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6回(1 / 1)

雁行錄 江左木三郎 4493 字 2024-03-17

第二章:謫別   第六回   汴河下遊南湖,一處屋舍,屋裡燃起一堆柴火,三人圍坐在火堆前,一人說道:“原來是借水遁來此,隻是師父您有所不知,我父親在場,可保我們周全的。”這三人正是沈雁回師徒倆和黃龍道長。   清風道長笑道:“非是怕脫不了身,而是雁兒你初用酒仙劍,以酒氣替代真氣會對身體產生負擔,這也是你快速力竭的原因,所以用冷水輔助散去酒氣,使你的身體能夠慢慢復原。”沈雁回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黃龍道長垂手道:“原來如此,師叔祖真是運籌帷幄,隻是想不到酒仙劍能有這樣的妙用,卻不怕我學習了去。”   清風道長哈哈大笑:“無量天尊,能得多少,全在自己身上。貧道的酒仙劍不過是個名稱而已,乃氣道之末節,無非是增加攻擊距離增強感知能力的小手段。和你的入雲式很是相似,不過是凝氣手段、聚氣來源不同導致威力懸殊而已。”   黃龍道長也有悟性,“師叔祖的意思是說,晚輩缺失合適的心法指導,雖然能凝成劍氣,但其實是閉門造車,不成氣候的。”   清風道長點了點頭,“不是不成氣候,難成一點罷了。”   黃龍道長站起身來,朝清風道長叩首,又要拜向小師叔,沈雁回忙站起身來,拉住黃龍道長。黃龍道長說道:“能得到師叔祖的指點實在是我莫大的福源,又見識到小師叔超凡脫俗的江南煙雨劍法,很有心得。我就不在此久留了,即刻動身,返回青城山,修習心法。”   清風道長說道:“也未必要那麼急,華山劍池期近,你如何放棄這樣一段好修行,那座山上,可有著不遜色於上方山人劍的劍法。”   “可是當年的華山劍法不是敗給了羅真人的上方山人劍嗎,那人可自稱華山第一劍。”黃龍道長不解道。   清風道長哈哈大笑,“無量天尊!從來都不是劍法的問題,而是你和我,是人的問題。”   黃龍道長哈哈大笑:“無量天尊!晚輩告辭了,拜別師叔祖,拜別小師叔。”說完,攜著拂塵,取道華山去了。   沈雁回已經基本復原,氣力緩了上來,“師父的酒仙劍後勁真大,我其實不怕酒的。”   清風道長微微一笑:“這都是因為你沒有根基,不懂我門下吐納之術,結氣之法,況且我教你的還隻是酒仙劍中最最簡易的,甚至稱不上酒仙劍。若然掌握了酒仙劍,就是一百個現在的黃龍也不是你的對手。”   “那師父剛才還言酒仙劍隻是什麼氣道之末節,小小手段來著。雁兒聽不懂了。”   “你若就懂了,貧道也請了。氣道龐大深邃,酒仙劍比之自然是末位,清風我啊,隻有三劍,酒仙劍比之另外兩劍真的隻算小手段。”   沈雁回聽得入迷,一旁的清風道長忽然側耳道:“馬蹄聲在幾裡開外,應該是你父親尋來了,你且去吧,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少年啊,你要做好準備。”   沈雁回恭敬起身,拜別清風,離了屋舍,走了幾裡,果然在河堤小道上看見了父親和他的兵衛。沈牧之也早瞧見了沈雁回,兩人相會,交代幾句,上馬回了驛館。   汴河書齋旁,老孫頭停著車馬,等待著。不一會兒。丫鬟秀兒抱著幾本書上了馬車,將書遞與小姐鄭月桐,說道:“小姐,這是最新一期的《大江東去》,也是最後一期了,仍舊沒有那人的詩文,而且秀兒還打聽到好些新近的事,都是關於那人的哦!”   秀兒賣起關子,小姐鄭月桐也不理她,任由她神氣,自顧翻著手裡的詩詞賞評《大江東去》。秀兒立馬著急,“哎?小姐今天好奇怪啊,那人的事都不上心了嗎?可是好大好新的消息,秀兒我親自蹲在窗下聽的墻角。”   鄭月桐盈盈一笑:“你就聽的好墻角!還不都是些添油加醋的陳年舊事。我才不要聽!回府吧。”   丫鬟秀兒的關子沒有賣出去,好不失落。氣鼓鼓的告訴老孫頭回府,接著探回身子,嘟著嘴:“哼,聽聲音分明就是王老板,關著門在內堂說的,什麼那人仍被係於禦史臺,官家卻不想殺他了,也不想見到他,很快就會被貶出京城。小姐到時候就可以再見到仰慕的人了呢!”   小姐鄭月桐心裡一動,卻不露聲色,佯裝慍怒:“秀兒!這樣的事情可不要說出口,也聽不得!非要打你一頓不可了。”   丫鬟秀兒連忙收聲,“知道了,小姐,秀兒不是一心想著小姐嘛,怎麼就還要打秀兒。   “你都能聽得墻角,卻不知道提防著隔墻有耳。可聽準了王老板的聲音?”鄭月桐不收怒色反而問道。   “準了,很準,而且是密謀的那種,也真要秀兒的耳朵才能聽到。”秀兒不住地點頭。   鄭月桐便不再嗔怪,自說道:“難怪這麼久一直沒有那人的作品,就自負,就顯擺!如今叫人奪了筆墨還差點丟了腦袋,好在官家明辨,隻是被貶謫出京城,雖然不確定時間,但大體和我聽的父親的墻角一樣,臨近了。”   雪微微的落起來,馬車離了書齋遠去了。   且說趙添被抬回府邸,叫了郎中灌了湯劑不久就醒過來了,早有眼尖的小廝上前詢問:“公子可緩過氣來?尚書府的趙衙內來了,說有要事找你,正在書房等候。”   “兄長來了!果真?快請他老人家過來!快!”趙添大喜。   不一會兒,一中年男子推門而入,徑直走到床前坐下,抬手退去仆從。再看這人,雖是十足的紈絝公子打扮,但眼神裡填滿了淫邪,正半打著哈欠,應該是元陽不足,已被酒色所傷。   趙添問道:“什麼香風把兄長吹來了?我正盼著您老人家呢,不知道您老人家近來可好?”   “愚兄特來看看賢弟你的傷勢,另外家父也有幾句話想帶給你。”趙衙內漫不經心道。   趙添嚇了一跳,“怎麼這件事已經傳到伯父他老人家耳中?芝麻點的小事情,不需要他老人家費心的。”   趙衙內看著趙添的斷腿,說:“本來你的權勢也是倚仗家父,看在你這幾年頗有孝心,他老人家還算滿意,倒也不會追究責罰你。隻是這件事折了他的麵子,總要有個說法。”   “請兄長放心,我會馬上出重金安排頂尖的殺手,叫那個大名府的沈雁回插翅難飛!”趙添連忙說道。   “隻怕沒那麼簡單!你知道沈雁回的底細嗎!”趙衙內語氣加重。   “想來沒什麼名氣,多半是大名府一個小官家的。”   “胡來!他父親乃是鎮守大名府總兵!就是我父親也要顧忌他幾分!”趙衙內很是失望的看著趙添。   趙添大吃一驚,“兄長此話當真?小弟我也多次派人查探那夥人底細,查來查去也沒個究竟,都查不出來的人能是總兵這樣的人物?會不會有什麼錯漏?”   “這你有所不知了,他們進京述職本來就鮮有人知,再說不是朝堂上的機要人物也根本認不得大名府的官,憑你如何能打探出來呢!”趙衙內嘆了口氣。   “不知道伯父他老人家有什麼安排?小弟雖不情願,一定服從。”趙添自知無力再鬥,隻好認了。   “你且放心,我們一定為你做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個沈總兵統轄兵將,卻也不敢在京城放肆,我父親不會怕他。而且現在朝堂上晴雨未定,局勢不利於他,倒有兩個路讓你選。”   “兄長請快說來!”   “一呢,你就咽了這口氣,當是白白摔斷了腿,以後也別再生事了。雖比不得從前,但也好過太多人了。二呢,你實在想報仇,愚兄就給你指個道。隻是都是你自己的主意,與我們無關。”趙衙內又開始打哈欠。   “這個當然,就請兄長做主,為我出氣!”趙添毫不遲疑。   “唉,既然如此,愚兄就給你做主,讓你出了這口惡氣!這個沈雁回不比別的人,身手不凡,又有父親照看引導,隻能智取。他年少不經事,如何與我們鬥。”趙衙內說的很有把握一般。   “不是兄長提醒,我都忽視了,卻不知如何智取呢?”趙添翹首期盼著。   “在都城南郊,靠近蔡河,有一寶塔,正是繁塔。我早已在塔中設下弓弩陷阱,你在塔頂設宴,下請帖,約他前來議和,他過於理想,定然赴約。等他落座,便成困獸之鬥,你就摔杯為號,那時候萬箭齊發,定要他命!”趙衙內安排道。   趙添拜服,說:“還是兄長高明,我明日就去下書帖。”   “不可,此計沈雁回識不得,卻瞞不過他父親。你再等等,十幾天後他父親就要麵聖述職,會留宴一晚,那時你就發帖,準保萬無一失。”   趙添點頭答應,趙衙內也就起身離開了。   黑暗也就襲來都城,但雪總是白的,藏蓋不住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