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無毒不丈夫(1 / 1)

“小喬,你身材真好。”劉鑫覺得自己應該誇誇這個姑娘。   小喬的嘴唇泛著光彩,笑著回應道:“我今晚這樣穿好看是嗎?”   劉鑫點頭,微笑著認真說:“好看,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大長腿,很多人都在看你的。”   “嘿嘿。”小喬自信地看看周圍,“其實我早就知道啦。”   “被這麼多人偷看,開心吧。”劉鑫笑著問。   “嗯……我的腿很好看嗎?我都沒怎麼覺得呢。”小喬低下頭,左右地看自己的腿。   “好看的呀,不知道多少女生想要你這樣的大長腿哦。”劉鑫說。   “好吧,相信你了。”小喬對劉鑫露出一個如花笑靨。   果然,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小喬說的理發店,店名是兩個英文,THE DREAMERS。   店在二樓上,一樓是個入口門頭,進去後,二人走樓梯上二樓去。   到了樓上,一個年輕女孩,踩著高跟鞋走上前來,小喬就問:“托尼在忙嗎?”   女孩說:“您稍等,我去查下,請出示下您的VIP卡。”   劉鑫上來後,並沒有看到那種常見的理發大廳,而是一個前臺,背後一堵屏風墻,店裡並未見到理發師,也沒看到顧客。   正當劉鑫納悶著,那女孩又走過來說:“托尼老師這會兒沒忙,要幫您叫他嗎?”   小喬點頭說:“要的,我朋友要理發。”   女孩微笑著說:“好的,那就為您安排到10號VIP室,請隨我來。”   說著,女孩就在前麵帶路,從前臺旁邊的走道往裡走,小喬和劉鑫便跟在後邊,經過了好多個小隔間,大多數都亮著燈,能聽到裡麵有淺淺的談話聲。   劉鑫邊走邊想,這就是高端發藝會所嗎,不知道要多少錢剪個頭發。   到了10號VIP室,拉開滾動門進去,是一間小小的格子間,有四五個平方的樣子。   格子間裡隻放了一個梳妝臺,上麵是一麵大鏡子,還有一張椅子和一條可以升降滾動的獨凳。   窗戶的下麵則是步行街,窗戶拉開一條縫,能聞到街上食物的香味。   “這裡剪頭發都是這樣一對一的包間服務嗎?”劉鑫問。   “是啊,他這裡比較注重顧客的隱私。”小喬說。   劉鑫環顧四周,見天花板墻角有個攝像頭,“是不是每個包間裡,都安裝了監控?”   小喬看了看攝像頭,說:“應該是吧,我以前都沒注意到還有監控。”   劉鑫開玩笑道:“那是因為你太過於關注你的美貌了。”   小喬“切”的笑了笑,說:“別說,你還挺會說話哄女生的嘛。”   劉鑫露出無辜的表情,說:“是嗎?我沒有在哄你啊,我隻不過說了個事實而已。”   “油,腔,滑,調。”小喬說完,似乎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鼓著腮幫,稍稍地轉開臉去。   孤男寡女處在這小小的隔間裡,一時無言,空氣裡彷佛跑出來一些躁動的因子,在四處竄動。攪得空氣也似乎變得燥熱了一些。   沒過多久,從外麵走進來個年輕男子,個子中等,白凈凈的臉蛋,微卷的頭發,穿著件寬鬆的豎條紋麻布襯衫,看上去與劉鑫年紀相仿,剛一跨進來,便熱情地跟小喬打招呼:“嗨,小喬,你好久沒來了。”   “哈嘍,托尼,你又長帥了。”小喬回應道。   托尼看了小喬,眼睛一亮,又誇起來小喬的穿著:“你今天好會穿哦!你看看你的大長腿,嘖嘖,迷死個人兒了。”   小喬笑著伸出一條腿,踮著腳尖說:“是吧,我朋友剛剛也才誇了我腿好看。”   “你早這麼穿,我就追你了!”托尼輕輕拍了下小喬的胳膊,“嗬嗬,這位,就是你朋友吧?”   “對,我們過來吃宵夜,就說讓他來你這兒剪個發,體驗一把托尼老師的手藝。”小喬說。   劉鑫打量了兩眼托尼,看他體格還挺壯實的,應該是平時在健身。但是,他舉手投足間,卻總散發著一股子媚勁兒,似乎沒多少陽剛的猛勁,反而是柔柔的媚勁,可謂是壯而不剛,媚而不妖。   “沒問題,你的朋友,我肯定伺候好咯。”托尼轉過來,對劉鑫熱情地招呼:“哈嘍,你好,我叫托尼。”   “哈嘍,我叫劉鑫。”劉鑫回道,心裡卻想,要依我的,就叫他媚兒。   劉鑫心裡想著,樂得不行,忍不住嘴角笑起來,惹得小喬好奇地問:“阿鑫,你什麼事啊這麼開心?”   托尼走過去,抬起他粗壯的手臂,用芊芊玉手理著劉鑫的頭發,說:“他看著你就開心唄。”   小喬背靠著墻,雙手抱著懷,微微俯下身來,歪著頭對劉鑫笑問:“哦,真的嗎?”   麵對這一幕,劉鑫倒是紅了臉,羞得不知所措地說:“對,額,不是……”   托尼一邊理發,一邊看著鏡子裡,說:“喲,還臉紅了喂,瞧你們這小情侶甜的,哎唷,齁死了。”   劉鑫自嘲地回應道:“太甜了哇?加點水好了,因為我喜歡吃糖。”   托尼聽了,誇道:“帥哥,你很機智哦。”然後朝小喬瞪了瞪眼睛,“眼光不錯哦。”   “嘻嘻。”小喬捂嘴笑了一笑,說:“好啦,別逗人家了。”   托尼給劉鑫建議,把他的頭發適當剪短打薄,往一邊梳,邊上的頭發剃掉。劉鑫同意了,托尼就帶他去洗頭房去洗頭。   小喬說:“我也去洗個頭。”   托尼給劉鑫剪了個精神的短發,再加上造型,劉鑫看了也覺得甚是滿意,對托尼豎起大拇指,心想果然是托尼老師啊。   小喬洗完頭過來,一見劉鑫,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說:“哇,阿鑫,你變帥了好多啊!托尼,你太厲害了。”   托尼不免得意地說:“雖然他的五官輪廓,本來就長得還挺好的,不過,一個合適的發型,對於塑造他的顏值,加分是很明顯的。”   “對啊,我完全沒想到,發型變一下,他可以帥這麼多,阿鑫,怎麼樣,你滿意吧?”小喬說。   “滿意,我當然滿意了。”劉鑫回道。   可是去買單時一看價格,劉鑫眼睛都直了,588元!   雖說小喬說了她請客,但是看到這麼多錢,劉鑫更不好意思讓小喬請了,就說他來付錢。   小喬就說:“不用啊,我是白金VIP,還有優惠的。”   劉鑫還是難為情,說:“這個也太貴了,優惠下來也要四五百吧,不好意思讓你請的。”   小喬有些無語,說:“這很正常啊,我平時做個頭發,還不止花這麼多呢,再說了,你要是想買單,還要辦會員,至少充值5000,要辦卡嗎?”   劉鑫一聽,直接被嚇退,說:“那算了,還是你買吧,以後我再請你吃飯什麼的。”   “等會兒你請我吃宵夜好了。”   說著,小喬去前臺買單,劉鑫看著她的背影,心想,這妮子也太會花錢了。   買完單下樓去,小喬就對劉鑫說:“你餓了沒,我們去吃那家小丸子吧……還有那邊那家賣燒烤的味道也不錯,我還要喝這家的奶茶,他們家的珍珠特別有嚼勁……”   劉鑫點頭答應道:“好,好,沒問題,姑奶奶,我們一家一家吃過去,敞開了吃。”   兩人買了奶茶,一人一杯拿著喝,小喬對劉鑫說:“怎麼樣?”   劉鑫喝了兩口,嚼著珍珠說:“唔,嗯,你說的一點沒錯,這個奶茶確實好喝。”   “對吧,我不會騙你的,走吧,前麵還有那麼多吃的等著我們。”說著,小喬又伸手去扯了扯劉鑫的袖子,害得劉鑫以為小喬要牽他的手了,心裡一緊張,手掌心裡都冒出了微微的汗來。   “這家小丸子,我告訴你哦,他的肉丸,真的就像周星馳《食神》裡麵的一樣,可以彈起來的,超級好吃的。”   劉鑫看著小喬兩眼發光的吃貨樣子,覺得既搞笑又可愛,忍不住蘸了點杯蓋上的奶茶,對小喬說:“喂,你看你鼻子上,有隻小蟲子,喏,哈哈。”   劉鑫說著,把手指上蘸的奶茶,抹到小喬的鼻頭上,捉弄了一番。   “哼!你騙我,討厭啦!”小喬佯裝生氣地跺腳,然後也抹了杯蓋上的奶茶,伸手去劉鑫臉上抹,“我也要弄你,哼!”   “哈哈哈,我認輸了,輸了,姑奶奶,你別弄我了。”劉鑫討饒道。   “哼!怕了吧?看你還敢不敢再捉弄我!我要吃一個大份的丸子,這是懲罰你的。”小喬“嚴厲”地對劉鑫說。   “好吧,惹到你真是太虧了。”劉鑫也裝出可憐樣。   這樣,吃完小丸子,又去吃燒烤,炸雞,等等,兩人都吃得肚子撐了,方才作罷,一看時間,已是淩晨了。   “好了,該回家睡覺了,但是,如果你還想去玩,我也可以陪你喲。”小喬說。   劉鑫說:“這個點了,還能去哪裡玩?”   小喬說:“酒吧啊。”   劉鑫心想,去酒吧玩,就不知道會花多少錢了,按這妮子花錢的手筆,沒個一兩千估計打不住,便說:“算了,今晚加班要做的事都沒做完的,明天早上還要早點去繼續做,就早點回去睡覺吧。”   “好吧,”看樣子,小喬似乎有點掃興,“那我送你回去吧。”   劉鑫說:“不用了,我打個車回去好了,可以報銷的。”   小喬說:“還是我送你吧,我約你出來的,送佛送到西,我再把你完好地送回去。”   劉鑫說:“哎,難為情的嘞。”   小喬說:“別廢話了,走唄。”   於是,小喬又開著跑車,如同踩著午夜的風火輪般,風馳電掣地把劉鑫送到了租房的小區。   看了看劉鑫住的小區,小喬說:“這個小區是豪宅小區誒,你住這兒不便宜吧?”   劉鑫說:“嗨,什麼豪宅不豪宅的,我和別人合租,一個房間也就不到一千塊一個月。”   小喬問:“帶衛生間嗎?”   劉鑫搖搖頭,說:“沒,就一個小臥室。”   小喬說:“那還是不便宜的。”   劉鑫開了車門走下去,再輕輕關上門,對小喬揮手再見:“你回去慢點啊。”   “好,拜拜。”   小喬駕著跑車,一個瀟灑的大轉彎掉頭,再一個油門轟下去,很快就消失在午夜的街道裡。   劉鑫走回住處的路上,摸著頭上帥氣的發型,腦子裡不斷回放著今晚的一幕幕場景,想著剛才還坐在跑車裡,如同一個富二代一般,身邊有美人相伴,就連空氣裡都彌漫著美好的氣息。   一切就像做夢一樣,盡管美好,卻又太不真實,更加令劉鑫納悶的是,小喬為何今夜要這樣和他玩?為了在他麵前顯擺豪車?還是為了討好他,以後更好推進工作?   可是,香榭麗花園的售樓部設計,自己也沒有任何的話語權,小鬼一個,小喬用得著來討好自己嗎?   想到這裡,劉鑫自己都覺得好笑,嘲笑自己的幼稚。   難道,這妮子喜歡我?   想到這裡,劉鑫心中不免蕩漾了一下,又想,要是萬一有天,她真的來跟我表白,我該咋辦呢?   還是拒絕了吧,畢竟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長得跟前女友比起來,也差太遠了,如果不喜歡,還是寧缺毋濫的好。劉鑫想著。   嗬嗬,傻缺!這兒意淫呢,人家隻是逗你玩玩,跟你曖昧一下,就讓你想入飄飄了,定力呢?還拒絕人家,做夢呢,無恥!   少做點這種白日夢吧,你隻是個月入3000的窮小子,別人做個頭發,都要你半個月工資了,還這兒想怎麼拒絕人家,臉紅不?   內心裡這樣鬥爭了一番之後,劉鑫的心裡重新獲得了平靜,回到房間後,就像往日一樣,快速地洗洗完,就上床睡覺了。   當小喬還跑在路上時,劉鑫已經墜入了夢鄉。   時間滑入2012年的5月,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樓市調控政策雖然仍未放鬆,但是房子不好賣,反而給智文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多搞活動,多做營銷推廣。   智文甚至主動下調服務費報價,從而先一步獲得了價格優勢,因此新增導入了不少項目。   但從營銷產業鏈的角度來算賬,每多一個項目,智文就有更多的機會導入智文公關、智文影視、智文代理,以及項目整體的設計規劃,售樓部的功能和風格裝修設計等。   改變著眼點,把格局放大後,智文賺得更多了。   智文公關這邊,龔娜娜年後的主動出擊,效果立竿見影,不但簽回來多場大活動,還為智文拉回來幾個新項目。   到五月份,智文公關已經為甲方做了十幾場大大小小的活動,股東們樂得不行,各案組也都把娜姐當作財神爺。   黃家衛拉起了智文影視和智文科技兩個公司,將自己原來的團隊核心,盡數安排到了智文科技裡,一邊開發APP,一邊做線下的鋪排準備。   行政工作這塊,黃家衛搞了幾場大師課堂後,不知是經費不足,還是大師不好請,他沒有再從外麵請人來講,而是讓行政部發文,給各組總監下任務,每位總監講一期,主題自己報。   這一舉動招致許多總監的不滿,本來就看不慣黃家衛,這下更是對他嗤之以鼻,錢嘛沒給公司掙一分,處處增加公司的開銷不說,還給案組總監增加工作量。   有次中午吃飯時,周建跟方圓說到這事,周建就破口大罵:“媽個比的,我們嘛累死累活,做牛做馬地做項目,好不容易掙點錢,結果呢,公司幾十萬幾十萬地批給老黃,讓他去玩軟件開發,去玩影視,搞笑不啦!黃家衛也不是學這些的,玩兒得懂嗎?”   方圓說:“是啊,玩這些都是要花大價錢的,就靠廣告公司掙這點辛苦錢,砸得起幾天了?”   周建嗤笑道:“我管他的了,反正是公司的錢,他們股東愛怎麼花怎麼花了,隻要不克扣我們的錢,他們隨便玩唄。”   方圓說:“周總,你這樣想不好的,你是李老師帶出來的,公司的中流砥柱,徒弟也不好看著師傅犯錯不講的。”   周建說:“你好在這兒說風涼話的?你難道不是公司的中流砥柱的?哦,我去找李老師說,李總,你不好這樣的,大把大把撒錢給黃家衛,要把公司搞垮的,哦,你想我死的哇?”   方圓聽了,笑得眼都瞇成縫,說:“對,周總,你要做諫臣!啊,忠肝瀝膽,死而後已!”   周建瞪方圓一眼,諷道:“當我傻的?!我才掙幾個錢,還操這份閑心。”   由於各總監的消極應對,大師課堂開了十來期後,漸漸的每期間隔時間,從半個月一期,變成一個月一期,後來不定期,最後沒人提了,也就不開了。   企業內刊也是,辦了兩期後,由於很難收上來稿子,大家都以工作做不完為由,拖著不給稿子,慢慢的,內刊也就拖沒了。   黃家衛對此也並不在意,畢竟他的工作重心,從一開始就在影視和科技兩家公司上,企業文化建設這些虛泡泡的事情搞得再好,本來就不是他想做的,正好順了這個人心大勢,激流勇退。   方圓經過幾個月的調整,算是把案組維持住了穩定,馬陸、陳麗和白晶晶幾大主力的撤離帶來的動搖,基本被農泊寧、劉鑫、陳飛、範博、王燕等人的努力給對沖掉了。   尤其是農泊寧,雖然強項在文案上,但是用方圓和夏華的話說,畢竟是乾實事的,比馬陸這個水貨總監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農泊寧回來智文這三個多月,不僅能把自己負責的項目帶帶好,還能為整個組的文案創作、階段性提報和競標方案撰寫等事情上,提供指導或參與創作,這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方圓的負擔,也帶動了劉鑫、範博這些新人的成長。   夏華從開年後,就到公司旁邊最近的小區裡,租了個屋,一家人都搬過來住了。   因為陳麗的努力,李總下達了禁煙令後,大辦公室裡的空氣就好了許多,夏華用不著躲二手煙提前休假。   而且,夏華也不願像陳麗這樣撂挑子,後邊生了孩子再回來時,恐怕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所以,夏華雖然已經是懷身大肚,但還是每日挺著大肚子,從隔壁小區走路過來上班。   方圓也問過夏華,如果覺得吃力,就早點回去待產。   夏華說還好,除了腳有點腫以外,沒啥問題,過來上上班也好的,每天做點事情,時間過得快點,要是悶在家裡啥也不乾,搞不好還要悶出問題來。   夏華這樣說了,方圓也就不勉強。畢竟夏華每天來上班能乾點事情,把她手上的幾個項目張羅著,方圓也就不用操心她那一攤子事,夏華每個月也可以正常的領取工資,這樣對誰都好。   劉鑫這裡,到了五月份,幾個項目在他手上,日常的維護性事務,基本都能運轉正常。   遇到節點性的,大點的事情,方圓都提前做了指導。或讓農泊寧幫劉鑫一把,或方圓自己直接上手。即便成果有些粗糙,靠著方圓的三寸不爛之舌,也都能糊弄過去。   而且,在劉鑫和陳飛合作過程中,方圓發現他們二人合作得挺好,各有所長,一文一武,乾起活來互為補充,工作效率提高不少,索性就把他二人合為一個小分隊。   但是,劉鑫並不願隻是做個純粹的文案,執行對接上的事,他也要抓,他更希望自己成為一個全麵性的人才。   這就導致他和陳飛的分工模糊,而寫文案這種事,不是想寫就能寫的。即便一些簡單的文案陳飛主動寫了,但給到劉鑫這兒,劉鑫看不過去,又得大幅度地改寫。   所以,二人合並後,壓到劉鑫身上的擔子,反而更多了。   隻不過跟陳飛合組,讓劉鑫覺得能從他身上學到不少與人打交道的能力,劉鑫也就把吃的這點小虧,當作是交學費了。   這日晚上加班,劉鑫突然問陳飛:“大飛,我問你個問題哦。”   陳飛由於連續多日高強度的加班,每日與劉鑫共進退,早出晚歸,也熬出了兩隻大大的黑眼圈。   由於睡眠不足,自然脾氣也不好,便回劉鑫:“媽的,有話快說,有屁就放。”   又是快節奏的一天班下來,劉鑫這時候也覺得十分疲憊了,兩眼有些惺忪,問陳飛:“你覺得困哇?”   陳飛沒好氣地說:“困啊,媽的,我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呢。”   “嘿嘿,”劉鑫笑起來,“我是有問題的,剛剛逗你玩。”   陳飛瞧著鍵盤在寫東西:“草,能不能爽快點?”   劉鑫索性把鍵盤鼠標推開,雙臂撐在桌上,問:“大飛,你說你家條件這麼好,你乾啥不好,非得在這兒跟我一樣做個加班狗?”   陳飛意味深長地看了劉鑫一眼,問:“什麼意思?瞧不起我還是洗刷我?”   劉鑫說:“我是說真的,你圖個啥?”   陳飛說:“誰跟你說我家條件好了,我們家就我老爸一個人掙錢,我家撐死了就是個溫飽線。”   劉鑫睜大眼睛,鄙視地說:“就你家,溫飽線?那我這樣的,就是貧下中農都算不上了。”   “嗬嗬,”陳飛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個嘛,要看你怎麼比了,跟你現在比麼,我家是還過得去……”   劉鑫插話說:“不是過得去,是富裕的小康之家。”   陳飛繼續說:“那要是跟我爸的圈子,和我周圍那些有錢的哥們家裡比,我家這點,都不夠人家一個指頭的了。”   劉鑫想想,覺得陳飛說的挺有道理,就問:“那我問你個比較敏感的問題,你別介意啊。”   陳飛笑道:“那這麼說的話,你還是別問了,我肯定介意的,嗬嗬嗬。”   劉鑫說:“好吧,那我就不問了。”   陳飛說:“開玩笑的,你問好了,是不是想問我家有多少存款?”   劉鑫眼睛一亮,說:“欸,你噶聰明的,我都沒說你就知道了。”   陳飛笑笑,說:“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猜麼你也是想問這兒了。”   劉鑫就壓低聲音,湊過去小聲問:“那你們家的存款,這個數有吧?”   劉鑫伸出一根手指頭,陳飛問:“啥意思,一百萬?”   劉鑫搖頭,陳飛也搖搖頭,說:“一個億我家肯定是沒有的。”   “一千萬,一個億麼我當然知道你家肯定沒有的了,不然你還坐這兒乾嘛,這輩子啥也不乾也夠你花的了。”劉鑫說。   陳飛還是搖搖頭,劉鑫說:“一千萬沒有的?”   陳飛說:“應該不止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   “哎,”劉鑫嘆口氣,“大飛啊,就這樣,你還說你家隻是溫飽線?”   陳飛說:“我剛不是說了嗎,我是跟我那些朋友比。”   劉鑫說:“你家都這樣了,還比不上他們一個手指頭?”   “切,”陳飛冷笑一聲,說:“你覺得很不可思議?我有個朋友,家裡的車庫,蘭博基尼都兩臺,還有瑪莎拉蒂,勞斯萊斯,就光這些車,我把家底掏空了,都買不起。”   “那他現在每天乾嘛?”劉鑫問。   “乾嘛,玩馬子啊,炒股,炒期貨,玩幣,他遲早要接他老爸的班的。”陳飛說。   “那我就好奇了,你說,像你這些朋友,家裡這麼有錢,他也天天玩,年齡也不小了,啥本事沒有,他們老爹的班,是想接就能接得住的?”劉鑫問。   陳飛笑著搖搖頭說:“三金哥喂,你噶天真的?誰跟你說了,我這些朋友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了?”   劉鑫不解:“剛你不是說他們天天就玩麼?”   陳飛無語道:“那是人家空餘時間!大多數時間,我這些哥們,還是在做事情的,比如在他們家族企業裡任職,管理個分公司啥的,要比能力,人家比我們強多了。”   劉鑫聽了,無言以對,陳飛繼續懟道:“你天天這麼加班,覺得自己長本事是吧?但你再努力,本事再高,最終也不過就隻能給他們打打工,在他們手下做個小主管經理,比不來的,你是一個人,他們是一個家族兩代人,你怎麼比?”   劉鑫深吸一口氣吐出,低下頭說:“你說的對,沒法比的,不過我也沒想過要跟他們比,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我隻是好奇,就你家的條件,即便跟你這些朋友比差得遠,但你好像也沒必要在這兒這樣乾啊。”   陳飛笑道:“我之前不是經常下班就走,然後就去跟我朋友玩去了嗎?”   劉鑫說:“也就去年剛來那兩三個月吧,後來你就慢慢的加班多了,今年,大多數時候我在加班,你也在,雖然你基本上都比我走得早,你這麼乾,估計也沒少被你朋友們笑吧?”   “笑?他們乾嘛要笑我,笑我在這兒傻乾?”   劉鑫點頭。   “嗬嗬,你真當他們都是地主家的傻兒子?都是人精好哇!他們怎麼可能笑我,哦,陳飛,你個傻比,去給別人打工,還天天加班,你以為他們會這樣說我?怎麼可能吶!我跟你說哦,他們還希望,我這兒學好本事了,以後有機會用我了,可以去幫他們。都是生意好吧。”陳飛說。   劉鑫大為震撼,問:“真的?”   陳飛說:“是了,我騙你乾嘛。”   劉鑫靠在椅背上,說:“所以說我佩服你們這邊的人。大飛,別說你家的條件,就是家裡有個兩三百萬,擱我老家那邊,哪個家的娃不屁股翹上天了!還坐這兒跟我一樣天天加班?想都別想,天天揮霍家裡的錢還差不多!”   陳飛笑道:“你這麼不平乾嘛,誰戳到你哪根筋不對了?”   劉鑫搖搖頭,說:“沒有,我隻是佩服你們,但又覺得很絕望,你說,你們都這麼富有了,還這麼努力,那我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希望能追上你們?”   陳飛說:“也別這麼悲觀,好吧?我這麼說吧,三金哥,我現在能坐在這兒,天天加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你影響。”   劉鑫聽了很驚訝:“啊?我影響你?開什麼玩笑。”   陳飛說:“我認真的,你的努力,是真的影響了我,我有一天就想,如果我不努力,十年,二十年後,我爸不行了,也許你很輕鬆就超越我了,說不定到時候,我連跟你喝杯茶的資格都沒有。”   劉鑫不屑地笑了笑,說:“你還說不是在逗我?就你老爸現在存的錢,我一輩子也掙不了,你就是從現在開始一毛錢不掙,隻要別揮霍,你都花不完,還說什麼我超越你,你看我是不是特老實好忽悠?”   陳飛聽了,說:“你如果真這麼認為的,我會覺得我看錯你了。”   說完,陳飛頓了頓,又說:“三金哥,人一輩子很長的,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也別太看不起自己,以後的人生會怎麼樣,誰也說不好的。”   聽了陳飛這番話,劉鑫對他肅然起敬,想不到自己眼中的紈絝子弟,眼界還遠在自己之上,想想又自慚形穢,更覺得不能鬆懈了。   禦龍灣的會所開放儀式,定在6月份的第二個周六。   開年後,配合著劉峰的節奏把控,智文將禦龍灣項目第一波亮相宣傳的廣告全部出街,以顧總的大手筆,幾乎將禦龍灣的廣告,鋪滿了高城縣的大街小巷。   而龍騰世家升級版二代豪宅,也將新項目的品質定位講得清楚明白,加上畫麵設計的尊貴感傳達出的高端,一上來就讓禦龍灣立起了頂級豪宅的形象,並很快成為了高城縣人經常討論的話題。   得益於項目營銷策略的精準和聲勢浩大的宣傳,顧總也在各種場合聽聞了對禦龍灣的評價,幾乎一水的期待新品。   顧總有不少在外地掙錢的朋友,還打電話來專門問項目情況,了解完之後,叫老顧開盤了一定要給他們留一套。   也有不少在龍騰世家住了兩年,覺得品質高,口碑好,就想給孩子在禦龍灣再買一套,以後作為新房,畢竟大家都認為這是高城以後最好的房子,用來當新房自然給後輩最好的禮物。   外界紛至遝來的反饋,讓顧總對禦龍灣的開局十分滿意,也對後邊的開盤銷售充滿了信心,幾乎不過問劉峰工作的他,很少見地要求劉峰加快各項工作進度,爭取早日開售。   智文提交的會所開放儀式的落地方案,就是在唐寧十號的活動方案基礎上做了優化,取消了名人財經,導入洋人樂隊表演,十幾輛豪車鋪滿現場,並配高級車模,還有露天泳池趴,請來洋人美女,全是膚白貌美,胸大腿長,下水嬉戲表演。並配專業攝像師,可以為參加活動的客戶拍照,等等。   因為禦龍灣的主形象是一條龍,所以智文公關設計了一個揭幕環節,也是儀式上最重要的一環,屆時會有一條一米多長的水晶龍,在揭幕後由顧總點睛,作為鎮館之寶,放置於會所內。   活動方案得到了顧總的認可,盡管活動的報價高達86.8萬,但是顧總眼皮都沒眨一下,隻過了一遍方案後,便對劉峰點頭說可以,抓緊落實。   禦龍灣會所開放活動涉及的物料很多,智文公關這邊的活動多,本就人手緊缺,加上又要確保各個環節的順利推進,在物料盯稿出片這塊上,就拜托了陳飛和劉鑫二人累負責。   陳劉二人也樂意接下來這個活,一來,因為這是自己項目的活動,在設計師的對接上,本就輕車熟路,若是讓公關公司的人來對接,萬一出了岔子,耽誤了活動,惹惱了顧總,對他們二人後邊的工作則沒有一點好處。   二來,陳劉二人也是要拿活動提成的,去年夏華的項目做了那麼多活動,到年底時,從娜姐這裡拿到的提成也不少。禦龍灣第一場大活動辦的成功,開盤賣得好了,後續的活動自然少不了,陳劉二人相信,娜姐自然也不會虧待了他們。   尤其是劉鑫,想想禦龍灣幾場大活動做完,到年底論功行賞,他從案組和娜姐這裡發個幾萬年終獎,加上平時工資每個月存點,那麼一年下來,他不就可以存個大幾萬了麼?   如此存個兩三年,有個十幾二十萬,他不就可以在郊區付個首付買套房子了?   這麼一盤算,劉鑫心裡美滋滋的,對未來的日子充滿了希望。   這日晚上,禦龍灣活動的物料悉數出完了,一瞧時間,不到九點,龔娜娜也在公司裡督工,看連著幾日來,大夥兒都高強度運轉,忙到這個點大家也還沒吃飯,便把大家叫上,去樓下的飯館吃飯喝酒。   雖然已經是八九點,但是飯館裡吃飯的人還不少,問了沒有包間,幾人便在大廳的一個圓桌坐下來了。   龔娜娜相貌過於出眾,從進了飯館就引來許多異性的目光,公關公司新進來的執行小高就對小聲地龔娜娜說:“娜姐,我發現大廳裡好多男的都在看你。”   龔娜娜莞爾一笑,說:“看唄,姐都習慣了。”   小高拉著龔娜娜的手說:“娜姐,好羨慕你啊,到哪兒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龔娜娜笑了笑,算是默認了,旁邊的萬金友對小高說:“小高,別以為你是女生,就可以這樣子抓著娜姐的手不放啊,這算揩油的啊。”   小高對萬金友耍個鬼臉,說:“呸,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萬金友說:“嘿,我說,你個小丫頭,揩娜姐的油,還罵我,我告訴你啊,你再不放手,我就要伸張正義,解放娜姐的雙手了啊。”   小高說:“是你想趁機摸娜姐的手吧,門都沒有!你個糟老頭子。”   “哈哈哈。”桌上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好了,你們別拌嘴了,我的雙手解放了,行了吧,來,把酒倒上。”   菜已經端上來五六個了,萬金友把從公司帶下來的酒打開,給桌上的人都先倒一杯。   “今天帶的酒不多,就兩瓶,每人頂多也就三兩不到,沒問題吧?”龔娜娜問道。   陳飛這時摸著額頭,故作深沉狀,說:“哎耶,媽的這兩天好像狀態不太好了,估計喝不了吧。”   楊剛說:“媽的你哪裡狀態不好了?”   萬金友說:“他是兩天沒喝酒了狀態不好。”   陳飛說:“哎唷,唷,唷,唷,怎麼回事,說著說著,頭就疼起來了,剛剛還好好的嘛。”   龔娜娜對坐在右邊的陳飛笑道:“陳飛,啥意思,跟姐一喝酒,就頭疼是吧?”   陳飛瞇著眼揉額頭,說:“沒有,娜姐,絕對沒有這回事。”   龔娜娜又說:“那是怎麼回事,上次吃飯,一說喝酒,你也是狀態不好,聽說你酒量很好呀。”   劉鑫壞笑說:“我可以作證,他就是故意的,他的酒量,絕對可以乾翻我們這兒所有男的。”   陳飛鼓著眼睛朝劉鑫飛了個眼色,龔娜娜笑道:“看吧,你的搭檔都這麼說,你這次別想跑了。”   小高說:“我知道了,陳飛一定是被娜姐的美貌迷暈了,所以才跟娜姐一喝酒就頭昏腦脹,對不對?”   陳飛哈哈一笑,說:“靠,這樣都被你發現了,可以嘛小高,啊,悟性很高嘛。”   小高仰起臉,得意地哼了一聲,說:“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跟的人是誰,嗬。”   陳飛轉移話題,拿起筷子說:“吃菜,吃菜,餓死了要。”   龔娜娜也不勉強陳飛,端起杯子說:“來吧,大夥兒,都辛苦了,特別是劉鑫和陳飛,今天隻是意思一下,都別喝醉了,來,先走一個。”   大家都舉起了杯子碰,小高盯著陳飛:“陳飛,娜姐的麵子你都不給啊?”   楊剛也笑著附和道:“是的了,陳飛,噶矯情的了,不像你啊。”   龔娜娜說:“別勸了,不喝就不喝,我們不強人所難。”   陳飛弱弱地說:“人家有情況的麼……”   龔娜娜轉過頭來,給了陳飛一個斜視側顏殺,一隻手搭在陳飛肩上,另一隻手端著酒杯,說:“娜姐我什麼男人沒見過,甭管什麼地位的,裝什麼正經的,三杯黃湯下了肚,都一個樣!你別磨磨唧唧的,跟姐喝一個。”   陳飛似乎被龔娜娜這居高臨下般的神態震懾了,有種匍匐在她腳下的錯覺,這樣近距離地被龔娜娜搭著肩,陳飛更加真切地聞到她身上有股迷人的芬芳,一瞬間,有如電流般流竄他的奇經八脈。   “娜姐,我這兩天痔瘡發了,你懂的……”陳飛側頭對著龔娜娜小聲地說。   “噢,嗬嗬……你也有這個啊,哈哈哈,不勉強你了。”龔娜娜收回手來,向大家說:“陳飛喝不了,我們就每人多喝一點。”   “好,我們其實每個人也就多喝幾錢。”萬金友說。   “哎呀,喝喝喝,喝了回去好睡覺了。”楊剛說。   酒過三巡,龔娜娜問小高:“小高,你這邊都落實到位了吧?”   小高啃著雞腳,說:“到位了,隻有定製的那條水晶龍還在製作中。”   龔娜娜說:“嗯,這條龍是最重要的,出不得差錯。”   小高點頭應道:“嗯嗯,娜姐,我知道的,跟製作方那邊叮囑過很多次。”   劉鑫端起酒杯,說:“娜姐,敬你。”   龔娜娜也端起杯子,笑道:“劉鑫,我們好像還是第一次喝酒吧?”   劉鑫被龔娜娜的美映照著,臉上有些熱熱的,有些羞澀地說:“好像,是吧,之前沒什麼機會。”   劉鑫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龔娜娜跟他碰了杯子,喝了一口放下,說:“沒事,以後機會多的是,你成長很快,以後要挑大梁的。”   劉鑫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娜姐過獎了。”   萬金友說:“劉鑫不錯的,我看你基本上是項目部加班最多的。”   楊剛接話笑道:“對,嗬嗬嗬,我感覺我每次加班,都能看到劉鑫。”   萬金友說:“太拚了,不過人家是小夥子,正年輕嘛,拚一拚是好的,不能像我們這種老頭子了,想拚都拚不動了。”   龔娜娜說:“所以說,劉鑫這樣的年輕人,是公司的希望,想當年,李老師他們剛剛創辦智文的時候,也是這樣拚過來的,最忙的時候,我記得,他們在公司打地鋪,一個周都沒回家。”   小高睜大了眼睛問:“真的啊,老板們都這麼拚嗎?”   龔娜娜說:“那當然了,所以我看到劉鑫,經常就想起以前智文還沒做大的時候……欸,對了,劉鑫,談對象了嗎?”   劉鑫撓撓頭,說:“我,之前有一個,分了。”   龔娜娜問:“怎麼回事,因為加班太多分了?”   劉鑫搖頭說:“不是,嗬嗬,進智文之前就分了。”   萬金友說:“完了,我知道娜姐要乾什麼了,肯定是又要當媒婆了。”   “啊?”劉鑫一臉懵圈。   “嗬嗬,對,我看到你這種有誌青年,就想給你們介紹好姑娘,比如我們小高。”龔娜娜笑說。   “噗!咳咳。”小高猝不及防地嗆了一口,轉頭朝旁邊咳去了。   “哈哈,小高,你咋了,是太意外了,還是太高興了?”楊剛打趣道。   “咳咳咳。”小高不停地咳著,沒空說話。   “來來來,別隻顧著說話,再喝一個。”萬金友舉起酒杯。   陳飛這時說:“怎麼沒人關心我呢,我也是有誌青年,光棍一個好吧?”   萬金友對他麵前的杯子努了努嘴說:“喏,你先喝一杯當入場券。”   陳飛說:“靠,排擠我,故意的是吧。”   萬金友說:“就排擠你了,你能怎麼樣?有膽喝一個啊。”   劉鑫也說:“大飛,你就喝一個唄,別丟案組的臉啊。”   陳飛想了想,然後輕輕地一敲桌子,說:“草!喝就喝!老子豁出去了,把酒拿來,給爺,滿上!”   龔娜娜笑瞇瞇地說:“你看吧,扭扭捏捏半天,不還是要喝?但你現在入局,那得先自罰一杯了。”   陳飛愣了一下,氣焰瞬間軟下來,說:“娜姐,罰酒就算了吧?您行行好咯。”   小高咳完了,擦著眼角的淚說:“不行,剛才娜姐說了那麼多好話,你都不喝,現在是你自己要喝的,肯定要罰啊。”   楊剛附和道:“就是,我覺得應該罰酒三杯。”   陳飛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那我換成那種小酒杯,自罰三杯好了呀。”   萬金友指著陳飛,對龔娜娜說:“你看,這人狡猾的。”   一時間,你一言我一語,飯桌上鬧哄哄的,龔娜娜端起酒杯噸了噸桌子說:“欸,欸,別爭了,你們是說不過陳飛的,就這樣吧。”   陳飛也就坡下驢,舉杯說:“娜姐威武!娜姐永遠十八,女神萬歲!嗬嗬嗬。”   龔娜娜笑道:“謝謝啊,還有沒有?”   陳飛一愣,小高補充道:“你會說就再多說點啊。”   被小高這麼一提醒,陳飛頓時懂了,說:“哦哦,再祝禦龍灣的活動成功舉辦,辦完這場,還有三場,辦完三場,還有三十場,在座每個人都日進鬥金,紅票子數到抽筋!”   “牛!”萬金友對陳飛豎個大拇指。   “飛哥,三十場活動,想把我們累死哇?”楊剛笑道。   “來,祝願我們都能數錢數到手抽筋!”劉鑫也舉起酒杯。   龔娜娜喝完酒,放下杯子說:“楊剛,你現在有活動太多恐懼癥了是吧?”   楊剛忙諂媚地笑道:“沒有,沒有,開玩笑的,嗬嗬。”   萬金友說:“亂說話,還想不想混了,自罰一杯。”   “好,好好。”楊剛應著,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我自罰了啊,娜姐,我不是那個意思,誰會嫌業務多啊,做不過來了再招人就是唄。”   龔娜娜說:“今年大家也確實挺累的,尤其是楊剛和老萬,你們倆,得力乾將,智文公關一半靠你們倆撐著了,來,這杯敬你們倆。”   萬金友先說:“娜姐,您喝多了是不?我和楊剛才這點能耐,能撐得起公司一半?”   楊剛接茬說:“老萬,你怎麼說話的,你見過娜姐喝多過嗎?”   萬金友說:“沒有啊!哎唷,難道是我喝多了?”   楊剛說:“那必須的,你看你,二兩的酒量,都喝了一杯了,還沒倒,今天吃藥了吧?”   龔娜娜笑說:“嗬嗬,你們倆又來了,乾脆你們倆把角色分一下,誰做捧哏,誰來逗,公司再給你們搭個臺子,成立個金剛社,就可以進軍相聲文藝圈了。”   “噗,金剛社,簡直是傳神,哈哈哈。”小高樂了。   “娜姐,才華橫溢啊,來做我們案組的文指吧。”劉鑫說。   龔娜娜擺擺手說:“開玩笑了,我胡謅的,不過話說回來,今年智文公關開局做得好,接下來,更要靠大家,再接再厲,把山頭一個一個的,打下來,這樣,到了年底,我們在大江的公關公司裡,就能排得上號了。”   萬金友說:“對,我們都加把勁,眼下先把禦龍灣搞好。”   楊剛說:“是的,做好這場,還有三十場。”   龔娜娜笑著看陳飛說:“有沒有三十場嘛,就要看飛總了。”   陳飛哈哈一笑,說:“看我麼,沒用的,要看金總,是吧,其實看金總也沒多少用的,要看顧總,看劉大爺,隻要有劉大爺在,項目一個接一個,以後別說三十場,三百場都不在話下。”   龔娜娜說:“對,劉大爺是座大靠山,後邊落實三百場,就交給飛總了。”   陳飛一秒認慫:“這個嘛,還是得娜姐出手的,畢竟,劉大爺還是跟你更熟,是吧,嗬嗬。”   龔娜娜說:“不會的,英雄不在年少,劉大爺會跟你英雄惜英雄。”   陳飛說:“我牌麵不夠的,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楊剛說:“那你弄香榭麗唄,這個項目你牌麵夠了。”   陳飛冷笑一聲,說:“弄不到的,梅總很摳的,女人當家,一塊錢當兩塊錢用的,算的太精。你以為金總沒去推過?推不動的。”   龔娜娜點點頭說:“這個我知道,金總早跟我說了。”   陳飛嘆口氣,說:“是吧,香榭麗好搞事的話,我老早活動去了,誰不想掙錢了。”   龔娜娜問:“那你老爸在香榭麗事情好做?”   陳飛說:“這個呢,還是要一分為二的,梅總雖說是個女人,但是個厲害的女人,是吧,不然也不可能把企業做到這個份上,必須要做的事,她很舍得的,用她的話說,是把錢花在刀刃上。如果是可花可不花的,她就不花了。”   龔娜娜點頭道:“這個我認同,企業也是個家,梅總是個很會持家的女人,我很佩服她。”   楊剛對陳飛說:“你爸就是梅總的大管家,嗬嗬。”   萬金友笑道:“這個比喻感覺很貼切。”   楊剛端起酒杯說:“那是不是應該請飛總走一個了?”   萬金友也端起酒杯說:“那飛總起碼下二指了。”   陳飛看了嗬嗬笑道:“草,你們倆什麼時候配合這麼默契了,再練練,乾脆去說相聲好了。”   “隻要公司投資,我們就乾。”   “喂,你冷靜點,我覺得,還是乾活動來錢快點。”   “額,好像也是哈,那算了,還是把快錢先掙了。”   “對啊,剛剛娜姐才說了,公司一半要靠我們撐著……”   “你又飄了是不?”   “哈哈哈。”   “哈哈哈。”   禦龍灣會所開放儀式這兩日,就像是智文的節日一般。   金雷特,黃啟輝兩大股東代表公司,去了項目現場參加活動。   黃啟輝還開著他剛到手的全進口兩門S5過去,下午的時候在禦龍灣會所門口跟方圓和劉鑫打了個招呼,就一腳油門,轟轟轟地如箭一般射出去了,劉鑫覺得這車比前些日子小喬帶他兜風的捷豹轎跑還拉風。   “嗬嗬,拉風的。”方圓看著逐漸遠去的S5背影,感嘆道:“劉鑫,想不想有一天也開上這樣的車?”   劉鑫在太陽下看著遠去的汽車尾燈,說:“當然想了,多帥啊。”   “嗬嗬,不便宜的,知道這車辦下來,黃總花了多少錢嗎?”方圓說。   “100個?”劉鑫問。   方圓搖頭笑道:“那倒沒有的,80多萬好像,全款,上一臺車,寶馬M3,才開了兩年不到,不想開了,三十多萬就賣了,四爺真會花錢啊,四個股東裡,他最灑脫了。”   劉鑫乍舌:“M3啊,聽說是很好的車啊。”   方圓說:“是很好啊,我覺得不比現在這臺奧迪差,可能性能還更好。”   劉鑫問:“那他為啥換?”   方圓搖搖頭,背著手朝會所走:“玩唄,有錢唄,這幾年智文真是掙錢了,老板的車一年比一年開得好。”   劉鑫說:“我覺得是地產這行太好賺錢了,別說智文了,就那個杜工啊,他不是也開轎跑嗎。”   方圓轉頭問劉鑫:“你怎麼知道的?”   劉鑫說:“有一天晚上啊,小喬開著杜工的車過來,載我去兜風,是一輛白色的捷豹,隻有兩個門,敞篷跑車。”   方圓笑了笑說:“嗬嗬,這樣啊,那看來杜工是掙得不少了,那個車應該不比黃總這臺車便宜的。”   劉鑫說:“我覺得沒有黃四爺這臺好看,坐著嘛,也說不上很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跑車都這樣,但推背感是真的強,我都差點坐吐了。”   方圓八卦道:“你剛才說小喬開車來帶你去兜風啊?你小子桃花運可以啊,看上你了。”   劉鑫說:“不會吧,她估計是想在我麵前炫耀下吧,畢竟是臺跑車。”   方圓問:“那你們沒發生點什麼嗎?”   劉鑫說:“額,發生什麼,能發生什麼啊。”   方圓白他一眼,說:“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共處一車,你說能發生什麼?”   劉鑫說:“額,反正沒有把車燒了。”   方圓樂了,說:“嗬嗬嗬,三金哥,挺有幽默感的嘛。”   劉鑫撓撓頭說:“沒有,我還不是聽你說乾柴烈火,就順口說了。”   方圓滿意地說:“嗯,挺好的,嗬嗬,你平時太緊繃了,還是要適當鬆弛點,噢,你看,你一鬆弛,馬上就有做總監的感覺了。”   “啊?就這?”劉鑫說,“不就是小小幽默了一下嗎?”   方圓笑著搖搖頭,說:“白癡,你啊,經不起誇,你和小喬就兜兜風?”   劉鑫說:“兜了會兒風,她又帶我去市中心吃了個宵夜,然後就比較晚了,她把我載回小區,我們就各自回家了。”   方圓大為震驚,說:“你們還去逛了街!還吃了宵夜!嘖嘖,你們是在談戀愛嗎?”   劉鑫無語道:“沒有啊,不過,我也感覺有點那啥,曖昧就是了。”   方圓又問:“那後來呢,你們有沒有更進一步?”   劉鑫搖搖頭說:“沒有了,我們有好幾天沒聯係過了。”   方圓笑笑,說:“哎,你個白癡,肯定是把人家氣到了,一個女孩子這樣主動,肯定是看上你了啊,不然她吃空啊,還帶你兜風,吃宵夜。”   劉鑫說:“說不定她那天晚上就是吃空?”   方圓罵道:“媽的,白癡,她吃空的話乾嘛不找我兜風?你這智商,還想當總監的!”   劉鑫嘿嘿一笑,說:“你以為她不想麼,萬一小喬隻是想借靠近我,來實現最終靠近你呢?”   方圓看劉鑫嬉皮笑臉的,也笑了笑,說:“你這種小白腦子啊,明顯小喬就是把你當備胎了,又可以方便工作。”   劉鑫說:“無所謂的,我現在不考慮這些的。”   方圓又無語道:“哎,劉鑫,你是真沒聽懂嗎?不在一個頻道上的,說話累死了。”   劉鑫一頭霧水,問:“啥意思?”   方圓說:“我知道你現在一心撲在工作上,但是這種送上門來的,把你當備胎的,你玩玩也是可以的了,乾嘛不玩?”   劉鑫恍然大悟,說:“噢,X哥你是這個意思啊,額,怎麼說呢,我是覺得吧,玩這個,肯定又花時間,又得花錢,我哪玩得起噢,再說了,真的玩出火花來了,人家非要嫁給我,我咋辦?”   方圓嗬嗬一笑,說:“不會的,你想多了,小喬不會考慮嫁給你這種窮小子的,這個女生還是比較輕浮的,你拿來練練手,玩玩還可以,當老婆不行的。”   劉鑫點頭說:“我知道的,她花錢很大手大腳的,做個頭發一兩千的。”   方圓冷笑道:“對吧?這種女人娶回去,你就等著哭好了,萬貫家財都看可以給你掏乾凈,喏,娶老婆要娶哪種了,我告訴你,就是你嫂子這樣的……”   劉鑫問:“欸,XX哥,你不是天天說要休了嫂子嗎,現在說的是心裡話了?”   方圓說:“媽的,開玩笑的話聽不出來的?現在跟你說的當然是心裡話了,像你嫂子這樣的,脾氣差了點,但是身體好,顧家,會持家,又能吃苦,我告訴你,要是這種女人娶到,你就偷著樂吧。”   劉鑫點頭說:“好,我記住了,等有機會碰見嫂子,我會跟她說這番話的。”   “靠,你敢!”方圓給了劉鑫一腳。二人說笑著,走到了禦龍灣會所。   “嘖嘖,氣派啊。”劉鑫看著眼前兩層高的法式輝煌建築感嘆道。   禦龍灣會所從主乾道處,往地塊內後退五丈,並抬高會所地基,於門前造九級階梯。九是陽數之極,五居陽數正中,俗話說九五至尊,放在這裡正好暗合禦龍之意,是為高城頂豪階層。   會所門前階梯兩側,又做了緩坡,向外延伸至主乾道,形成向外的懷抱狀。從使用功能來講,這坡道可便於車輛開到門前,也可便利殘障人士做輪椅入內。從地理格局而言,則是形成一個納氣藏風的穀地,可引氣入內。   在這懷抱裡的空地上,會所中線延伸處,又做了個不大不小的噴泉花壇景觀。   花壇做法也與尋常不同。   隻見那花壇中,一半是假山聳立,山上鬆青草綠,又兼亭臺樓閣,步道盤山。花壇另一半是池水清清,池中魚翔淺底,中間一股水柱噴出。   “知道這個花壇是個什麼嗎?”方圓背著手,繞著花壇邊走邊說。   劉鑫也繞著花壇看了又看,搖頭說:“看不出來,總平圖上是見過有這麼個東西,沒想到造出來是這樣。”   方圓說:“這是個太極圖,喏,山是陽,水是陰,看懂了沒?”   劉鑫恍然大悟,叫道:“啊,原來如此!妙啊!X哥,這你都懂,你懂的太多了。”   方圓笑道:“嗬嗬,哥知道的,超越你的想象,劉大爺說這個花壇,這個門前的設計,是顧總找大師看過了,才這樣設計的,喏,售樓部是朝正東,紫氣東來……”   方圓背對會所,朝東張開手臂說:“發現沒,這裡就像人朝東張開手臂,前麵大路為水,路對麵是高樓大廈,可以理解為是山,禦龍灣要比龍騰世家做得更好,就是東山再起,知道吧?好了,財和氣都引進來了,還要在這個太極裡轉一轉,柔化一下,再分清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才好被這條龍吸收,免得沖了龍體,怎麼樣,講究吧?”   劉鑫聽得雙目發亮,大贊:“臥槽,X哥,你這麼一說,啥啥都對上了,太高級了,我好想學這個!”   方圓說:“嗬嗬,這個不好隨便學的,學會了泄露天機,折福壽的,懂了吧?傻的。”   劉鑫應著:“噢噢。”又站在那裡,把這四周法陣瞧了半天。   此時是下午三點過,會所開放儀式該做的搭建、陣地包裝等準備工作,基本已接近尾聲,十幾輛豪車將在天亮前到達,模特和表演樂隊等,除非是檔期排不開的,會趕在天亮前到,其他的基本上會在今晚到高城。   傍晚,徐向南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帶著下邊的銷售主管陶光明也來了,同行的還有香榭麗花園的營銷總何家輝,下了車謙虛說來學習學習,見識見識高城第一豪宅的大陣仗。   晚上的酒局自然是少不了,龔娜娜要盯著現場不要有差錯,劉峰也忙得抽不開身,就由金雷特做東,黃四爺作陪,好好招待了何家輝。   這頓飯倒是比較溫柔,眾人沒有一個喝醉的,都是喝到暈乎乎剛剛好。   喝完酒,接下來就是回到酒店去,圍成一圈炸金花了——打底50,封頂500,贏了的有贏萬八千的,輸了的有輸兩三萬的。   方圓一開始進去玩了幾手,20分鐘不到,話都沒喊上兩聲,一兩千就打了水漂,後來找了個機會便下了牌桌。   劉鑫和陳飛都沒參加,隻是看個熱鬧。不在話下。   次日早上,方圓和劉鑫又起了個大早,不到7點,二人已經洗漱收拾完,到二樓的餐廳吃早餐了。   劉峰給智文來的人,都安排在項目旁邊的五星級酒店裡下榻,這也是高城縣城裡最高檔的酒店。   這還是劉鑫第一次在高城過夜,就住五星級酒店,上一次出差住五星級酒店,還是去曲州的陽光海岸,參加售樓部開放活動時了。   走進二樓餐廳,映入眼簾的便是豐盛的各種美食,種類多到讓方圓也驚嘆:“劉大爺還是照顧娘家人滴,同樣是五星級酒店,看早餐就可以分出高低了。”   劉鑫拿著盤子夾菜,說:“那這家的早餐算是很好的了吧?”   方圓夾了三個荷包蛋,說:“那當然了,這個早餐,不住酒店,單吃吃的話,要三百多一位了,你以為了。”   劉鑫一聽價格,嚇得癟嘴道:“怪不得這麼豐盛,我覺得比去年住曲州那個五星級酒店的早餐還好。”   方圓說:“額,曲州那個,也還是不錯的,喏,劉鑫,這個荷包蛋你夾兩個,再倒上幾滴醬油,很美味的。”   劉鑫便夾了荷包蛋到盤子裡。   兩人各自夾了兩盤食物,才坐下來吃早餐。   方圓吃著荷包蛋,說:“每次吃這個荷包蛋和培根,我就想起以前跟我搭檔過的一個同事,阿鐘,個子跟我差不多,那次我們出差住酒店,三星級的,你知道他一個早上吃了多少個荷包蛋和培根哇?”   劉鑫回道:“10個?”   “嗬嗬,你太小看他了。”方圓笑道。   “15個?18個?”   “23個!”方圓揭曉答案。   “臥槽,他受得了的?!”劉鑫被驚到。   “他還吃了二三十條培根,具體忘了,吃吐了呀,出了酒店,他就對我說,‘太撐了,我去吐點’,真的就去吐了,回來說,舒服了。”方圓回憶道。   “嗬嗬嗬,靠,有必要嗎,餓死鬼投胎啊?”劉鑫說。   “你這種小屁孩兒,沒吃過苦,不知道的。”方圓說。   “X哥,你也沒比我大幾歲啊。”劉鑫說。   “你是城裡孩子,從小就沒受過餓的,我們不一樣,農村裡,小時候條件多艱苦啊,所以剛出來工作那會兒,哪裡住過三星級酒店,吃過這麼香的荷包蛋和培根?”方圓說。   “那X哥你吃了多少,那次?”劉鑫笑問。   “我,也就吃了十幾個荷包蛋,我沒有小鐘那麼能吃。”方圓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大哥,啥叫‘也就’?十幾個荷包蛋啊,也就你們受得了了,我估計吃三五個就膩了。”劉鑫說。   “現在夥食比前些年好多了嘛,我現在也隻能吃兩三個就膩了。”方圓說。   二人正吃著,見陳飛走進了餐廳,劉鑫朝陳飛揮了揮手,陳飛則飛了個眼神過來示意看到了,然後就去夾菜了。   方圓看著陳飛的背影,說:“昨晚說不定又跟徐忠出去玩了的。”   劉鑫說:“額,我看著感覺不像……我發現金總出差,好像基本上都是帶的徐忠,很少讓小鄧來開車。”   方圓說:“知道為什麼嗎?小鄧和李總更近,給李總開車更多,所以行政部習慣了,一般出行要司機的時候,都是徐忠跟金總,小鄧跟李總,老板也喜歡用更熟悉的人。”   劉鑫說:“噢,原來是這樣,難怪小鄧開車的時候,好像金總話都要少點。”   方圓說:“這裡麵很多微妙的東西,你以後慢慢體會,你要想爬到更高的位置去,不要隻盯著自己那一畝三分田,更要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辨清形勢,不然你乾死了也隻是個小鬼,知道吧?”   劉鑫嘆口氣,說:“哎,X哥,我覺得這樣好累,光是把事情做好,就很累了,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想你說的那些。”   方圓說:“嗬嗬,我想到了就隨時教你,聽不聽得進去,就看你的造化了,你現在水平不夠,就像個小孩,身高不夠,被具體事務遮了眼,再過兩年,你長高了,就能看到具體事務外邊的世界,噢。”   劉鑫說:“但願如此吧。”   方圓砸吧著嘴說:“有些人可能永遠也看不到外麵的世界,公司裡有很多這樣的人,農哥就是個例子,有的是怕累,有的是真的長不高,你應該不屬於這些人,李老師說過你是當總監的料,所以吶,你要有這個意識,空了的時候,就多想想,心裡要有事情,不然長再高,也就是傻大個。”   劉鑫點頭說:“好,知道了。”   不一會兒,陳飛拿好了吃的,過來坐下,說:“靠,你們下來這麼早的,都要吃完了,我還以為我算早的了。”   方圓斜睨他一眼,說:“你,也想跟我們比早的,昨晚沒去嗨皮了?”   陳飛說:“沒有,昨晚我不是跟你們一起回了房間嗎?”   方圓說:“還可以出去的呀,徐忠啥時候回來的?”   陳飛說:“他們打到一兩點了,徐忠回來還把我吵醒了。”   方圓又問:“他沒有叫你出去玩?”   陳飛說:“叫了,我睡得好好的,不高興去,有什麼好玩的。”   方圓嘆氣說:“徐忠麼,也不好每次都這樣的,晚上搞那麼晚,白天又要跑高速。”   陳飛說:“是的了,你好跟雷特匯報下了,敲打敲打,他握方向盤的,不好開玩笑的。”   方圓這時想到個事情,問劉鑫:“最近金鴻·陽光海岸的事情不多吧?”   劉鑫點頭說:“是的,少了很多,程總已經有一個周沒有給我下單了。”   方圓擦了擦嘴,說:“那邊要出事情,你們知道就好了,不要聲張。”   陳飛警覺地八卦道:“出什麼大事?老板跑路了?”   方圓嘴裡吸氣“噝”了一聲,摸著下巴對陳飛笑道:“你小子怎麼這麼懂的,你聽金總說了?”   陳飛嚼著玉米,說:“沒有,金總怎麼可能跟我說這個,我猜的,地產項目出大事麼,基本上結局都是老板跑路了。”   方圓轉而對劉鑫笑道:“劉鑫,看到沒,這就是眼睛沒被具體事務擋住,好好跟大飛學著點!”   陳飛麵無表情地問:“什麼情況,你們在說什麼?”   劉鑫解釋說:“沒什麼,X哥就是拿你舉個例子,他剛才在教我,不要隻會傻乾,還要多想事情。”   “哦,”陳飛吸了吸鼻子,“X哥,你老打擊三金哥乾嘛,人家乾得好好的。”   方圓不悅:“我哪裡打擊他了,我是希望他少走點彎路。”   陳飛說:“我覺得三金哥是有定力的,這點我學都學不來的,八卦這種事麼,誰都會的,他現在事情太多了,沒時間去八卦了。”   方圓對劉鑫說:“三金哥,聽到了哇,你搭檔嫌你事情抓得太多了,你還不多分點給他做做?免得他又說風涼話。”   “草!”陳飛差點一口飯噴出來,“我是說真心話好吧,方XX你不好這麼挑撥我和三金哥的。”   “嗬嗬,你們倆能這麼和諧,我倒是挺意外的。”方圓笑道。   陳飛又說:“沒說完呢,你剛才說陽光海岸老板出什麼事?”   方圓說:“這樣的,上周程總來了趟大江,找我吃了頓飯,他說他要準備從金鴻撤出來了,他大舅子吶,就是金鴻的董事長,估計要跑路了,他不想被牽連,打算提早一步出來。”   劉鑫說:“難怪他最近都不給我發工單了。”   陳飛問:“雷總乾嘛要跑路,資金鏈斷了?去年開盤不是說賣得還可以嘛。”   方圓笑了笑,說:“這個就涉及到一個復雜的玩法了,其實雷總不是跑路,而是去國外搞破產,他在國外成立了公司,用來融資,他把賣房子收到的錢,通過各種方式,轉移到國外,再以高利息借給這家公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再注入金鴻陽光海岸,再過段時間,國外這家公司因為還不起借款和利息,申請破產,陽光海岸就會被用於償還債務,懂了吧?”   劉鑫聽的是雲裡霧裡,直搖頭說:“沒懂。”   陳飛皺了皺眉頭,問:“啥意思,境外的公司申請破產,用境內的資產來還債?”   方圓回道:“對!”   陳飛想了想,恍然大悟,說:“草!這太狠了吧,要死人的!”   方圓笑著拍了拍手,說:“看來你想明白了,劉鑫,看到了吧,你和陳飛的差距就在這裡了。”   劉鑫皺著眉問:“我完全沒聽懂,到底是咋回事?”   方圓說:“這個其實也簡單的,就是雷老板用老百姓的錢,放高利貸給他在境外的公司,再用這筆錢來造項目,然後拖著不還錢,時間到了,就自己起訴自己,再用陽光海岸來抵債,這樣,他就空手套白狼,把老百姓的負債變成了自己的資產,懂了吧?”   陳飛搖搖頭說:“無毒不丈夫啊,他估計會被天涯追殺吧?”   方圓說:“程總說他大舅子不怕的,他這些過程都是做好了的,他欠銀行和民間資本家的錢不會賴債的,瞄準了買房子的老百姓坑。”   陳飛說:“就不怕引發社會動蕩嗎?”   方圓說:“怕啊,所以程總才說要撤出來,他不想到時候做個背鍋的。”   陳飛嗦著粉:“他想撤就能撤的?他這種身份,核心層,不可能跟他一點關係都沒的。”   劉鑫覺得有道理,說:“我也覺得,他想全身而退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