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對試用期的不確定性，沒簽合同之前，我一直在準備簡歷，雖然沒有投，但心態一直處於遊離狀態，總會又極度不安全的感覺，對於每個打工人來說，除非是大BOSS級別的，一般打工人永遠都沒法真正準備好離場的心態（當然除了自動離職），離開熟悉的舒適圈，看似對生活的挑戰，但對人性的挑戰也是顯性的，即便對現在的00後，如果不是有父母最後的防線，能夠回家躺平，也未必能夠輕易“整風職場”；80年代的打工人，上有老，下有狗，哪敢隨便整頓老板，更多像的往往是如何匹配老板的需求，快速跟上公司的節奏。我也討厭無效加班，更討厭沒有目的的開會，但如果擺正心態，可以在會議中略知一二，學習一些有效的技能，也不是完全拒絕加班。80後的打工心態相比今天的00後，幾乎算是主動適應職場需求，主動匹配老板需求，純純乙方心態。 　　在那段總監上班卻感覺沒有在職的時間，我冷眼旁觀，卻也一直自問，如果我沒接到合約，我會如何準備好自己的離場計劃和心態。 　　沒有人會適應離開，即便強大如總監大人。 　　不知道是心裡有鬼還是什麼，那段時間我看到總監，總感覺油然而生的“可憐”感，當然我明白作為一枚小兵，壓根輪不到我來可憐她的處境，更何況外界一直盛傳，她是個強手的饃饃，各大獵頭都排著隊的在麵試她，她還沒確定好去那個下家而已；但在我看來，我司當年還是如日中天，客戶質量層層上漲，公司的作品也的確肉眼可見的在各大平臺爆發式的曝光，對個體而言，不論是資深的還是資淺的其實都是可以發展的平臺，對於總監來說，回到4A的體係，繼續做一個螺絲釘，意義也不大；而去規模比我們小的本土公司，發展也未必能夠快速得到回報；而且總監的能力，從公司作品來看，並沒有得到完全的論證，彼時公司的多數作品，都出自老板的腦子和老板娘的文字，進步的空間大有所在，隻不過人都是爭一口氣的，陽春白雪的藝術創意，麵對下裡巴人的接地氣，總要先過自己驕傲的一關。 　　總監執著於國際創作的底線，總覺得廣告首先是藝術，卻忘了來找我們的客戶，首先要解決的往往是盈利和生存，廣告和傳播解決的首要是賣貨和記憶，重復才能讓傳播有效，強勢的廣告賣點，才能讓產品殺出血路，在這些常識上，我一直站老板這一路，這也是和我的出身有關，畢竟不是科班畢業，看了幾本書，還是遊離在正統隊伍外圍，老板的作品的確有效，所以對老板的信任度自然也是與生俱來的。 　　總監看似堅強的撐在公司，非不得已不出席會議；搞得手下人都有點不知所措，每天都在猜測今天的走向；畢竟每次開會，老顧都十分得體和客氣的詢問總監的意見和想法，總監也是客客氣氣的有問有答，外人看起來一切正常，我看著這局勢，如果不是那天聽到顧老師無比堅定的語氣，也會認為無事安好，心裡有了疙瘩，看什麼都不順。 　　離場之前，我們該如何準備？ 　　事實證明，無論如何準備，都沒有準備充足的那天！ 　　意外和明天，往往會同時赴約，打的你措手不及，隻能狼狽離場；就在總監堅強的想要調整自己的時候，另一位總監空降了。 　　上山的人，遇到下山的神，會是怎麼樣的劇情發展啊？ 　　沒有準備好，還是要必須離場，是每個成年人的必修課；體麵的離開，也會傷心；撒潑的離開，也會難過；哪怕拿到了賠償，內心也會空蕩一段時間，畢竟離場，代表了職場對你不再需要，你的能力受到了質疑和否定，總不是令人愉快的經驗。 　　晚上陪卓婭加班，想著新苗藥的方案能讓新總監指點一二，我倆用了點心思，找了較多的參考，不知不覺就到了11點。公司到了晚上，就顯得格外的詭異，復式結構的房子，一旦關燈，就特別冷清低沉，我和卓婭都不敢一個人上廁所，好不容易等到存圖時間，趕緊結伴去廁所，但走到策劃部，就聽到細碎的聲音，我倆停下腳步，探頭張望——老肖正幫著總監在清理桌麵。找書苑 ｗｗw.zhaｏsｈuyuan.cｏm 　　難怪，老肖死守著那天開會的秘密，此情此景，不由得我和卓婭浮想聯翩，八卦的好奇心再一次得到極致的滿足，即便是離場，有人相陪也是不錯的結果。 　　真是看不出來，保密工作做的如此好，都沒聽到過什麼風聲，難怪老肖對新來的總監總是不太客氣，原來是憐香惜玉啊。 　　果然，第二天總監的桌麵就清空了，沒有任何交接，沒有任何儀式，總監就離場了。 　　之後的歲月裡，我也越來越多直麵老板的時刻，每次被老板懟的難受時，那晚的一幕總是會跳出我的界麵，我該如何離場？我是否真的想要離場？演練的越多，就越說明你並沒有準備好。 　　辭職和分手其實都有局部相同——一定有意氣用事的時刻，蓄謀已久的離場往往會無限拖延，到最後都可能不了了之；一句話，一件事，甚至一個表情隻要刺激到了敏感點，離場就是非理性，充滿了“後悔”的無限可能。 　　離開的人不再重要，留下的人繼續前行；那晚之後，我看老肖的眼神都變得奇怪，一看到他就充滿了“吃軟飯”的鄙夷——可能在我內心的天平裡，總監的權值遠大於老肖，加上他平日對我和卓婭的那種“低看”的感覺，老肖的人設多少有點攀高枝的嫌疑，平日裡驕傲的像個孔雀一樣，原來背地的確有“貴人”扶持。總監走了，老肖也沒什麼變化，不卑不亢，保持對我倆的驕傲嘴臉，繼續發號施令——可見辦公室戀情還是不要曝光的好，免得兩敗俱傷，畢竟留下的人還得好好活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