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有幾人能不折不扣的執行命令? 今日已是第六日,辰曼和往常一樣東轉轉西走走,心情同樣焦急不安。 她不知道一江身處何處,是生是死? 倘若一江真有不測,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那些傷一江的人,凡是在同心會沒有死的,有朝一日她會讓他們加倍償還! 經同心會一事,讓她明白了,實力不夠強大,就隻能任由他人擺弄。 說話分量的輕重也是由實力決定。 她暗自發誓,要變強,變更強!隻有如此,她以後和一江在渡靈世界才有一席之地。 她心裡清楚,富海兄妹的消失不是偶然。 一江和他們的關係很親近,也許他們幾人就躲在了一個隱蔽之處。 她的心裡又喜又憂,一江現在不知身處何處,就是說同心會的人暫時沒有找到他,於他而言是安全的,隻是他身上的傷…… 想到此處她雙眼就濕了。 小臭臭和辰曼不同,她整日守在江曼食品外,一動不動。 有時換個姿勢,雙手托腮,有時雙腳盤旋,整日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了解她的人,曉得她是傷心難過,不知道她的人,會以為她是的一個瘋子。 她的活潑,她的可愛頑皮,從一江去同心會那一日起就消失殆盡了。 為了一江,她在義父麵前哭過,在被窩裡流過淚。 她坐在江曼食品門前,要等一江出現為止。 三日前,她在街上和同心會的人打了一架。 當時全靠辰曼出言相勸。 她打架的原因很簡單。 同心會的人在大街小巷到處貼一江和旋冰的通緝懸賞令。 懸賞費高達數百萬典幣。 同心會的人前腳貼一張,她後腳就跟上去撕掉一張。 當下雲和街隻要一抬頭就能看見一江兩人的通緝懸賞令。 現在她也懶得去撕了,因為根本撕不完。 今日嗎,小臭臭和以往一樣,坐在江曼食品的門口。 突然間,她精神振作,目光炯炯,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不因為別的,隻因為她聽到了屋內有動靜。 她正欲轉身去推門,提起右腳又落回了原地,她突然想起前兩日辰曼和她說的話。 辰曼說,近段時間盯著江曼食品的人有好幾波,明裡暗裡的,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 如果一旦發現富海兄妹,萬不可正大光明和他們見麵,一定要謹慎。 不說別的,就典當門都有兩撥人在盯著江曼食品和酒水館。 大家嘴上不說,可心裡非常清楚富海兄妹和一江的關係非同一般。 如今江曼食品人去樓空,更加說明了一切。 小臭臭投目四周,人來人往,形色不一。 現在的雲和街多了許多同心會的人,能人異士也多了幾倍,他們的出現無疑是為了一江,還有他手中的旋冰劍。 上百萬的懸賞費,誘惑真是不小啊! 其實誘惑更大的是那柄的旋冰劍。 小臭臭懷著激動的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入了人群。 她向前走了五十多米,在幾條小城堡間繞了兩圈三匝,最後轉到江曼食品的後麵。 定眼一看,門上的鎖不見了。 她輕車熟路地推門而入,進去後還伸出頭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跟隨,方轉身往屋裡走。 還沒有走出兩步,就和富海撞了一個滿懷。 “你們這些天都去哪裡了?一江人?”小臭臭扯著富海的衣袖問道。 “我和沁兒回老家了,怎麼,江公子沒和你們在一起嗎?”富海反問道。 小臭臭推開富海,直奔屋內,她挨個角落找,一連幾圈找下來也沒有發現一江,反倒看見了沉睡的沁兒。 “一江究竟在哪裡?”小臭臭再次追問道。 她那如喪考妣的表情,讓富海於心不忍。 回來之前富海和妹妹已經商量好了,不會把一江的藏身之處告訴任何人,小臭臭和辰曼也不例外。 “江公子去同心會前,就讓我和沁兒躲避幾天,他說到時候會來找我們,昨晚我們剛回來,那日你不是也去同心會了嗎?怎麼?江公子和你們在一起?” “我……”小臭臭何曾看見同心會發生的一切?她隻是事後聽旁人說一江受傷了,最後被兩個黑衣人救走了。 短短幾句話就概括了前前後後的事。 她在同心會如何暈倒的?也不清楚,醒來後也在頂當門。 “你不告訴我,我就去問沁兒。”小臭臭不相信富海的話。 “別去,沁兒這些天見不到江公子,整日不吃不喝,她好不容易睡著,別去打擾她,讓她多休息一下。” 話畢,富海的兩行淚就掉了下來。 小臭臭見狀,也隻能相信他了。 “我在這裡和你們一起等一江回來,他不回來我就不走。”小臭臭板著一張死人臉。 “這可不行,我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回老家了,江公子何時回來是個未知數,我們隔三差五回來一次,如果江公子真的回來了,他會給我們留下信號,你整日待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要麼你也偶爾來一次。” 小臭臭愣了片刻說:“如果一江回來了,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我每天都會在這大門外等著。” “那……也行。” 小臭臭出去不到半個時辰,辰曼就來了,她和小臭臭在這裡待了好幾日,小臭臭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 小臭臭剛從大門外起身離開 辰曼就知道有情況,一路暗中跟隨,隨後又返回了原地。 她之所以沒有一同進江曼食品,是因為斷定一江不在裡麵。 而出現在屋裡的人自然是富海兄妹。 如果和小臭臭一起進去富海必不會吐露真話。 小臭臭和一江的關係雖然好,可是難免會在不經意間說出不該說出的話。 她心直口快,就算說了也不會察覺。 富海對於辰曼的出現並不感到意外。 他把剛才對小臭臭說的話,又對辰曼說了一遍,一口咬定不知道一江的去處。 辰曼現在任典當門的要職,身份職位不同,所思所想也會有些許的改變。 辰曼知道問不出什麼,離開時拿出之前治雙眼剩下的絳山參給富海。 這些絳山參全曬乾了,用袋子密封好的,她帶在身上已經六日了,就等著什麼時候遇見一江了,把這些給他,希望對他的身體有幫助。 “如果你看到一江,再替我向他道個歉,那日我在同心會沒有幫助他,我……”辰曼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沒有幫到一江,她這些天一直心懷愧疚,她欠一江的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也不知道一江是否會恨自己?如果恨那也是應該的。 都說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一江為她付出了一太多,不是滴水之恩就可以形容的。 富海不知道辰曼因何緣故沒有幫一江,但辰曼的眼淚足以證明了一切,她為此深感後悔。 “江公子,他……”富海決定把一切告訴辰曼,他相信辰曼不會出賣一江。 一江能有今日,有部分原因還是因她而起的。 “江公子身負三十三刀,至今還高燒不斷,昏迷不醒,旋冰醒了,現在在照顧他。” 富海說完就轉身了,她擔心眼淚掉下來被辰曼看見。 此時的辰曼哪有心思去看,他的心痛的難以呼吸,眼淚似屋簷上的水柱不斷下流。 “富海,能帶我去看看他嗎?哪怕……哪怕一眼也行。” 辰曼吞吞吐吐,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富海的後背。 隻可惜等來的是富海果斷的搖頭。 富海把一江的情況說出來,已經是冒很大的險了。 辰曼無力地搖搖頭,她清楚富海的苦楚,更加理解他的決定,一江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他的一言一行中。 “有什麼忙我可以幫嗎?” “暫時沒有,江公子的事情別告訴依荷,你先回吧,我打算把店門打開通通風。” 辰曼離開後,富海就把大門打開了。 小臭臭依舊坐在門外,埋頭在雙膝間。 她慢悠悠地抬頭,看了一眼富海,又把頭放回了原位。 富海從屋內出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他把袋子遞給小臭臭。 “這是江公子欠你的,江公子去同心會之前,吩咐我把這些典幣給你,沒想到你當時走的太快。” 小臭臭微微抬頭,眼神落在典票上,本來紅潤的雙眼頓時更加濕了。 典幣有何用?再多也不能換回一江。 “我不要!我要等一江親自給我。” 富海也沒有強行把典幣給她。 這一天有好幾個波人來江曼食品找富海,問他一江的情況,有個別的甚至還威脅他。 可自始至終關於一江的事情,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三日後的一個夜晚,富海和沁兒各自背上了一個大包,出了雲和街,他二人剛起步,有兩撥人就跟了上去。 不對,應該是三波人,在所有人的後麵,還有五個黑衣人。 離開雲和街不到半個時辰,後麵的五個黑衣人乾凈利落地把跟在富海二人後麵的人全部乾掉了。 屍體也進行了隱藏。 這一切富海兄妹渾然不知。 “表妹,你今日不去雲和街嗎,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芷晴對於辰曼的到來,似乎有些意外。 她知道表妹為了一江,這段時間每日都去雲和街。 “我今日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你幫我。” “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說,沒有時間我也會擠出時間來幫你,你說是不是?”芷晴笑笑,“我以後還得仰望你的照顧呢。” “心有靈犀,今日我就是來照顧你的,有句話說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真的有好的差事給我?”芷晴高興的握住了表妹的雙手。 表妹能有今日,離不開她那位師父。 人一生中最大的喜事之一,就是遇見一位貴人,如果能輕輕拉你一把,你就會少付出很多。 這些天辰曼有好多的事情都想通了。 師父把自己拉到護衛司這個職位上,表麵上看是和一江拉遠了距離,實則不然。 如果沒有護衛司這個職位,自己恐怕也成了懸賞令上的一員。 現在正好,可以利用這個職位之便去查查陷害一江的人,甚至在某些時候還可以幫幫他。 當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幾個信得過的人在身邊,組建自己的心腹團隊。 “我以後真的可以跟著你嗎?” “當然了,不然我來找你乾嘛,剛才不是說了嗎?肥水不流外人田。” “太好了,我以後的自由時間終於多了。” “別高興得太早,你的武學修為還得努力提升提升,本來按典當門的規定,不能選你,可是我在總事麵前說了好半天,他才同意的,並且我還向他保證,半年內你的武學修為和我現在的一樣。” “表妹,不為別的,就為你,我也得加把勁爭取多突破境界。” “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表姐,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這些天辰曼看似在雲和街閑轉,其實她一直在暗查護衛司和外交官親自帶人去抓一江那天,是誰打了小報告。 就這點小事情,可花費了她好幾百典幣,當她知道結果時,心灰意冷,更無法相信這個結果。 “有什麼事盡管問,我這個小跟班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知道也給你打探清楚。” “護衛司和外交官帶人去抓一江那天,你是不是去過執政廳?” 辰曼此話一出,芷晴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她一直認為一江那日沒有被抓,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人去追究了。 誰知最親的人此刻卻提起此事。 為了這件事情,她自責過也失明過,當時的腦子就是太糊塗了,被豬油蒙了心。 她深深的後悔,不應該出賣一江。 辰曼見表姐低頭不語,繼續說:“我已經全部知道了,你說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我把一江當做弟弟一般看待,大家又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心更應該聚在一起,你想早日返回現實世界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也不能做出損人利己的事情。” “表妹,我……”芷晴無地自容。 “幸好那日一江無事,不然你叫我以後怎麼有臉去麵對他?” “表妹,對不起,這……這並非我本意,是他們一直誘導我,我才……” “現在一江生死未卜,等什麼時候見到他了,你自己向他說清楚,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再做了。” “這件事情你沒告訴別人吧?”芷晴還是擔心有太多的人知道。 醜事不可外傳。 “暫時還沒有。” 芷晴聽到這樣的回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此事傳到小臭臭和富海兄妹的耳中,他們一定會以敵視的目光看她。 如果真是這樣,她以後怎麼還有臉在渡靈世界見人? 辰曼轉折又去了侍衛營,挑選了五個看似精明能乾的人,其武學皆比芷晴好得多。 從此以後,辰曼的身邊也算有了自己的人。 除了她和表姐外,其餘五人全是男性,還有兩個是現實世界的人。 次日,總事又把辰曼叫去了執政廳,問她是否知道一江的藏身之處,還問她跟在一江身邊的藍衣女子是誰? 這兩個問題,她已經回答了好幾次,辰曼每次都回答都一樣,不說她不知道一江的藏身之處,就是知道,她也不會說出來。 至於旋冰嘛,她一口咬定是一江的朋友,姓字名誰,來自何處,她隻字未提。 其實,總事也不想三番兩次把辰曼叫過來詢問,主要是門宗有命令。 當門宗得知一個姑娘會【十指定乾坤】後,欣然大喜。 他練【十指定乾坤】已經有十六七年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如今也不過十指有七。 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竟也是如此,怎能不讓他歡喜? 他卡在八指已經兩年了,想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突破。 因卡在這個瓶頸處,幾乎讓他著魔。 他相信若要煉成【十指定乾坤】一定有所奧秘,不然,一個看似二十歲左右的姑娘怎能達到七指? “門宗有令,如果看見了一江,就勸他回來,他的一切過錯,有點當門來承擔,旋冰劍也歸他所有。”總事親和地道。 什麼叫歸他所有?劍本來就是一江的。 “你說什麼?”辰曼有些不敢相信總事說的話,頓時目瞪口呆。 這些人前一秒還對一江視如萬惡之人,轉身就說不追究了,這其中的原因她想不明白。 有一點她心裡清楚,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就算掉在眼前,那也是一個誘餌。 這誘餌不能碰,又不能吃,否則必將成為一條大魚。 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沒看見,或者就是繞路前行。 總事再次把剛才的話重復了一遍。 辰曼麵不改色的道:“此話當真,還是說是你們的一種手段?” “門宗親口所言,怎會有假?隻要一江回來,他的過錯一律不追逐,和從前一樣,追加的渡靈期也會復原。” “我記得一江當初提過要求,而你們稱解決不了,現在怎麼敢誇下海口,說一切不追責?” “這是門宗的決定,我友情提醒你,擺正身份,說辭也得注意一下,別毀了自己的前程,隻有愚人才會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