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狗去的方向,是米脂縣城。 路上,李玨一直沒有說怎麼救李鴻基,李過想問,可看到李玨略顯深沉的臉色,就沒敢打擾他。 三人一狗就這麼走著,路上無人,顯得很是蕭條。 大約走了兩個多時辰,李玨就看到遠處出現一座城池。 那裡應該就是米脂縣城,縣城看上去不大,但城墻卻挺高。 突然,李玨停下腳步,道:“李過,你這殺人的本事、哦,武功是從哪裡學的?” 李過趕緊停下,道:“李爺,先前和家叔專門去延安府拜過師父,說不上有多厲害,對付三四個人還行。” 李玨突然問他的武功如何,讓李過以為這是要用武力去救李鴻基。所以,他接著說道:“米脂縣衙有捕快三十多人,城裡的守軍也有近三百人,李爺和李叔的武功如何?” 李玨瞟了他一眼,道:“你李爺和你李叔的武功再厲害,也打不過三百多人。” 這時,李傳勛湊了過來,道:“五六個還是能對付的------” 不等他說完,李玨便指著遠處的城墻說道:“那行,你二人對付十個,我獨自對付他們三百人,咱們和他們殺個三進三出,不死不休,血濺米脂城。” 二人知道李玨這是在開玩笑,都是嘿嘿樂了起來。 “笑什麼?我問你武功如何,又沒說去攻打府衙。” “那李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智取,看看能不能把艾財主家的人綁了,然後逼著艾財主去縣衙把鴻基兄要出來,然後交換人質。” 李玨剛說完,李傳勛就喊道:“好好,這辦法好,艾財主有錢,他家還有人在縣衙當同知,這事一定能成------” 李過臉上也麵露喜色,可接著就跟想起來什麼似的連連搖頭,道:“這艾財主是當地最大的富戶,家裡養著二十多名家丁,個個都有武藝。且家中的雇工很多,怕是不好綁他家的人。” 李傳勛瞪眼道:“不試怎麼知道不好綁?” “不用試,最近流民甚多,前些日子還有流民鬧事,艾財主也怕家中的人出事,不讓家人出來不說,還在院墻上擺了火銃,家丁也是整日呆在院墻上麵------” “火銃?” “嗯,火銃,有五六支呢,我上次去縣城的時候,從他家門外走,親眼見了。” 聽到艾財主家有火銃,李玨心說算了吧,不能打艾財主家人的主意了,武功再高,難抵火器。 “李過,你說最近流民甚多,這縣城外麵的流民多不多?” “多,都在城外,縣令害怕流民打劫縣城,下令不準他們進城。” 李玨“哦”了一聲,朝前麵看了看,然後指著遠處的一處山丘說道:“咱們去那裡。” 李傳勛瞅著那邊說道:“那裡?去那裡做什麼?縣城在那邊------” 李玨也不理他,徑直朝那邊走去。 阿福緊隨其後,李傳勛和李過也趕緊跟了上去。 三人一狗沿著那些盤腸小道上到山丘頂上,李玨看向不遠處的米脂縣城,發現從這裡可以俯瞰整個縣城。 米脂縣城不大,城墻的緊要處還包了磚,和訚川驛的院墻差不多。 城墻下麵,確實有很多流民,他們或躺或坐,看上去人數很多。 李傳勛看著那邊說道:“這些人是流民還是賊寇?” 李過道:“不好說。” 昨日,他特意挑了那些偏僻的道路走,果然發現一些說是流民也成,說是賊寇也成的人。 這些人看到他帶著棍棒腰刀,有的避之,有的則是眼神不善。 於是,他殺了幾個落單的人,這才給李玨和李傳勛搞到那些破鞋爛衣服。 這時,李玨說道:“不管他們是流民還是賊寇,這會兒他們都是餓肚子的人。” 兩人一聽也是,那些人基本都不動彈,隻是呆在原地,肯定都是餓的不想動彈。 對此,李玨和李傳勛深有體會。 “李過,縣令不讓他們進城,你能不能進城?” “能,守門的士卒都是本鄉本土的人,說上幾句好話就會放我進去。” 李玨又問道:“如果你帶著我二人呢?” 說著,李玨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可是從流民身上扒下來的,讓他看上去與流民無異。 看看李玨,又看看李傳勛,李過有些為難地說道:“二位這衣服------看上去像是流民,口音也不是當地人,怕是難辦些。” 看到他的為難樣子,李玨直接說道:“那你有錢沒有?” “錢?” “我小叔問你有錢沒錢?” 李過趕緊摸了摸身上,然後說道:“還有十幾文錢,不知李爺要錢何用?” 李玨卻乾脆的說道:“十幾文夠了。” 說完,李玨蹲了下來,撿起旁邊的一根草棍,就在地上畫了起來------ 不一會兒,李玨就畫了一幅米脂縣城的俯瞰圖。 “這裡肯定是縣衙,牢獄在縣衙的哪個位置?” 李過瞅著地圖,左看右看也看不明白,明明縣衙在縣城的正北方向,這位李爺指的那處好像是正南方向。 “李爺,這方向不對吧?我記得進城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該是向這邊走才是縣衙。” “怎麼不對了,怎麼------明白了。” 說完,李玨拉著李過,給他換了一個位置。 換了方向,這下看明白了,李過在縣衙的西北角那裡點了一下,“牢獄就在這裡,這是縣衙的院墻,臨街。” “那三百守軍的軍營呢?” “這裡,南城墻下麵。” 李玨點點頭,便站了起來。 這會兒,最為驚訝的是李傳勛。 畫圖?還畫的像那麼回事,自家小叔以前可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的。 小叔做了驛卒後,第一天出去就迷了路,被過路的驛卒送了回來。第二天讓他去送信,竟然方向跑反了。 最後,李傳勛隻好用僅剩下的一點銀子,打點了打點驛丞,讓李玨也做了喂馬的馬夫。 這會兒竟然會畫地圖了,難道餓死過一次,便神靈附體了嗎? “愣著做啥?走了。” “哦,走、走------” “嗷、嗷------” 阿福也沖他叫了起來。 李傳勛嚇唬阿福,“叫什麼叫?小心哪天沒飯吃,便吃了你。” 阿福叫的更兇了,“嗷、嗷、嗷------” 李傳勛嚇得後退一步,朝著李玨喊道:“小叔,這阿福是不是該牽著,要是咬著人可就不好了。” 走在前麵的李玨揚揚手,道:“不用,它不咬好人。” “哦,啊,小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而李過看著阿福,則緊走幾步,好離它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