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貝貝給崔長河打去電話,晚上請他吃飯,也請他替自己把把關。 事情定好了,秦貝貝還是遇見了一點點麻煩,在她的故事裡麵的另一個男主角——肥肥,似乎不太情願。 秦貝貝和崔長河約定在西餐廳見麵,現在餐廳裡沒有其他的顧客。兩個女孩,秦貝貝和劉偉麗坐在一麵,氣勢洶洶的,另外一麵是肥肥,頭也不敢抬。 “我不同意。你們倆怎麼說,我也不同意。他要是一生氣打我怎麼辦?” “你真是沒出息。”劉偉麗在肥肥的腦門上狠狠的戳了一下,“他都快五十了,打得過你嗎?” “怎麼快五十了,四十三,四十三周歲。”秦貝貝有點不滿。 “好吧。就算他再年輕幾歲,他有你這一身肌肉嗎?肥肥,你的肉是白長的啊?”劉偉麗也很不滿。 “我練的是健身也不是拳擊,誰知道他會不會拳擊。”肥肥攥著兩拳比劃了幾下,“這叫奪妻之恨,能不急眼嗎?”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什麼時候成他的妻子了。我跟你說,他這個人有涵養,也懂法律,脾氣挺好的。你放心吧,生命安全沒問題。” “既然他這樣通情達理,你怎麼不直接問他。我喜歡你,你是不是一樣的喜歡我,你是不是真心!”肥肥不耐煩地說。 “說出來的話可信嗎?要看他的表現,痛苦啊,生氣啊,那就說明他心裡真的裝著貝貝。懂不懂。” “問題是,怎麼才能讓這個崔先生相信,我和貝貝真的是情侶……”肥肥左看看右看看,兩個女孩都一臉困惑。“你也知道,那時候咱倆吃飯,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還……”肥肥撅起嘴,發出“嚤”的聲音。 劉偉麗狠狠地給了肥肥一巴掌,“終於把狐貍尾巴露出來了,你還憋著什麼壞。你敢有非分之想,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我不是助人嘛,我早就說這忙我幫不了,說實話,你們還不高興。” “麗麗,肥肥說的也對。那就……稍稍的,有點小動作……”秦貝貝紅著臉。 “什麼動作都不行。肥肥,你就把你做銷售的本事拿出來,花言巧語把崔長河騙了就行。敢有想法,看我回家,鐵砂掌怎麼對付你。” “嗐。你們倆說的,我越來越緊張,不行,我先去趟廁所。”秦貝貝離開座位。 “我陪你去!”劉偉麗也離開了座位。 沒有了這兩個姑奶奶,肥肥還感覺自在些,十分舒展的伸了一個懶腰。這時候,從餐廳外走進一個人,左右手各托著一瓶紅酒,笑嗬嗬地走到肥肥對麵。“你好,你是朱爾?” “誰?” “吉姆?” “我不懂,先生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應該沒認錯,我叫崔長河。”說完,崔長河坐到了肥肥身邊。 “啊!幸會,幸會。聽貝貝講過您。您坐的是貝貝的位子,您請……對麵……” “沒關係,她來了,我再讓。小夥子,練過啊,這型不錯啊。” “還行,教練都說我進步挺大。” “你健身的年頭不短了吧?” “是啊,從我結婚的……” “什麼,你結婚啦!” “我說的是打算,打算在結婚的時候,練一身的……”肥肥舉起胳膊,讓肌肉有一個明顯的隆起。 “我摸摸你行嗎?” “這,不好吧。”肥肥縮著頭,身體微微後仰。 崔長河用手捏捏肥肥的胳膊,又從胳膊摸到他的前胸。“胸大肌練的不錯,肱二頭肌也可以,肱三頭肌差點意思。” “哥,你也懂健美。” “健美我不懂。我上醫學院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解剖課,學的也最紮實,對肌肉的機構太清楚了。解剖室、陳列室、屍體池,教室在最裡麵,有時候就自己做到半夜,從教室出來,長長的走廊。你猜猜,我那時候想什麼?” “哥,你坐對麵去吧,我……我有點怕。” “我就想,怎麼沒有遇上練健美的大老師,我最想看看發達、挺拔的肌肉是個什麼樣子。對了,你了解骨骼和肌肉的結構麼。我給你上一課,拿肱三頭肌說吧。”崔長河抄起餐刀,橫在肥肥的眼前,“這好比是你的上臂骨。你指指,你的肌肉連在哪個地方?” “你們在聊什麼?”秦貝貝笑吟吟地出現在他們麵前。 “隨便聊兩句。”肥肥像是遇見了救星。 秦貝貝用手指指崔長河屁股下的椅子,示意這應該是自己的座位。崔長河會意,趕緊站起來,在秦貝貝的耳邊低聲說,“小夥子不錯。” “你們還沒有點吃的?”秦貝貝揮手叫服務生過來。 “先不用點,酒先幫我們打開吧。這是我的朋友給我的,非常好的紅酒。”崔長河將一瓶紅酒交給服務生。 崔長河先給自己倒上酒,拿起來傾斜著晃動杯子,把杯子放下,聚精會神地看著酒恢復平靜,又拿起來湊近鼻子聞一聞,“真不錯。”崔長河給秦貝貝和肥肥也倒上酒。 “我們好像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崔長河,牙醫。”崔長河對肥肥伸出手。 “我叫孫建國,是做銷售的。”肥肥和崔長河輕輕地握了一下。 “貝貝,我覺著這個小朋友特別好。建國,你的家庭一定是一個傳統的家庭。” “你怎麼知道?”秦貝貝對於崔長河的冷靜有些不滿。 “建國,你說是不是。” “差不多吧,我父母都挺本分的。” “從名字就可以看出來,建國,就不是你這個歲數能叫的名字,一般叫建國的人,都得在四十五六歲以上。” “他是不是應該叫這個名字和你有什麼關係?”秦貝貝板著臉說。 “和我沒關係,但是和你有關係啊,我說他生在一個傳統的家庭,更準確的說法,他在一個保守的家庭。建國,我說的對不對。這樣的家庭出來的人是忠實可靠的,至少在感情上很專一,很負責任。不會做……腳踩兩隻船的那種事。” “哈!崔先生,你挺會教育人的,諷刺我嗎?” “建國,喝酒。”崔長河一飲而盡,“你體會酒在舌頭上翻滾,用你的每一個味蕾去感覺它。然後你就去回味酒在你舌頭上留下的感覺,是酸是甜,是輕是重,體會它的香氣,感受唇齒間花與果的芬芳。” 肥肥勉勉強強地將酒喝了下去,秦貝貝也將酒倒進了嘴裡,可能是動力太猛,嗆了一下,咳了兩聲。肥肥趕忙關切地替她拍拍背。崔長河頭都沒有抬,繼續給他們倒酒。 “建國,你為什麼選擇現在的職業?” “上大學就學了這個,後來工作也就是乾這行了。” “真羨慕你能乾自己喜歡的事,來,喝酒。”崔長河又將酒一飲而盡,把他為什麼不能做外科醫生的事講給孫建國。 “哥,咱別這樣喝了行嗎?”肥肥懇求。 “我當不了外科醫生,這是我心裡的秘密,從來沒對外人講過,我把你當成我的朋友,這個酒你能不喝嗎?” 肥肥隻好又將酒灌了下去,崔長河不慌不忙地為他斟滿,用瓶子碰碰秦貝貝的酒杯,示意她喝下去。秦貝貝直直地看著崔長河,“我還以為你無所不能呢!” “我也總想,如果當時堅持去做外科醫生,現在我會是個什麼樣。貝貝,這真是我的秘密。人總有膽怯,無能,世界上也總有很多事,沒法憑借你自己的意誌左右。至少我學會了順其自然。來吧,喝酒。” “這麼大一杯!”肥肥咂舌,為難地看看秦貝貝。 “你別叫他喝了,我陪你喝。”秦貝貝將自己的大半杯酒喝下去。 “我可沒有灌他酒的意思,真想叫他喝多了,拿白酒過來。帶兩瓶茅臺好啦,便宜,酒勁兒還大。”崔長河用空酒杯碰了一下肥肥的酒杯。“體會從口腔滑過的感覺,調動你所有的味蕾哦。” 肥肥在他們兩個人的注視下,將一杯酒勉勉強強地灌了下去,臉順勢通紅。“哥。咱能吃點兒東西,別乾喝行嗎?” 崔長河朝服務生打了個響指,示意他過來。“請把我們的這瓶紅酒也打開,另外,吃的東西你替我們安排一下,能配得上這種檔次的紅酒。” 秦貝貝探過頭來,低聲的對崔長河說:“你想使什麼壞呀?讓他們安排,這一頓飯你想吃掉我多少錢?” 崔長河同樣低聲的說:“我以為是建國請客呢,好歹也算是情敵,我還不用我的小小手術刀狠狠地拉他一下。你請客也沒關係,我教你一個方法。” “什麼?” “你可以從我這兒貸款,做分期,咱倆的交情,不收利息。” 秦貝貝笑了起來,在桌子下用腿狠狠地給了崔長河一腳。肥肥已經醉眼惺忪,“什麼?你們在說什麼?” “我說啊,你跟貝貝很般配。建國,你知道我跟貝貝曾經的關係嗎?” “啊?哦!”肥肥強支撐著,看上去已經意識恍惚了。 “我一直想,我們出去,就是我和貝貝,別人會怎麼看,比如我們有了小寶寶,大家會想這是姥爺、女兒和外孫……” “我就老犯這種錯誤,人家明明是二胎,我卻當成了爺孫兩個……”肥肥一陣傻笑,轉頭看見秦貝貝一張怒氣沖沖的臉慌忙止住。 “我當時很沖動,現在想不能害了她。你是最合適的人選,人們看到你們在一起就是羨慕,多麼漂亮的一對兒。兄弟,你現在是貝貝的男朋友,這就好比是我們當醫生的,屬於初級職稱,你成了新郎,成了丈夫就是中級職稱,你當了爸爸就是副高級職稱。以後,你要做爺爺,那就是正高級職稱,不過要熬些年頭。” “你在講什麼呀?什麼姥爺,什麼爺爺的。崔長河,你知道你的毛病嗎?你就是太愛揣摩別人的心理,你就想控製著別人。”秦貝貝怒不可遏,聲音也高了很多。 “還用得著揣摩,他不就紅撲撲地坐在那兒。他願意為你喝酒,即使是沒有酒量也願意,你是不是很感動?” “喝酒,誰不會!”秦貝貝將麵前的酒倒進嘴裡,拿起酒瓶,斟滿,又喝了下去。最後,乾脆舉起了酒瓶,喝完了裡麵剩下的酒。服務生端著牛排過來,姿勢優雅地準備放在桌子上,秦貝貝和肥肥一同倒在桌子上。 秦貝貝睜開眼睛,自己正躺在床上,衣服也換成了光滑柔軟的睡衣。她激靈一下,坐了起來,才清醒,原來在劉偉麗的家裡。她揉著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走出臥室,客廳裡一個人正舉著報紙看,忽然報紙從中間折下來,露出的臉正是崔長河。 “你怎麼在這?” “幸好,昨天遇到了麗麗,要不然我真拿你們兩個沒辦法。她提議將你們帶到她家來。” “你為什麼不走?” “你們兩個醉成那樣了,我怕出問題。隻好在沙發上忍一宿了。” 秦貝貝感覺自已要吐,轉身想去廁所,卻被崔長河叫住了。 “我和你道歉。” “什麼?” “昨天,你的閨蜜麗麗非要和你的男朋友睡在一起,我怎麼勸也沒勸住。” “哎呀!”秦貝貝抱著頭蹲在地上。 上班的路上,劉偉麗一直抱怨。“肥肥這個月的任務算是完不成了,本來今天要去簽單的。雖然不是什麼大單子,好歹也能湊足任務啊,回回春兒。起床都起不來,還要休一天,又少一天工資。” “麗麗,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崔長河,他不是長河,他是高山。倒是挺體貼你的,昨天回來的路上,你在車上就那麼的吐啊吐,他就用塑料袋接著,我都惡心了,他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不吐了,他就叫你側躺在他的腿上,說這樣防止嘔吐物被吸入氣管。” “我沒有什麼別的出格的事情了吧?” “睡覺打呼嚕,山崩地裂的動靜。你費什麼勁啊,繞了這麼一大圈的考驗他,直接叫他聽你打呼,他還愛你,就肯定是真愛。” “不就耽誤了肥肥的一個小單麼,不至於這麼對我說話這麼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