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盜馬案 第八回 盧舍那大佛端坐在月色中，腳下站著三個人。兩個老道，一個少年。 牛鬼不敢相信，卻問起身旁的蛇神，“師兄，你看那小孩打的可是武英社的江南煙雨劍法？” 蛇神也驚得不小，說道：“這一招正是江南煙雨劍法中的月映水中天，剛才那一招叫做宿雨還添淚一痕，融合了劍氣倒也沒什麼，隻是你看他手裡拿著什麼！” 牛鬼才細細打量，突然失聲道：“莫非是秋水？” 蛇神於是點頭大笑：“你我竟然遇到華山派的高徒，看他身手，再看他用的秋水，一定是掌門親傳弟子，也就是以後的華山掌門了。” 牛鬼也跟著大笑，說道：“自古正邪不兩立，今天正是我們削弱正派實力的大好機會！早知道這樣，就不該手下留情。”說完躍到大佛身上，點了兩下，正好落到沈雁回後麵，封了他的退路。 青袍運劍成氣，他的劍氣飛快，斬開飛雪直沖向沈雁回麵門，沈雁回也打出劍氣回擊，不料劍氣還沒有凝足，讓幾道擦過身前，將衣袍劃開了。身後的劍氣也到了，隻好再去抵擋，仍舊讓幾道穿過身前，劃傷了手臂。 沈雁回知道自己並不是這兩個老道的對手，不說他們有沒有保留，隻是劍氣就純粹鋒利極了。灰袍的劍氣短而密，倒還能應付，隻是那青袍老道的劍氣十分棘手，雖疏卻長，又穩又快，而且自己的劍氣對上，力道純度都比不上，距離也達不到。 這時候看見兩個老道也上了佛像，正在盧舍那大佛兩肩，又望見花蝴蝶在佛像腳下，此刻若去刺殺，隻怕剛出佛手就會被灰袍黏住，轉而被青袍剛強的劍氣所傷。 這時候，一陣狂風吹來，正沒過大佛的膝蓋，卷起雪花紛飛，流過佛腳去了。 後山昏鴉咕咕叫了一聲，似乎驚飛幾隻鳥雀。 灰袍便從大佛右肩躍下，黏住了沈雁回，沈雁回打出江南煙雨劍法去迎擊，這時候有了幾分酒意，劍氣似乎就要縱橫起來。 青袍站在大佛左肩，看準機會就揮出一道劍氣，將沈雁回逼下佛手，又落在佛腳。 緊跟著灰袍的劍氣又黏了上來，沈雁回仍舊回擊，這時候酒意慢慢濃烈，渾身氣流竄動，手裡的秋水也越加閃爍，劍法也跟著快起來。 又幾個回合，竟然不再處於灰袍牛鬼攻擊的下風，凝成劍氣也殺回去。 月光下，藍光閃爍，劍氣相擊，四處亂飛，卷在大佛身前。 突然，沈雁回腳下一個踉蹌，原來是酒力和氣力快要竭盡，才忽然明白兩個老道為何隻用劍氣周旋，原來不隻是忌憚手裡的秋水神鋒，而是想憑借內力將我耗死。索性不再躲，迎上牛鬼。 牛鬼也沒有想到那人反攻過來，一不小心，兩把劍也正貼在一起，跟著就看到一道藍光，牛鬼老道往後撤出身子，手中的劍斷為兩截了。接著沈雁回迎麵一劍又刺來，青袍早跳過來，用劍氣挑開了，哪料到劍氣一碰上瞬間就被彈回來，兩人都被震飛出去。 兩個老道忙起身防備，猛然看見麵前，大江之上，一條孤舟急速沖向自己，兩人慌張，飛躍到佛手躲避。就見佛手之下，浪奔潮湧，呼嘯而過。 蛇神驚道：“莫非是江南煙雨劍法的帝王劍！怎麼來得這麼大的劍意！” 話音未落，臺下一聲慘叫，隻見花蝴蝶應聲倒下，死在江水之中。 兩個道人知道為時已晚，猜想那個小孩應該到了氣竭邊緣，就跳下佛手。果然看見沈雁回也臥倒在一旁。青袍運劍就要去刺，耳後忽然一聲嘶鳴，一匹白馬落在沈雁回身前。 又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牛鬼說道：“他既然是華山派，就怕盜者行會那夥人中還有他的同門，如今公子也死了，我倆出來也隻是打探他的消息，回去復命不妨。” 蛇神就說：“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回去復命。門主死了兒子自然會請各大香主復仇。況且他喝了我們秘製的藥酒，不修煉我們門中的心法，化解不了毒素，害大於益，就算還有一口氣，內力也會被吞噬不少。”說著頓了頓，“再看他的秋水，雖是華山掌門的劍，但是卻用的是武英社的《江南煙雨劍法》，而且融入了氣道。隻怕背後復雜的很，我們還是不要招惹。” 牛鬼也點了點頭，他被削斷了劍雖然有些不服氣，找書苑 ｗww.zhaoｓhuｙuan.com 卻也不真想要了沈雁回的命。兩人於是放下衣袍，消失在黑夜中。 前腳剛走，後腳有人到了。乃是司馬小白和司馬小小率領盜者會眾趕到了。見沈雁回虛弱坐在地上，就將他背回龍門石窟一處山洞營地。 盜者行會果然也是有能人異士，隊伍中帶了一個略知醫理的人，給沈雁回過了脈象，診斷出是因為力竭，而且中了無名的毒藥，恐怕傷到了肺腑，就是好了，武功也要丟失一半。 司馬小白很是自責，說道：“若不是我騙他前來解圍，他便不會遭此大難，我一定要救他。不知道有沒有藥方可以緩解？” 那人搖頭嘆息，便說不知毒性，無藥可救，又說秦嶺之中藥草很多，在深處傳聞有一仙草靈芝，能起死回生，不過終究隻是傳聞而已。況且即便真有，一定有猛獸看護，尋常人如何獲得。 司馬小白也知道秦嶺山地遙遠，但仍要前去找尋，就問：“恩公他能堅持幾日？” “隻在今夜，明日太陽升起之時，體內若氣血回生，則陽氣沒滅，就有命活，至於武功恢復多少，不敢推測。” 司馬小白麵色鐵青，喃喃自語：“一日，除非小白我肋生雙翅！”一旁的司馬小小看著床榻的沈雁回，此時他的麵罩已經摘下。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頓時心生憐憫。 司馬小小安慰大哥說：“一切還有轉機，我們就去城內，再尋良藥再找藥師不妨？” 剛說完，就聽到屋外吵嚷聲嘈雜，接著喊聲傳來：“玉獅子馬掙脫韁繩，又跑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