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崩薨(1 / 1)

又到了晚飯時間,他一天是必須吃兩頓飯的。   啃著那機器人從那高科技廚房端來的饅頭鹹菜,他遞給炎慶餘結果對方好像不餓。   這鹹菜味道是真不如以前那種小攤上的好,湊合吃的他又問:“為什麼現在吃飯的餐館,人都這麼少?”   炎慶餘刷著手機見查不到什麼消息,就吩咐那機器人給自己來了塊法棍。   聽完張靈玉的絮叨他說:“實體經濟沒落,不是從上世紀就開始了嗎?太爺說當時還隻是用手機支付而已,最大限度也就是外賣送上門兒。”   “現在虛擬現實技術可以直接吃到東西,但也隻是味覺係統獲得一種滿足感。總有不願意活回現實的人,也會選擇長期服食營養液。”   張靈玉聽完後想起了小時候,在虛擬現實剛剛發明的那十幾年,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偉大的發明,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是那些高層的新型奴役手段。   七歲的他當時隻覺得是爸爸的手機套了個殼子,能看到的也就是些動畫片什麼的。   後來公司也參與了研究他給張升璽用,沒想到卻混淆視聽能到讓人分不清虛擬現實,此時已經有人準備銷毀那機器了。   不過好像,不管是之前的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那些東西都與我無關才是對的吧?   早就不是滿腔熱血想拯救世界的他,擦了擦嘴說:“好可憐,是不是連鹹鴨蛋都吃不到了。”   炎慶餘抹了一點橄欖油,咬下一口蒜香法棍後說:“鹹鴨蛋是什麼?”   一聲聲故障音響起那炎府機器人又走了過來,隨後府上十多個機器人也一樣的開始故障,就這樣將兩人圍堵了起來。   屏幕上迅速亮起燈光,極度清晰的畫質猶如身臨其境,燕國中央新聞臺的七個字背景板前主持人嚴肅的說:“緊急插播一條消息,燕國總權務管理長總理事長、燕國北平大學名譽校長、燕國長安政學院名譽院長,敬愛的趙前勝。”   “於燕國歷4836年申時在長安紫宸殿突發性猝死,享年一百四十一歲。全燕國政界已緊急召開商討大會,共同商議身後事。”   張靈玉聽後也沒有怎麼驚訝,邢國良那個時代一個人牽扯萬千個人的心,泰山的倒塌會砸死一堆人。   可趙前勝在位時間是有些可笑的,他的死估計都被彩排了千萬次。話又說回來了,科技都這麼發達了,真死假死誰能說明白啊。   炎慶餘的心裡咯噔一下,張靈玉則是將那些機器人趕走說:“好可憐,這下真是連鹹鴨蛋都吃不到了。”   張靈玉起身背起劍匣,他此刻真想做個悲憫的表情,但又感覺被原主給克製住了。他摸了摸那張臉,那確實是自己的臉啊!   一陣相同的頭暈目眩後他再次感覺到了張升璽,此刻滿腦子湧入了對方共享給自己的內容,但其中不止有自己兒子的,還有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麵孔。   “玄達?”   張升璽也忘了走出那地方後發生了什麼,可右手的劍貫穿了一個東西的胸膛。   枯黃色的上半身從黑暗裡,被燭火顯露出一副可憐樣,和那膚色一樣的血液一點一滴流動到劍格上。   那怪物從劍尖處這咫尺距離奔襲而來,最終換得了血肉橫飛。   抬頭看了看這周圍就是自己來時車站通往內城的路,可這地方氣氛從威嚴變為了詭異,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氣場從自己身後升起。   回頭仗劍正要做一個刺擊,咣當一聲明劍被瞬間擊落在地,一身白衣的男人手持短銅匕首對準了他的腦袋。   對方停在了直戳眉心的一瞬,在它眼中那男孩不再鎮定的說:“玄達?”   男孩右手將匕首奪過它毫不在意的鬆手,左膝蓋一頂將對方頂出自己視線範圍。   張升璽起身踏墻直去,反手握刀想要弄瞎它的眼睛,玄達毫不在意的右手格擋附身掐住了他的腰。   玄達製住了他後幾下讓其鬆了手,匕首掉在地上又是一聲咣當,他笑了笑說:“我不殺你,隻是你可還記得這匕首?”   “楊廣弒父在吾看是傳說,可你弒父,是我親眼所見。”   張升璽彎腰又要去奪那一臂距離的匕首,玄達鬆手後踩在了他背上繼續說:“吾獨愛雕璞玉,你不如我兄弟,殺了它你該背上作孽。”   張升璽起身插進它那小腿,翻身拔出後又直取那腦門怒吼道:“那是你指使的!”   玄達消失了但仍然在說著:“它沒死,你不該被一直扯著,你應該和心魔好好相處。”   “從沒懷疑過是我們的局嗎?就像它還是玉礦的時候懷疑,懷疑我不存在懷疑都是假的,然後又等一直到等到了確認了,然後順勢而為。”   張靈玉將炎慶餘瞬間推開,劍匣被震開後那把劍終於被請出,他擋下了那刀的揮砍,保住了自己的頭和炎慶餘的頭發。   玄達的聲音仍然還在耳邊縈繞:“為什麼不相信呢?”   他也不再冷靜了,那把棹刀又一劈將自己的劍牽引向下,雖然腕花避免了被壓在地下,但那長兵器又向著自己戳來。   電光火石之間鐵器相撞聲響起,炎慶餘一把竹節熟銅鞭將那棹刀撩上,拉出了張靈玉。   炎慶餘看了看那銅鞭上被打掉的一點說:“這人怎麼能無聲無息闖入府裡?”   張靈玉將劍鞘順勢掛在腰上,看著那熟悉的死樣子回話道:“你還小,還有很多離奇東西沒見過。”   那棹刀不停繼續劈戳挑,木質桌椅板凳被一件件的摧毀,有幾個外殼空空的機器人也受了災。   張靈玉見狀隻怕損毀會越來越多,就將劍匣內的連接桿也拿出,幾下將那單月戟頭裝上引那玄達出屋內。   院子不大不小基本是可以舞的開的,張靈玉見對方不說話隻當是一具傀儡,戟頭並沒被打磨開刃,所以隻有刺擊是有效的。   張靈玉手握長戟靠在腰上,可對方隻是看著自己的動作並沒有搶先來打,他便跑向假山跳起下劈。   玄達格擋後右腿抬起正要向著他肚子踹,張靈玉沒廢話向上也是向著眉心一戳。   玄達的腦袋流下了幾滴血,張靈玉見後大驚失色說:“是替身?”   可那傷口又急速愈合留下一道疤痕,對方並沒有停下而是趁機一砍,砍到了他的肩頭上。   張靈玉也順勢將戟又紮進了它的心臟,對方笑著左手在他吐納的瞬間扔出一粒藥片,那藥片進到他嘴裡沒等他吐出,瞬間就化掉了。   張靈玉沒墨跡換手握戟拔出棹刀,過了會劇烈疼痛讓他跪在地上,左肩如同玄達的額頭一樣愈合了。   玄達張開嘴生硬的說著:“我說過...你也會用到的......”   話剛說完另一個稚嫩的聲音從那嗓子裡傳出:“心臟需要...好長時間,趁機殺了我。”   詭異的嘶啞聲後炎慶餘看著滾落到腳邊的頭,那顆頭的嘴還在動眼睛還在紮眼,而那斷裂的地方也逐漸開始向外長出。   耳朵的形狀逐漸變成嬰兒的手,椎骨一點一點的延伸......張靈玉抓住那椎骨狠狠的踩踏,嘎嘣一聲顱骨碎裂的聲音響起,可那東西還在長著。   張靈玉無奈的將劍拔出摸到那東西的上麵,他看了看炎慶餘說:“我等會會將這怪物的腦後皮劃開,你趁機用銅鞭進一步敲碎後腦勺。”   “然後你要在粘稠溫熱的液體裡,將像豬腦花一樣的東西,取出切碎?”炎慶餘犯惡心的說道。   可張靈玉也並沒有什麼底,就在他挑出的那一刻身後棹刀襲來,那無頭怪物也想要砍下張靈玉的頭,可看不見的它一下把自己那顆腦袋弄個稀碎。   炎慶餘瞅準時機對著那東西的後背一打,徹底製服了這“刑天”怪物。   張靈玉躲開倒下的屍體隻見那大椎位置,飛出了隻銅色長翼像蟬一樣的昆蟲。   張靈玉趁機像之前練習那樣一劍點下,那東西一暈掉落在地,他定睛一看。   “是生在蠱玉裡的蟲子進化了。”   張升璽還是暈著一動不動,炎煥吳透過三樓貴賓室玻璃,看著眼前慌亂沒有秩序的車站,踩踏事故中已經在自己麵前死了三個人。   但車的供應還是跟人流量無法成正比,有幾個黃牛被氣憤的人群擠下站臺,還有些人見車門關不上就一槍斃了往裡塞的老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人群更加躁動不安甚至有人將滅火係統打開,水和乾粉還有各種物質從天花板落下,為了保護懷中的嬰兒婦女緊緊抱著,可孩子已經在這其中窒息而死了。   汪守峽還是那樣笑著,他對炎煥吳說:“炎堂主歲數大了,應是見不得這類事了吧?”   炎煥吳搖了搖頭說:“我不是見不得,而是不論時代怎麼發達,群龍無首時仍然亂成一團。”   汪守峽聽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說:“因為還是一成不變,人性仍依規則而建,非是天生地長的本性純良。”   鄭明難沒在意二者的對話,可聽到自己的侍從說車已經準備好後,匆忙跑來問:“都已準備妥當,各位可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見眾人還沉浸在那外麵的地獄像,他抖了抖袍袖說:“在下打聽到,是有內臣妖言惑眾才造成這般的肆意妄為。”   汪守峽哀嘆一聲駁斥道:“可聖人,正是於紫宸殿含恨九泉,何來的妖言惑眾啊?”   “那也不能這麼講出去啊!”鄭明難無奈說道。   兩人看向還在那目視前方的炎煥吳,此時對方正想著今日之事,是否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兵變。   但陸壓沒有嫌疑,他今日進殿麵聖的時間與他們是一致的,而陸壓所言所行也是有被影響的原因。   他又想起了蛻皮的趙前勝,還有那入局者無法破局的無奈。   張升璽猛地起身說:“去北平。”   “張靈玉在北平都,在離我們當時不遠的......”   “供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