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確實是不宜多待,我和陳一星連忙跟上,陳一星還在掛念著他老板,碎碎念:“顧總哪去了,我的老天,我們的重點是保護他,沒了他,還怎麼拿尾款,我就撒個尿的功夫……小顧,該不會顧總也掉什麼暗門密道裡去了吧,不行,我得回去找他。” 陳一星猛地停住了腳步轉身想回去。 這可真是愛的深沉。 愛錢愛的深沉。 我抓住陳一星的背包,阻止他的動作。 “裡麵空氣不流通,又在燃燒,你回去太危險。” “可不能放任顧總不管啊!” “我知道他在哪。”薑文忽地開口。 “在哪?” 薑文抬手一指,示意我們看向旁邊的石壁。 光線掃過,上麵赫然是一條直直的劃痕,一直往前延伸不知盡頭,這是前行的同時用硬物劃拉出來的,想來是為了給我們指明他前進的方向。 陳一星奇怪道:“怎麼丟下我們就自己跑了,到底有沒有作為被保護對象的自覺啊。” “顧總比你還壯上一圈,看著並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回答他,然後緊緊跟上薑文前進的步伐,問:“顧總為什麼要獨自出來?” “追人。” 薑文的視線一直在環顧四周,像是在戒備什麼。 “追人?董倩還是大龍,你看見他們了?”我語氣有些激動。 “沒有,隻是一道影子,但絕對不會是他們兩個,這個墓裡,還有其他活人。” 薑文看向我們兩個,嚴肅道:“你們應該看見了,這裡是祭祀的地方,我和顧總看了長人通過祭祀請邪神降臨的方法,所以想研究一下祭臺,這裡層高很低,我無意中看見祭臺頂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所以站上祭臺想要去看,沒想到,有人趁機用麻醉針襲擊了我,顧總發現了對方,追了出去。” 這墓裡竟然還有其他活人!! 看來那批盜墓賊果然不止三人,還有一部分一直支撐到了現在,並且,還在密切關注著我們的動向。 可是,為什麼,他們在裡麵待那麼久,到底為了什麼,我腦子裡浮起一個預感,顧總和這批盜墓賊所找的,是同一種東西。 我相信了薑文的說辭,但陳一星卻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不太相信的開口質疑。 “不對啊,有人跟在我們後麵,我感覺不到,顧總也感覺不到,這就算了,你還能不知道?這可是你老本行,我不相信有人能用麻醉針襲擊到你,你騙小謝可以,但騙不到我。” 薑文忽然停住腳步,對著陳一星笑笑,“還真是騙不到你,看來還是有腦子的嘛,有人是真的,麻醉針也是真的,隻是,我不是因為麻醉針暈倒,而是因為攻擊你的那張皮俑。 ‘我在祭臺上看見的東西,就是那張皮俑,躲避麻醉針時,皮俑掉了下來,上麵有層粉末,迷了我的眼睛,一時著了道。”說起這個,薑文的語氣還帶著懊惱。 說起被麻醉針攻擊陳一星是不信的,但比起麻醉針更離譜的皮俑卻讓薑文的話增加了不少可信度,畢竟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那個會動的皮俑。 “皮俑粘天花板上,這是什麼獨特的裝飾風格,cos電燈嗎?真搞不懂這個墓,太邪門了,我們快點找到顧總吧,他陽氣足。”陳一星前後照了照甬道,確認上麵什麼東西都沒有,這才安心。 我聽了不免好笑,“他陽氣足,你陽氣就不足?虧你還是個大老爺們,鬼也怕惡人,更何況,這些都是人弄出來的東西。” “是是是,快走吧,我們走了那麼久都不見人影,就顧總和這盜墓賊的速度,去當體育健將多好,非得來墓裡,埋沒人才。” 我們加快了速度,劃痕一直延伸到之前的分叉口,然後往我們打算之後再去探索的甬道而去。 這條甬道是正常高度,我們可以直起腰,便也可以快步跑起來,光線在漆黑的墓道裡晃來晃去,越向前靠近,一種沉悶的響聲就越發的大,像是有人在挪動什麼沉重的東西。 難道是顧總?! 我心底一喜,覺得馬上就要靠近目標了。 甬道不算長,中間還有一個拐角,是從我們直行的方向向右拐的。 右拐後又向前一段,然後又左拐,彎彎繞繞的,巴掌大點地方,卻被弄的像一個迷宮。 陳一星和我是同樣的想法,小聲嘟囔:“地不大,花樣還挺多。” 劃痕消失在快要靠近拐角的地方,但這隻有一條路,顧總隻能往前走。 我們堅定的順著這唯一的甬道前進,耳邊一直是什麼東西在挪動的聲音。 像石像在地麵上摩擦,我在心裡想道。 並且,不同於上一個分叉甬道逐漸向下,我感覺我們這個甬道似乎是逐漸向上而去,這幾乎要和那個有石槨的墓室齊平了吧。 沒走多久,一道石門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石門關的嚴嚴實實,看著不像是有人進去過的樣子,我的這個結論來自石門底下的泥土,似乎是有水滲到這裡,將泥土也帶了下來,於是泥土在水份蒸發後將石門的底部淤積起來,石門若是打開,一定會造成這些泥土掉落,留下痕跡。 陳一星也看出來這點了,語氣帶著點崩潰。 “他沒有進這道門……怎麼可能,那劃痕是誰留給我們的,痕跡那麼新,又劃了那麼長一段,我們就撒泡尿的功夫,雖然後麵耽誤了點時間,就算他走到這裡又折返回去,我們不是剛好能遇到嘛!這墓是會吃人麼,一個接一個的都不見了,暗門,這裡肯定是還有暗門。” “劃痕消失的地方,是在拐角處,就算有暗門也是在那裡,我們回去。”薑文剛說完,伴隨著剛才一直出現的聲音,另一道更沉悶的摩擦聲在耳邊響起。 我現在聽到這種聲音都開始有陰影了,連忙抬眼一看,果然,那道很久不曾打開的石門,已經緩緩打開,門內漆黑如墨,仿佛是一道勾魂的冥府大門。 隻是它比之前看見的墓門小了一半多,沒有那種氣勢洶洶的壓迫感。 “小謝,你又踩到機關了?”陳一星開口問我。 我想反駁,隻因前兩次的意外,又不知從何反駁起:“胡說,我沒有。” “嘿,不是你,那這大門還自動感應,識別到熱源還是識別到人臉瞳孔了,難不成還是外星技術,我倒要看看裡麵是哪個外星人裝神弄鬼。”說著他抬腳就要往裡麵走。 我跟上他,勸道:“你不是還要找顧總?我總覺得這個墓在不斷的將我們的隊伍分散開,你要是進去了,估計也會了無音訊,生死不知。” “那我們三個一起走不就得了,我找根繩拴上,這樣分不開。” 薑文瞟了他一眼,突然加快了速度走在最前麵。 “誰要跟你拴一起,到時候遇到危險都跑不了,直接被一鍋端,快走,正好我也看看是究竟是什麼人在背後算計我們。” 石門是不可能毫無緣由自己打開的,背後肯定有操控者! “又不找顧總了?”我看著他倆。 陳一星剛才擔心的要死,轉眼卻又把人拋到腦後。 真搞不懂這群人在想些什麼,很明顯,所有人都是被顧總招募來的,但這四個人加在一起都湊不出忠心兩個字。 整個隊伍完全可以用一句無組織無紀律來形容。 “哎,你也說了,他比我都壯,厲害著呢,該擔心的是我們,說不定敵人就埋伏在裡麵,來,你的刀,還你。”陳一星把搶走的藏刀遞過來。 我抬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鋒利的工兵鏟。 “不用了,我覺得這個也挺好使。” 薑文在旁邊幽幽的補充:“對,差點把我頭都削掉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我訕訕的笑笑,跟在陳一星旁邊往石門內走去。 這道石門上沒有紋飾,乍一看跟堵墻似的,事實上,它也確實是充當了墻壁的作用。 說起來,這石門內,我之前還親眼見過,兜兜轉轉,我們竟然回到了上層墓室中的左耳室! 那眼熟的大鼎在手電的照射下似乎在泛著綠光,鼎身上不知何物的大嘴向上咧著,看上去帶著幾分蠢氣,但在這種幽暗環境下,卻又變得格外陰森了,仿佛在嘲笑我們的自不量力。 這麼大的鼎,我怎麼可能認錯,它或許沒有那些博物館裡的“鎮館之寶”那麼精美,但也因為體型而令人驚訝。 我們從左耳室側邊出來,又回到了主墓室內,那石槨安安靜靜矗立在最中央,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唯一改變的,就是我們的人數越來越少。 我握著對講機往往南墓道的石門跑去,崩塌的土堆還是原樣,對講機裡滋啦滋啦的響,上麵的對話斷斷續續。 “我們…………搜救隊……等著……” 我隻勉強聽清楚幾個字,他們似乎是在說搜救隊馬上就要下來了,叫我們原地等待。 但現在的情況怎麼能容許我們等待。 還有活的盜墓賊和我們一起被困在了墓中,三個隊員接連失蹤,生死不明,我決計不可能安心在原地等待救援。 那盜洞就那麼長,留在上麵的隊伍至少有二十個人,難道三四個小時都挖不開一個盜洞? 救援隊內說不定也出了什麼問題,現在唯一能相信的,隻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