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自己咋回來的？明月姐送自己回家的？ 　　次日正午，陸凡躺在床上緩緩睜眼，不過這一覺睡得可真不錯啊... 　　身上的衣服也還整整齊齊，貌似是第二次在酒館喝醉了，自己酒量好像也沒這麼差勁吧？第一次肯定不算，那是裝死，昨晚...昨晚也不算，兩三天沒睡過好覺了，很正常很正常。 　　陸凡心裡反復安慰著自己，拿起手機給明月姐發了一句謝謝。 　　好餓，出門吃飯！ 　　吃飽了又困了，下午接著睡。 　　陸凡這幾天睡得都很香，再也沒有擾人的夢，那杯酒的名字記住了，真神奇嗷。 　　幾天後，十二月三十一日。 　　好像要跨年了，今天酒館的客人肯定很多。陸凡想了想還是一個人在家待著，自己其實很不喜歡那種熱鬧的氛圍，周圍的人群越是狂歡，被孤獨包裹著的感覺就越是強烈。 　　玩了幾把遊戲，已經快是零點。 　　陸凡還是沒能等來小師妹的消息，他看著對話框發呆，那已經是很多天前他發過去的聊天記錄。 　　講述自己偷偷和周老師吐槽老大和公司，沒想到當場被發現的社死糗事；說老大公報私仇逼自己練習書法和背詩詞，不過現在一手毛筆字好像寫的也越來越像那麼一回事；說周老師的超能力原來這麼猛，他被各種情緒反復折磨時，精神都快分裂了；說自己被盧哥天天軍訓，現在已經可以連續做二十個引體向上了。 　　可惜都沒有任何回復，陸凡在剛發第一條的時候心情還是掙紮，手機一響就期盼著是小師妹的消息，但不是螞蟻花唄的提醒就是京東白條，還上了還要給你發來個提額成功的恭喜，在逐漸積攢的失望中，陸凡心態慢慢也就無所謂了，每天工作匯報似得給小師妹記錄最近的生活，又在這種失望中陸凡發現，臥槽，自己更喜歡了… 　　自己真是賤啊...我...我不會是舔狗吧...別人越不理你，你怎麼越來勁？ 　　“新年快樂呀！” 　　零點剛到，陸凡一邊痛罵著自己舔狗必死，一邊又掐著點給小師妹發了新年快樂的祝福過去。 　　隔著窗外，陸凡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煙花綻放的聲音。 　　陸凡打開了朋友圈，在眼花繚亂各種款式的新年祝福裡，看到了明月姐的自拍，背景是一片雪地，遠處的天空上有絢爛的煙花，明月姐穿著一身白色的羽絨服，脖子上是黑色的圍巾，手心捧著一個迷你版的雪人。 　　肯定不是這座城市，陸凡所在的這座南方城市根本不可能下雪，應該是明月姐放假去了外地旅遊。 　　陸凡好奇的點了進去，明月姐發的朋友圈甚是單一，每年都是元旦這天去外地看雪，文案僅有一個煙花的表情。一共六條，六年皆是如此。 　　退出來後陸凡繼續刷著朋友圈，老媽也更新了一個小視頻，定位在哈爾濱，視頻畫麵裡依舊是她和她的閨蜜們。 　　陸凡點個了贊，給老媽發了一個二百塊的紅包。 　　這時新的消息突然響起，不是小師妹也不是老媽，居然是老大的。 　　“沒事就過來幫忙，店裡忙不過來了。” 　　嗬嗬，你給你自己的助理放假，叫我過去幫忙？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法律？這特麼元旦節啊，國家法定節假日！天王老子叫我加班都不可能加一點！一點都不可能！ 　　啪，很快啊，陸凡剛想關了手機繼續打遊戲裝死，老大又是一條消息彈了過來。 　　【微信紅包】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秒點，剛發給老媽的兩百塊，就又回自己口袋了。 　　“算加班，忙完了再給你五百。” 　　五百？區區五百就想收買我陸凡？ 　　“一千五，節假日加班，三倍工資！” 　　''行。'' 　　竟然答應地如此爽快，陸凡剛打完那幾個字發出去就有點後悔了，不對啊，應該是二百加五百，等於七百再乘以三，是兩千一來著？ 　　陸凡還是屁顛屁顛地騎著共享單車出去了，一進酒館就感受到屬於跨年的狂歡氛圍，民謠歌手都換成了搖滾樂隊。 　　周老師也在！陸凡剛進門就看見周也在充當服務生端菜送酒，小楊充當起了收銀員，老大在忙碌地調酒。 　　“你看，我就說了吧，他一個單身狗能去哪跨年，還不是老大一叫就過來，願賭服輸，你今天記得負責打掃衛生啊。”周也靠著收銀臺，用一隻手虛掩在嘴邊，和小楊小聲地說道。 　　“快快快，去後廚上菜！”周也轉身走上前，朝陸凡邊說邊遞給了他一件工作服，是一件印著店名的小馬甲。 　　陸凡來到了後廚...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酒館還有後廚，然後就看見了盧俊正在燒烤架前烤著肉，而旁邊正是光著膀子的和尚，正在切菜... 　　掙錢嘛，不寒磣！ 　　陸凡隨即立馬進入了工作狀態，隨著周老師一起當起了服務員。 　　“盧哥！23號桌的烤串還沒上，客人等很久啦！” 　　“老大，你這酒杯裡的冰塊實在太大啦，酒就那麼一丁點，12號桌的客人偷偷投訴你，我剛好聽到了。” 　　“不是，我說小楊，人家這麼漂亮的大美女來喝酒是店裡的榮幸，讓你抹個零咋了嘛。” 　　“和尚啊，你穿著衣服注意點形象行不行，客人都被你嚇跑了。” 　　“周老師，不是我說你，你這一會已經偷偷溜出來抽三根煙了，我那邊都累趴了，你怎麼好意思出來摸魚的，你良心就不會痛嗎？” 　　陸凡也站在了店門口，和周老師一同吞雲吐霧。此刻已經淩晨一點半了，店內的客人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偷喝客人酒了？”周也頭也不抬，問著陸凡。 　　“怎麼可能？工作時間怎麼能喝酒呢？”陸凡放下煙就開始狡辯。 　　“那你今天怎麼話這麼多，現在也是上班時間，那我就還是你組長，再嘰嘰歪歪扣你績效啊。” 　　“哈哈哈，組長您辛苦，您來乾活的時間本來就比我早，我這種年輕人就該多鍛煉鍛煉，您先抽著，我回去忙啦！” 　　官大一級壓死人，壓死人啊... 　　“服務員，這邊沒酒了再來一箱！” 　　“好勒，馬上來~” 　　又見陸凡在各個酒桌和後廚間，快速穿梭的身影。 　　是啊，今天為什麼這麼多話呢，也許是很多年沒有和熟悉的朋友們一起跨年了，氣氛溫馨忙忙碌碌的，而人一旦有了明確的目標，忙碌起來就會放下很多看似放不下的事情，比如現在。 　　現在要是小師妹在的話，一定會更熱鬧吧。 　　但所謂的空虛，也不過是自己需要一個感情寄托，安放自己無處釋放的感情，是誰重要麼？隻是有的人在合適的時間裡，剛好出現罷了。 　　陸凡在和周老師轉身告別時，想通了很多事情。 　　“帥哥，借個火唄。” 　　“欸，好勒。” 　　在陸凡片刻的分神裡，一個剛從廁所出來的女客人把他叫住，陸凡掏出打火機抬頭看向女客人的一瞬間，愣住了。 　　這女人居然是他第一次在老肖小賣部充當收銀員時，那個淩晨買煙的女人，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怎麼又是借火，陸凡忍不住打量起她今天的穿著。 　　依舊是性感熱辣的夜店風，女人今天穿著的是低胸露背的一字肩吊帶裙，黑色的蕾絲飄在如藕節般白嫩的手臂上，纖細勻稱的雙腿不需要絲襪的點綴也充滿誘惑，而胸前...更是一片無限好的雄山峻嶺... 　　“你不是在那家小賣部打工麼，怎麼還在酒吧當服務員，這麼辛苦。”女人輕笑了一聲，俯身靠近陸凡的打火機。 　　“額...我...我勤工儉學...”這充滿成熟氣質的女人，以最直接的視覺沖擊著陸凡的感官，而陸凡此刻也不知道腦子裡，怎麼就憑空冒出這般話來。 　　“嗬嗬，那陪姐姐喝兩杯？給你小費。” 　　女人的天鵝頸上是一顆銀質四葉草吊墜，鎖骨上掛著細長的銀色鏈條，棕色的長發波浪般散落在光滑的兩肩，耳垂上掛著銀飾流蘇耳墜，似乎有些泛紅的眼角。 　　陸凡聽見這話，情不自禁地視線上移，看向了女人的眼睛，楚楚可憐，嬌嫩欲滴... 　　沒...沒辦法拒絕啊... 　　陸凡不由自主地跟著女人去了她的桌子，竟然是在角落裡的單人桌子，對麵也無人。 　　“我不能喝酒，我還在打工呢。”陸凡剛坐下就感覺不對，找書苑 www.zhaoshｕyuａｎ.com 仙人跳啊，你那個開奔馳的男人呢？我可不怕你啊，這是我地盤！ 　　陸凡心裡打著冷顫，這角落的位置剛好是整個酒館裡，離吧臺最遠的位置，周老師，周老師快來救我啊... 　　但女人居然沒搭理陸凡，獨自喝著酒，一瓶又一瓶... 　　陸凡手足無措，如坐針氈，視線盡量隻看著她的臉，而不是看向別的地方... 　　忍不住，根本忍不住不看其他的地方！ 　　喝到第五瓶時，陸凡終於鼓起勇氣有所動作，隻見他喪心病狂地把手伸向了女人的身前... 　　然後抓起桌上最後一瓶酒，清脆的碰瓶聲，陸凡一飲而盡。 　　“你別喝了，等下走不動道我可沒辦法送你回去，你老公呢？” 　　女人還是沒有說話，隻是仰頭喝酒的動作，剛才的碰瓶動作像是把她按了暫停。 　　陸凡看見她的眼角，有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滾落下來。 　　“謝謝你願意陪我。” 　　桌上的六個酒瓶均已見底，女人抓起座椅靠背上的風衣，乾凈利落的起身，前去收銀處結賬了。 　　不是，那個...我小費呢？ 　　陸凡不明所以，這個奇怪的壞女人有什麼心事，才會一個人來酒吧獨自喝酒跨年，但是怎麼答應的事情轉頭就忘？微信也不加一個，害。 　　隨後陸凡也起身，繼續去別的桌子上招呼客人，女人結完賬從他身旁走過，眼神卻沒有任何停留。 　　... 　　淩晨三點半，酒館今天延後了半個小時打烊，小楊拉著陸凡一起打掃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