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庚搖搖晃晃地從那西口市出來,走到街邊,兜頭栽倒在地。 再醒來時已是次日,在那蘇澈府內,蘇澈也是臉色蒼白,據說已經跑了十數趟茅廁了。 “那老乞婆當真厲害,不行了我就派大軍用攻城重弩圍住她,逼她給你解毒!” 李庚仿佛大病一場,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道:“別說你現在沒了兵權,就是有,也千萬別去觸那黴頭。聽我左叔說,為什麼歷代都忌憚巫蠱,絕頂的蠱師驅使毒蟲滅一座城池都是須臾之間。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吧,你最多也就是拉拉肚子,沒兩天就好了。” “你沒有中蠱?”蘇澈詫異問道。 李庚微微笑笑:“我這一趟賺大發了,不僅給於姑娘解了蠱,還認了一個神鬼莫測,貌若天仙的小嬸嬸,就是是不知道我左叔那邊樂意不樂意。小虛,還是那句話,遇到高人了把頭低一點,不丟人!” “帶我們去的那個跑合我查了,已經死在家中三日有餘了。” “還有此事?那當天帶我們過去的人是?” “打聽了我父親府內的一個老人,這應該是一門極其高深的易容術。” “易容術?沒想到連彭老那樣的老江湖都給蒙騙住了。” 蘇澈剛要說什麼,突然臉色一沉,捂著肚子跑出屋去。 當日,於珂已經醒了,剛喝了點水就吐了,其色如墨,隱隱有蟲卵般,而後又昏睡許久,再醒來之後便是要找張默。蘇澈將事情原委完整地告訴了她,她淚流滿麵,拖著病軀找到張默,拉著張默手臂哭了許久,張默眼眶也被哭紅了,隻是身體虛弱,一時間連給自己擦淚也不得成。 李庚看著這兩人,笑道:“唉,看不得這樣的苦命鴛鴦戲!” 蘇澈在一旁接口道:“要不你和那個紅紅姐,演一出香艷春閨戲,給我們瞧瞧如何?” 李庚作勢要揍他,隻是心有餘力不足,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蘇澈玩笑道:“就你這樣的軟腳蝦,還說我虛,你這樣子...” 此時下人來報,有位姑娘拜訪李公子,自稱是紅紅。 蘇澈一跳老高,大笑道:“當真是說什麼來什麼,要不我找高先生給你開兩副猛藥?” 李庚並不答話,麵沉如水,轉身出來見到了校事府赤練。 赤練今日也是穿了一件大紅裙,見到李庚嫵媚一笑道:“小兄弟,這幾天不見,想我沒呀?” 李庚臉色一紅,搖搖頭,又趕緊點點頭。 蘇澈在他身後捂嘴偷笑,赤練也是捂嘴一笑道:“我看你臉色發白,頭冒虛汗,是不是跟著你後麵那個小白臉兒,去哪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 李庚打定主意,見了赤練,最好不要說話。 蘇澈笑道:“前幾日李兄...” “小虛,你給我閉嘴!”李庚轉頭喝道。 赤練笑笑道:“小庚,車在外麵候著了,走吧,我師傅想見見你,同時讓我給你帶句話,她和你家崔叔是故交,這次找你隻為敘舊。” 李庚略一猶豫,點頭道:“好!” 兩人走出府門上了車,李庚上車坐定之後,目不斜視,低頭不語。 赤練微微一笑,遊蛇一般滑坐到李庚身側,手拉著上衣領口抖了幾下,自言自語道:“這天是快要下雨了吧?悶熱悶熱的!”說罷,往下一拉,露出兩團高聳的脂膩粉白。 哪知道她斜眼一瞥,李庚就如老僧入定般,眼睛都沒睜開。 “哎呀,小兄弟,你這裡是在哪兒沾的塵土,姐姐幫你擦擦。”說罷將手放在李庚大腿上,李庚一個激靈,趕緊蜷縮成一團,苦笑道:“大姐,親姐,親大姐,你就饒了我吧!” “親大姐?那你是想親大姐我哪裡呢?是臉蛋,嘴唇,還是...”赤練扭了扭身子,麵色潮紅地媚笑道。 李庚正色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跳車了!” 赤練一把摟過他的脖子,用胸口頂著他的手臂,嬌笑道:“你想往哪裡跳?老老實實跳進姐的懷裡吧!” 李庚也不敢動,隻是閉上雙眼,開始裝死。 “今天有長進嘛,至少不流鼻血了!我告訴你,小庚子,在這建康城裡,你是第一個讓老娘我吃癟的人。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還服用了春藥,居然對老娘半點染指都沒有,我就是這麼沒有魅力的女人嗎?告訴你,我纏定你了,就是要看看你是真的是自己不頂用呢,還是裝高深莫測,裝的自己都信了。” 說罷,又將手悄悄探進李庚懷裡,輕柔地撫摸著。 突然聽到李庚一直在念念有詞,剛開始聲音極小,隨著她開始撫摸李庚胸口,聲音漸漸大了起來:“嗡,卡拉,卡拉,目剎多婆...不動明,額吉,真言瓦赤...” “小庚子,你念叨些什麼...不是吧?你念的是佛經?至於嗎你?” 李庚這時睜開眼,正色道:“既然你都知道了,再這樣下去就是折辱我了。”說罷,直視著赤練,一動不動。 赤練這才收手,坐了起來,滿麵嗔色問道:“你到底是哪裡嫌我不好?就因為我是校事府的嗎?” 李庚正色道:“雖言食色性也,但人貴有靈,些許欲火挑動,便行那茍且之事,與禽獸何異?” 赤練臉色一冷道:“你怎麼罵人呢?” 李庚伸出食指,指向自己苦笑道:“我隻是在罵我自己,禽獸不如罷了!” 赤練嗬嗬一笑,作勢又要撲過去,李庚端坐原處,大喝道:“非要撕破臉皮,強人所難嗎?” 赤練一驚之餘,又坐回原處,指著李庚笑笑道:“小庚子,隻要你還在這建康城內,老娘總有一天要把你拿下!” 李庚換了臉色笑道:“姐姐,我真的是練童子功的,你就饒了我吧!” “哼!”赤練抱臂而坐,更顯得胸前風光巍峨雄壯,她假意生氣,轉過頭去,李庚又趕快閉眼不語。 赤練雖然說笑逗弄,但總歸沒有再動手動腳,不多時,馬車已經行至一處私邸之前。 赤練帶李庚下車,穿過廳堂,私邸不大,但是精致有加,各類奇石花草,錯落其中,青瓦綠簷,盡顯江南之幽靜婉約。 赤練也收起了言笑,隻是低頭在前帶路,轉過一處庭院,有一株巨大的桂樹,樹下站著一名紫衣長發女子,仰頭望著桂樹中的光影,竟似入了神。 “稟師父,李公子到了!”赤練上前拜道。 “你下去吧,以後記住,凡事要有分寸,再冒失輕進,必定重責不誤!” 赤練拱手稱喏,訕訕退下。 李庚上前作揖道:“晚輩李庚,拜見前輩!” 紫鶴這才轉過身來,擺擺手道:“不必拘禮,我與你那崔叔前些年間有些交情,既然是故人之後,我便不與你客氣了,你來這建康城究竟有何目的?” 李庚垂手而立回道:“晚輩這趟出門,目的並不是建康城,而是想去西北昆侖,尋訪名師,學習武功。” 紫鶴一愣,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隨即又笑道:“我看你武功並不入品,不對,你中毒了?” 李庚想想道:“隻是受了點輕傷,不礙事。” 紫鶴遲疑地盯著李庚,緩緩道:“你住在蘇家,可是想要幫蘇家那小子?” 李庚搖頭道:“家父自小教導,是想要我做一個平凡之人,我對這朝廷廟堂,武林江湖並沒有什麼興趣和願望,隻想離那些莫名是非遠一些。這兩日,我朋友受傷,不得不暫住蘇家,待我朋友傷愈,立刻就走。” 紫鶴點點頭道:“你那朋友受傷是何人所為,你可有想過?” “已經報官了,官府要是查不清楚,我知道了也沒用。” 紫鶴嗬嗬一笑道:“你就沒有想過是那蘇家所為?” 李庚又搖搖頭道:“至少我知道,不是我朋友蘇澈做的。” “亂臣賊子,你也稱作是朋友嗎?” “據我所知,蘇澈並非大奸大惡之徒,他以誠待我,便是我的朋友,與身份地位無關。” 紫鶴臉色一寒,叱道:“一派胡言,你可知道這場動亂,建康城裡裡外外有多少無辜之人慘死?就是因為那蘇家反叛暴動,禍亂朝綱,你現在倒好,與那亂臣賊子,稱兄道弟,你就不怕辱沒了你家先輩的威名?” 李庚深吸一口氣,作揖道:“前輩若是因為此事召見,晚輩告辭!” 紫鶴表情變了變,語氣放緩道:“罷了,少年心性,最是難以約束。不談論此事也罷,你隨我到屋中飲茶敘舊!” 李庚略一遲疑,仍是道:“前輩公務繁忙,晚輩不敢叨擾太久...” 話未說完,紫鶴大怒,飛起一腳,踢在李庚屁股上,喝道:“叫你喝茶你就喝茶,哪裡來的那麼多屁話,跟那個姓齊的一樣,嘟嚕起來就沒完沒了。” 這一腳並不重,李庚老老實實地挨了,聽完紫鶴這一句話,老老實實地跟她進了屋內。 一側屋內,正中案上有一茶臺,茶具古雅清中,李庚老老實實坐下,又有仆人送來精致小巧的炭火爐子,紫鶴端坐正中,熟練地燙杯溫壺,搖香洗茶,倒上一杯,緩緩道:“喝茶!” 李庚端起茶杯,呡了一口,隻覺得清香撲鼻,口感圓潤,不由贊了一句:“好茶!” 紫鶴眉間怒氣消彌,輕聲問道:“本想著問問你那崔叔近來如何,想必是愈發沒有正形了。既然他也沒有告知你的身份來歷,我也不便畫蛇添足了。你在這城中還有何需要,盡管說吧!” 李庚想了想道:“晚輩失禮,還未請教前輩名諱!” 紫鶴微微一笑道:“來的路上,那紅丫頭沒有告訴你?唉,像我們這種人,哪裡有什麼名諱?不過隻是朝廷豢養的一幫鷹犬罷了。校事府,朝廷用來監察百官的,直接效命於皇上,如今皇權式微,我們也就成了清水衙門,在那暗處做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罷了。我叫紫鶴,與崔浩同輩,你叫我一聲前輩倒也是對的。” 李庚笑道:“既然提到了崔叔,那能否麻煩幫個小忙,前輩對這京城熟稔,能否幫在下尋一處可以租賃的住所,有兩間小房即可,太大了我可付不起房租。” 紫鶴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會借力用力,與我而言,舉手之勞而已,隻是我得提早告知你,如今校事府人才凋零,拿不出像樣的高手,近日城裡又多了許多來歷不明的人,能護全的自然不必說,但是你自己也要多加警惕。” 李庚點點頭道:“還有一事...”他撓撓頭,漲紅了臉。 紫鶴笑道:“什麼事,盡管說!” 李庚下定了決心道:“你那徒弟赤練...” 紫鶴笑道:“看上紅丫頭了?不過你們年齡似乎差了些...” “紫姨就不要調笑我了,紅姐過於大膽火辣了,見麵了我實在受不了她的行為舉動。” 紫鶴卻忽然正色道:“大多男人一生追求的不過也就是名利與美色,即便一時英雄豪傑,有多少終是拜倒在女子的石榴裙下。紅丫頭做事是冒失了一些,但我覺得這對你未嘗不是件好事,紅塵煉心,你若何時能做到觀紅粉而無欲無懼,才算是修煉有成。” 李庚若有所思,嘆道:“既然紫姨這麼說了,我就回去多背幾本佛經也罷!” 紫鶴掩口笑道:“又不是讓你當和尚,你若是在這城中遇到心儀的女子,盡管跟紫姨說,我上門給你提親。” 李庚趕緊擺手搖頭道:“沒有沒有,我現在還未考慮成婚一事。” “倒也不必對這事畏戒如虎,大家子弟從記事起,便有暖床丫頭貼身侍奉直到成年。你那居所找好以後,我就選一個機警點的丫頭過去,關鍵時候還能貼身護全一二。至於你們感情如何,我也不便插手了。” 李庚正要起身,紫鶴輕叱道:“坐下,喝茶!” 李庚隻得再度坐下,一臉苦相。 “想必是那姓齊的腐儒把你教成這樣,有什麼好怕的。這世間,除了和男人打交道就是和女人打交道,你不盡早學學相處之道,難道將來真要做個和尚不成?” 李庚低頭不語。 “說起此事,我倒還有兩樣東西給你,關鍵時候能夠救你一命。” 紫鶴從紫衣長袖中取出一把散發著幽綠顏色的匕首和一個白色的小瓷瓶放在桌上道:“這把短兵是先朝遺留下來的古物,吹毛斷發,尋常兵刃一削即斷,你貼身藏好,不到危急時刻不可示人。這瓶藥是北朝藥師老瞎子的看家本領,此物無色無味,隻要你將自己的血滴入瓶內,哪怕是聞到的人也如傀儡一般,盡受你操控。當然這也與武功品級有關,品級愈低,操控時間越長!” 南城,西口市。 王二趕著瘦馬,一搖一晃地駛來,到了此處,勒停馬車,對著洛心棠住處張望許久。 而後撫了撫自己胸口,自言自語道:“還好俺看書看的多,有見識,要不今天非折到這裡不可。相傳巫蠱術師喜怒無常,想是講道理也不行了。打也打不過,講道理又沒門兒,這可如何是好啊?不成,太憋屈了,跑不過姓柳的兔崽子也就算了,這又出來了一個打不過的,憋屈,太憋屈了,我找老瞎子打一頓解解氣去...” 嘟囔之間,王二徑自趕車離去。 ... 回蘇府的馬車上,赤練依偎在李庚懷裡,笑道:“小庚子,你是怎麼把我師父氣的把你趕出來的?” 李庚端坐不動,微笑道:“我求紫姨將你從校事府除名,她不樂意。” 赤練起身盯著李庚道:“為什麼?” 李庚冷冷道:“我求紫姨把你除名後,再廢掉你的武功,把你這人交給我當個暖床大丫頭!” “暖床就暖床嘛,乾嘛還要廢掉人家武功?” “連自己的丫頭都打不過,多丟臉啊!” 赤練媚眼如絲,在李庚耳邊嗬氣道:“要不我們現在就打一架?” 李庚表情一慌,隨即笑道:“在這馬車裡,怎麼打?” “在馬車裡可比床上刺激多了。”赤練說著,就將手往李庚兩腿之間伸去。 李庚仿佛被毒蛇咬了一般,一下子跳起來,腦袋重重地撞在馬車車頂,竟是撞了一個大洞。他落下來之後,拚命蜷縮身體,連聲求饒道:“姐姐,姐姐,我錯了,我不敢了...” 赤練在一旁嬌笑道:“就你這點小伎倆,還敢在老娘麵前顯擺。告訴你,小庚子,你越是這樣,老娘我就一定要吃了你。”說罷又撲了過去,與李庚纏作一團... 趕馬車的是校事府的一個老漢,他也不轉頭看,聽著裡麵的動靜,也是老臉一紅,小聲嘟囔道:“這年輕人,惹誰不好,惹她乾嘛?” ... 蘇府門口,李庚下了車,蓬頭散發,衣衫淩亂,卻是不見紫鶴相贈的那把短匕首和奇藥瓶。 李庚驚魂未定,還死死提著自己褲子。 馬車上,赤練捋了捋自己的淩亂長發,媚笑道:“小庚子,今天先放過你了,下次可就沒這麼便宜了,我這先走咯,想我了就去找姐姐哦。” 李庚趕緊擺擺手,沖進蘇府,幾名門房看到他這樣都在指指點點,捂嘴偷笑。 蘇澈也走出來了,看到李庚這樣,大笑道:“小八,你這是被人強上了?” 李庚換了副表情,洋洋自得,大搖大擺走蘇澈旁邊,神神秘秘小聲道:“馬車,馬車,馬車上你試過嗎?老刺激了。” 說罷,揚長而去,留下蘇澈站在原地一臉懵。 幾日無事。 張默在於珂的悉心照料下,身體已經基本復原,隻是臉色蒼白,行走無力。 校事府那邊傳來消息,說房子已經找好了,請李庚過去看看。 李庚和張默去看了看,離校事府不遠的一處小院,一間客廳,兩廂有四處住屋,一側是廚房,一用物什俱全,另一側是洗輿間,乾凈整潔。院落不大,但是勝在鬧中取靜,乾凈整潔。 張默去交接了租賃手續,回過頭對李庚道:“這家戶主想必是擔心校事府勢大,本不想要錢,百般推托後以極低的價格簽下契書。” 李庚感嘆道:“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 張默道:“那接下來如何與那蘇澈辭行,就麻煩你了!” 通過這些時日相處,蘇澈與李庚終日嬉笑打罵,親密無間,卻對張默有心敬而遠之,並不熟絡。 李庚揉揉眉心道:“本來是想帶著你倆出城的,這下我自己也走不了了。” 張默略一沉思道:“你被那金蠶咬了之後,當真沒有事?” 李庚晃晃肩膀道:“如果說是中毒,這時候覺得反倒比之前更有力氣了。當時我曾經兩度進入幻境,說是世間最極痛苦也不為過,我那小嬸嬸喜怒無常,寧可信其有,反正我是不願再受那折磨了。” “那麼,你給你那位叔叔寫封書信,到這裡解釋清楚誤會,自然也給你解了蠱毒。” 李庚搖搖頭,道:“如果事情這樣簡單,我們中間經歷這麼多波折,又是何必呢?我那崔叔與校事府有關聯,想必此間的事情他也有渠道能知道個大概,要是出手的話,早就出手了。” 張默沉思一會兒道:“王家,蘇家,校事府這幾家勢力,你若是攀附上一家,都可以在這建康城內青雲直上了。麵對如此求也求不來的機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很納悶你是如何一直保持平常本心的呢?” 李庚笑道:“可能我從小就認為自己是個小人物,對青雲直上沒有興致罷了。看那些小說雜書,少年英雄一出來就有個天下第一的父親或者師父,一路上奇遇不斷,掉懸崖撿本絕世武功秘籍跟玩兒似的,危難時刻就有高手出場來相救,天下英雄都是兄弟,天下美女都正想嫁給他,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更離譜的是一人打個千軍萬馬,最後能飛到天上當神仙。我父親隱瞞身份,不教我武功,想必就是想要我做個平凡人,但是吧,我也不願自甘平庸,隻是對那些功名利祿沒有興趣罷了。” 張默點點頭:“但是你說的昆侖山虛無縹緲,當真就是好的嗎?” 李庚麵色一動笑道:“人要是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別?你不是也天天想著做一個郭奉孝,諸葛孔明那樣的人物嗎?聽我家齊先生說過,除去釋儒道三家,就屬兵家,法家,墨家厲害了。” “齊先生崇尚兵家?” “我家先生自稱對百家學問皆有涉獵研究,並不拘泥於一家之學。那本兵書你也看了,有的注解我也弄不明白。” “要是能早點見到齊先生就好了,心往神馳之!” “話說回來,王家所贈的銀錢是不少,但是我們三人要是天天呆在這裡坐吃山空的話,恐怕也是不夠用的。不如找點小營生做做試試?” 說罷笑笑,抬起手臂,五指虛握,作舉杯狀。 張默也是笑笑,做了一個同樣的姿勢。 兩人似乎都在舉著酒杯,碰杯之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