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 明朝分早前後,早期的七十年分為科舉和軍功兩種,軍功升的最快,洪武皇帝一統天下的戰爭、洪武皇帝九次北伐、永樂皇帝靖難之役、永樂皇帝五次北伐,直接出現兩個龐大的軍功集團,一度將科舉、舉薦上來的文官集團壓製的死死的。 大明前期,也就是早期接下來的一百五十年,一個留學皇帝將大明的軍功集團全部葬送,文官將武官壓製,科舉成了唯一獲得功名的機會,就算是南滅倭寇北守薊鎮的戚將軍,也隻有一個淒慘的結局。 若不是天啟皇帝橫空出世,薩爾滸之戰後,大明或許就沒了。 現在的功名製度已經徹底形成了定式,不管上中下九流的職業,隻要你做的好,那麼皇帝就給你將軍位。 護軍之上都是可以刻上墓碑的榮耀,給十八歲的養大、給最少一萬個元的撫恤;。 殄虜、和戎、撫夷、安夷護軍; 鷹揚、虎烈、蕩寇、討逆裨將; 護域、討寇、平虜、戊邊校尉; 護中郎將、司中郎將、四中郎將、振威中郎將; 平賊將軍、平寇將軍、平夷將軍、平戎將軍; 安東將軍、安南將軍、安西將軍、安北將軍; 鎮東將軍、鎮南將軍、鎮西將軍、鎮北將軍; 征東將軍、征南將軍、征西將軍、征北將軍; 大將軍分的多,最上麵的就是冠軍大將軍,一品大將軍。二品驃騎大將軍、車騎大將軍、衛大將軍,三品的撫軍大將軍、中軍大將軍、上軍大將軍、鎮軍大將軍、國大將軍、南中大將軍等等。 所有的功名都刻在五軍都督府門前的九丈軍功碑上。 附近的還有一個一個的七丈軍功碑,隻要你有足夠的功勞,就能夠在上麵留下名字,還會有一段不超過五十個字的描述。 大明的所有年輕人都以登上軍功碑為榮! 但是想刻上去,在你去世的時候,最少也需要有一個平賊將軍以上的軍銜,不然不夠級別。 但是每一條路都寫好了,需要時間,軍功不是那麼好掙的,軍部招人需要體檢,赤飛鳴已經絕了這條路,甚至一切需要體檢的工作都絕了路。 隻有六扇門的捉刀人才夠! 赤飛鳴甚至隻需要捉住通緝令上的零號人物,就能直接授予鎮東將軍的軍銜。比如說十字教的聖子和聖女,又比如逃了兩百年、不可能去掉“皇”號的東瀛偽皇還有一個孩子流落在外,比如在西海上麵劫掠的海盜首領······ 李射山也不能再說什麼。 你不能阻止別人博取功名、要求進步。 “捉刀人這份工作不好做的,要麼死在任務裡麵,要麼就死在任務後麵,想扛得住報復,就得有背景。不然六扇門一個月更新一次的《捉刀榜》裡麵的人物,全都是居無定所,四海漂流的人物,沒一個有家室有後人的。” 李射山以為能說服,但赤飛鳴隻是回了一句:“老人家,我隻活的到三十歲的,後麵的事後麵再說。” 一句話頂的肺病都出來。 李射山苦笑一聲,好像自己當年二十二歲離開家裡參加軍部招考的時候,也是一樣的脾氣,那個時候聽不進去,就覺得自己認準了的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改不了。 進去氣血散和氣血丹包了十包,用的是隨手從一個本子上麵撕下來的紙,初代就一起遞給了赤飛鳴。 “一包裡麵五份氣血散、一份破格氣血丹。 氣血散我給你加了主藥的量,沖水服用,別一口氣喝掉,間隔一刻鐘服用效果更佳,收你成本價兩塊一份。 破格氣血丹和原來一樣,這個還是不降價,六十塊,回去順便買個小葫蘆,裝個半斤酒,晚上泡一顆在裡麵,泡一夜,第二天一口一口的抿,能夠大漲氣血。 另外回去可以去買內臟什麼的,腰子、豬心、肝臟之類的,這些都很便宜,有空的話可以去買一些牛骨頭,熬上一夜,也是好東西,能食補氣血!” 赤飛鳴聽的很認真,還用一個筆記本全部記了下來。 說著說著,李射山忽然開始講故事: “錦官城現在可不小,七百萬人的城市,除開三個京城,這樣城市不超過三十個,這裡地勢平坦,但四周都是山地,還有至少一百六十多個土司,常駐的鏢局超過八百,青羊治安所,一個鄉鎮的地盤,就是一個白狼統領,手底下三個銅牌捕頭、六個赤狼統領,一百多號人的隊伍,可謂是兵強馬壯。” 赤飛鳴不耐:“直接說吧!你想說的他手下有幾個捉刀人,或者你直接想說的就是馬連良。” 李射山啞然:“你看起來很適合捉刀人。” 赤飛鳴笑了笑:“當初想的去不了軍部,就進六扇門,再不成也成捕快,所以治安所裡麵的偵訊和明兵裡麵的偵查書籍,我都看過。” “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說的就是馬連良。”李射山講道: “青羊治安所手下隻有六個捉刀,你是第七個。除開馬連良和你,其餘的五個都是在他手裡做事,他在六年前,在漢陽殺了兩個小吏,所以也在通緝令上麵,六年來一直在青羊區,漸漸地成了一個毒瘤。” “高利、人口販賣、賭博、入乾股,什麼都乾,手底下養了五六十人,因為和治安所的關係好,所以沒人敢惹他。” 赤飛鳴頭都沒抬:“我也不敢惹他。” 李射山在蠱惑:“可是這不是你向他服軟就能讓他放心你的事情,而且你能服軟嗎?” 赤飛鳴更加赤裸裸的:“這可說不好,他萬一給個一兩萬,讓我去完成一個任務,我很難保持不心動。” 李射山笑了,笑容裡麵是篤定的堅信: “你連贅婿、奴仆和家丁都不做,你會看在錢的麵子上給他辦事兒?就像今天,你會因為錢把別人逼死?” “誰都會死,說不好也會走到那一步。”赤飛鳴不敢相信自己會不會在一兩萬塊欠的“麵子”上答應,事實上他沒有見到過那麼多錢。 沒有經歷過不能說那種大話。 當初的紀晗日的一千四百塊就讓赤飛鳴覺得值了一次冒險,那一疊錢拿到手裡的時候,覺得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李射山問道:“那你知道,他手下的五個捉刀,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赤飛鳴很感興趣,看著李射山。 “兩個被打斷了腿,下半身癱瘓,被他當狗養著,接任務出任務就用他們的身份。另外三個人則是合夥,說是合夥,其實就是拐賣人過來頂任務,騙賞金來著。你告訴我你願意?” 赤飛鳴默然。 好半天之後:“不願意,但是我也不願意得罪他。” “他沒什麼好怕的,你隻要能頂他的位置,治安所隻要結案率,他也不是你的對手。而且,” 李射山說出重磅消息: “他有一個小賭場,錢這個東西,他不差。” 赤飛鳴抬起頭看著他: “小”賭場裡麵的小有多小? 這錢拿出來能花嗎? 馬連良在哪裡? 為什麼?為什麼要自己摻和進去? 隻是看著李射山。 李射山自然是要解釋清楚,不然按照赤飛鳴的脾氣,估計就要懷疑自己居心不良,下一刻自己就是紀晗日的結果。 武者的實力有多強現在還不知道。 但是五軍都督府裡麵那一群武夫的囂張跋扈卻是學了個三四成。 要細細解釋。 “馬連良做事太過分,手底下養了四五十個打手,在這塊地方橫行霸道,讓每個人都要給他交錢買平安老虎,一個人一個月一個銀元,算得上是敲骨吸髓,偏偏上麵的人管不了這個事情,治安所的白狼統領不算是他的靠山,但是卻為他站臺說話。 這些年,青羊醫館從來沒給他交過平安錢,因為他之前根本就不敢招惹我們,而且隨著我們的實力越來越強,他們就更不敢招惹我們了。他在我們眼裡算不得什麼厲害人物,本來都不放在心上,所以平山兒子去借錢的時候才能借到平常利息的錢。 但半年前變了,馬連良這廝忽然就變了,以前放高利的時候還分人,但是現在部分人,給誰都敢放高利。 你年輕可能不知道,放高利這件事情,難得不是放,難得是收,能把錢收回來的都是要上手段的,不然鬧到衙門裡去,衙門也隻會把能賣的全賣了,還要找分工給人掙錢才行,本錢能不能回來都兩說。 但馬連良不怕,四處放貸,甚至還故意下套,平安老虎也賣到了我們這裡。” 赤飛鳴調侃:“那他肯定有依仗,不然的話早就應該吃你們這幫有錢人,老是在苦哈哈身上能攢幾個錢?” “胡說八道,這種生意不是良人所為。” 李射山嚴重警告。 他是真害怕,馬連良已經很難搞了,再如果是赤飛鳴這樣武者沒有經受起金錢的誘惑選擇加入的話,估計這氣血藥物能打個骨折價。 “哪家豪紳巨富家裡沒有幾個一時陷入迷途的孩子?馬連良就是新收了一個打手,人高馬大五大三粗的,成了他的底氣,一時就變本加厲!” 赤飛鳴自然不會全部相信的李射山的話。 如果隻是一個粗壯的漢子,哪怕是有些能耐,也不可能將這些人嚇的害怕住。 他們掌握的財力和資源,足夠請來能耐足夠的強人,區區馬連良算根什麼蔥?光膀子紋身,戴手指粗金鏈子,張口CNM,閉嘴NNNGZ,夾個小包,煙不離手的,那是什麼? 那是沙幣! 一身乾凈的唐裝,手裡佛珠,身上掛著各種文玩,平時聞個香,品個茶,還能人五人六說一大套勵誌警句,溫文爾雅,舉止得體的,這叫黑社會。 就像李射山。 他們有的是辦法,能讓你從別的地方感受到壓力,然後自己從橋上跳下去。 “說吧!講些真話出來。”赤飛鳴打開一份氣血散,沖了水,一口悶掉半杯:“別說你們沒試探過,以你們的能耐,絕對不會怕一個混混。” 所以,李射山他們都擺平不了的人,赤飛鳴,一個從學社裡麵剛剛出來的生瓜蛋子,有什麼資格去招惹? 已經在後悔清晨時分自己因為見不得茍三兒的後脖頸而沖動出手了。 如果當時知道李射山都擺不平馬連良的話,赤飛鳴現在隻想買張火車票趕快逃走。 李射山曉得了眼見這個學生娃不是一個可以隨便糊弄過去的人,也是,能從東巴縣那個破爛地方出來,用一個人作為墊腳石揪到機會的人。 肯定心狠手辣,還帶著一點腦子。 如何去說服這樣的人? 加碼子和說實話。 李射山加碼子:“你選個地方殺了馬連良,他身上的全是你的,我們出五千個元的價錢,你以後在我們這裡買藥,我給你打八折。” 赤飛鳴:“殺人犯法!” 李射山:“不會,他身上背著通緝令,我們再給出一份懸賞,五千個元。” 赤飛鳴:“我隻想好好地過日子。” 李射山:“再加一千,七五折。” 赤飛鳴:“我真的隻是想過日子。” 李射山講實話:“我們之前試過,兩次。一次是開始知道給這邊的豪紳放貸的時候,豪紳糾結了兩百多人,晚上直接打上門,結果兩百人輸了,還被抓到治安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豪紳散了一半的家資財把這件事情壓下來。 第二次是我們聯合起來請了一個鏢局平事兒,結果鏢局上下一百多號人,隻用了半個月,掌權的全死了,鏢局被迫解散。” 赤飛鳴:“所以這件事情我隻想過好日子。” 李射山:“你在一罐裡麵待了一個時辰,看病的人都看見你在我的診室,我還拉上了窗簾,要不了晚上,你就會進他們的耳朵裡麵。” 赤飛鳴虎目圓睜:“你陷害我?” 李射山嗬嗬地笑著:“是你清晨先出手的。” 赤飛鳴:“官麵上你們奈何不了他,曲英耀不過是白狼統領,在錦官城不過隻是一個打手,上麵還有更大的,說不好是一個白鷹,或者是金鷹。而且能夠以一敵百的人物,這是一個武者?六扇門早半年就有武者這很正常,很合理的。 誰殺他誰背鍋,我沒這麼大的膽子。” 李射山搖頭:“我們試探過,成功了,六扇門曲英耀很清白,無人指使,保護他的不是六扇門的人,他身邊是有高手,但是我們會將那個人調開。······” “你這都算是假的,我一個外鄉人,何必去招惹他?” 赤飛鳴推開大門,徑直離開。 “你要往上爬,手上沒錢家裡無勢,又是犟種不願意把自己賣了,要是手上沒幾個人頭,怎麼往上爬?一個混混都怕,你這輩子也就隻有這個出息!” 李射山在背後加價:“一萬個元,五折!” 赤飛鳴停了一步,而後離開,李射山見到之後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