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等我發現的時候,刺客已經在太子臉上了(1 / 1)

夜深,星空爛漫,哭湖中映著天上群星。   湖畔蟲豸嘶鳴,忽地,這蟲子被驚了一下,四處躲閃。此處若有人,方是能看見,這地上的土塊憑空動了起來。   凝成個人形。   這泥人在這路上走了兩步,有些許不適應,不小心,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他嘗試了幾次、摔倒了幾次,才是掌握了行走的技巧,終於是能跑能跳了。   泥人隨後,從雜草中,取出一包裹,將這包裹打開,裡麵是一袍子,還有塊布。   泥人穿上這袍子,最後把布縫在了自己臉上,眼看,這渾身上下,都遮掩了個嚴實;完成一切,他這才滿意地朝向雍城的方向,前進。   泥人,是彥南歸。   這是他之前得到的神通【並生】。   【並生: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你可隨意從世間萬物中,幻化自己的分身。(入門)】   剛得到這法門時,彥南歸忙於修竹之事,沒時間來處理!   但在哭湖佛像那事後,這莫名地就空閑了下來,索性,窩在藏經閣,研究這從《莊子·齊物論》中獲得的第二種神通。   【並生】的描述很簡單,利用外物,幻化使用者的分身。   這語句越短,但用起來,卻遠遠比神通【大夢】復雜。   之前,彥南歸初次嘗試,控製泥人,別說怎麼說話了,就連這走路,全都是摸爬滾打的。   顯然這【並生】,不是執徐境的修道者該接觸的神通。   就彥南歸身上那點靈氣,都甚至無法捏出一隻完整的手;索性,他也就家底子厚,還有那“窺世”麵具,來承擔大量的消耗。   當然,也是因為有這巨量的靈氣支持,【並生】現在的活動的範圍,剛好可以從藏經閣出發,直達雍城城門。   總之,這【並生】也算是練習了兩天半的,不說有多強,但勉強能用!   本來,彥南歸練習這神通,他是沒想親自下場的,而是想捏個分身,上青銅臺。   那“昭陽”佛像兜兜轉轉,不是又落回到了他手上嘛!   這沒了修竹的威脅,彥南歸嘗試給自己開個小號,但試了試,青銅臺仍將分身和彥南歸視為同一個人,“昭陽”佛像根本無法認主。   所以這件事情,後麵也就作罷了!   本來以為這神通是雞肋,現在看來,還是有些用的。   ……   秦都雍城,秦皇宮周圍萬家燈火闌珊,這年頭,由於清國治世,秦國這些小國,也是許久沒有出大亂子了,故而,秦皇嬴連取消了宵禁。   彥南歸這本來就是泥巴身子,與這大地,算是同根同源。   他不用片刻,就遁過城墻,出現在了秦皇宮喧鬧的夜市上;不得不說,晚上的夜市還是熱鬧,嬴連這治理,算是有些水平的。   當下,他這混擠在人流之中,夜色掩蓋,無人察覺,此間不消多時,他便到了秦皇宮。   秦皇宮極大,彥南歸沒來過,但沒有出什麼意外,左右看了看,便確定了東宮的位置。   東宮是太子的居所。   宮殿前,是一方庭院,門口,這把守的鐵甲近衛不多,隻有三兩個,還是睡眼惺忪的。不過,在那暗處,還藏了不少法家弟子。   神通【並生】所化的分身,並不是靠視線感知,而是靠種類似於神念的第六感,故此,彥南歸才將這些人,看得清清楚楚。   相比於其他院落,這裡的法家弟子最多!   之前提過,天禪院鞏固了秦皇宮的安防;   太子嬴焱之前那話,天禪院高低都要高看這儲君一眼。   再加之,現在又是非常時期,涉及皇室對於“新院令”人選的支持,這眼下,天禪院自然將維持秩序的法家弟子,分了一些人過來守著。   這些法家弟子修為不高,基本是執徐境到荒落境。   彥南歸看了眼,便了解了個大概,這些人對付自己,已是綽綽有餘了。   所以潛入!估計有些困難。   他這頭正犯著難,忽地,看見了那打瞌睡的鐵甲近衛,一下子,他有了主意。   片刻之後,彥南歸從個陰暗的角落中遁了上來,這光明正大、大搖大擺走在了正路上,沒任何隱藏。   “喲!這麼晚,你們值班辛苦了!”   彥南歸這明目張膽地靠近,手裡打了招呼,那法家弟子壓根就沒在意;   至於門口,這兩鐵甲近衛被這聲音提了精神,看了眼,夜色太暗沒看清,於是,這嘴裡匆忙回答了兩句:   “你是?”   “你夜半三更,來此處何事?”   近衛雖然嘴上這麼認真,但最近,由於穆王叛亂的事情,搞得他們上上下下,天天瞎忙,不是別人查他們,就是他們查別人。   所以,這累是肯定的;   索性,現在駐守東宮是個輕鬆的活,畢竟這天禪院的大人物在,他們也是難得摸個魚。   彥南歸采用了懷柔的策略,拍了拍其中兩人的肩膀:   “我奉長公主之令,麵見太子殿下,有要事相商。”   “兩位這辛苦了,忙完了這班,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同時,伴隨著動作,一絲【並生】之力刺入兩人身體。   聖人之道,對凡人來說就是毒藥;但這毒藥也是要看劑量的,比如,近衛被這聖人力量影響,思維一頓。   他們腦中全是: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從何處來?我應該去往何地?   “喂喂!你倆,累傻了?”   彥南歸這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手在兩人麵前揮了揮,叫醒了這兩發呆的家夥。   這近衛一愣,摸了摸腦袋,看著對方問話,這頭隻能一臉尷尬,一時半晌沒想起自己該說什麼,側身,讓開了身後的門:   “沒沒沒!”   “原來是長公主的侍衛。”   在這兩位近衛印象中,這長公主嬴絮總是來找這個弟弟。   彥南歸此間沒著急走,又問:“對了!太子殿下,現在在哪個房間?”   近衛邊回答,邊指向書房:“太子殿下,還在書房中忙活呢?”說完,他揉了揉腦袋,一臉糾結,硬是沒想起自己想說啥。   彥南歸點頭,道了謝,不慢不緊,往裡麵走。   近衛看著這家夥的背影,腦袋抓了半天,等到裡麵這人的路程都走了一半了,一護衛猛地敲了手掌,說:   “我們忘記問他看腰牌的事情了?”   “嘿!等等,那位大人……”   “腰牌!”   護衛朝裡麵的彥南歸喊了聲,他們喊得越響亮,這彥南歸像是沒聽見似的,腳下的步子加快。   彥南歸現在已經距離太子嬴焱極近了。   夜色下,屋中燈火闌珊,那窗戶半掩,從裡麵透出盞盞燭光,燈火之中,這嬴焱正在批閱部分文書。   彥南歸這腳下的動作一快,那兩近衛一看,即便是再遲鈍,當下也徹底清醒過來了。   他們扯開了嗓子,在院中高呼:   “刺客!有刺客!太子殿下小心。”   嘶啞的喊聲在寂靜的東宮中炸開,僅是一瞬,藏在暗處的法家弟子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