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潤物細無聲(1 / 1)

張雲逸正低頭吃著飯,忽然聽到‘吱呀’一聲,他隻當香菱沒聊兩句便回來了。   往大門處一瞥,卻沒看見人。   正疑惑間,卻聽屋內有人顫聲道:“逸……逸大爺!”   他循聲望去,卻見一襲淡綠衣裙的平兒,正貓著腰,趴在樓梯邊緣。   原本她打算張雲逸下樓便出來相見,可還沒等她出來,就聽他傳飯,隻得偃旗息鼓。   沒成想,張雲逸隨後又支開了香菱和瑞珠。   雖說跟隨張雲逸已成定局,可眼下畢竟還是賈璉名義上的通房丫鬟,能不讓人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好。   張雲逸眉頭皺起,質問道:“你怎麼在這?”   “大……大爺輕些!”平兒一臉警惕的瞥向大門,低聲道,“奶……奶奶讓奴婢來請逸大爺,晚上在她房後小過道的空屋裡會麵。”   “哼!”張雲逸冷哼一聲,把筷子往桌上一丟,冷聲道,“當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麼主意嗎?”   雖說他也饞王熙鳳的身子,可沒理由明知是坑,還往裡頭鉆的。   倘若王熙鳳明碼開價,他不介意嘗一嘗這個鳳辣子,可滿腦子惠而不費,想要像對付賈瑞一樣對付自己,卻是想都別想。   平兒聞言,身子一顫,想到他那手算命的本事,語無倫次道:“逸……逸大爺您都知道了?”   她隨即哀聲道:“奴……奴婢不敢奢望什麼名份,也曾勸過奶奶,隻是奶奶念在主仆一場,想要替奴婢爭取,還請逸大爺千萬勿怪!”   “騙鬼呢!當我不知道那賈瑞怎麼死的?”   聽了這話平兒身子一震,隨即醒悟道:“逸大爺誤會了,瑞大爺居心不良,奶奶才略施懲戒,原望他適可而止,不成想竟死纏爛打,執迷不悟。”   “嗬嗬!”張雲逸嗤笑一聲道,“是啊!他是死纏爛打,執迷不悟,可我並未招惹過你們,反倒是你們在死纏爛打吧!”   他頓了頓,戲謔道:“既然如此,那是否我也可以對你們小懲大誡?”   “奴……奴婢錯了!還請逸大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寬宏大量,原諒奴婢!”   她朝張雲逸深深一禮,哀聲道:“奴婢這就回去告訴奶奶,以後再不敢……”   說話間,挪動顫抖的雙腿,就要往門口移動。   張雲逸豁然起身,攔在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厲聲道:“少拿這些話來搪塞我!我不是沒給過你們機會,既然一而再的算計我,也就怪不得我了,咱們這就去老太太和太太麵前對峙!”   平兒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一切都因奴婢而起,奴婢已是大爺的人,任憑大爺處置,絕無怨言,隻求大爺放過奶奶!”   張雲逸聞言一愣,隨即冷笑道:“伱何時成了我的人?我怎麼不知道?”   平兒哪裡還敢隱瞞,忙將王熙鳳的想法和盤托出。   “奶奶雖容不下奴婢,卻不曾對大爺有過壞心,還請大爺千萬不要埋怨奶奶……”   她期期艾艾說完,揚起俏臉,殷殷看向張雲逸。   有賈蓉的話打底,張雲逸當然不會相信她的說辭。   他並不記得王熙鳳有趕走平兒的想法,更不會相信她會那麼好心,肯無緣無故將平兒送給自己,可她好妒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見平兒這個時候還在維護她,雖然說的大概率不是實情,但多半也被蒙在鼓裡。   他雖然口口聲聲,要到賈母和王夫人麵前對峙,卻隻是嚇唬平兒。   畢竟,他是以收服金釵為目的,而不是收拾。   嗯!收拾也是另一種形式的收拾。   當然,倘若真敢跟自己蹬鼻子上臉,他也不會一昧遷就。   他看向平兒,悶聲道:“照你這麼說,璉二嫂子隻是想將你送給大爺?”   “是!”平兒仰著臉,看向他道,“倘若大爺嫌棄奴婢……”   話未說完,張雲逸便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審視道:“既然璉二嫂子這麼好心,那便讓大爺先驗上一驗吧!”   賊尚且都不走空,平兒都送上門了,他又豈會這麼輕易的放過。   今日他剛剛立了大功,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倘若身在榮國府,他還要考慮一下影響。   這會,不但在寧國府,還在自己屋內,別說是平兒,就是王熙鳳來了,他也敢叫她肉包子打……   不對,是也敢叫她哭爹喊娘。   張雲逸說著,已彎下腰,拉住平兒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隨即雙手分別兜住她的粉背和腿彎,倏然起身,將她打橫抱起。   他本就隻穿一件單薄的中衣,平兒被抱入懷中,頓時身子一軟,腰背也不由自主的墜了下去,那挺翹的渾圓當即便引起了剮蹭。   感覺到平兒後背明顯僵住,張雲逸垂首看去,見她雖然眸中閃著晶瑩,卻不復剛才的淒淒艾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倒透著股子迷離。   他這才放下心來,邪魅一笑,行至門前,一麵靠著將身側大門關上,一麵抬腳將門勾住另一側大門,‘吱呀’一聲,兩扇門合掩。   他隨即一個轉身,將平兒露出的那對金蓮,抵著門栓,將門反鎖。   方抱著平兒昂首闊步,向著樓梯旁,她之前躲藏的房間走去。   香菱還不知何時回來,他擔心在樓上聽不到喊門。   好在這間屋子,本就是瑞珠之前住的,倒也一應俱全。   進房之前,他忽然想到從平兒口述中,聽到的一句話,滿臉壞笑道:“嘿嘿嘿!今兒回去記得告訴璉二嫂子,你逸大爺可不是璉二爺,出恭怕是搪塞不過去的!”   “啊!~”平兒聞言有些茫然。   張雲逸俯身吻了良久,才緩緩抬起頭,笑道:“你隻管告訴她,若璉二嫂子不信,可以叫她親自上門,大爺也讓她驗一驗成色。”   ……   屋外,忽然狂風嗚咽。   豆大的雨點落下,打在會芳園內的一株芭蕉上,傳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雨滴落在葉麵,水花飛濺,芭蕉葉雖然寬大,卻也承受不住雨點的洗禮,漸漸被打彎了葉麵,又順著彎曲的葉麵緩緩流下,落在樹下的泥濘之中,漸漸匯成一汪淺水。   匯聚的水線,滑落淺水,泛起圈圈漣漪,這些漣漪互相交織,擴散,又漸漸消失,經久不衰。   而那株翠綠的芭蕉,在風雨中不停搖曳,歡快地迎接每一滴雨水的沖刷,漸漸變得更加鮮綠,生機勃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