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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下班秦貝貝像一隻小鳥,飛出大廈,飛到崔長河的汽車邊,而崔長河一定站在那,替她拉開車門。   今天,車還停在那,人卻沒有出現。秦貝貝拉開車門,崔長河正在畢恭畢敬打電話,他勉勉強強對秦貝貝擠出一點笑容,瞬間恢復成嚴肅的表情,恭敬地點著頭,說:“您批評的對。”   “誰呀?”看見崔長河的這副樣子,秦貝貝也大氣不敢喘,直到掛斷電話,才關切地問。   “我的老師——韓教授!”   “什麼事啊?你這麼嚴肅,你摸摸,我的手心裡都有汗。”   崔長河笑了,漸漸大笑,秦貝貝連聲追問怎麼了,他才慢慢平靜下來。“今天呀,我的老師在我們同行的群裡發了一段話,介紹了他研究的一種新的治療方法。大家就討論,各抒己見,我覺著我老師的方法雖然不完善,挺有創新意義的,值得探討。我也說了幾句話,最近和你聊天不都習慣了嘛,話裡麵夾著表情符號。這一下子,讓老師生氣了。打電話給我,罵了半天,說我對待學術問題不嚴肅。”   “怪我嘍!”   “當然不會怪你了,還要感謝你。我和老師提起你了,他這才轉怒為喜。有時間,我帶你去見見他,挺好的老頭,就是年紀大了,比以前還剛了。”   “你的老師對你來說,可能是最重要的人。”   崔長河聽出秦貝貝話裡的不滿,趕緊說:“前幾天我給我媽打電話,說到你了。她特高興,想見見你,我,我沒同意。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願意隨我回去。”   “你怎麼和她說的?”   “我說我交往了一個女孩。”   秦貝貝還以為崔長河會長篇大論的誇獎她一番,可是他卻不說話了。   “就這樣!你怎麼不說你交往了一個男孩。”秦貝貝表現出那麼一點生氣,也不作聲了。   “我給我媽打電話,她就嘮叨沒完,我隻要說一句話,她就著我的話題,方方麵麵都要叮囑一番。可是,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不說話了,就像咱倆現在這樣。忽然,我就聽見電話那頭,咚一聲,我估計她從沙發上跳起來了,然後大喊,老崔,老崔,咱兒子談戀愛了。”說到這,崔長河笑了,他的手伸過來,抓住了秦貝貝的手。“我爸倒是問得挺仔細,我把你的情況都和他說了,隻是,你的年齡我多說了幾歲。”   “為什麼?”   “他認為兩個人結婚就應該年齡差不多。”   “他對我不滿意?”   “不是,他會覺得我在欺負你。我爸屬於特別老派的那種人,好像世界上的事情都不能超出他心裡的那個框框,否則這個事情就不對。”   “你爸爸是不是對你的前女友特別滿意?”秦貝貝非常好奇崔長河和他前女友的事,在有意或無意間提起。這次,秦貝貝終於有機會直接的向崔長河問起過去的事情。   “你還沒有好好和我說過你的前女友們!”   “們?我交過多少女朋友才能配得上這個詞啊?”   “狡猾!兩個人以上不就可以用‘們’嗎?就看你的態度是不是老實,就算你不配合,我知道問誰,能查得出來。”   “我這輩子算是毀在李劍霜的手裡了。”   秦貝貝靠在崔長河的肩膀上,嬌嗔的說:“快,快,快!講故事。”   “第一個也算不上女朋友,還是上初中的時候,我特別喜歡我們班的班長,給她寫過情書。可是班長喜歡體委,但是體委喜歡學習委員。”   “好亂!”   “那個年紀能懂什麼是愛情。上高中的時候,經常在放學的時候和一個女生一起走,也算不上是女朋友吧,聊得來。”崔長河微笑著看著秦貝貝。   “後來呢?”   “沒什麼後來,後來她去珠海的大學當老師了,應該已經是教授了吧。”   “你真會裝糊塗。”秦貝貝的小手掐崔長河的臉。   崔長河嘆息一聲。   “你們還有聯係嗎?”   “想知道什麼就直接問,拐彎抹角。你不就想知道我和我大學的女朋友嗎?我們現在完全沒有聯係,都是從同學那裡知道一點她的狀況。人家現在在國外,活的別提有多美了。其實我們兩個的事很簡單的,要不是因為一次次的意外,我們不會走到一起。”   思緒帶崔長河回到了十八九歲,剛剛上大學,最無憂無慮的那個年紀。經過高考,學習的壓力陡然消失,遠離父母,生活中又少了許多的約束,同齡人在一起,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簡直是無拘無束、無法無天,通宵玩樂甚至逃學翹課什麼都乾得出來。   “有一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上課遲到了,我們整個宿舍的人都遲到了,我跑得快呀,第一個沖進教室。那堂課是要做一個什麼實驗,需要用老鼠,每個人一隻,可是小白鼠的數量不夠,還放了幾隻大家鼠,平時看到的那種尾巴長長的耗子。當然誰都願意用小白鼠啦,小白鼠是先到先得,我跑得快,第一個到教室了,我以為除了我們幾個人不會再有人遲到了,就拿了最後一隻小白鼠。我剛往教室裡麵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麵我宿舍的那幾個家夥笑,我回頭看,就是她。她拎了一隻頂大頂肥的老鼠,就站在我後麵,她的那個眼神惡狠狠,估計殺了我的心都有。”   “你沒有點紳士風度,把老鼠換過來。”秦貝貝笑著說。   “那個時候真沒有一點點性別意識,不知道應該照顧一個女生。現在這種人被叫做什麼?直男,對吧。我當時還這麼想,你是要做醫生的人,連老鼠都會害怕麼?”   “你為什麼不拿大家鼠?”   “說實話,我也有點害怕。”崔長河不好意思的笑了。   崔長河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小白鼠身上,將它放入瓶子裡,同時投入一塊沾滿乙醚的棉花。崔長河不錯眼神地看著瓶子中小白鼠慢慢癱倒。“怎麼用這麼長才把它麻醉了。這和書裡寫的不一樣啊?”崔長河充滿疑惑地問老師。   “你看的哪本書?”老師反問崔長河。   “金庸的書。”崔長河一臉認真。   教室裡哄堂大笑,老師也笑得蹲下了。拎了大家鼠的女生,不屑地瞟了崔長河一眼,將已經軟軟的老鼠固定在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