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了新的線索，李劍霜的工作獲得了張進的肯定，取消了破案的期限，還給他配備了一名助手——新同事田誌勇。李劍霜把派出所的老肖——肖國順也借來幫忙。 　　找人！找到當年報案的那對夫妻。 　　“再想想。”李劍霜對著電腦，兩隻眼睛通紅。派出所裡查不到任何的記錄，肖國順想起一個名字，李劍霜就在戶籍係統裡查一個。 　　肖國順貼著屏幕，認真看著照片，“有點像。” 　　“住在廣東啊！”田誌勇來了精神，“李頭，你去和隊長說說，咱得去實地查查這個人啊！” 　　“白日做夢。”李劍霜拿起電話，塞到田誌勇手裡，“給這個人打電話。” 　　“又是我打呀。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今兒凈挨罵了，還有說我是騙子的，又問我警號，要告我的。” 　　“一個組就咱三人兒。你說說，除了你還有誰合適打這個電話。”李劍霜不耐煩地說。 　　“小田，注意點說話方式，別上來就問，閨女死沒死。”肖國順說著說著笑了。 　　“這個小子就不想乾這個活，故意的。”李劍霜板著臉，表情和他的師父牛少武一樣。 　　不出意外，這個人也不是。 　　李劍霜剛看到一點點曙光，又有烏雲遮天，他把頭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李頭，咱們換個方法，肯定行，還不被挨罵。”田誌勇眼睛一轉一轉。“這一年裡，上年紀的老人故去的肯定很多，十來歲的孩子能有幾個，再排除疾病、事故，自殺死亡的就更少了吧。從死者查家屬，保證錯不了。” 　　田誌勇的主意讓調查豁然開朗，很快查到了報案人魏已平。 　　肖國順又聯係了居委會的負責人一起去魏已平的家。 　　四周高樓大廈，中間一小塊難見天日的荒地，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趟過半人高的野草，才摸索到魏已平的家。 　　房子已經塌了半邊，幾支棍子支撐著未倒的墻，搖搖欲墜，墻上刷的“拆”字已經褪色。門歪歪扭扭，不能合攏，刀劈斧砍的痕跡，不知道它經歷過什麼磨難，窗戶被木板完全封上了。就算幾個人一起走近，還覺得瘮人。 　　“老魏住在這？”肖國順問居委會的乾部。 　　“是啊！一個孤老爺子，沒收入，也不和人交往。白天不出門，晚上會出去，撿點破爛，還撿垃圾吃。” 　　田誌勇聽著隻咧嘴。 　　“他媳婦呢？”肖國順問。 　　“已經死了好多年了，我來這工作的時候就隻見到過魏已平，他的愛人就已經過世了。這個老頭，倔得很，招呼他辦社保、辦低保都不去。哎！” 　　李劍霜試著去拉門，裡麵應該是被什麼拴住了，拉不開。 　　“使勁！”田誌勇說。 　　“使勁？不把房子拽塌了。”李劍霜說。 　　李劍霜向肖國順使了一個眼色，他心領神會，故意大聲地說：“領導啊，估計魏已平不在家啊，我們先回派出所吧。我們明天再來。” 　　李劍霜讓居委會的乾部到外麵去等，他和田誌勇埋伏在門的左麵，肖國順埋伏在右麵，豎著耳朵聽著屋裡的動靜。慢慢屋裡有了人活動的聲音，“嘩啦、嘩啦”，那人摘除門上捆綁的鎖鏈。門遲遲沒有開，門外的三個人，心都提到的嗓子眼。“咣當”門被推開，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噴湧而出，田誌勇扶住墻，瞬間將胃裡的東西吐出來。那人看到外麵有人，趕緊退回屋裡，李劍霜一把拉住這個破門，“魏已平，我們是刑警隊的，找你有事。” 　　魏已平驚恐的看著這三個人，“我不拆遷，不拆遷。你們走，走。” 　　“我們是警察。”肖國順拿出證件，給魏已平看，“我！你們去派出所報案，我接待你。你還記得不？” 　　魏已平愣在那，“啊？你是……” 　　“我。我姓肖，後來你還找過我呢。你說，你手裡還有證據。” 　　魏已平隻說了一個“肖”，癱軟下去，李劍霜趕緊扶住他。 　　病房裡，魏已平躺在床上，田誌勇呆呆地看著滴鬥裡麵的液體一下下地滴落，“肖哥，這老頭的藥費怎麼算？誰花錢？” 　　“不用你管。”李劍霜手裡攥著一把化驗單，走進來。“魏已平可以做標本了，咱知道名的慢性病，他幾乎全有。醫生要求必須住院，我先把錢墊上，回頭再找居委會，協商一下，看看怎麼解決醫療費的問題。” 　　三個人圍著病床坐著。 　　如果不是露在外麵的頭，幾乎沒人可以看出棉被下麵躺著一個人。 　　田誌勇忽然開口，“咱們就守著他，不往下查了？” 　　“怎麼查？他的證據是什麼，在哪？”李劍霜同樣心急。 　　“這麼多年了，找書苑 www.ｚhａoshuyuan．coｍ那東西還有沒有，就算有，還能作為證據用嗎？李頭，咱這麼做是不是不值啊！” 　　“小田，咱是警察，哪怕他是普通群眾，他有這麼大的困難，幫他，也是咱分內的。” 　　“都別著急。”肖國順笑瞇瞇，“我來照顧老魏，你們年輕人，毛手毛腳的，也不會照顧人。你們趕緊繼續摸案子去，那家夥不可能一點紕漏都沒有。” 　　“還有什麼樣的案子可查？我剛畢業，分到刑警隊，我覺著我能有些作為。這好，成天鉆檔案室，哪灰多就往哪鉆。還不如去派出所，起碼落一個乾凈。” 　　“臥底片看多了，還是黑幫片看多了。破案就和農民種地一樣，散了種子就開花。凡事不慌，荒了不打糧食。” 　　李劍霜說完這句話，注意到，魏已平在被子裡微微動了一下。他擺擺手，示意那兩人都不要再說話了。 　　“你們，你們這的在查案？”魏已平氣息微弱。 　　“老魏，我們真的在查案。”肖國順把手伸進被子，抓住了魏已平的手，乾柴一樣，冰涼刺骨。 　　“不騙我。” 　　“不騙！我確實在查案，我知道您手裡有重要的東西，能給我們看看嗎？也許正是我們需要的證據。” 　　“沒有立案。閨女冤。” 　　“但是，不表示罪犯不受懲罰。有一個一樣的案子，我們懷疑是同一個人做的。我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判刑。” 　　魏已平淚水縱橫。“在我的枕頭下麵，有一個木盒，裡麵有我閨女的遺書。還有，還有一支藥瓶，我保存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