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花有品嚇了一跳,心思電轉,急中生智,指了指自己流血的頭皮和被血浸透的T恤,用日語對那女子說道, “我也是被他們害得,差點就沒命。” 花有品這話說的很有設計。 他猜那女子一定是被什麼人迫害成這樣的。 雖然不知道那夥人是什麼人,但是肯定有這麼一夥人。 用“他們”來瞞天過海,再合適不過。 這麼一說,就好像花有品不但知道那夥人是誰,而且還知道這女子的遭遇。 二人同病相憐,女人可能就不會下手挖他的眼睛了。 果不出所料,聽了花有品的話,那女子雙指立刻定住。 “你也是被石井給害的?” 女人眼中帶著疑惑,問道。 “沒錯,就是那個石井。” 救命稻草可算讓花有品給逮著了,他立刻哭喪著臉說道, “我上船本打算殺了他報仇的,結果失敗了,就搞成現在這樣,真是慘呢。” 女子一聽這話,鬆了一口氣,放下準備戳人的手。 她將上半身費力地撐起來,頭靠在床邊,一邊喘粗氣一邊向花有品一擺手,示意他從床下出來。 見女子不再把他當敵人,花有品也鬆了一口氣。 側身從床下爬出,花有品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 “身手不錯,中國功夫?” 瞟了一眼花有品利落的身手,女子挑起嘴角笑了一下,問道。 “略知一二,除了報仇,純粹是為了強身健體,” 花有品心想:好厲害的眼光,看來她也是個行家。 “你叫什麼?”女子一邊養力氣一邊問花有品道。 “我叫花有品,你呢?”花有品找了條毛巾遞給女人,同時問道。 “伊賀美樹。” 女子擦著身上的血汙,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出自己的名字。 “姓伊賀,” 花有品憑著對日本文化的一點,瞎猜道, “剛才見你身手了得,莫不是伊賀流的忍者?” 伊賀美樹並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什麼都沒說。 不知是哪個詞讓伊賀美樹悲從心生。 頭發擋著她的臉,她小聲地啜泣起來,哭得異常可憐。 想想她一個弱女子,獨身一人,落到一夥壞人手裡,受盡了各種非人的折磨。 花有品頓時心生同情,想說幾句安慰話。 可他想了半天,卻又不知從何處說起。 哭了一會兒,伊賀美樹從巨大的悲痛中漸漸緩過來。 “你跟石井有什麼仇?” 她努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擦掉眼淚轉移話題話問花有品道。 這一問可把花有品給難住了。 或許那石井真是個十惡不赦的超級大壞蛋,喪盡天良,滅絕人性。 但是,這家夥確實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而且麵目是否可憎也全然不知,心裡一點具體形象也沒有。 所以,花有品很難裝出對石井恨之入骨的表情來。 不過剛才說了謊,現在就不能不接著往下說了。 花有品長嘆一聲,替自己的情緒過度創造時間。 他憂傷地四處一看,就看見鐵床旁的床頭櫃上,放著一隻白瓷碗,碗上還放著一雙筷子。 這倆寶貝,不知是誰放在這裡的。 花有品眼珠子一轉,立刻想起一段說詞兒來。 一手抄起瓷碗,一手拿起筷子。 一邊用筷子有節奏地敲著碗邊打拍子,一邊合著拍子用日語對伊賀美樹唱道: “稟女俠,小人本住在蘇州的城邊,家中有屋有田,生活樂無邊。 “可惡那石井,蠻橫不留情麵,占我大屋奪我田。 “我爺爺跟他來理論,還被他一棍來打扁; “我奶奶罵他欺良民,結果被他抓進了石井府,嗯嗯了一百遍一百遍,最後她懸梁自盡遺恨人間!……” 花有品越說越快,越說越投入,竟說得自己也感動起來。 “隻剩我兩父子,流落到江邊。誰知那狗石井,實在太陰險太陰險,得知此情形,竟派人來暗算,將我父子狂毆在市前。” 花有品流下兩行熱淚,邊敲邊道, “小人尚健壯,殘命得留存,可惜老爹他魂歸天。自此後,三更練長拳,五更練快劍,手刃仇人意誌堅,石井二字記心間,銘記此仇不共戴天!” 唱到情深處,因為太過悲憤,花有品手上一用勁,筷子竟將瓷碗打了個粉碎。 這一出兒,把花有品對石井的刻骨仇恨,表現的淋漓盡致,昭然若揭。 聽了花有品這番感天動地的說詞,伊賀美樹擦掉自己的眼淚,不再哭了。 “石井居然還做過這些事兒?” 美樹圓睜眼睛,驚奇地問道。 “那當然,”花有品擦了一把淚,向美樹哭訴道,“件件屬實,不信你打聽去。” 伊賀美樹就是想打聽也沒處打聽去,幸好她沒起這蠢念頭。 “唉,看來你比我仇兒大啊。” 她點了點頭,同情地望著花有品說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跟石井什麼仇啊?”花有品擦了一把眼淚,套話道。 “嗯?你剛才不是說,你知道他們害我嗎?” 美樹疑惑地看著花有品,問道。 “啊,我就知道一點,” 花有品趕忙往回兜,對美樹解釋道, “就知道你們有仇,但具體什麼仇不知道,所以才問你的。” 伊賀美樹長嘆了一口氣,不知從何處說起。 正在這時候,走廊傳來了口哨聲,由遠及近。 聽那熟悉的腳步聲,應該是出賣美樹的日本壞種。 美樹的眉毛立刻擰了起來,雙眼滿是復仇的怒火。 她向花有品使了個眼色,花有品立刻心領神會,一個箭步躲在門後,伺機而動。 拾起花有品丟在地上的兩根筷子,伊賀美樹用巧妙的手法一掰。 “嚓”地一聲,兩根筷子都被掰掉一半。 留在美樹手裡的兩根筷子斷麵都是傾斜的,如同兩根鋒銳的竹刺。 美樹的雙腿還是不能動,於是撐著身子,就地一滾,滾到花有品腳下。 看著手中的竹刺,美樹混身因仇恨而戰栗不止。 日本壞種毫無防備。 “超人,時間到了。延時加錢。” 可能是想嚇洋鬼子一跳,也可能是想看看禁忌風光,他猛地推門沖進來,看著床上,笑道。 但是眼前的一幕,立刻把這個壞種嚇了半死。 床上的女人不翼而飛,洋鬼子倒在血泊之中,舌頭伸了能有一尺來長,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死相甚為恐怖。
三十五,伊賀流忍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