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霜結束了任務並沒有回刑警隊，繞了一個彎到了朱占琴家。 　　剛進門，李劍霜的鼻子就捕捉到了香味，他也不客氣，直接就進了廚房。老徐坐在餐桌旁吃飯，見了李劍霜，趕緊招呼他坐下吃飯。桌子上是李劍霜日思夜想的大包子，熱氣騰騰的，沒有控製住，他的口水都流出來了。李劍霜咬一口包子，細細的咀嚼，伸出大拇指，“姐，包子的味道真是這個。” 　　“你愛吃就天天過來，姐給你換著樣做好吃的。” 　　“哎呦，我是想啊，可是哪有那麼多的時間。今天在附近有一個案子，忙完了，這才有空看看你。我有口福吧。” 　　“劍霜，到姐這，不是為了吃這口包子吧。”朱占琴微笑。 　　“姐，您還記著咱以前組織看的一個電影，叫《神探亨特張》麼？” 　　“你小子沒勁了！和姐說話還用得著繞彎子。” 　　“姐，我和您說話用不著繞彎子，但是我和我師父說話得繞彎子，我不是先在您這演習一下麼。” 　　“別看你四十多了，你在我這就是個孩子，你師父更不拿你當大人。你還和我們鬥心眼。” 　　“姐，如果我師父真像你說的拿我當孩子，我還能接受。就怕他因為那件事耿耿於懷，一直不肯把重要的任務交給我，不信任我。” 　　“你啊。嘴上成天嘻嘻哈哈，沒個斤兩，哪個領導能放心把大案子交給你。你來刑警隊，老牛一下子相中你了，收你當徒弟，可是沒有一個禮拜他就後悔了，說你乾什麼態度都不認真。” 　　“我就不願意裝腔作勢，乾點什麼事情都跟上刑場似的，擺出那個勁兒，正義淩然，視死如歸。我當刑警，我就是要破案，我就是要有點痞子氣，執行任務的時候才不會有破綻，所以，在刑警隊我也保持著這個勁兒，習慣成自然。” 　　“歪理。”朱姐笑著說，“你的心情大姐理解，可是，哪有那麼多的大案子。你姐夫看電視劇還問我，你們成天就接觸死人啊、槍擊啊，這些事？我就和他說，藝術源於生活高於生活，拍電視劇的不都是把一個省甚至全國的重大案件集中到一起。我們身邊要真實發生這些大案子，早就成了街頭的話題了，誰能不知道啊。太平盛世做一個小警察，是我們的幸福啊。” 　　“我不服啊。要是一件大案子沒有，我也認了，可是有了案子不讓我參加，姐，無論如何，您要幫我這個忙。” 　　“我都退休了，我怎麼幫你？” 　　“你來刑警隊說的那個案子？” 　　“那個案子，你大姐心裡麵堵了一輩子。閨女剛出月子就回來了，說有新情況，不放心啊。”老徐早吃完飯，拿著報紙，忽然插話。 　　朱占琴嘴裡發出“吇”地一聲，老徐又舉起報紙，一聲不敢吭了。 　　“劍霜，那個案子算不上大案子。再說由老張經手，你師父同意，老張也不會同意你接手繼續調查。” 　　“張隊不是說嘛，高智商犯罪，我不敢說自己多能，但是在刑警隊能和這樣的犯罪分子掰掰手腕的，也就我了吧。” 　　朱姐咳了一聲，老徐站起來，“你們姐倆慢慢吃，慢慢聊，我喝口水去。李子，慢慢吃。” 　　“劍霜，你有能力，大姐相信。可是，畢竟是十多年的案子了，沒有新線索，怎麼查？她給我打電話，說看到一個人相傷害她的那個人，但是就再沒有消息了。我怕她出事，我在天津沒待幾天就回來了。這個案子是不是能夠重新調查，我看，希望不大。” 　　“姐，那都是後話，您先把案情給我沒有任何遺漏地介紹，我先想思考從哪可以突破。張隊雖說是老刑警了，但是破案能力不行，我要從他忽略的方麵找到突破點。” 　　“劍霜，我可要說說你。別總對老張有意見，老張的能力可不弱。就拿這起案子來說，沒有老張就不可能立案。女孩和她的父母一起到派出所報警，民警問完話，偷著笑，對女孩父母說，衣服也被撕壞，人有意識，還不能動，是強奸還是自願，叫我們怎麼相信說的是真的。弄不好，你的閨女偷吃禁果，害怕了，謊稱被強奸了。最終，派出所也沒有立案。” 　　“胡鬧，不負責任嘛！”李劍霜氣鼓鼓的。 　　“後來，女孩自己來到刑警隊，我接待她，聽完她的話，我也疑惑啊，就找老張匯報。老張說，不管有沒有，先叫法醫檢查一下，不能草率下結論。結果，在女孩的腳踝上找到了針孔，這才得以立案。” 　　朱姐接著講，很詳細，李劍霜拿出本子認真的記錄，有些細節反復定對。 　　“當時隻對醫院和醫學院做了調查嗎？” 　　“這個範圍已經夠大的，刑警隊的後勤人員都用上了。” 　　“案發後失蹤的人呢？” 　　“哪有什麼失蹤的人，找書苑 www.zhaｏsｈuyuan.com 有的是學生回家了，有的是醫生外出進修，還有辭職的、休假的，總之每個人都有合理的理由說明為什麼離開譚州，也有百分之百的證據證明不可能作案。” 　　“您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印象。我的同學崔長河好像也被調查過，問他的去向。當時我還在派出所，說是刑警隊來人找我，把我高興壞了，我以為我的請調報告批下來了，要調我去刑警隊呢。結果是問崔長河去哪了，後來我還打了他家的電話，他本人接的。我記得還說過要采集血樣，後來采集了麼？” 　　“采集了，能采的都采了。那時候，咱們還沒有辦法驗DNA，重點懷疑的人，把檢材送到部裡，結果都排除了。” 　　“工作量是很大，但是遺漏的人還是太多了，就算能拿出證據沒在譚州的人就真的不在譚州麼？拿崔長河舉例，他要是想回，兩個小時不到的火車，一天來回十幾個車次，犯了案再走，時間足夠。當然就是比方，我的同學不會乾這事的。我的意思，越是不在譚州，越要查的仔細，他們說謊可容易多了。這個張隊，到底有沒有抓住偵破的重點。” 　　李劍霜清楚要偵破這樣的案子，幾乎是不可能的，當時沒有找到有用的證據就別指望現在能發現新的證據。除非運氣好，這個人犯了新案能交代出舊案來，但是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十幾年的事情有誰會傻到交代加重量刑。也可能運氣不好，這個人已經死掉了，案件成為永遠無法偵破的死案。 　　但是，他是李劍霜，天生乾刑警的料，就算失敗也不會說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