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參差有300多戶人家一千多口人。在附近是屬於比較大的村落。村中有小學,周邊幾個村子的孩子都往我們這上學。有紙廠,都是不大的作坊式的。有幾個小賣部,這些個小賣部的故事啊,一言難盡,以後再說吧!有2個診所。診所本來有三個,被取締了一個,是個赤腳醫生開的,平時種田,閑時或是勞作完回到家裡也給人打針開藥。沒有治死過人,治好的效果眾口不一。沒有證不讓開了。有大禮堂,以前村民開大會,後來放電影等活動用的。族譜上記載我們祖先是從明朝洪武年間搬來這裡定居的,一代一代怎麼傳下去的怎麼過繼的,都記錄得非常詳細清楚。族譜在客家心中占有很重要地位,應該隔幾代就要更新重修。我就經歷見識了一回。村裡村外男女老少,出錢出力,調查驗證,聯係走訪,甚至要通知已經搬走的和遠在海外的宗親。新族譜完成之日,還祭於祠堂。儀式之隆重,場麵之熱烈,情緒之高昂,村民之齊聚,一個村一個人一生基本隻能見這一次。 我們家族傳到我曾祖父的時候,他底有了倆兒子,我爺爺和我叔公;以及四個女兒,都嫁到不是很遠的村子。因為小時侯每年的正月姑婆們來拜年走親戚,也都是當天走著來的。遠點的就起早些出發,中午都能到。近的早來了,還能幫上忙,平日來也會來得頻繁點。不過那時候的人很能走,不可思議的能走。不說正月裡走親戚,大人小孩拖家帶口都能走很遠,平日裡上山下田更是要負重來回走很遠,並且走難行的山路。我沒有見過曾祖父,大廳裡有一副他的黑白畫像。掛像不大,有橢圓形的木框裝裱著,曾祖父戴著眼鏡和帽子,留著長胡須,看著挺氣派的。瘦長的臉,像一個民國年代的先生。畫像掛在大廳鐘表的上方,所以每天看時間幾次就能瞄到它幾眼。 我爺爺和叔公可以說是把家族“發揚光大了,”目前說的是人口。我爺爺生了四個兒子倆女兒:大伯,我爸,大姑,三叔,二姑,四叔我叫小叔。叔公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也還有是倆女兒。而後他們的兒子女兒也各有所生。除了小叔,他那時不大,二十歲出頭,血氣方剛,可能還有夢想。愛喝酒,愛鬧事,愛聚朋友,也是很正常的。正月裡或者喜喪事,家族人員集聚起來,著實不少人,都叫不過來。 我們住著的這座土樓,不知道是曾祖父手上建的還是祖父手上建的,還是他們一起,我沒問過。無論是位置還是規模都比緊挨著的叔公他們家好多了。因為都是依山而建,山形有變,房子的位置朝向也會變動。可能對這樣的安排不勝滿意,叔公家就沒有曾祖父的畫像。那個年代又有多少分家能和平分呢,打罵爭是常態,大多不歡而散。包括我們家叔伯兄弟四人,大伯母,三嬸等也是頗多怨言。我爸媽怨言少點,也許是分得好,也許是不爭,更有可能因為我媽是四川來的,娘家遠怕爭!和叔公家的樓說緊挨著但也是獨立分開的,中間有條不大的水渠,排汙排雨水用。兩麵墻上對開了一扇門,在水溝上鋪了一塊大木板,暢通無阻。無論家庭內部長輩們有什麼矛盾,對外對孩童這種微妙的隔閡是很難發現的,甚至還要裝作沒沖突。維持一個和諧團結的場麵。所以大白天這倆門基本都沒關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我們這代之前起名都得按輩份起,有要求的,不過要求的是男丁。父輩們是“在”字輩,大伯在欽,父親在仁,三叔在鏗,小叔在勤。到我們這輩是“錦”字輩。我叫張錦繡,三叔的兒子我堂弟叫張錦河。叔公的雙胞兒子,在文在武,老大在文有一個兒子,叫錦添。這個時候村裡很多家庭已經不按這個起名了,張偉,張能,張建軍,張建海,,,,,這是提倡新時代新氣象的一部分。也因為計劃生育到我們出生的年月已經到了最嚴厲最嚴格時候了。男丁隻許生一個,怎麼按輩起呢?孤零零的反而讓人增加了許多不允許的念想。有些家庭也已經沒有新男丁了,就更不必按什麼輩了!大伯就生了兩個女兒:我的大堂姐金燕,二堂姐銀燕。他一直還想再生一個兒子,都快成為了執念。奈何時代不允許,所以他後來的冒險也給他給我們家帶來了麻煩。三叔也有個女兒,堂妹玉燕。 我正好是九零年年生的,堂弟也是,比我小倆月。村裡九零年前後出生了最多孩子,能結婚地結婚,能生孩子地生孩子。似乎當時是讓少生,優生,恐怕過段時間一個都不讓生了。這事誰也不能保證,特別是在相對落後的農村。於是乎以前婚禮需要的各種流程,儀式,都節省迅速了許多。我雖然是90後,但與後來被冠以“90後”的一代人又顯得格格不入,他們身上確實有一股子“新氣”,這我沒有。強行劃入“80”後吧也不行,沒有他們的堅韌不拔,吃苦耐勞。但可以劃入“留守”後。如果有這個分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