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一道接一道地把美食放在餐桌上。 聞著從銀蓋罩裡透出的誘人香氣,花有品馬上想到了饑腸轆轆的醬啡,忙吩咐服務員再上一份同樣的,越快越好。 服務員看了看客廳裡的四個人,怎麼看也看不出他們有肚子吃下兩份豐盛的晚餐,於是用疑問的眼神去看法國老頭。 老頭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花有品,忙叫服務員照辦,說完慌慌張張地塞給服務員兩美元當小費。 服務員聳聳肩,收起小費,把鎮著香檳的冰桶和高腳杯放在桌上,跟幾人點點頭,推著送餐車出去了。 花有品把美樹扶到餐桌旁坐好,讓老夫婦也過來坐,自己則將銀蓋罩一一掀開,香氣迎麵撲來。 熏肉,燉墨魚,烤全雞,奶酪,蔬菜色拉,外加檸檬酥,道道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 花有品和美樹,同時大咽了一口唾沫。 花有品叫美樹和老兩口先吃,自己則走到洗手間裡,把食指按在耳骨之上,接通了與醬啡的通話專線。 “喂,醬啡,我在‘408’號客房,” 花有品興高采烈地對專線那頭的醬啡說道, “這裡有大餐,包你滿意,快些過來胡吃海塞吧。” “真是太棒了!” 專線那頭兒的醬啡興奮回答道, “我餓得都快變成影子了,輕飄飄的,人生都變得沒意義了。” “快來吧,你還是不餓,嘿嘿!”花有品笑道,說完這一句便收線了。 花有品撕了一隻肥雞腿,狠咬了一口,邊嚼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美美地喝了一口,然後起身走到門口,把門開了一條縫。 美樹問他乾什麼,他說他的貓一會兒會來陪酒。 美樹一皺眉頭,想不明白貓怎麼會喝酒,但因為對花有品比較信任,也就沒多問,又繼續吃了起來。 沒有多一會兒的功夫,醬啡就從門縫裡鉆了進來,花有品趕緊把門關好。 一沒注意,醬啡跳起來搶走了他手裡的雞腿,大吃大嚼起來。 “喂,你不是不吃別人剩下的嗎?嘿嘿,怎麼現在破例了?”花有品笑道。 醬啡“喵”地朝他叫了一聲,算是抗議,要是旁邊沒人外人,它早就給他頂回去了。 整整兩桌菜,老兩口幾乎沒怎麼吃,都讓花有品、伊賀美樹和醬啡三隻投胎的餓鬼吃了個盤底朝天。 酒足飯飽之後,花有品把法國老夫婦捆好關在臥室裡,又用衣櫃把正門頂上,這才跟美樹他們各找地方睡覺。 沒過多久,三個便先後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上,風裡雨裡,刀光劍影,槍林彈雨,他們三個都累脫力了,實在也該好好睡上一覺了…… 睡夢中,花有品感覺有誰在移動,又有什麼推了他幾下他,耳邊又似乎響起“嘟嘟!”的聲音。 但他睡得太死太瓷實,而且睡前就抱定了天塌下來也要睡個好覺的念頭,所以心底對破壞他睡眠的信息很抗拒。 一遇到搞破壞的信息,就將其不分輕重地統統推出夢境,使酣夢得已繼續。 這其實也是他多年的習慣,什麼都能耽誤,但睡覺不能耽誤。 這就是他寧肯讓醬啡替他設計自動上早課的程序,也不肯早起一會兒的主要原因。 可惜事與願違,好像有什麼東西偏不讓花有品睡覺。 在睡夢中,他感覺有什麼東西用力地推了幾下他的身體,又毫不客氣地搖了幾下。 隨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像飛起來一樣,輕輕地在虛空中浮著,並向著什麼方向移動。 之後,他的身體似乎立了起來。 這些騰雲駕霧的感覺讓他以為自己在做夢。 突然,一盆冷水澆在他的夢上。 如墜冰窟的感覺,讓花有品打了機靈,猛地從夢中清醒過來。 一睜眼,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吊了起來。 看看四周,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醬啡和伊賀美樹也沒了蹤影。 往他頭上潑水的,是一個濃眉大眼,麵目清秀的青年禿頭。 這小子腦袋圓得像雞蛋殼兒,臉上帶著文雅和憂鬱的氣質,若不是他那身黑製服和黑手套,這家夥倒更像一個貴族而不是殺手。 此刻,這個很像殺手的英俊禿子,正以外星人打量地球人的眼神,打量著花有品。 “懂德語?” 英俊的蛋殼頭,用德語和藹地問道。 花有品當然能聽懂,德日意法英的語言,他通通學過,但他不想讓這個來歷不明的異類知道。 “你說什麼?” 於是,花有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眼神迷惑地用英語問道。 蛋殼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神秘如同蒙娜麗莎。 花有品根本無法判斷他是否相信了,雖然他聽懂了花有品說的話,點了點了頭,但那什麼也說明不了。 蛋殼頭向旁邊閃了兩步,花有品這才看到兩米開外的黑皮沙發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還坐著一個牛高馬大的白人壯漢。 這個穿黑皮夾克的白人壯漢,把一對穿著黑皮軍靴的大腳搭在麵前的茶幾上,神情倨傲。 他的長相跟蛋殼頭一樣怪裡怪氣,一頭嫩黃的金發,一縷一縷向頭頂聚集,最後聚成了尖頂。 看他頭發生長的形式,就好像他頭頂正上方一尺的地方,有一個吸力強大的黑洞,在向上吸他的頭發一般。 他的眉毛也是嫩黃色的,甚至連睫毛也是嫩黃色的。 臉白的有些泛紅,眼睛綠得滲人。 整個人帶著狼人或吸血鬼的靈異氣質。 此刻,這個金毛怪人正手托紙袋,以十秒鐘一塊的速度往嘴裡扔牛肉乾,邊嚼邊用觀看廉價商品的眼神打量著花有品。 花有品心想,這兩個家夥看來也是為太爺爺的財寶來的。 他們若是問他尋寶圖的事(他本就不知道有沒有尋寶圖,尋寶圖在哪裡,就知道個206),他決不能透露半點線索。 他一定要誤導得他們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這小子居然不會德語,那就太奇怪了。” 蛋殼頭麵帶微笑地盯著花有品,用德語對那金毛怪客說道, “你怎麼看,雅各布?” 金毛雅各布沒回答蛋殼頭,將最後一塊牛肉乾投入口中,把紙袋揉成一個團,扔到茶幾上。 拍了拍手上的碎屑,雅各布站起身,伸手從身後抽出一根尺長的烏黑精鋼甩棍,用力一抖。 “啪!”地一聲,立刻有兩節稍細的鐵棒從棍中彈了出來。
三十七,剛出狼窩,又入虎穴(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