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回 簿曹被殺王墨領事 北地傳喚劼雒回國(1 / 1)

林蔭古道 作家廣賦子 4906 字 2024-03-17

劼雒和雲歌把王墨的話轉告了程伊,程伊非常高興,說道:“如果這件事成了,王墨就做簿曹!”,劼雒和雲歌不知道程伊會怎麼做,一頭霧水的時候,程伊說,“你們再去找王墨,問清細枝末節,然後給我抓鑫源錢莊收銀子的現場就行,其餘的事我去安排”,程伊高興得快步離開,很快程伊又回來了,對二人說,“這次行動秘密進行,就找,就找賽集廣吧”,“諾”。   為了不打草驚蛇,劼雒隻替換了京山郡邊城縣和會東縣各個守城門的隊伍中的共十二人,這十二個人都是雲歌的西苑小校。   邊城是邊塞,會東在邊城的南部,這兩個縣西邊是諸戎,東邊是北地國,都是不能隨意進出的,尤其是攜帶大量銀子出入,根本不可能。所以邊城和會東這兩個賭場運出來的銀子大概率會經過會東縣某個城門。劼雒做好了網,就等魚兒上鉤了。   八月二十四日清晨,一輛運糞肥的車走到了會東縣南城門口,那幾個守城的打瞌睡的打瞌睡,嫌味道臭的也沒到車周圍查驗,而一位西苑小校看到這個糞車是經過改裝的,就走上前查驗,牽馬的看這個小校走過來了就說,“軍爺,我們這拉的是糞車,您也聞到這味了”,這個小校用手狠狠地拍了這個牽馬的人的腦袋說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隔老遠就聞到了,用你說!我問你到哪去!”,牽馬的說,“是是是,我們去樂至縣的田莊施肥”,小校看到這輛馬車比其他的車大一圈而且馬特別累,應該是車身的重量有些重,而糞肥是比較輕的就懷疑有貓膩。小校問道:“樂至?上個大糞用得著從北邊拉糞肥嗎?”,拉著馬車就要檢查,牽馬的和後麵幾個跟車的連忙上前給小校遞銀子說道:“您這是做什麼呀,軍爺,軍爺,這個您拿去喝酒”,小校看到是五十兩銀子,就收下放他們過去了,並給附近假裝賣白薯的雲歌一個眼神,雲歌會意,和幾個人暗中跟著這輛車。   果然這輛車在樂至縣的田野裡把糞卸了下去,又走了一會,天黑了,這時過來一輛轎子停在旁邊。雲歌看到跟車的幾個人把馬車的橫桿撬開,從馬車的夾層中拿出了幾個盒子還有幾十個銀元寶放到了轎子裡。   雲歌暗中跟著轎子,並讓手下去通知劼雒和賽集廣。   這個轎子進鑫源錢莊院子一刻鐘後,劼雒和賽集廣出現了,率大隊包圍了錢莊,並搜出了這幾個小扁盒和一堆銀元寶。劼雒打開其中一個小扁盒子一看,裡麵是用綢布包的二百兩黃金,一共六盒共一千二百兩。   劼雒和賽集廣不僅封存了這些金銀,還在錢莊搜拿走了一些信劄,並全部登記在冊,等待次日審理。劼雒一聲令下,封了錢莊,派兵看守。   是夜,賽集廣派兵查抄了邊城縣的賭場,這個賭場的位置正是雲歌告訴賽集廣的,會東縣的那個賭場還沒有找到。   萬水永收到鑫源錢莊被封的消息後連夜去找孔睿,孔睿的意思是提前除掉葛文博,讓葛文博“畏罪自殺”,這樣能不能牽連到萬水永家的大總管都不一定。萬水永立即著手去辦,可惜程伊早已經把葛文博抓起來,單獨關在一個地方,萬水永找了一夜也沒找到葛文博。   八月二十五日,孔睿、程伊升堂。萬水永雖然把鑫源錢莊的賬做得天衣無縫,但昨晚剛進院的金銀還沒來得及做賬目就被當場抓住。人證俱在,葛文博被當堂定罪,由於葛文博供出了萬水永家的大總管,免去了葛文博全家之罪,判為斬首,三日後行刑。   萬家的大總管違反了官府禁賭的規定,私開賭場,擾亂治安,金額巨大。又有百姓舉報出其追討賭債時草菅人命,搶奪民財,強搶民女等罪,判處其全家三十四口斬立決。就在孔睿快速直接地判萬水永治家不嚴,罰俸祿一年時,程伊拿出了一封書信,這封信是這一千二百兩黃金和五千多兩白銀的分贓情況,其中寫著:“運送兄弟平分十份之三;葛文博十份之二;萬府管家十份之二,萬水永十份之三”。孔睿著急的命人從程伊的桌子上拿來這封信非常吃驚地看著,思慮道:的確是同一個人的筆跡,而且從格式上看也不像是後填寫上去的。無奈孔睿隻能先把萬水永關起來次日再審。   當天夜裡孔睿身著便服去獄中看萬水永,讓獄卒都下去,對他說:“你越老越糊塗了,你的名字能叫他們往上寫嗎?”,萬水永說,不可能的,分錢的信每次都是我堂弟親自寫的,他怎麼可能寫上我的名字。孔睿想了半天,心裡嘀咕:那就可能是程伊這小子仿寫的信,媽的!真夠陰損的。孔睿隻能對萬水永說,“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萬全之策了,事若不濟,我會盡量保護你的妻子兒女”,說完抬腿就走。萬水永非常生氣,沖著孔睿喊道:“孔睿!你這次要是不管我,下次在牢裡的就是你自己了!”。   八月二十六日,查抄萬水永家,審核後沒有發現其府上金銀物品價值的異常,孔睿認定這是萬水永第一次貪贓,家人沒有受益。於是萬水永被判腰斬,三日後行刑,他的家人不受牽連。二十七日,萬水永在獄中服毒自殺。   九月一日,程伊和孔睿商議簿曹人選,他們各自寫了一些人名填到公文上。這種四品大員是州牧或者刺史都不能直接任命的,都需要報到朝廷定奪。目前隆州認北地國為正宗,孔睿和程伊的公文報到了北地王處。   北地王拿著公文看了看,上邊寫著:“簿曹乃國之統計,不可或缺,臣等現議可用之人如下:隆昌郡守華叔常;隆州別駕於贊;寧南縣令王墨”。   郭平看到這三個人的名字後在旁邊說,“前兩個是孔睿的人,王墨應該是程伊要用的人”,北地王大笑,“師父啊師父,精明無過師父”。北地王著手在公文上批復:王墨。   王墨五十六歲了,從縣令到簿曹連升兩大級,舊時的門人都來賀喜。   秋高氣爽,西風微涼。   柳成為率領的三萬大軍從白玉縣行軍橫穿過司州到達大英郡外,同行的還有北地尉冷秀河。當時恒海王的將領王洋早已經在郡外安營紮寨等候柳成為的到來。柳成為和冷秀河商議離敵三十裡下寨。   兩軍對峙,柳成為和冷秀河都意識到一點,他們營寨東北麵的那座小山上能夠完全看清他們北地軍和對麵恒海軍的一舉一動。柳成為說道:“冷大人,那座山,應該已經讓王洋那小子占了”,冷秀河說,“他占好了位置專等我們到來,這仗還怎麼打,我們走吧”。柳成為非常驚訝,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冷秀河已經走到轅門裡了,柳成為跑了幾步跟上他說,“那大王那裡怎麼交代啊”,冷秀河說,“成為啊,你今年有四十了吧”,柳成為說,“四十一歲,可……這,哪跟哪啊大人”。   冷秀河淡淡的說,“前幾天我們收到了東線全軍覆沒的消息,我思量著大王這時候肯定想收回其他兩線的隊伍,他不想再冒險了,隻是礙於麵子沒有下達這個軍令”,冷秀河走到了營帳前,柳成為伸手為他拉開帳門說道,“那我們這麼走是不是有些損傷士氣啊”。   冷秀河說不會,我們是戰略退卻,又不是敗退,我們大張旗鼓的走,氣勢不會損失的。他看向成為笑著說道,“孔子曰:‘四十不惑’,柳將軍還是有些困惑在心啊”,柳成為撓了撓頭尷尬的笑了幾下。   北地王左手拿著冷秀河和柳成為聯名的文書,右手拿著越州的桂花糕點,躺在搖椅上。郭平則規規矩矩的坐在長椅上寫一些公務的批文。北地王嚼著糕點說,“師父,這個冷秀河真是老成啊,要是讓柳成為單獨帶兵,他聽說東線失利肯定拚命要給我賺點便宜,這樣我的那三萬人也身處險境了,你看冷秀河這話說的:‘東線敵軍已經往我軍方向靠攏增援,王洋在旁,以逸待勞,占盡地利。此時硬拚多犯兵家大忌,故而微臣和柳將軍聯名書書供大王裁定’,唉,真是老成謀國啊”。   郭平邊寫字邊說道:“這個冷秀河根本不會打仗,他精於政事,對兵事知之甚少,我要是他我也找這個時機溜之大吉了”。北地王在搖椅上笑了笑,說道,“嗬,也是”。   北地王的三路兵馬中唯一還在作戰的就是西線劉勉的部隊,劉勉和左寒在攻城過程中傷亡不小,郭平的意思是一定要攻下幾座城,否則前功盡棄。劉勉和左寒親自率軍攻打天全縣東城,終於在八月二十七攻下了,劉勉入駐天全縣,軍隊得以休整。九月一日,北地王的書信到了,命劉勉原地待命。劉勉在回復中提到了軍糧的問題:“目前恒海軍堅壁清野,除了這半城百姓並沒有留下一粒糧食,一文銅錢。若大軍駐防天全縣過冬的糧草要提前安排”。   至此,北地王三路討伐恒海王的計劃徹底落空了。他失敗在沒有一位絕對的統帥統一指揮三路人馬配合作戰,也失敗在沒有一位才能出眾的謀士為他的進軍鋪平道路。而這些在與北地國相鄰的隆州全都擁有。   劼雒正在刺史衙門批改公文。先是一陣馬蹄聲傳來,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到近。一位帶刀的使者在找劼雒,劼雒知道是北地王的信使來了,多寫了幾個字,放下筆就從屋內走了出來。信使看到劼雒就把信從懷裡拿了出來遞給他,“奉北地王令旨接劼先生回國”。劼雒邊拆開信邊思忖著叫他回國是什麼事。劼雒看完信說,“請國使到客房暫歇,我收拾一下,稟告刺史大人後立即隨你北上”。   程伊在和王墨談事,聽說劼雒要回國便趕了回來,叫下人們退下了,拉劼雒到書房裡說,“幽野啊,你這一走,我可失去了臂膀啊”。劼雒連忙起身,程伊按住劼雒讓他坐著,程伊接著說,“聽說你與北地王從小就認識?”,劼雒說,“是,大王當時還是先王的二王子,為了躲避王世子和王後的謀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北地王嬰兒時便被秘密送出封地到雒縣也就是他乳母的家中寄養。我和北地王五歲時就認識,都在鄭秋鵬的私塾學的讀書寫字。後來王後和王世子被廢,先王爺和郭平接二王子回國,那時我們已經8歲了,北地王叫我和他一同去,雖然家父不同意,我還是跟隨北地王去了王府做他的伴讀。十五歲時北地王大病一場,我奉命出家為僧,替北地王消災,被送去伏虎寺不久我就逃走了”,程伊說,今年北狄進犯,你從軍之後又見到了北地王?是這樣嗎?劼雒說是的。   程伊說,“你認為北地王還會讓你陪伴他左右嗎?不會了”,劼雒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程伊拿出了一封信,“這封信你可以看一下”。劼雒接了過去,先是看到信的日期是四月二十八日,打開看內容,上邊寫著這樣一句話:“密切監視劼雒言行,如有越矩,即可鎖拿,遣送回國議罪,汝在州郡的行為不受任何勢力乾涉,直接聽命於孤,趙天風、賽集廣護你周全”。   程伊喝了口茶說道,“幽野兄,你現在隻是北地王的幕僚,以你的能力處理一個州的軍政事都能擔得起來。你這一走,唉,可惜你這一身才華了”。劼雒緊皺眉頭,又聽到程伊這樣說,劼雒說,“這次回北地,我也不曉得是什麼事,北地王多疑,應該是怕你我串通一氣。無論如何,我肯定會回來幫你”。程伊說,“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到了那天我可以不再讓你回去”。劼雒看著程伊,兩人四目相對,劼雒眼神堅定得說,“如果真有那一天,我願傾盡畢生所學”,說完劼雒就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