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夢到渟是幾天後了，B組的小組賽已經打完。如願以償，我們班成功出線。和渟說起比賽時，我略顯得意，看得出來她也為我而開心。 　　“佳樹你還是很厲害的嘛，每場球賽都發揮得很穩定，什麼時候可以教教我呀？” 　　“你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說著我手上就憑空多了一個籃球，原本我和她是在一個種著花草的地方裡交談，瞬間地點就變成了學校的籃球場，這是我們第二次在球場上聊天。說來奇怪，見麵地點總是如此普通，下次我得看看能不能夢到一個風景獨特的地方。 　　渟看起來對籃球很感興趣，我不知道她之前有沒有接觸過籃球，但按照渟笨拙抱球拍球的樣子來看，我能確認她對籃球一竅不通。我簡單告訴了渟籃球的打法，她的投籃姿勢和絕大多數剛接觸籃球的人一樣，用雙手推球用力把球扔像籃筐，也不管瞄得準不準。但我認為她有這力氣已經很不錯了，至少能投到和籃筐一樣高度。 　　“你力氣好像也不小，剛剛那個球如果再瞄準一些我敢保證就進了。” 　　“是嗎！因為我之前沒玩過，所以不知道怎麼投球，但是聽說投籃準不準和投籃姿勢有關？或許我是不是應該換一個標準的投籃姿勢？”渟抱著球，歪著腦袋看我。 　　“噢，那我來教教你吧。你可以用右手托舉著籃球，左手扶著球的側麵，將球舉起高過頭頂，左右手掌的姿勢形成一個約90度左右的夾角，等你調整好角度準備出手時就用右手發力，撥動籃球投向籃框。”說著我便情不自禁上前幫渟擺好投籃的姿勢，不可避免碰到了她的手，渟的手有些柔軟。近距離接觸我發現渟的眼睛還蠻大的，鼻子小巧而挺拔，皮膚白皙且富有光澤，她擁有著一張略顯精致的臉。 　　見我在看她，渟似乎有些害羞，當我注意到她的臉漸漸變得粉紅時，我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簡單調整了一下渟投籃的姿勢，我便趕緊收回了我的手。 　　“你按照我說的投一下球，看看會不會好一些，因為你說你是第一次接觸，那第一次就學會正確的投籃姿勢的話，我想以後你投籃都會得心應手的。” 　　“好，那我現在就投啦。”說罷，渟便開始投籃，沒錯，按照我說的方法，球在天空中倒也劃過了一條還算是完美的弧線。隻不過這次投籃，渟所投的球比她第一次拋球的高度還差了很大一截。 　　“怎麼會這樣？！” 　　我哈哈大笑：“別著急，第一次換成這樣子的投籃姿勢就是這樣子的，你是不是感覺到手沒啥力氣，在投球的那一瞬間？” 　　“是誒，確實不太好發力。” 　　“那可以再多試幾次。多練練就好啦。” 　　渟點點頭，回想著我剛剛教她的動作，又重新投了幾遍。我看著渟自己“組裝”的投籃方式，覺得可愛又好笑，不能被她發現，我隻好內心暗自偷笑，然後再去幫她糾正姿勢。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知道我們倆投了多少次球，渟說她有點累了，便獨自走到旁邊的小石凳上休息。我遞了瓶水給她。 　　我也覺得口渴，仰頭喝了一口水，放下瓶子時眼睛微痛，周圍的景象也開始變得模糊發白，渟不見了。就這樣，我醒了。 　　繼續過著略顯單調的校園生活，說實在的，要不是有籃球賽，否則這學期也太過無趣了。不過無趣有無趣的好處，有趣也有有趣的壞處，命運如此，我們也很難改變或者說根本無法改變。就像《白夜行》書中唐澤雪穗一樣，與其說她在與命運的博弈中沒有被狠狠吞噬，倒不如說她也擺脫不了命運的枷鎖，還是身處命運的牢籠之中。說到這可能有點遠了，但最近我放在心上的兩件事情無非就是球賽和小說，若沒有其他原因，按照我以前看小說的方式，我巴不得一有時間就把小說看完，但是最近的課間和其他休息時間，我也在和隊友討論著籃球賽的事情，於是書隻能斷斷續續地讀，若有若無地感悟，隻是感嘆命運，或許是我為賦新詞強說愁了，我想還是等我讀完後再解說吧。 　　時間也過得很快，小說我已經看完了，八進四的比賽中我們班也取得了勝利，順利進入了四強。大家對班級成為學校第一屆籃球杯冠軍心懷期待，班主任破天荒地一個星期拿出了他兩節自習課給我們訓練，既然是為了班級，為了榮譽而戰，大家也都拿出了十倍百倍的熱情和決心，沖著總冠軍的目標而去。其中有幾場比賽結束之後和第一場一樣，場下總有一瓶貼著“給江佳樹”便利貼的飲料等著我。飲料是男同學送的這種猜想基本可以剔除，男生送男生飲料大可不必偷偷摸摸，就算是男生送的，他也沒必要在飲料上貼著一張便利貼吧，和舍友說起這件事，舍友還開玩笑說：那說不準可能是個同性戀。 　　但大概是在這之後的第二場比賽，我注意到有個女生總向我們這邊球員休息區看，在場上仔細看雖然不怎麼看得清臉，但還是可以大概看清她的發型，她這幾次上體育課都提著一個袋子。她不會就是那個送給我飲料的吧？可能是班上球隊的同學也不是很多，隊友下場時也是繼續在場外看著比賽進展，她或許需要找一個好機會？是女生的話我也不好意思在班上問來問去，送飲料而已嘛，不必大驚小怪。半決賽和總決賽得到下個月，之前周末回家我也和然說過這件事，然也覺得竟然對方也沒有正麵找你，你也不必過分疑惑奇怪，畢竟這種事情在我初中時期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我也沒再細想，然是我的發小，自然也知道了解我許多事情，隻是渟的存在我還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不例外。 　　十月熱烈而充滿激情，但轉眼十一月就到了。窗外的陽光還是一如既往毫不保留地投射在教學樓上，天氣倒也不是很熱，清晨早讀時有些女生會穿著校服外套，但到了中午一般都會脫下。至於男生，還是穿著短袖。十一月進行籃球杯的半決賽和總決賽。兩場比賽暫定時間為本周五和下周二，這幾天上課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會開開小差，時不時想著籃球賽場上怎麼表現，想著雪穗和亮司的結局是否早已注定，想著十一月的晚風不合我意，想著我與渟的際遇。 　　十一月初的某天晚上，渟再次出現在我的夢裡，這次她身著一件純白的連衣裙，裙角飄飄，麵帶微笑。不期而遇的次數屈指可數。和往常不一樣的是，最近一個多月的夢我都大部分時間是在籃球場上度過的，少數幾個夢是夢到我在教室裡和同學們討論著一些稀鬆平常的事情，有時是平時的考試測驗，有時是別的班級的八卦，有時是進行的籃球賽。而今夜，我的身邊是一片粉嫩的海，我赤裸雙足站在被陽光曬得溫暖無比的沙灘之中，大海一望無際，海麵上似乎無數亮片閃爍。 　　渟站在沙灘邊，脫掉了鞋，朝著我的方向徐徐走來。和往常不同是，渟今天紮著馬尾，顯得活力十足。渟總是素麵，披著一襲長發，從沒淡妝濃抹。相比高中那些化妝拙劣而不自知的女生，渟更符合我心中完美女生的人設。 　　“怎麼今天是在海邊？” 　　“我也不知道，想見海的時候就有海，想見日出日落的時候就有日出日落，還有想見你的時候就可以見你，這樣不就很好嗎？” 　　渟聽完我的話笑出了聲，渟的笑聲小小的，溫柔，像是粉色的海邊吹過的柔風。 　　“我猜你應該很招女孩子喜歡吧，說的話看起來漫不經心，卻總能捕捉到別人的心。” 　　“是嗎，那你猜錯了。” 　　“啊！？” 　　我和渟赤腳在沙灘上奔跑，陽光正好，沙灘溫度也正好，恰到好處的正好是真的好，還有正好的是我們的關係，像是更進一步，我感到輕鬆舒服。我想她的感覺也會一樣，至少從一開始的保持距離再到對視變成了現在的接觸和聊天，不管她能不能感受得到，我想我已經開始習慣夢裡有她的出現了。 　　內宿生每兩個星期才能回一次家，盡管如此，學校管理也很嚴格，不讓任何學生攜帶手機，走讀生就更不用說，他們每天到學校下車的地點就有老師在那裡檢查，有時候能把零食帶進來也是一種能力。想要和父母或者其他一些校外的人聯係，找書苑www.zhａoshuyｕan.com 要麼找老師借手機，要麼就自己偷偷帶不被發現。不是所有的學生都有屬於自己的的手機，就算有也一般都是放在家裡由父母保管。爸媽平時對我就十分嚴格，在家的時候我被允許玩手機的時間很短。學校也會定期抽查宿舍和教室，如果私自攜帶手機等通訊設備和電子產品，被抓到後果很嚴重，介於校紀嚴格，全校學生估摸也沒超過十個人敢私自帶手機到校，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我和父母平日裡聯係的次數自然也少得可憐，從四年級開始我就離家在私立學校寄宿。到高中畢業，那我內宿生涯便有十二年。而對於這種生活我也早已習慣，對於環境的變化和再變化，我也能很快適應。在學校就算有一些還算真誠的朋友，我也很少能和他們推心置腹。我的性格就是如此，像渟所說，“看起來漫不經心”。 　　“好像你今天還沒講到籃球的事情，想起上次我的投籃，還真是讓人見笑。” 　　“哪裡，第一次接觸到籃球還能投得有模有樣，已經很不錯了。”事實便是如此，我絕沒有取悅渟的意思，“你想想看，你作為一個女生，力氣也不是很大，但是上次也隻是第一次接觸到籃球還能拋那麼高，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希望你沒有嘲笑我！” 　　“當然沒有，我也不敢有呀。” 　　渟走在前麵，我在後麵，她越走越快，飄飄渺渺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是的，夢該醒了。我睜開眼睛，看向鬧鐘，五點五十五分，巧合得不免讓人想去思考其中有什麼含義，可惜現在我才剛剛睡醒，我沒興趣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