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爺自起了床,便問道,“去元歌鎮的人回來沒有?” 外邊便有人回道:“爺,沒有哩!” 一直到傍晚時分都沒見回來,心裡便更加著急。便到那府上去安排。突然門口走進來一名紫衣男子,“二叔,您可好啊!” 那人一聽道有人叫二叔,便回身去看,一看到那紫衣男子,便打了一個哆嗦,急沖沖走上前去,低著頭說道,“您有事,不過吩咐一聲,乾嘛親自來一趟。” 那紫衣男子也沒理會,隻見後麵跟著六名緊身衣的青年男子,他們也不言語,隻是貼在那紫衣男子後麵,那叫二叔的滿頭大汗,手足無措。隻見紫衣男子掏出手絹,替他擦汗,一邊擦一邊說道:“這大傍晚的,您怎麼這麼熱,我看這外邊的天還是有點冷,要不你出去透透氣?” 老爺一聽,如得了什麼大赦一樣,便應道:“是,是,是,我這就去,我這就去。”果然就跑到那門外的院子裡站著,動也不敢動。 那紫衣男子便大搖大擺的坐在那主人家的位置上,周圍裡仆人家小沒有一個敢吱聲的,也不敢動。那夫人領著丫鬟也趕緊到那地上跪著,將身子匍匐在地上,也不敢說話。“二嬸何必這樣,我來就看看您們,快回房歇著吧!”夫人一聽,也趕緊爬起來,告著饒去了。 “二叔,您不熱就進來吧!”他在屋內說道。 那老頭是尖著耳朵聽,一聽到這話立即往屋內來,走到那紫衣男子前麵不遠處站定,因為很胖,所以他一直躬著身子就顯得很累。紫衣男子看著他的模樣,發出一聲冷笑,便使了一個眼神,隻見旁邊一位青年走過去,扶著二叔到那椅子上坐著,那二叔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被扯到座位上,連聲道謝。 “二叔,叫您辦的事,您可沒怎麼辦好啊!”紫衣男子伸長腦袋看著他。 “我正在辦,正在辦,快好了,快好了!”二叔一邊說著,一邊擦汗。 “我聽說今天中午,劉大人要到您府上來討他的未過門的妻子,您拿什麼給他?”紫衣男子說道。 “正去接,正去接,”二叔又重復道。 “不過,他的未婚妻接不到了,”這時二嬸親自端上一杯茶過來,那其中的一名青年便替紫衣男子接了放在幾上。 “……”,二叔一聽這話,腦袋一頭霧水。 “那元歌鎮上的周家,仗著他家有個遠房親戚兄弟在六部任職,可威風了,他家那公子可上道了,將咱們劉大人的未婚妻給搶了,得虧有人出手,不過再晚點去,可能這劉大人,你就得徹底得罪了。”說完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便丟在桌子上,茶水灑了一桌,起身往外就走,“我這幾日累得慌,心裡也不太舒坦,還望二叔您多擔待一下我的事。” 那二叔看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大門口後,如同經歷了一場大病,即刻癱軟在座位上,那二嬸也風風火火的跑過來,給他擦汗水。他一邊喘氣,一邊說道:“快,快,去元歌鎮,用最快的馬,就用那匹狼馬,叫劉七去,一定要辦妥。”一邊說完,又喊道:“快備車,我要去拜見劉大人。” 隻見一騎快馬,從府上絕塵而去。 元歌鎮,周家 這是一大大的四合院,院正門兩扇大銅門高約丈五,寬約丈二,門外是一條寬闊的馬道橫著,平日裡那馬車便是直接從門裡開進,停在那院子裡。這是元歌鎮上最大的周家,門口那兩座石頭獅子更是雄壯威武。 此時天色已經晚,那周老爺才從那外邊回來,正獨自坐在廳上嘆氣。他已經是第三次問仆從,“少爺回來沒有?” “老爺,沒有。”仆從便回答道。 “這個畜牲,……”,他一邊生氣,一邊打搖著頭。 “是你不讓他回來的,你現在又在罵他,他犯了錯誤,敢回來嗎?”隻見他夫人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抱怨道。 “你們婦道人家,懂個什麼,……”,他甩了甩袖子說道。 “我不懂,我什麼都不懂。你懂,沒見過你這樣的,成天畜牲畜牲的叫,你什麼時候說過一句好聽的,什麼時候對他有過好臉色。”那女人便哭了起來。 “他配嗎?”那中年男人拍著桌子吼道,“這些年,你瞧瞧他都乾了些什麼,讀書不讀,寫字不寫,這些不提就算了,府上丫頭換了一批又一批,你問問他做了什麼,出人命的咱不說。那鎮上禦廚坊、那郡裡碧春苑、銅軒賭坊哪家不是城堆的欠條,你就知道慣著他,你慣著他,這個家遲早要讓他敗光,你隻知道哭,哭……”。那中年男子越說越氣。“來人,將夫人扶去休息。” 於是來了兩個丫頭將哭哭啼啼的夫人扶進了內室。 就在這時,隻聽見有人說道:“周老爺,深夜打擾了。” “誰?”周老你抬頭一看,隻見那廳上站著一人,他生得一張方臉,臉上英氣十足,卻也是冷冰冰的。“你是怎麼進來的?” “要人!”來者說道。 “來人,”隻見周老爺一聲吆喝,那四下裡便突然竄出好多漢子。將來者圍了起來。 “快說,你是誰,來做什麼?”周老爺問道。 那人仍然是冷冰冰的,沒有理會周圍的人,他一點兒都不緊張,隻是靜靜的說道:“我說了,要人。” “這兒沒有你要的人,哄出去!”說罷,周老你揮了揮衣袖。眾人便要來架他出去。 突然那人身影一閃,就到了周老爺身邊,一手捏著周老爺的脖子,說道:“周老爺,多有得罪了。”下邊的人一看,自己家主人竟然被一下子捏住了喉嚨,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時那人群裡走出來一名戴著方頭巾的人,“來客請手下留情,先放了老爺再說話。” 這周老爺也似乎是個不怕死的人,隻是冷冷的說道,“你到底是誰,如果我周家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請直言。” 那人便鬆了手,突然眼前一個身影出現,將周老爺拉開,然後就是一拳襲來,那人一看,心想這府中竟然還有一等一的高手,便閃過對方的一擊,回身就是一腳,對方來不及閃躲,便有肘部硬生生接住了對方的一腳,隻聽得一聲悶響,那人頓覺手臂發麻,一個倒退直幾尺外。那邊周老爺便倒背著手站在人群裡。劉七想我來此地隻為辦事,不便與他纏鬥,便使出所有水平,一個閃身就到了那方巾男子身旁,五指伸開朝那男子攻去,那男子一見對方來攻,便也回身就踢,沒想到對方直接繞開,人已經到了近前,一把將他手臂抓住,他頓覺一隻手臂麻了,然後就被對方照肩膀一震,將其震出十幾尺遠,將那桌椅都撞碎了好幾處。那人跌跌撞撞站起來,半邊膀子瞬間腫了起來,便一隻手摟著膀子,不再言語。 “閣下到底是誰?”周老爺問道。 “你們聽不懂人話嗎?我就是要個人。”劉七不耐煩的說道。 “你要誰?”周老爺說道。 “下午你們帶回來的一名女子。”劉七冷冷的說道。 “我就知道,那個畜牲又給我惹事了,”周老爺在心裡暗罵道。“那春蓮原是我們鎮的鄰居,我不過接她過來養傷,你們是什麼人,想對她做什麼。”周老爺便說道。 “廢話少說,即刻拿來。”劉七說道。 “這是周府,不是你想拿人就能拿到的。”周老爺說完,就要離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眾人一看,便俱圍攻上來,隻見沖到最前麵的心裡本來就有畏懼,哪裡敢真心上前。迫於周老爺的吩咐,隻好硬著頭皮上。 不一會兒,就看見那廳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人,那老爺仍一人立於那裡,就見那夫人哭哭啼啼跑了出來,吊著他丈夫的手臂說道:“他要什麼人就給他吧,何必呢,不就是個女的嘛,難不成你要給自己留個小?” “你說的什麼混話,”周老爺一邊頓足,一邊說道,“都是那畜牲惹的是非,我等替他受過。” “她在哪裡?”劉七冷冷的問道。 那老爺便說道:“小芹,你領這位客人去那後院。” “是的,老爺!”那小芹便要走。 “回來,”老爺又說,“還有鑰匙,”就懷裡掏出鑰匙給小芹。 那春蓮在那黑乎乎的屋子裡,腦袋還是痛得不得了,臉上像有什麼東西沾住似的,醒來看了一眼外麵的世界,心想我這是在哪裡啊!不一會兒便又昏睡過去。夢中她隻見那劉世祁走過來,她就哭著說道:“你去哪裡了,怎麼才來,我等你等得好苦。”她心裡又覺得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好羞煞人,但又忍不住哭起來。那劉世祁走了過來,竟然將她一下子橫空抱了起來。她是又羞又喜,又怒又愛,想用拳頭去打他,卻又沒有一分力氣,但隻好看著劉世祁的臉,哭得更加傷心了。 劉七抱著那滿臉是血的春蓮往外走去,那血已經乾了,像是凝結在她臉上的一處巨大大的傷疤,將她的半邊臉都都蓋住了。那昏迷中的春蓮眼角流出了一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