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趙予劫把錢接到手裡,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一時間沒接住差點掉在地上。 “最近歇兩天吧,你年紀大了,你不跟我們小年輕一樣。”尚飛拍著他的肩膀有種惋惜的感覺。 “邊去,我今年才二十三,怎麼聽你說的跟七老八十一樣。” 趙予劫把車鑰匙給了尚飛讓他自己開車回家,他卻說雨停了自己走著回去就行,兩人往外麵一看,這夜空上竟然掛滿了星星。 送走尚飛後趙予劫躺在床上睡意全無,他開始回憶起姥姥以前常說的話。 例如:人沒有比死還難的事情,又說人到老的目的就是為了死亡。 現在小婷走了,高叔也不知道去向,這是他第一次覺得生活不僅僅是為了一些瑣事,或許應該為別的東西活著。 他自認為自己不是個什麼好人,有那麼一瞬間他並不想留下小關,畢竟現在的狀態過得還算舒服,但是多了一個人難免會多一些事端。 在去與留的抉擇中趙予劫度過了十分焦躁的夜,第二天把他喚醒的是劇烈的疼痛和寒戰。 他費勁抬著手臂一巴掌落在了額頭上,發高燒了。 趙予劫已經記不得什麼時候生過病了,平常都是給別人買藥,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給自己。 平日過了雨的山上空氣異常的清新,但現在他卻絲毫感覺不到。 來到姥姥的屋子裡趙予劫本想著去打聲招呼,推開門後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平常她們離開都會留下字條或者信息,今天卻什麼也沒有。 也管不了這些了,帶了些零錢和車鑰匙趙予劫準備下山。剛坐上車一陣劇烈暈眩感懵的我睜不開眼睛,仿佛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這還開個屁啊!”他朝著方向盤上錘了兩拳,喇叭聲驚動了拴在門口的狗。 “汪!汪!”大白瞪著眼睛叫了兩聲,像是在抱怨擾了它的美夢。 回到屋裡趙予劫掏了件還算厚的衣服,隨後鎖好門徒步下山。 在路上,他遇到了幾個擺攤的商販,多數問的都是為什麼沒有出攤。他也就隨口搪塞了幾句,就笑著忙活各自的事情。表麵上是友善的問候,其實都知道是為了市場上的地攤,畢竟那多的一兩米擺點東西賣出去都是錢。 走了快半個點趙予劫終於看到了一家藥店,但還沒有開門,上麵寫著早上七點。 現在時間才六點半,估摸著照他現在的溫度,等到醫生來都已經躺在地上了。 趙予劫左思右想了半天,突然,他瞇著眼睛好像在路口看到了熟人。 “姥?俺媽?”帶著疑惑的聲音從小過道裡想起,沒想到路口的人竟然真的轉過了身。 “現在才醒啊,你嘞藥,等會兒回家吃了吧。”母親塞給趙予劫一個塑料袋,裡麵有退燒和消炎的藥。 他滿懷疑問,但還沒開口我媽就說:“這大個人了,晚上燒嘞哼哼唧唧都不知道,你這兩天就白乾了,歇兩天。我給恁姥帶著小傑去外麵轉轉玩兒玩兒。” 趙予劫一聽這哪還有啥理由說不啊,未來幾天的日子都給我規劃好了:“中,都聽恁嘞。” “哼!你要是啥都聽我嘞就好了,那你跟巧娃都抱上了。” 一聽這話趙予劫腦門子竟然出了不少汗,心想在這麼說下去又得被一頓說道了,於是打了個馬虎眼隨便嗯了兩句拔腿就溜。沒跑兩步就兩眼一花天昏地暗,要不是抓住護欄就差點趴在了地上。 他輕輕給了自己兩巴掌,頂著昏沉的腦子舉步艱辛的朝山腰走去。 回到屋裡已經是八點多,燒水吃藥後躺在床上他準備休息,恍惚間竟然想起了姥姥之前講的大地主的故事。 也許是燒的有些過了,慢慢的趙予劫竟然亂說胡話:“大地主生病了不得八個丫鬟伺候著麼,還是大地主得勁啊......” 這一覺從早上睡到了深夜十二點,把他叫醒的是一通未知來電。 趙予劫右拿起床頭放著的電話左手放在頭上有氣無力的問道:“喂,你好哪位?” 等了快十秒鐘,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傳來的是一陣風聲。 “喂?你好哪位?”他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還以為是自己燒糊塗了又拿著手機看了一眼通話界麵。 “姑娘,你看你大好年紀的怎麼會想著尋死呢?你長得有模有樣的為情所困這太不值得了吧!” “你很像一個人,他跟你說話的聲音很像,你可以幫幫我麼?” “先說好啊,我不是誰,我就是我,你要是想讓我幫你自殺,那可門都沒有哈。” “嗯,可以幫我撿一下地上的手帕麼?” “手帕,是這個嗎?哎,你在乾什麼!” 電話到此戛然而止,趙予劫不知何時已經倚在床頭坐起了身體。通話內容結束了,但那幅畫麵還沒有結束。那姑娘的身影似乎就在他眼前,她背身落進了平江之中。在橋的另一邊,李文彬用手機錄下了自己慌張又恐懼的模樣,以及驚魂未定離開現場的身影。 思索了半天趙予劫又一次摸到了額頭上,燒已經退了。他放下手中的電話不斷思考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或許,現在不止一個人知道那時候發生的事情。越是這麼想他越是坐立難安,隨後想了想給尚飛撥了一通電話。 “喂?咋的了,出門找姑娘被抓了?”電話那頭能聽到呼嘯的風聲,尚飛應該是在外麵。 猶豫了半天,趙予劫又不知怎麼說清楚,想了想他問道:“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找你說點事情。” “啊,我看看啊,平江大街成安路,我就在入橋路口喝西北風呢。” “好,我馬上就過去。”說罷便掛了電話,趙予劫沒有給他再說話的機會,穿好衣服下床開著車朝那裡駛去。 尚飛說的地方有一棟標誌性的建築,那是錢老板的商業大廈,就是我送蜂蜜的那位老板。尚飛從以前就喜歡半夜去那裡轉轉,趙予劫曾經問他為什麼,他總會說說:“我來看看未來的產業。” 到地方已經是深夜一點左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途中他去小吃攤兜了些酒菜耽誤了些時間。 秋夜無人,昏暗的路燈下尚飛縮著衣服蜷成了一團,才剛走進幾步,尚飛便找到了正在疾步走來的趙予劫。 “大哥,這秋天這麼冷,你讓我等......慢著,你買花生毛豆了麼?” 趙予劫點了點頭。 他帶著尚飛過橋橫渡了平江,在橋的另一頭有一片幽靜的樹林,往裡走近路口擺了一張石製的棋桌。 桌上擺著未下完的石棋,二人把它們收到盒子裡擺上了剛買的酒菜。 尚飛打開兩瓶易拉罐放在桌上,也不管手臟不臟,撕下一隻雞腿就往嘴裡塞,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今晚肯定又是沒有吃飯。 “嗦吧,你找我啥事兒,燒退了?” 趙予劫沒有著急說話拿起易拉罐跟他碰了一個。 “呦!今兒不像你啊,遇到鬼啦?” 被他這麼一說趙予劫竟然生出一絲寒意,身上突然發麻冒出一身冷汗。 “剛才有人給我打了個電話,橋上的事情不止李文斌知道,我也不知道打電話的目的是什麼,甚至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趙予劫喝了一罐之後又開了一罐,剛拿到嘴邊尚飛突然阻止了他。 “你之前怎麼跟我說的,我不是誰,我就是我,為什麼你要畏懼一件並不是你乾的事情呢?我一萬個相信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光憑他一個視頻並不能說明什麼,主要是你,你必須清楚自己到底在乾什麼。”尚飛說話又撕了一隻雞腿,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我還以為之前那幾句話是他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