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大夢1場(1 / 1)

張靈玉因為開店養成那早睡早起規律作息,已經很久沒有驚醒了。   大夢一場後它沒玩手機也沒看書,隻是看著那雪白的天花板愣神。時間一分一秒的浪費著,那清晨五點的晨曦將它從床上拉起。   它最近又多次夢到過蘇玊,有時是回眸一笑後走入無邊黑暗,有時是化作一滴水流入江河,但都是再也尋不到那身影。   它總覺得那不過是潛意識作怪,是忘掉聲音後逐漸忘掉樣子的反應,反應過後就連那記憶也會徹底忘卻掉。   那個女孩,將徹底的從自己生活裡消失。   打開內門的鎖和外麵的卷簾門,騎上那輛小電三輪車走出小巷就是無邊的紅塵。   張靈玉有些心不在焉,心裡無數遍默念著南無阿彌陀佛,但還是想著今天出門可能就會和她擦肩而過。   為什麼當初要搬到威海衛來開書店呢?是為了給自己這幫人一個基地?還是為了能更容易碰到她?   一直想著那個人怎麼不算是惟精惟一呢,想著想著早市的人聲鼎沸將它打回現實。   大侄子好不容易不是因為工作回來,他愛吃爬蝦什麼的,給他買點回去做。   那老板眉開眼笑的迎接了這位客人:“要吃點麼?蝦爬子海螺麼的便宜了,這還有剛弄上來的魚......”   客人的話倒是讓他有些懵:“有沒有死的?宗教信仰不允許我吃活的。”   把書店門上暫停歇業的牌子翻轉就是歡迎進店,如它所料樓上那個還沒起床。   那怕是中午也不會有多少人來吃麵,不是低消費不是網紅店不是專業麵館,一天除去成本也就能賺兩百。   畢雲鶴右手啃著那爬蝦,左手拿著張靈玉那張菜單仔細看了起來。麵條的平均價格也就十五一碗,最貴的也就三十。   他看著悶悶不樂的張靈玉說:“你之前不是說,24年往後自己的運氣會越來越好嗎?怎麼一中午才三桌客人?”   他本以為張靈玉的悶悶不樂是因為創收不理想,沒想到對方說出了一個當初常掛在嘴邊的人名:“蘇玊。”   “我夢到蘇玊了。”   庭院之中並不是那個稚嫩懵懂的女孩,而是身著粉紫色衫的少女。   她的長發在月下被晚風吹散開來,水月觀音像前她盯著那忽明忽暗的香燭,似懷中那般近又似陰陽兩隔那般,遙不可及。   少年穿著一身七品青藍官服,頭戴襆頭向著佛堂走去,從腳步匆忙到疾步如飛就差一點就可以觸碰。   一瞬間那少女回眸一笑,隻等他看到那雙熟悉的銘記心底的眼睛,就將他向後一推。   夢醒時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前塵往事都被這段拉拉扯扯的情愛給喚醒,又或者......這隻不過是臆想呢?   玉麵閻王愣了愣想了想拍了拍張靈玉說:“蘇玊?好像,你之前說過這個名字?”   不管它了,先扒個梭子蟹吃吃。   成都府府衙外被無數衛軍團團圍住,一輛飛燕牌黑色轎車緩緩駛入,陸壓坐在車上看著這大排場大概猜到了什麼。   上一次七個人最重要的兩個跑了,剩下的那五個也審不出來什麼東西,唯一的證據就是那把小短劍,還被自己給那個小子了。   正堂裡成都府的知府和領軍都已經來了,眾人看著仵作端上來的兩個盤子心中都有些不安。   仵作拿出掃描槍對著那盤子上隻剩一半的頭骨掃了起來,顯示屏上彈出了那張曾燴的死亡證明。   陸壓喝了一口蓋碗茶看著那幾個人說:“這不是什麼黑吃黑的小案,是等級森嚴的一個團體。從他們的行為來看,應該是上世紀特異潮留存下來的。”   “這件事如果各位沒有什麼異議,就可以讓都宗管司來介入了。”   那知府看著另一盤骨渣心裡湧起一股寒意,一想到這兩個盤子是清早被人送到自己家中的,他嚴肅的神情有點穩不住了,全身的冷汗此時也浸透了那白襯衫。   那領軍看自己同事有些驚慌失措,回頭對著那陸壓說:“陸老師,這兩個人實際上早就被抓了啊!還是我們的巡邏兵抓到的,這些記錄您應該來之前也閱覽過了。”   陸壓將桌子上的文件袋扔給他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你查這兩人怎麼從你的監牢裡出去的,確實是你應盡責任。但你不想著亡羊補牢,想的是把事情弄的乾乾凈凈,我覺得有些不妥當。”   “你們大可不必聽我的話,我已經是從正三品退下來的老頭咯!我的建議啊,對咱們的團體,已經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那知府尷尬的點了點頭,許久不說話的異常倒是讓陸壓注意他了:“小萬你今天找我來,就因為這件事?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也有點不妥當。”   知府萬惠國將一封和那骨頭渣一起的信遞給了陸壓,心裡石頭放下來後他才說:“老師,那個送東西的他也不知道那是死人骨頭,我就覺得對方這明顯是在挑釁......”   陸壓打斷了他的小聲嘀咕:“挑釁什麼?如果你覺得自己不安全,完全可以申請保護。你是四品官,這麼大的擔子在肩上擔著,沒必要害怕有人害你。”   “總權長三年前給你們這些四品的開會就說過,遇到問題不要怕麻煩誰。你們付出的無數個日夜,已經給燕國一個完美的答卷了。這一個個優等生,大可不必怕麻煩我們這些老人。”   那知府又表忠心了一番才說回正題:“老師,這事情和楊領軍沒有什麼關係,在巡邏的抓到兩人當晚,府衙就偷偷被人錄入了兩份死亡證明。”   陸壓示意他閉嘴,將那封信撕碎後說:“你思路錯了,是你們各自手底下都出事了,這事你們也沒法攬身上。如果革職就可以處理乾凈的話,我也就沒必要提及宗管局了。”   這幾個年輕人雖然也是六十多了,但各方麵還是太心急了。   仔細想想現在可不是揪人的時候,明年的初春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可就得進山了。   陸壓看了看右手特別定製的腕表,如果在今年初秋不組織第一次進山,那一切延遲就成了必然。   現在最好快點安排人進行訓練,再重新提審一下從國平獲取更多對於那東西的研究。   自己的時間可不能浪費在這些個憑空出來的小卒身上,讓這兩個人自己去琢磨吧。   陸壓喝完那蓋碗裡的最後一口茶,走出了府衙。   張靈玉總是一驚一乍的行事,翻看賬本的它轉過頭看著他說:“你去不去?”   “去廣州府,既然已經出現了就代表一切是真的,它要傳遞的也肯定不止這一個信息。”   玉麵閻王還是縮在那個沙發裡,他想了想說:“你請我我就去。”   等坐到火車上的時候他看了一眼下鋪的張靈玉說:“你真請?”   事情還真像張靈玉想的那樣變的復雜許多,在又一次夢到了更加匪夷所思的場景後,它懷著忐忑走到了一條小路上。   這條小路的盡頭是一家小學,張靈玉曾在3D地圖中反復翻找過這個地方。   蘇玊最近一次和它聯係時就提過這裡,她離開後就來這上完了小學生活,而之後的女孩就並不是蘇玊了。   雖然聽起來奇怪拗口但張靈玉懂,軀殼的自己和原先的自己差距是無比大的,靈魂在特定原因下是可以轉換的,包括使命。   它曾想過這個問題無數次,如果蘇玊不是自己印象裡的那個女孩,自己還有必要去追尋嗎?   在它盯著那小學裡的其樂融融時,畢雲鶴也補起刀來:“你不是純情,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沒人看得上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所以就把小孩的一句話無限放大刻印在腦子裡,然後添油加醋的幻想出你們的過眼雲煙。”   “你還說我?你一渣男以前一年一個對象無縫銜接,現在上了大學獨身一人這麼久。遭報應了吧。”張靈玉此時真想找塊麵包賽他嘴裡。   這條小路在五年前是有機會走到盡頭的,那年跟著親媽演出就來過廣州府,那年的生日也是在這過的。   當時兩個人的距離並不遠,那一次不告而別也隻是兩年前的事。   因為自己的生日是在仲夏無法在學校過,它很羨慕別人過生日時女孩跟對方說的生日快樂。   當時吹完蠟燭,它真的很希望驚喜會是酒店旋轉門裡走出一個人。   走到這條路的盡頭好像也並沒有什麼不同的,但它背的那把木刀奇怪的響了起來,它特意在走之前往上麵掛了一顆鈴鐺。   那顆鈴鐺上一次響動的時候,自己還身在萬字會的那個幻境之中。   它回身看了一眼畢雲鶴說:“好,現在咱們兩個確認一下,對方是真的還是假的。”   “你為什麼改名畢雲鶴?”   “因為我成年了,我之前就打算成年後改名。”   張靈玉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神奇的情況,兩個人都一起掉落在這一片廢墟之地。   那學校門口金黃牌子已經掉了色,院內也是雜草重生看不見邊際。搖搖欲墜的旗桿被風吹的晃動了起來,銹跡斑斑的鐵門被一下吹開。   張靈玉躺在地上拍了拍旁邊說:“先別管別的了,咱倆先躺會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