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回 中秋佳節佳人賞月 夜裡辦案人贓並獲(1 / 1)

林蔭古道 作家廣賦子 4620 字 2024-03-17

趙天風雖然在隆州屯田但依然時刻關注邸報。在得知康甲年兵敗被俘的消息後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高興地去找劼雒。   劼雒看著邸報說道:“天風哥,你知道康甲年為什麼會兵敗被俘嗎?”,天風驕傲地說,“那康老頭年事已高,不中用了”,劼雒說,“你這麼說也可以,那你有沒有想過,他既然年事已高,為什麼北地王派他去最危險的東線戰場?”,天風說對啊,東線是虎狼之師周奎的地盤啊,這明顯打不過啊。劼雒解釋道:“康甲年最開始是歐陽北鬥的屬臣,不得已才來到大王帳下,大王不信任康甲年,他知道康甲年不是周奎的對手,想借周奎的刀除掉康甲年。讓陶琪采和冷俊星接替康甲年的軍隊。因為這是除了等康甲年老死,讓俊星和琪采接手他軍隊的唯一辦法”。   天風常年帶兵,他非常認同這個觀點,劼雒繼續說道:“我估計大王的心裡是這樣想的:就算康甲年兵敗也會留下一兩萬殘兵,屆時交給琪采和俊星,順理成章。這兩個人大王就非常信任了。與其留著三萬隱患,不如變成一萬心腹”。   趙天風接著劼雒的話說,“讓大王沒想到的是康甲年過於廢物,讓周奎一口全吃掉了”,“對!他現在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天風趕緊捂住劼雒的嘴。   過了一會天風反應過來,他說:“什麼?留給琪采和俊星,那我呢?”,劼雒說道,“大王很重視隆州,他應該是希望你盡心輔助程伊,得到隆州可比一城一池地攻打恒海王的地盤容易的多。何況程伊離不開你這個武將輔佐呢”,天風聽出來自己暫時回不去北地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振作起來了,他笑著說,“劼雒,每次和你聊天都能讓我豁然開朗,我這個武將才離不開你這個狗頭軍師啊”,兩人大笑。   夜裡,北地王的信使來到趙天風的府邸。   趙天風在燭燈下看完了整篇密信,信中所說和劼雒猜測的一樣,北地王想讓趙天風專心輔佐程伊。在回信時趙天風寫到了劼雒對於康甲年兵敗的看法,在完稿之後將要謄抄在密函中時,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謄抄這一段,信使拿到信離開之後,趙天風燒掉了草稿。   八月十五日中秋佳節。隆州刺史府的周彤小姐命人在後院的花園中搭起一個祭祀的石臺,上邊放著水果、糕點、茶水等。   中秋的氣候和之前的暑天就不同了,白天和暑天的時候一樣又曬又熱,傍晚就涼爽許多。適宜的微風吹去身上的薄汗,撲到麵上時讓人感覺醉醺醺的,舒服極了。   程伊在前堂安排完了一些調兵巡邏的事就徑直走到倉庫中,拿出兩個畫有菊花的大紅燈籠讓下人掛到府衙門口。然後對一個丫鬟說:“去把下午曬完收起來的月餅放在果盒匣子裡,拿一兩盒給周彤小姐送去”,說完程伊就快步走到了周彤小姐的屋門口。   程伊輕輕敲了幾下門,一個頭發梳成圓環形狀的丫鬟打開門,見是程伊,邊行禮邊向屋裡說道:“大人來了”,轉身對旁邊的年紀稍小的丫鬟說,“去告訴小姐程大人在門口”。屋內的丫鬟們聽到程伊來了,收拾臥室的,煮茶的,立馬都忙活起來了。   不一會周彤走過來把兩扇門大開請程伊進屋。周彤施禮,程伊微微還禮後就走到周彤的臥室內。   “易然,你現在在州中辦事比剛來那會兒容易多了吧”。程伊說,“容易了許多,但想要真正辦些事還是不那麼容易”。周彤拿起茶壺給程伊倒茶,雙手拿給程伊,程伊站起身雙手接著茶碗。周彤說,“如果有一天北地之主讓你做州牧,你如何奪得全州的人心呢?”,程伊雙手捧著茶碗坐在椅子上,後背沒有靠著椅背,“州中的幾個官員都是州牧一黨,解決了州牧他們便是我的人;隆州這四個郡中普格郡現屬於北地國代管,我插不了手。京山郡我有辦法拿到手裡,寶興和隆昌我還在做滲透”,周彤說道:“孟子曰:‘諸侯之寶三,土地、人民、政事’,你隻要能使用土地,能使百姓歸附,能施行政事,別說一個州牧,就算北地之主也奈何不了你”。這時候程伊睜大眼睛看著周彤的眼睛,周彤看到後微笑著,眼睛看向地麵。   這時那個年紀稍小的丫鬟在臥室外邊說,小姐,果盒匣子到了,放到後堂茶桌子上還是送進臥室裡?周彤說,送進來吧。小丫鬟輕聲細步得拿著兩個匣子放到臥室裡的長桌上後就出去了。程伊說,“這月餅就是要中午曬,下午太陽落山前一個時辰我就讓丫鬟收了起來放到瓷翁中蓋上蓋子,你嘗嘗,應該還酥脆著呢”。   二人在臥室裡吃了一些小塊的月餅,周彤拉著程伊走到院子裡賞月,在祭月臺許了願。   涼風起來了,程伊給周彤披上紗披肩,月光下,看到周彤的側臉和天上的月亮一般皓白珠潤。周彤的臉很小,轉向程伊說道,“夜深了,你回吧,明兒還要處理公務呢”,周彤轉過身來和程伊相對,程伊說,“事太多了,以後你可要幫我”,周彤說,“那你可要做個大官兒,否則哪有那麼多事需要我來做啊”,說完周彤趴在程伊的懷中。不久程伊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程伊和劼雒在府衙中辦公,程伊在紙上寫了幾個字遞給劼雒,劼雒拿過來,看到“私下見王墨,恢復他郡守職位”幾個字,劼雒收起字條看著程伊點了點頭就出門了。   劼雒找到雲歌,倆人駕馬車一同去見王墨。雲歌在路上問道:“王墨?他不是我們郡的前任郡守嗎?他現在是什麼官啊?”,劼雒說,他現在是寧南縣令。“啊?貶成縣令了啊”。   劼雒說,你知道他為什麼被貶嗎?雲歌說不知道。劼雒說:“王墨因沒有上交給簿曹孝敬銀子被萬水永以‘郡賬不查’為由告到孔睿那,孔睿把他降為縣令的”。雲歌想了想說,“看來王大人是個清官吶”。劼雒回應道,所以程大人讓我去拉攏他,恢復他京山郡郡守的職務。雲歌說,這不太可能吧,何致之應該是萬大人的人,或者就乾脆就是孔睿的人,能輕易動嗎?劼雒睜大眼睛看著雲歌說:“哎呀?我發現你有點像我們官場的人了”,雲歌說笑著說,“還你們官場,你是什麼官兒?你說,你說啊,哈哈哈”,劼雒伸手就去掐雲歌的脖子,說道:“我就算是幕僚啊,那也比你大,我還當過贊軍校尉呢,你管十幾個人還瞧不起我來了。十夫長?哈哈哈哈”,他倆打鬧這會兒馬車都走偏了,車差點撞到樹上,雲歌一把扯住韁繩才不至於出意外。   來到寧南縣衙門口,雲歌和劼雒想找看門的小廝把馬車安頓好,可是找了半天也沒見一個人影。於是二人將馬栓到樹上就往衙門裡走。   劼雒也覺得奇怪,“這縣衙怎麼連個人都沒有啊”,正說著,劼雒看到從回廊的後邊走出一個下人來,劼雒喊住了他,問道:“小子,你們縣令呢?”,小廝回道,我們家大人在縣學中講學呢。雲歌對劼雒說,“這人也太分不清主次了,縣令有那麼多事不去做,他怎麼去做老師了啊”,劼雒和雲歌從小廝的口中問出縣學的位置就出門架馬車前去。   到了縣學門口就聽到裡麵朗朗的讀書聲:“孟嘗君有舍人而弗悅,欲逐之。魯連謂孟嘗君日:猿猴錯木據水,則不若魚鱉;歷險乘危,則騏驥不如狐貍。曹沫奮三尺之劍,一軍不能當。使曹沫釋其三尺之劍‘而操銚鎒與農夫居壟畝之中,則不若農夫。故物舍其所長,之其所短,堯亦有所不及矣。今使人而不能,則謂之不肖;教人而不能,則謂之拙。拙則罷之,不肖則棄之,使人有棄逐,不相與處,而來害相報者,豈用世立教之道哉?”。   看到有人來在堂上,王墨連忙放下書走出堂來。王墨先是行禮,禮畢後請劼雒,雲歌正堂敘話。看到劼雒和雲歌都落座了,王墨也坐下來,先說道:“小雒長這麼大了。嗯……我聽說你在北地王手下做事,你父親在天之靈也會倍感欣慰啊”。劼雒指了指雲歌對王墨說,墨叔叔,這位是北地王的西苑校尉蘇雲歌,我的好幫手。劼雒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唉!叔,您也知道,我父親在的時候極力反對我去北地王府,他總是希望我做一個能獨善其身的隱士,我如今這樣子其實是屬於劼家的不肖子孫了”。   王墨說:“你父親為什麼反對你去王府?那是他太知道官場的復雜與殘忍。他覺得你應付不來的話,弄不好要出事故。你父親是在保護你啊,你到現在還是不理解你父親”。劼雒低頭嘆氣,雲歌懟了他兩下,劼雒抬起頭說道,“我這次來不是專程說這事兒的,是程大人讓我給墨叔叔指明成功之路來了”。王墨仰天大笑說,“程伊才想起我來啊!”,劼雒很驚訝。王墨說,“我已經查出萬水永在隆州有兩個賭場,一個在邊城縣,一個在會東縣。這兩個賭場每次往外運銀子的時間非常不固定,但他們都要上交到寶興郡樂至縣的鑫源錢莊,這個錢莊的主人是葛文博,他的乾爹就是隆州簿曹萬大人府邸的吳總管”。劼雒聽完愣住了,他非常詫異的在腦海中整理這些信息。雲歌聽到這笑了起來,劼雒緩過神來,懟了雲歌幾下讓他別笑了,說道,墨叔叔真是苦心經營啊,厲害厲害!   王墨繼續說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鄙人在隆州已經三十多年了,就這些事原本是能直接破案的,奈何亂世之中無人做主,說出來也未必能扳倒萬水永”。劼雒聽王墨這樣說,他那愛說實話的毛病又範了,“墨叔叔別急,我看程伊就是那個能為你做主的人,我料定他日後就是隆州之主”,王墨很驚訝,含糊地說,“哦?這個程伊什麼來頭,有這麼厲害嗎?”,雲歌又懟了劼雒一下,劼雒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緊接著說,“墨叔叔,這個我們日後再說,你繼續說萬水永的事”,王墨繼續說道:“萬老頭一向精於做假賬,這個鑫源錢莊每次進大量的銀子都會在賬目上化整為零,查他的賬是極難查到證據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捉賊捉臟’,在他銀子剛運到錢莊時就抓他個現形。可是……這又是極難把控的,弄不好就會打草驚蛇。再者,就算我們成功的拿到證據也不足以直接致萬水永於困難的境地,他大不了犧牲那個大總管,再擔一個治家無方,管教不嚴的小罪名。這是目前扳倒萬水永的難點所在”。   雲歌對王墨說,“王大人,我們抓住萬水永收錢的證據不就行了,銀子最終是流向他家的對吧,查他的家!”,王墨說,“這根本不可能,就算是程伊也沒有權力查抄簿曹的家,何況我說了,萬老頭是做假賬的高手,銀子是到他家了,但你怎麼證明那就是臟銀呢?人家就說是自己家的買賣賺的,自己家的佃戶上交的田租錢,他拿出他做得萬無一失的賬本給你查,你又怎麼辦呢?”,劼雒和雲歌沒了主意。   倆人和王墨又交談了很久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