灰的石子路,帶去了些生命的顏色。 血濺射了他一臉,他並未擦拭。 而是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 【血能有什麼味道呢?】 此刻眼神黯淡,但很快恢復了恨意。 他站起身,對著地上的冷茫,冷酷的說出【好了,第一回合結束了,現在,第二回合…】 他換著法子折磨了冷茫十五個回合。 在保持冷茫有神智的情況下,他把冷茫的內臟挑出,拉腸子跳過繩,喂冷茫吃自己的胃,把冷茫的心臟當成壓力器捏… 冷茫無法言語,因為喉嚨早已被割取出,隨意丟棄在旁邊。 冷茫隻能默默承受著這令人絕望的一切。無比清晰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神經為什麼沒被他破壞?明明那些器官已經脫離身軀了,但還是能感受痛楚和暴露在空氣中感覺…】 【你的腦子裡現在應該想的是,為什麼沒有破壞到你的神經吧?這,是我的地盤,你怎麼樣都由我決定,而且要是破壞了你的神經,你沒有痛感,那我玩的豈不是很無趣?】 看著冷茫這副慘樣,他還是覺得不夠。 因為冷茫被他玩的不會說話反應,終於是感到有些無趣。 於是他將礙事的鏟子丟向一邊,手輕輕撫摸過冷茫的臉。 【給你修一下…我是好人…】 光明重新出現,身軀也慢慢修復愈合,當然,除了雙腿。 等待冷茫恢復完全,他立刻就抓起冷茫的頭就往地上狠狠地砸。 在砸了數十次後,開始滿意的欣賞自己血淋淋的傑作。 冷茫隻剩右半眼睜著,鼻梁被砸歪了,嘴唇各處早已破開溢出了鮮血,額頭也被砸破了好幾處流下血痕。 冷茫吐出一口濁血,喘著氣。 【咳,咳,咳,你…玩,夠,了麼?】 【哈哈哈,你這個樣子才好笑好玩!】 【啊,沒有,當然沒玩夠。我準備把你頭割下來,看著你的身軀被我玩弄…這可是很疼的啊,你別疼暈過去啊!】 【我,不會…你放心,好了…】 他起身,撿起剛覺得礙事的鏟子,正準備卸了冷茫兩條胳膊。 但他突然察覺到了外界的寰正在刺激冷茫的神經。 那毫不掩飾陰惡與恨意的眼神死死盯著上方空白的天。 【嘖…算了,再另謀劃吧,這次放過你】 他再次將鏟子放下。 走到冷茫的右手邊下蹲,他溫柔的握住冷茫的右手臂,因為這是他們倆的慣用手,隨後用力翻轉。 【啊啊啊啊啊啊!…】 【真是奇怪,我想著前麵的折磨應該夠讓你疼哭了,但你卻沒什麼太大回應,老是咬著牙不說話…讓手臂翻轉個180度,你就發聲了?啊,不對,忘記了之前手快先把你的喉嚨……】 【讓我想想…是因為外麵的它嗎?算了無所謂】 他溫柔的趴在地上,在冷茫的耳邊說道: 【我準備給你留了份禮物,要感謝我啊…嘿嘿嘿】 隨後起身,拿起鏟子往地上挖了一個大坑,把冷茫踢了進去,再往裡填入泥土… 窒息、壓抑的感覺又再度湧來,它們覆蓋了冷茫… 【堅持住啊,別讓我太失望…】 做完那一切,他消散了。 場景隨後變為了一片漆黑。 冷茫聽不見他的聲音後,再也堅持不住,疼昏了過去。 等冷茫因為疼痛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身前正在熊熊燃燒的火堆。 漆黑寂靜的四周與劈啪作響的火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火光的溫暖讓冷茫暫時忘記了身軀上的疼痛,冷茫一直盯著,身前那搖曳的火光。過了一會,冷茫忽然又覺得困了,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冷茫,你能否聽見?】 【冷茫,你能否聽見?】 【冷茫,你能否聽見?】 ………… 冷茫驚醒了,他聽見了寰的呼喚。 但身前還隻是那火堆。 喘著氣,隻能用半睜的右眼吃力的看著漆黑的四周。 冷茫發現了一顆渺小的光點。 冷茫試著將身體移出火光的照射範圍,進入黑暗,隨後,下肢那燒灼痛又出現了。 看著著那渺小但璀璨的光點。 又轉過頭,看著身旁給予溫暖的火堆。 ————— 冷茫爬了出去。 脫離了火堆,冷茫那半睜的右眼看事物就極度模糊。 轉身再看了看火堆,它剛才的模樣卻變成了在不停向上跳動的紅黃色。 在黑夜中每爬一小段距離,十分吃力的同時,下肢那燒灼感也越來越劇烈,仿佛劇烈程度隨著爬出的距離增加而提升。 這些苦痛幫助了冷茫,讓他不至於再次昏睡過去。 終是憑著毅力,冷茫爬到了光點附近。上手觸摸,拿到眼睛前仔細觀察才發現,它好像是自己第一個造物——會發光的澪月模型。 冷茫伸出了手,緊緊握住了它的中心部分的圓形固定圈,隨後翻轉了一下。 那熟悉的旋律自耳旁鳴響。 那是,自己接觸到第一首,並喜歡上的歌曲,雖然,它是異宇的歌曲。 歌詞大意:【就這樣前行吧,今夜,也不猶豫地,探尋著自由留下的痕跡,雖然那條道路可能永無止境…】 冷茫跟著在心底輕輕唱響… 澪月模型發出了溫和的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並包裹了冷茫。 冷茫消失在了那片無垠的夜。 ————— 【你醒來了,冷茫】 【你無法看見了嗎?】 【是,抱歉,寰】 【無妨,就這樣前行吧,我會指引你,這是我們,此刻唯一的目標】 隨著冷茫不斷前進,前方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寰的核心也在散發著澄黃色的光輝,與冷茫一同跟著洪流抗爭。 少年頂著洪流,一步接著一步地前行著。 越是靠近節點,就越感龐重和壓迫。 冷茫與寰就這樣前進至節點跟前,與此僵持。 冷茫和寰與近在咫尺的節點屏障已經僵持了不知道多久。高強度,長時間的集中精神,讓他們倆都已十分疲倦。 少年突然在心底說出來一句請求。 【寰,你能放首歌曲嗎?你不是備份了我的星船嗎?】 【可以,隨便放一首?】 【對】 旋律自心底與耳旁再次響起,冷茫回想起了自己那過往。 是,有著許多苦痛,但也有著…諸多幸運。 歌曲中的一句“當背負勇氣,自心火燃燒,便不懼困境之隔閡。” 這讓冷茫又想起了陽烈的模樣,回憶觸動了嘴角,讓它彎了彎。 【是啊,如果是你在此,一定會大笑著,沖上前去,與它抗爭吧】 【所以…我也沒有!於此停下與放棄的理由!】 少年再次用力,頂著那無形的隔閡邁出了堅定的步伐。 寰感受到了冷茫,那向著命運和渴望奮力抗爭與追求的意誌。 “看來現階段還是不允許單方麵存在,這也許是命運…暫時寄生可能變為永久共生…” ————— 【我不想,隕逝】 【我,還有未完成的夢想與那未見識的世界】 【不願…消亡!】 【還未,進化至終章…追求的那可能性…】 【無法!放棄!】 【冷茫,相信我】 少年明白了些什麼。 隨後說出: 【有何不可?!】 寰與冷茫的意誌在此刻合一。 借著寰與冷茫開始共生的緣由。 澄黃核心中溢出的藍光色的液體與鮮紅的血液在那一刻交融。 當數據與電流感遊走過了身軀 寰:【我的心跳】 當思緒和心跳聲傳入進了中樞 冷茫:【我的回響】 在那一刻,寰與冷茫共同發出了聲音。 寰:【we are… one!】 冷茫:【為…一!】 蔚藍色的模塊開始變動,它們通過變形逐漸形成了銀藍機甲附著在冷茫身上。 無盡的力量自四肢百骸中湧出。 累倦的靈魂也經受了洗禮,煥然一新。 冷茫恢復了光明,使他終於看清了洞道內部的模樣。 此刻漆黑的洞道,被炫彩的宇外物質充斥著,此景美妙絕倫,令人目不暇接。 【於此…迸發!】 銀藍機甲背部凹顯出的那六道圓孔,它們共同在那一聲【迸發】響起後,往後噴射著巨大蔚藍色的光輝粒子流。 少年的身軀終是跨越了那無形的空間桎梏,也是跨越了過往的枷鎖。 寰借此機會,逆轉了節點位置一瞬… 冷茫與寰被突然反向的宇外物質洪流推搡了出去。 ————— 【冷茫,醒一醒】 【呃,唔,怎麼了,我們逃出來了嗎?】 【我們,到星恒宇了】 【我的形態,需要轉變一下】 【嗯,你想變成什麼?】 【你喜歡什麼?】 【單框眼鏡吧,那樣…夠酷】 【可以】 寰的澄黃核心完全沒入冷茫的身體,隨後一塊蔚藍單邊眼鏡,出現在了冷茫右眼的位置。 【之前在洞道中,我檢測到你的精神波動呈現二線平行性,但根據你的身體數據,腦電波…計算…你並不是,可以歸入於精神分裂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解決他?】 【不,現階段無法做到,但我需要吸取一些他的情感,再將一部分邏輯推算能力傳與你,這也會極大地壓製他出現】 【那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不會,而且我需要用吸收的情感進行偽裝,它如果察覺,那會十分麻煩】 【它?】 【你可以理解為,你們宇宙的意誌】 【怎麼感覺,你很怕它?】 【不,隻是十分麻煩,日後再與你細說】 【可以,你開始吧】 ……… 【我需要休眠一會,你可以直接操作戰甲的部署頁麵了】 【好的,我看看我們現在在哪裡來著】 此時,一位因為入睡前喝多牛奶出來撒尿,剛扯一半褲頭不到的小屁孩,轉頭看見了,在大月亮光的映襯下,在自家石頭堆上站著的,帥到爆炸的銀藍機甲人。 小屁孩目瞪口呆,任憑銀河將褲子浸濕。他當時覺得那機甲人很帥,事後覺得老媽的鞭條炒肉更是令人難以忘懷。 ————— 【寰,我明白了,掌握己心就是掌握自由…】 【所以,在星空中不依靠星船親身遨遊是怎樣的體驗?】 【感覺不錯】 【與你同行,冷茫】 【哈哈,那你得先陪我去…上課】 【值得體驗】 銀藍流光閃爍在星河道之中,留下的光尾,讓正堵船的星船船主們看見後一臉難繃。 【有錢了不起啊!】 【就是!】 【臥槽,這麼帥,那銀藍戰甲啥公司研發的…】 【確實很帥…就是太快了,沒拍下來】 5.尾奏:於此刻聆聽自信的心,於此刻享受自由的夜。期待著美好明天,並將那歌曲繼續頌唱與編寫下去。 將一切回校手續辦好後。 冷茫打開了陽烈家的門鎖。 憑借著記憶找尋到了陽烈的床。 躺了上去。 雙手撐著腦後,看著陽烈家那黑乎乎的天花板,想起了第一次與陽烈見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是一個夕陽下,自己剛踏入教室,就看見在後排一個人坐著的陽烈,笑的很傻的那種。 不知那時怎麼想的,拿著背包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在放學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陽烈則看著正在低頭看著通訊器思考今晚去附近哪家豪華酒店睡的自己。 【額,哥們,你沒地方住啊?要不去我家吧,咱倆擠擠】 那時自己剛想拒絕,結果就被那小子不由分說拉著走到了他家。 與他和爺爺共同吃的那一頓飯,是冷茫第一次感受到何為,家的氛圍。 於是,那晚也就住下了。爺爺還偷偷給了自己一把鑰匙,說有空可以過來住住,雖然條件不好。 正回憶著,結果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 【我超,你你你你,你咋擱我床上,不是給你整了一個新床嗎?】 【沒這個舒服】 【誒不對啊,你咋…】 【你家那鎖…】 【六】 【所以說,冷茫你小子找我有啥事嗎?】 ……… 【好好好,我今晚必吃你一頓狠的】 ……… 【你戰鬥力就這,不行啊】 【太撐了,你還倚著欄桿喝汽水看海看月呢】 【誒,補充一點,看行人】 【還有靠著喝的舒服,而且這海風拂麵,你不覺得很涼爽麼】 【哥們不覺得,哥們隻是覺得撐】 ————— 【少年自信的來源是足夠理智與了解】 【致命定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