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盜馬案 　　第一回 　　“四合連山繚繞青，三川蕩漾素波明。 　　春風不識興亡意，草色年年滿故城。 　　煙愁雨嘯奈華生，宮闕簪裾舊帝京。 　　若問古今興廢事，請君隻看洛陽城。” 　　話說西京洛陽，洛陽者，洛水之北，邙山以南，水北山南稱為陽麵，故曰洛陽。這洛陽乃是十三朝古都，夏初至隋唐末，幾經更替，其名稱和位置都有變遷，不過總的來說仍舊是沿著洛河坐落，由西向東分別曾是東周王城、隋唐洛陽城、漢魏洛陽故城、夏都二裡頭、偃師商城，東西綿延六十餘裡。 　　宋時洛陽基本承襲了隋唐洛陽皇城，南北橫跨洛水，然重心仍在洛水以北。洛陽地處中原，物阜民豐，更兼有運河通渠，絲綢茶馬，商貿往來不斷，十分繁華。 　　江水之上，一艘貨船如期停靠在碼頭，早有等待的夥計開始上下搬運貨物，通過人力物力運到各個商鋪貨倉，等船上重新裝滿了貨物便啟航返回。 　　混在苦力中一位少年匆匆下了船，暗中窺探四周，朝街市上去了。這人正是沈雁回。他從汴京乘船不知道過了幾日才到了西京，一路上還算順風順水。按照計劃，不敢在西京逗留太久，等船期或者車馬到了，就動身西去延安府。 　　到了街市，走到一處偏僻的酒館，進了館內。點了一些充饑的飯食，坐在大堂最裡端，背向人群。不一會，店家小二哥就端著菜食上來了，沈雁回付了錢鈔，忽然看見小二哥手裡拿著畫像，心裡一悸，佯裝隨口道：“敢問小二哥手中的畫像可借我觀瞧一下嗎，想必有什麼熱鬧的事情了。” 　　“爺您好消息，畫像小人也是方才剛過手，是官府新布下的賊盜畫像，門外告示墻貼了幾張，剩下看看有誰想要就散了去，我倒留著沒用，打不過，追不上的。”店小二回著話將畫像分給沈雁回一張。 　　沈雁回看了畫像，舒了一口氣，佯裝好奇，問道：“也是閑來無事嘛，看這畫像也不太詳細，敢問是什麼人物？” 　　“爺您也不像是江湖中人，小人就勸您看看熱鬧便罷了。這畫像描繪的是最近半個月在西京作案頻繁的花蝴蝶，專門選擇年輕貌美的小娘子，辣手摧花便罷了，隻不留一個活口。玩夠了就殺了，也沒有人見過真容，就胡亂想象著給大夥提個醒而已。咱就說真坐在這店裡也認不出來不是？您稍歇，請慢用。小人告退了。”店小二輕聲回稟。 　　沈雁回謝過小二，將畫像收在袖中，開始用飯。就聽到身後腳步匆匆，聽聲音進來十幾個人，緊跟著又進來一夥，紛紛落了座。這兩夥人七嘴八舌點了吃的，催著小二去了。 　　沈雁回借著餘光打探，發現並不是官府中人，第一夥人坐得遠，後進來的一夥人就坐在沈雁回身後。 　　遠處那一夥人並不說話，顧自吃著。身後這一夥人卻和沈雁回一樣打聽起畫像的事情。店小二將話又說了一遍，那夥人也接了畫像吃飯了。 　　沈雁回聽得真切，兩夥人腳下都重，呼吸卻比較均勻，十分可疑。自己又擔心是喬裝的捕快，不敢再坐，用了飯急忙出門投驛館去了。 　　這時候，酒館內，剛才坐在沈雁回身後的那夥人一邊吃飯，一邊開始輕聲交談，這一桌滿滿坐了七個人，四方的桌子，兩兩一邊，一個公子模樣的人獨自坐著一邊。一人說道：“公子爺，一到西京就遇到了花蝴蝶，要不要先去理會？” 　　那公子說道：“殺了這麼多人，必須處理掉這個禍害。大小姐到哪裡了？” 　　“三天前就到了龍門石窟，但是到現在合適的買家和墓穴都還沒有找到。”那人回答道。 　　這公子說著從懷中拿出一麵令牌，遞給那人，說道：“本地的幫會實在沒有效率！這次我要親自出馬。你們拿著我的令牌先去告訴大小姐，傳達我的意思，馬一定給我留住了。”說完獨自離席出了酒館。 　　這公子出了酒館，也不遊玩，進了一處商會，上麵書寫著：陜西會館。 　　早有人迎過來，接過包袱，說道：“公子爺？公子爺幾時到的洛陽，卻沒有提前安排給您接風，您老人家多擔待。” 　　“不用多禮，事發突然，所以沒有先下通知。我卻問你可聽見外麵傳說的花蝴蝶一案！”這公子似有怒氣。 　　對麵那人趕忙解釋：“爺，聽說倒早就聽說了，兄弟們也氣憤，都想出手，隻是眼下會館隻有聽風組和妙手組的個把弟兄，找書苑 wwｗ.zhaoshuyuan．coｍ 多數人都出去籌備年會獻禮的事情了，我們隻怕應付不來。” 　　“龍虎組的人呢？” 　　“都被大小姐調過去了。” 　　“大小姐還不知道花蝴蝶的事！” 　　“大小姐也知道，早就派了兩個人去專職對付了。算起來三天多了。” 　　這公子點了點頭，不再詢問，入內休息去了。 　　且說沈雁回投了住宿，放好了行囊，心裡放不下剛才的案子，也不顧躲避，出門查探去了。 　　正走在街市上，隻見洛陽城裡行人川流不息，往來不絕，熱鬧非凡。他卻無心賞玩，心下盤算著：這采花淫賊最近才出現，多半是外來的，大約就躲在城外寺廟道觀這些人煙稀少的地方。他在夜裡作案，白天休息好了必然要出來打探，最熱鬧的地方就是他的目標。 　　這樣想著，停在一處攤位前，竟是個首飾攤，他隨便拿了幾個，付了錢，詢問道：“請問老板，這洛陽可有燈會集市什麼的，怎麼這樣多的人，好不熱鬧！” 　　那老板卻是個婦人，接過銀錢，就說：“這些人一大部分是本地的居民，年關臨近，他們都在預備年貨，另一些呢除了往來的客商就是些遊人。你說起燈會，在龍門石窟卻有個，每年都有各地趕考的學子在西京停留登覽龍門山，取其高中寓意。這些才俊也吸引了大量年輕的小娘子，我瞧你也年輕俊美，真該去轉一圈，說不準就被月老穿了線呢！” 　　沈雁回聽到年輕的小娘子，心裡一動，不再多談，問了龍門石窟方向，徑直去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