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我幫你們站崗?(1 / 1)

幾分鐘前。   其實嬴焱早就發現彥南歸了。   他可不是天禪院那些死板的法家憨憨,這視線,老早就透過近衛,看見了這詭異的來人。   畢竟,這皇宮裡麵,哪有正常人蒙了麵,還套鬥篷的。   這裝束,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但這即便是察覺了對方的意圖,他這也是不能說的,至於這道理也很簡單。   嬴焱,是這所謂的病秧子。他必須扮演好自己好好儲君的身份,這心神全是在案牘之間,絲毫不會察覺外物。   憋屈呀!   嬴焱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是希望,這門口吃乾飯的近衛,能一眼看出這異常,讓天禪院的人動手。   然後,事情如其所願!   刺客就成功進來了,這對方不僅進來了,而且,自己的近衛還貼心給別人指了路。   ???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嬴焱這表麵上平靜,心裡已經開始破口大罵了。   這兩個近衛是瞎了嗎?這個人,明顯是有問題的!   這別人找不到人,非常有禮貌地指路,生怕自家殿下死得不夠快是吧!現在,這敵人都摸到你們麵前來了。   是你們幫我站崗,還是我幫你們站崗?   在嬴焱內心一次次的質疑中,敵人越來越近。   終於,這神經大條的近衛發現了問題,隨後,他的嘶吼聲,讓嬴焱可以按照自己的人設,“順理成章”地清醒,嘗試反抗。   不過即便如此,時機也已經晚了。   嬴焱這一抬頭,敵人已經是到了近前,那刺客手中拿著金石之器,雖然質地粗糙,可若是落在身上,絕對討不了半點好處,高低也是要見紅的。   此間,嬴焱可以反抗,但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隻能被迫“嚇傻”了!   腦中思緒過了片刻,這刺客已經飛身撲了上來,全然不顧任何阻攔。   天禪院喃?救下呀!你們這攝政王要死了。   嬴焱強行克製了身體本能的反應,他不能出手,雖然他的夫子幫他遮掩了氣息,但若是在人前顯山露水,那一定會被天禪院的人發現問題。   等不到他多想,這刺客手中的利器,距離他這脖頸隻剩一步之遙了。   必須做出抉擇了。   終於是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救援趕到了!   隻聞,一聲法家箴言。   “規!”   在這嬴焱麵前,兀地,橫亙出數條漆黑鎖鏈,鎖鏈仿佛天育地生,瞬間纏繞在那刺客身上。   但這刺客,完全不顧及自身,手中利器猛然向前一擲。   “噌!”   寒光閃過,嬴焱背上汗毛叢生。   他必須躲開,不知為何?這心中已有預感,要是直接被其擊中,一定身死!   決定隻是做出了片刻,這嬴焱手下一拍板凳,凳子塌陷,他這麵上雖然還是迷茫神色,但身體卻隨重力向後傾倒。   與此同時,這攻擊也至,索性,其避開了要害,堪堪隻擦傷了肩膀。   “豎子,爾敢!”   法家弟子見狀,大怒現身,這手頭也用上了認真的手段。   瞬息間,鐵鏈將這刺客裹成了粽子,其破窗而入、跌在房中,法家弟子準備扣下活口,帶回去審問。   但隻見那刺客一聲冷笑,隨後,身體如同爛泥一般熔化,在這地上散亂了一攤。   敵人消失了!   此間鬧劇,也被迫終了。   近衛和侍女齊齊沖向書房中,攙扶起受傷的太子嬴焱。   嬴焱這臉色蒼白,之前,守門的那兩近衛排在最前麵,兩人跪地,懇請降下責罰。   但人這麼多,嬴焱要給天禪院,留下“仁君”的形象,他這手揮了揮:   “算了你們退下吧!”如此一來,這事情就算是被揭過了。   沒辦法,這就是人設。   即便心中再不願意,現在也不是露出獠牙的時候。   書房的喧鬧隻是維持了片刻,侍女們將嬴焱送回到了臥室中,此間,陷入了寂靜。秦皇宮那邊得到了消息,調派了更多的人手過來。   但在書房的角落,漆紅木架上,靜靜躺了一把劍。   這劍刃由青銅所鑄,古樸、簡單,並無任何花哨的裝飾,乍看之下,與普通劍刃無二;   但也是在此刻,剛才觸碰了刺客的書桌,忽地開始了緩慢融化,變成了個人形。   神通【並生】:隨意從世間萬物中,幻化自己的分身。   此間所有人都太弱小了,他們並沒有察覺到,從始至終,彥南歸的意識就沒有離開,而他的目的,也不單純的隻是太子嬴焱,還有這把,代表了“不規”的劍刃。   ……   秦皇宮滿皇宮找刺客的時候,這天禪院也是不清靜。   天禪院大殿,高二十丈,不見其梁、柱,四周空曠,壁上無畫,屬實質樸;在這些裝潢中,隻有正殿上空,高掛一匾額,匾額為黑木,上書字體滾金。   子曰: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   此箴言,乃孔聖之望,因為其餘學派認可,故高懸於此。   此間一切,皆由聖人言語所撐,其雖是仿寫,但雨潑不進、火染不燒。   當下,夜色已濃,群星高懸,但殿中未有人點燈,隻能隱隱窺見,臺下五位人影,他們是目前天禪院最高的五位大長老,在此間議事。   五位大長老或端坐、或倚靠,不見其容,此間隻能聽見,這聲似洪鐘的爭執之音。   今日,是第六次長老會!   來人是兵儒法墨四家大長老,還有【道癡】道家田大長老。   這五人在這院中,意味超然,此刻都是年過半百,為何要將田荀長老剔出來?原因無他,其餘四人都在爭權奪利,隻有這人,在看書!目不轉睛。   在田荀眼中,什麼權利,能有這聖人之語重要?   回到大殿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此間眾人落定,片刻後,法家長老商嚴先開了口:   “天禪院,修行者之尊位,居然最後落到了一凡人小子手上,各位,我等真是可笑。”   儒家長老百裡慈回答:“有何笑之?天禪院是秦國的天禪院,院令之職,本就與皇室相親,此番定奪,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聽聞了這話,又有兵家長老白虎,反唇相譏、陰陽怪氣:   “當然不是壞事!你等儒家,君君臣臣定了綱常,這君主,最是喜歡不過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有些不正常。   天禪院,總體是個綜合性學院,這五位長老,分別代表了天禪院中,最強盛的五個學派。   儒、道、法、墨、兵。   其中,儒法兩家主內,一個親皇一個親民,治理秦國內部;而墨兵兩家主外,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抵禦外部之敵;   至於道家,五家之內,修行其道者最少,但修為是最高的,一般而言,其超然道法,探索尋路,處理部分修道者之事。   譬如現在,這田長老也是不爭,潛心研讀自己手中之書!   今天提出召開這場會議的,是兵家的長老白虎。   初步問候之後,這兵家長老則是絲毫不提這些彎彎繞,粗氣嗓子,表明態度:   “你們三個,誰想當這個院令我都沒意見,此間,吾隻有一個訴求,吾要讓院中一半執徐境學子們去殺穀。”   這兵家長老話音一落,立馬迎來了兩聲反對:   “不可能!”   “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