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橋上跨過去,來到這片柳樹林邊上。 陳無疾與雲熾就像是絕大多數買年貨的人一樣,邊走邊閑逛,無非就是雲熾長得格外好看了一點。 修為突破至靈海境,孕育出的是自身真魂,其神魂力量比原先自然是要強上不少,那萬千魂絲施展出來,向著更遠的方向而去,剎那間就去將整片樹林都查探了一遍。 也許是猜到陳無疾的舉動,雲熾乖巧地立在一旁靜心等待,許久後她家公子才是回過神來。 “公子,是有了發現?” 陳無疾有些感慨道:“五行的力量當真是奇妙,此間樹林栽種不過百年,就已凝聚了如此之盛的木行氣機。” 雲熾疑惑:“那公子是如何感知到的?” 修為處於她這個地步,對什麼東西都是好奇的。 陳無疾回道:“其實也很簡單,你方入溫府之境,感受到的天地氣機不過就隻有那一種,待日後你修煉得多了,自身氣機也強大了,感悟到的氣機也會更多,何況神魂之力也會伴隨著修為而增長。” 話到這裡,他踏入樹林中,在一棵粗壯的柳樹前停住,雲熾從後麵跟了過來。 “站在這裡,按照你平日裡呼吸吐納的方式,靜心感受一下。” 雲熾美目微微閉合,雙手自然垂下,努力將自己調整到一個放鬆的境地,很快她就感受到了氣機的流動。 “公子,與我往常修煉時相比,這裡的氣機是有些許不同。” 陳無疾道:“這就對了,不同的修煉方式以及不同的地域,都有著不同的氣機,須知天地萬物皆由氣機演化,此乃本源。” 今日帶她出來,就算是對她這段時間修煉成果的一個總結了。 “公子,那這裡是不是我們要找的地方?” 陳無疾搖搖頭:“我暫時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那鄧士元是奪精境的修行者,做事必然小心翼翼,豈會是這麼容易被發現。” 雲熾頓了頓,說出了那句常說的話:“公子,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陳無疾又開始說教起來:“我等修行之人,除了要感悟氣機的細微變化外,還要做什麼?” 雲熾歪著頭認認真真想了想,可實在是想不到了:“公子,你說是什麼呀?” 陳無疾笑笑:“自然是體察天心,感悟天地萬物、日月星辰、四季春秋的變化了。” 見雲熾還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模樣,他又繼續道:“你想想,那神木教的賊子除了神木的手段外,還能有什麼?” “鬼氣。” 雲熾脫口而出,這也是公子來山丹縣所解決的第一個麻煩,因此她印象深刻。 “正是,鬼氣乃陰魂而成,自然是屬陰了,而白日裡陰氣盛而晚上陰氣盛,所以隻有在晚上來一趟,才能清晰地覺察出變化來!” 聽到這一番分析,雲熾豎起大拇指:“公子是天底下最棒的公子了。” 陳無疾搖搖頭:“我可不是,仔細想想,自到山丹縣後,不管是找徐慶的蹤跡,還是入手調查鄧士元,都離不開司徒謹的指導,若是沒有他,我甚至連徐慶都不知在哪裡。” 雲熾大笑起來:“不對,我看是那司徒先生也有很大的問題吧,公子才是最聰明的!” 陳無疾故作怒道:“不可胡說,他還救過你的命呢!” 雲熾不服氣道:“那算哪門子救命,我隻是昏過去而已,又不是死掉了,救我命的就隻有公子一個人。” 陳無疾懶得與她爭論,搖搖頭後往外麵走,雲熾則追上來問道:那咱們今晚再來? “不必了,今晚我一人即可。” 聞言,漂亮的臉蛋上一陣失落,極不情願地說道:“那好吧。” …… 不帶著雲熾,是陳無疾考慮到夜裡時,兩人出行太過引人注目,恐引起鄧士元的警覺,隻有他一人的話暗中潛行,極難被人察覺。 待到天黑,一身黑色的衣服穿在身上,青龍劍就背在後背,陳無疾像一隻幽靈一樣,在城中的屋舍上方劃過,沒有半點的聲響。須臾的工夫,就摸到了樹林不遠處,在一座高大宅院屋簷下蹲守起來。 過了半天,不見有人,心念動間,細密的魂絲鋪展出去,很快將這裡探查了個遍。 如他所料,與白日裡相較,此刻的氣機已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尤其當中幾株粗壯柳樹,更是明顯。 猶記得在城外大柳樹下,他初次見到那席卷著無數斷肢斷臂的鬼氣時,就是這種感覺,司徒謹還真有些料事如神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時候,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 “三更已到,萬戶安樂,陰陽分曉,清上濁降……”是打更人悠長聲音。 待他走遠後,陳無疾才朝著那幾株柳樹而去,進到樹林裡,又仔細辨別了一陣,發覺氣機異常的地方,正好占據著東、南、西、北、中、五個方位,淡淡的氣機就在這方位之間流轉,這不是精心布局的陣法,還能是什麼! 又仔細觀察了一陣,見四下裡再無動靜,陳無疾繼續往前走,行至最南邊那一棵柳樹跟前,將手掌伸出,輕輕的貼在樹乾上。 暗紅色的氣息在他的後背流轉,這是他身上修羅真魂的力量,就是在這種感知下,這棵柳樹所有氣機,都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以木為主,又有其餘四氣,莫非鄧士元在此集齊了五行之氣? 他又到了左邊,感知到的是西方之金;又到了右邊,這裡是北極之水,等往前麵走了幾步,成為南離之火,再加上剛才的東方乙木,正好湊齊了金、木、水、火,處於正中位置的,那就隻能是金了。 陳無疾站在最後一株柳樹前,將手伸出。 咚! 咚咚! 咚咚咚! 不對。 陳無疾心頭一驚。 這裡麵怎麼會有跳動的聲音,就像……就像是一個人有力跳動的心臟。 這裡氣機也並非他所想的中央後土,而是一股濃烈的血腥跟邪惡陰氣,後土的氣息早已被二者所覆蓋。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團血肉模糊的爛肉,長在主乾裡,並且富有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