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7回(1 / 1)

雁行錄 江左木三郎 4239 字 2024-03-17

第二章:謫別   第七回   雪落定了,風就起了。冰湖上吹起卷卷堆雪,沈雁回正沿著河岸顧自走著,一邊思索著什麼。原來自從冰湖鬥技那日後他接連數天跟隨清風道長學習酒仙劍心法劍法,領悟頗多,整個人也抖擻起來了,這份對知識能力的渴求縱是風寒也侵不退渾身的熱情,這或許就是洪荒宇宙第一活力,青春吧。   可青春到底誰比誰會差呢?沈雁回五更就到屋舍,路上也斷斷續續有行人,正應了莫道行人早,更有早行人,一派奮鬥進取也顯天道酬勤。清風道長起初隻教習他一個時辰,後來慢慢增加,沈雁回也就隻好再早些來晚一些歸,他一心索求倒也情願,隻是接連數日返回途中,不論早晚,總遇見一個人在冰湖獨自垂釣,一連好幾天,這一日仍然瞧見了那少年,心想:“這樣寒冷的天氣,還要依靠釣魚生計,想來家中遇急,又一連數日,怕是沒有解決,我何不去詢問一下,看能否有所幫助。   想完,徑直下了河堤,走向那少年。那少年也是青春洋溢,全然不為風寒所動,堅毅地看向冰洞下。沈雁回已經走到少年身前,看他竹簍裡空無一物,又打探那少年形貌,卻也是個富貴裝扮,又有武生相,多半是有什麼急事棘手了,於是問道:“敢問兄臺為何在這隆冬於這樣一風口處釣魚呢?”   那少年循聲望去,轉身看向沈雁回,倆人一對視,都驚住了。   沈雁回率先拱手道:“原來是花公子,不知可還記得在下?”   這少年正是花六郎,他轉身看見沈雁回,激動萬分,已經不知所措:“不敢當,原來是大名府的少年俠客沈公子,您卻如何認得小弟?”   “不敢當,什麼俠客談不上,小弟原來在相國寺與閣下切磋過武藝,您雖在敵陣,但我不覺得您是趙添的犬牙,您又好名氣,所以記得是號稱汴河下遊第一槍的花六郎花公子。”   “哎呀,兄臺莫要取笑!小弟的伎倆跟兄臺比較真是地雞比飛鳳,那個名號切莫提了,實在是諷刺的很。”花六郎羞愧難當地說道。   沈雁回意識到不妥,說:“萬萬不是這個意思,若有冒犯還請包涵。兄臺如今可有什麼難處,要在此釣魚,小弟有什麼好效勞的地方?”   花六郎這才明白沈雁回的來意,不禁誇道:“果然是鋤強扶弱樂善好施的俠客行為,不過兄臺誤會了。小弟是因為與蔡河魚市的魚百萬有個賭局,較量捕魚技藝,看誰捕獲的魚大。明天約定期限就到,小弟還沒有一尾收獲。輸倒不怕,恐不盡力,懼不堅持也。”   沈雁回頗受啟發,深有感觸道:“有誌者事竟成,兄臺此番工夫定有收獲。”又轉念想到:隻是隆冬嚴寒,魚群難覓,一人一鉤,難有收獲。我不如點他一點,“依小弟愚見,此處不是絕佳的釣點。”   花六郎恭敬起身,拱手道:“兄臺也精通漁獵嗎?還請賜教。”   “深冬溫度低,魚兒覓食欲望低,多數都沉在水底或者藏在水草間,冰層結凍,看不清水流,但從地勢上看,這裡不是下風口和進水口,食物匱乏,而且水太淺,藏不得大魚。”沈雁回說道。   “原來如此,可見有些事情也不是有恒心就可以做到,也要求個好方法啊。依賢兄之見小弟當在何處釣?”花六郎越加欽佩,恭恭敬敬說道。   “依小弟愚見,橋下正是緩坡,迎著進水口,水靜也深,一定藏著魚群。那裡分布好餌料應該有魚獲。”   花六郎收起釣竿,朝沈雁回施禮:“兄臺真是好學識,好見聞,不瞞兄臺,小弟那日在冰湖看到沈公子您力退群敵,十分欽佩兄臺的武藝,今日兄臺又急人所急,好個品行,真正是知行合一,小弟很想和兄臺結為兄弟,隻怕匹配不上兄臺,惹您嫌棄了。”   沈雁回哈哈大笑,“何出此言呢!小弟也有此意,也正揣摩兄臺尊意呢!”   花六郎大喜,忙牽著沈雁回的手:“果真如此?不知何處行禮合適?不若去我莊上。”   “句句屬實。何妨就在此處,你我兄弟義結金蘭。”說著麵向西北,跪在冰麵上。   花六郎熱淚盈眶,連忙跟隨跪下,沈雁回先說道:“皇天後土在上,我沈雁回,尚未取字,今年十八歲,BJ大名府人氏,父親乃是鎮守大名府總兵,某雖不才,但願以丈夫之軀體,極盡微薄之力,保世界大平安,助百姓安樂一方。今日與花六郎結為兄弟,肝膽相照,攜手共進,同求大道。在此立誓,以為憑證。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花六郎也立誓:“皇天後土在上,我花寅,小名六郎,今年十七歲,東京開封府人氏,父親是生意人,汴河下遊花家莊就是他的。某雖不才,但家裡頗有田產,願用周身之氣力,刺好心頭之長槍,也願追隨兄弟道路,相互幫助,不離不棄,追求生命真正意義。在此立下毒誓,隻求人生無憾,絕不得有半點違背!”   沈雁回連忙扶起花六郎:“以後小弟與兄長就是同道中人,無分彼此,兄長請受我一拜。”說著就要下跪。花六郎哪裡肯,早先對沈雁回磕下了頭,“哥哥不要說笑,折煞小弟了。雖說一般大,但哥哥總大我幾個月去了,哥哥在上,請受小弟六郎一拜。榮辱與共,生死不離!”   沈雁回也是激動,同跪下施禮,“好,賢弟果然快人快語,從此以後,你我兄弟相稱,同甘共苦,生死與共!”   “哥哥!哥哥!”花六郎熱淚奪眶而出,緊握著沈雁回的手臂。   “賢弟!好賢弟!”沈雁回眼睛也禁不住濕潤了。   人生能夠得一知己,交往真正朋友,實在是平生最快樂的事情之一。   沈雁回拍著花六郎的肩膀,“賢弟,既然你明天就要與那魚市的人比較,愚兄正有一個好方法,確保明日晌午前可以捕捉到大魚。”   “哥哥快請直說,小弟這就去做!”花六郎快人快語。   “我幼時好戲水,曾在大名府城外碧水深潭看過一個老漁夫捕魚,他用樹枝撐起繩網作牢籠樣式,四方皆留進口,使小魚能進出無阻,隻留得大物。內置水草餌料,下係重物使其坐底,隻一晚,便能提上十數斤甚至數十斤大魚。我們就依葫蘆畫瓢,隻要這河湖下麵存著魚,定然被我們捉上幾條,那時雖未必能勝,但總好過兩手空空。賢弟以為如何?”   “一切全聽哥哥的!”說罷,花六郎引著沈雁回徑往莊上去製作地籠了。   倆人一路說不盡的話題,道不清的喜悅,也是輕快,眨眼到了花家莊。花六郎連忙推門邀請沈雁回進入,剛要開門,忽然聽到耳畔有熟悉的女人叫聲,循聲望去,瞧見不遠處有兩人正慢慢走向自己,原來是丁美蘭主仆二人。這時間已經到了跟前,丁美蘭小步向前,微微施禮,“六公子有禮了。”   花六郎畢竟耿直,卻沒太多人事眼見,不介紹義兄沈雁回,反而先顧著丁二小姐:“小姐福安,不知道二小姐喚我何事?”   丁美蘭微微一笑,很是得意:“我有一計可以幫六公子出了幾天前相國寺戰敗的氣,那個姓沈的武功是高超,隻怕智謀未免不足,總不能是個全才大才,我們可以和他比較詩詞、烹飪、茶藝、女工、繪畫、胭脂粉黛等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是兵法上所說的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對了對了,銀鈴兒還會園藝呢!”   花六郎這才明白丁美蘭來意,又喜又驚,卻忽然意識正當著自己義兄的麵談論他,一時間語塞,慌忙辯解道:“哥哥不要誤會,這一位是六郎的朋友丁美蘭丁二小姐,她體諒著我,卻不知道如今事情的進展才有這樣的言語,哥哥休要惱怒。”   “哥哥?”丁美蘭也才看到身前還有男子,還以為是仆人,忙端正起來打量:“是哪一位哥哥,美蘭一時沒有認出,還請包涵。”   隻一個照麵,丁美蘭漲紅了臉,脫口道:“閣下不是那個冰湖俠客白食好手沈公子嗎?如何在這裡相遇,六郎可是喚你哥哥?”   沈雁回會心一笑,便將結拜之事說與丁美蘭,丁美蘭羞臊得慌,低下頭施禮:“沈公子千萬包涵,小女子不懂事理了。既然是六公子的哥哥,那也就是美蘭的哥哥,哥哥,請受我一拜。”   沈雁回忙輕輕扶起丁美蘭:“小姐請起,不必放在心上。正是千裡來相會,不失為一個好的機緣。”   丁美蘭這才細細打量著沈雁回:頭係武生巾,將發上梳結於頂,身披皂色長袍,上身著一件青色棉襖,內襯棗紅羅衫,腰間束帶,有玉佩懸下,足登革靴。再看沈雁回的麵容,更是暗暗稱羨,不敢對視,恐怕慌亂。   花六郎就將兩人捕魚一事交代,丁美蘭也要加入,四人前後同入花家莊往後宅去了。   畢竟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