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張靈玉看著是深受打擊的落榜生,但確確實實是它自己自作自受的下場。 心裡雖說滿腹經綸管東管西,但實際上還是一個說著天下皆醉的自言自語者。它家裡那門路多的是,上不了國立也上的了私人開的。 這次暑假能來見自己這大侄子自然也是有些手段,不然就像那些個麵臨大考的學生一樣,關在家裡寫作業上補習班。 這一切的一切從它小學說起就有些拖拉了,還不如直接說說這不到一年的高中生活它是怎麼放蕩形骸的。 那天下午的天氣還算可以,王慧婷站在太陽底下和自己的乖兒子對峙中:“你不想上學可以告訴我們的啊,以前上初中你逃課至少還是在學校裡,你現在還敢逃學了?” 張靈玉吃著過期的棒棒糖坐在文星石旁,它不打遊戲也不到處逛,就坐在那破石頭旁邊聽歌寫字。 親娘眼裡的自己是滿口仁義道德的閑散懶漢,自己眼裡的親娘是隻會說些話的水貨,兩人自然是無法溝通的情況。 要是正常的青春期叛逆娃還好處理,王慧婷自己也清楚這孩子並不是叛逆期。 初一初二的它見人就砸整天到晚打抱不平,那段時間和現在對比之前的它才是真的叛逆。 而現在這個會理論會沉默,偶爾還要教育自己的張靈玉才是最難纏的。 你打它它就鎖門自己看書,你罵它它就坐在那邊聽邊點頭,有時候找你想談談心結果就說些聽不懂的。 而且你要是那句話說錯了,它還要背著那把破鐵劍推門而出,跑去老宅子和爺爺奶奶睡。 至少一兩個周是不回家的,且一句話不說。 張靈玉吃完那棒棒糖後終於開了口:“那高中歷史和初中歷史沒區別,而且還多是些沒有用的屁話。你說那王安石變法能有什麼重要性啊?最後神宗不還是打不過周圍的蠻子。” “不過是因為燕國早年反滿的時候用了相似的手段在邊區屯田,就要大肆的吹東吹西。在我看來,這和朱家學唐學宋沒有區別,彰顯自己的正統性還不如操心老百姓。” 王慧婷是真的發愁,這孩子就跟反社會人格一樣經常憂國憂民:“人家怎麼沒操心老百姓?是少你吃還是少你喝了?雖然總是有不公存在,但至少大部分活的好好的不是嗎?” 可能是又想起來當年開封城外的流民了吧?它總是會覺得不該隻是吃飽穿暖,哪怕不站在當年的位置上,心裡仍然有些許責任心。 畢冥鶴拍了拍它的頭將自己手機抽走,它才從回憶中反應過來。手機裡剛剛還在播放的視頻消失了,好像是已經被發布者刪除了。 低血糖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在醫院醒了後就直接貼著墻走了。隨便找了一家連鎖火鍋店,點完菜後三人一言不發。 玉麵看了一眼那光頭和尚,兩人之前也是認識的,但還是忍不住調侃二三:“你不是和尚嗎?怎麼還點肉了?” 釋奕灷笑了笑說:“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而且我隻是皈依又不是考證的,吃個肉沒事吧?” 張靈玉還一口沒動的想著那紅布,畢冥鶴看了一眼還愣在那的它自顧自的去涮肉了。看這樣子是傻了一時半會緩不過來,等會要是還一動不動就送精神科吧。 畢冥鶴婉拒了它的邀請並沒有跟著回登州府,坐在回家的動車上華順淼又閑著沒事的發來了信息轟炸。 上官幽若看來玩的還不錯,同意了留下來當免費勞動力的邀請。 張靈玉拉開那卷簾門看了一眼身後的華順淼,西裝革履的男人抱著一整箱新進的書,看著有點像拿一箱宣傳單準備去發的中介。 上官幽若被派去買中午做飯的菜了,兩個男人攤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 張靈玉看了一眼他,指著門口說:“那門口我買了臺娃娃機,你要無聊你去抓回娃娃去。” 華順淼將背包拿了過來,翻來翻去也沒找到一個鋼鏰兒,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閉眼裝睡。 想了想又戴上眼鏡看了看張靈玉說:“中午吃什麼?” 街角邊的壽衣店,那個長發男人坐在裡麵啃著大蔥吃著一碗麵條。 它坐在櫃臺裡麵可以看到外麵但外麵看不到它,它擺弄了幾下手裡的老式翻蓋點開了第一個聯係人。 張靈玉看了看打過來的陌生號碼,自己這個電話沒人願意打突然冒出個陌生號碼,它大概猜到了對方是誰。 長發男子看著電話撥通了說:“靖子龍王廟,下午兩點......” 張靈玉打斷了他的發言:“別急啊,你得先跟我說說那個萬字會是怎麼回事吧?” 張靈玉看了一眼上官幽若提的那一兜菜,又給遠道而來的微白打了個車。 畢冥鶴雖說是婉拒了,但她婉拒的可是來當免費勞動力,再過一會應該也到了。 它掛斷了無人應答的電話說:“中午出去吃飯,你們有意見嗎?” 飯店老板看著這五個模樣各異的奇葩,先是進來一個房產中介,後麵跟了一個看著有些非主流的姑娘,還有倆看著老實的女孩,和一個...穿著像個和尚的人。 張靈玉甩了一句話就徑直的走向屋裡:“不要牛肉烏魚……算了吃什麼都行。” 上官幽若將它又拽了回去說:“張靈玉你跑什麼?你本地人你點菜啊。” 五個人坐在角落靠窗的桌子,張老板坐在空調前喝著茶看著其他三個人。 畢冥鶴挽起頭發紮了個丸子頭,將手機放在那桌子上說:“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著?” 幾個人都把手機扔到桌子上,老板隨便上了幾個小涼菜,張靈玉將一瓶大桶可樂提上了桌。那是兩周前吃席它拿的兩桶,剩餘的一桶它打算明天喝。 張靈玉想了想說:“我總不能真去上個學吧?我先趁著暑假還剩幾天,就去到處逛逛,其他的另說。” “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輕狂塵飛揚~” 見張靈玉不為所動她說:“電話,你總不能繼續不接。” 玉麵眼疾手快的點開了電話,百川兩個字讓氣氛變得冷了。 “我接嗎?它不是挺想逃的嗎?” “你倆關係剛緩和了,之前的事權當是她鬧脾氣唄。” 電話掛斷了。 張靈玉這時候又理直氣壯的說:“你們看著了,她自己把電話掛了的。” 畢冥鶴回了句:“你不想想她為什麼掛電話嗎?” 飯吃完後它結完賬就飛快的跑了出去,華順淼剛想要追上去問詢,被對方一下子推到了地上。 “淼子,對不住了。” “張靈玉你TM的!我CNM!” 靖子龍王廟那一片遊客還算是多的,幾個騎著摩托的小姑娘從張靈玉麵前開過,那長發男子閃現在那馬路對麵。 張靈玉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過來,眼鏡片卻被襲麵而來的一顆石子打碎了。 “你過來。” 張靈玉過馬路後想法直通:“你坐動車來的?你們公司給報銷嗎?” 男人想了想說:“我們不報銷。” “發工資嗎?” “不發工資......月底有補貼獎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張靈玉看對方放鬆警惕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它一套致命三連給對方整得徹底說不出話了,它掏出布兜裡的跳刀壓在那人脖子,看見沒有車開過來就跑了出去,趁著那人還愣著就已經跑到了龍王廟裡。 龍王廟距離海邊中間隔著一條旅遊公路,就在男人思考自己為什麼老是選寺廟道觀附近的時候,張老板穿過後門已經跑進了村裡。 村裡地勢錯綜復雜,人們就這樣看著兩個留著長頭發,臉上表情扭曲長得像精神病一樣的人到處亂竄。 那長發男人將刀又收了回去,張靈玉竄來竄去確實是很難追上,但將它堵在這墻根下它也翻不過去。 張靈玉停在那喘了會氣也緩了過來,見長發男人收了刀便坐在原地。 男人怒氣沖沖的吼道:“你沒別的本事了是吧?我真是把你高看了,就是一青春期小男孩。” “給你什麼好處也沒有用,還不如都坐著聊聊。” 張靈玉用一個病態的表情看向男人,口中喃喃自語道:“你既然是官家的人,那你一定是來......” “哪看出來我是官家的?” 張靈玉的身高不夠但還是乾過翻墻這種事,雖不算熟練還被扒拉下來過,但這次卻一蹦蹦了過去。 長發男人等著它翻過去時正要踢碎那磚墻,一個領著狗的大漢正好和轉身的他對上了眼。 “你是過來乾麼的?” 張靈玉見計謀得逞便跑向馬路上,坐上剛剛駛來的公交車,回到了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