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遊戲,是什麼?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基於它的隨機性和娛樂性,很多人傾向於認為它是人所創造的。可是饒是2224年的現在,創造出一個又一個與真實世界別無二致的世界,並讓人們進入其中,這聽起來似乎並不可信。 因此有些專家提出,遊戲會不會是宇宙人創造的呢?這或許會招致一些非議,但是科技迅速發展的現在,宇宙拓疆似乎已經不再是一件難事,在宇宙間找尋生命體的存在,似乎也是應該去做的事情,世界聯邦對於地球之外的探索一直在進行,但卻始終沒有實際性的進展。 因為一百年前的那一次火星災難,阻撓了人們的探索。 一百年前,人們還執著於膚色不同的流血沖突,語言不通的兵戎相見,民族不同的勾心鬥角。各國之間沒有真正的敵人和朋友,隻有利益的互通與交換,但卻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共同體。 直到那顆早已被認定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這顆紅褐色星球,突然間朝地球發起了毀滅性的打擊,精準毀滅了各國引以自傲的核彈基地,核沖擊與核汙染本應毀滅人類,在任何災難麵前,人類都如同螻蟻,但是螻蟻卻並不容易徹底殺死。 短短一百年,人類消弭了彼此間的隔閡,不再糾結於膚色,民族,語言,成為了統一的共同體,世界聯邦由此誕生,天城,便是第一個被人類建立起來的城市,如今,已經繁華得超過了人類歷史上的任何一個城市。 不要望向宇宙。 這是世界聯邦成立後,發布的第一條命令。 宇宙間有什麼? 火星上有什麼? 人們無從得知,但是人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工作,就沒法生存下去。 所以神的遊戲是什麼?人們同樣也不需要去了解它,天城的富人們禁止,不,不用禁止,他們紛紛將神的遊戲認為是上層社會的交際場,這是一條規則,也是一條潛規則。 這裡不容許有窮人的存在,所以窮人也根本不必知曉它,他們隻需勤勤懇懇地為自己創造價值,那便足夠了。 所有人都期待著每一次遊戲的開始,所有人完全不用思考,所有人隻要沉溺在殺戮與血液,情愛與背叛,淚水與癲狂之中,那就足夠了。 所有人都期待著神的遊戲的開始。 那便開始。 ...... 飛星難以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但他的心中沒有一絲悲憫與反感,同樣,他也沒有一絲快感與享受。 他的心中什麼都沒有。 無。 灼熱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但古刀吊墜卻沒有一點的反應,飛星用了很多工具才把茉莉的腦袋給割下來,但他沒有去看。 隨著他將腦袋舉起,墻壁上的詭異符號緩緩亮起,閃動著殘忍嗜血的紅色光亮,一股熟悉的空間波動隨之閃起,飛星放下了腦袋,正欲走過去,卻觸碰到了一層硬硬的殼。 飛星試探性地敲了敲,好像是空心的,他回到手術臺旁,拿起錘子,往硬殼上砸去。 隻一下,硬殼便應聲破碎,露出明晝般的亮光來,飛星覺得自己如同一隻雛鳥,剛從蛋中孵化而出似的,縫隙很小,他敲碎了所有可砸碎的地方,才能勉強伸出半個身子,他努力地往前爬去,麵前的光亮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而隨著他的動作,伴隨著的卻是如雷般的掌聲。 他瞇著眼,才認出這是一個美術館,天花板似乎很高,但所有的墻壁都被塗成了令人不快的暗紅色,但光亮從何而來?他將手掌擋在自己麵前,掌聲讓他的腦袋很痛。 幾盞燈光從不同角度照著他,似乎他是什麼舞臺上最後出場的大明星,或許說是博物館被展出的藝術品更好一些,周圍圍著一圈形形色色的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無一例外都穿著正裝,此時臉上盡是癡迷之色。 對飛星癡迷。 飛星往自己出來的地方望去,哪還有什麼地下室,一尊一人多高的石膏像靜靜地矗立在自己的背後,雕塑描繪的是兩個人合抱著,但卻是一個人的頭吞噬了另一個人的腿,另一個人吞噬了這個人的腿,導致兩人糾纏在一起,成為一個橢圓,而飛星鑿出的洞竟然變成了兩個,把橢圓變成了一個銜尾蛇模樣的雕塑。 飛星將視角往下,雕塑的名字叫作。 “循環”。 自己是從雕塑裡爬出來的? 飛星難以置信,但看著周圍人的表現,顯然自己的逃出幫助這位雕塑的創作家完成了他的作品。不,或者說,自己就是他的作品。 “木下潔子......”飛星喃喃道,自己的痛苦與折磨竟然變成了她的又一個傑作,自己的殺人行為竟然讓她的作品更加圓滿。再聯想到自己在收到門票,進入美術館時,身旁似乎還有三個與自己一同進入的訪客。 難道...... 他環顧四周,越過人群,果然,在偌大展廳的東西南北方向,各有著一尊石膏像,而自己這尊雕塑正處於這座美術館的正中間。 一共有五尊雕塑? 周圍的人們對飛星的行為贊不絕口,他們紛紛以為這是某種行為藝術,對飛星將作品的圓滿完成報以極高的贊賞。 “原本聽說這裡有木下老師的數十件作品,一進來卻隻有五座,原先還有些失望,現在看來每一尊都浸透著木下潔子老師的畢生心血啊,一件超越十件,這尊《循環》比起之前的《生與死》,恐怕要更勝一籌啊!” “是啊,能有幸看到這樣的作品,死而無憾,死而無憾啊。” “如果在雕塑裡的是我就好了,是我就好了啊!” 飛星再懶得聽這些有些魔怔的人的議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推開了人們,準備走向其餘的幾座雕塑,這時一個高出人群太多的男人吸引了自己的目光,它麵容慘白,示意飛星先去東麵的雕塑。 飛星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吊墜,來到了雕塑麵前,這裡也已經圍了不少人,人們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尊雕塑,對飛星的到來也無動於衷。 這尊雕塑很普通,至少在飛星的眼裡是這樣,他從來就是個不懂什麼藝術的庸俗之人,隻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的腦子被有點攪渾了。 一家三口牽著手,丈夫和妻子分別在兩邊,中間是蹦跳著的孩子,硬要說有什麼問題,可能就是丈夫和妻子的腦袋有些大。 這樣公園隨處可見的裝飾物,還能被拿來在美術館中欣賞嗎?飛星難以理解,他的眼中藍光一閃,那個虛幻的小神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跳動了起來。 “《家》,江春在裡麵。” 江春?那個自願留在白色監獄牢房裡的男人?他也來到了這裡嗎? 他看向可怖的男人,小神又開始跳動。 “江春之神賜。” 飛星沒有搞懂這個VE的機製,為什麼自己在地鐵裡的時候沒有反應,到美術館裡就重新開始跳動了,難道這還有信號一說? “誰在這尊雕塑裡?”飛星裝模作樣地問男人,男人自然不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飛星。飛星走上前去,越過了警戒線,伸手觸碰了一下這尊雕塑。 旋即他胸前的古刀吊墜便開始發出光芒,一股強大的力量拉扯著飛星,飛星隻覺得眼前一花,麵前的景象就發生了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