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祁正就站在了酒吧門口,一隻手還扶在酒吧的大門上,似乎下一刻就要推開那道大門。 這個場景讓祁正十分熟悉,讓他不禁回憶起了一個小時前剛來這裡的時候,自己當時好像也是這樣推開門的。 當時的場景和現在的畫麵好像啊……不對,不是像,準確來說應該是一摸一樣。 隻不過與那時候相比,現在的場景似乎缺了些什麼,但是祁正一時間又說不上來,畢竟眼前的場景和他的記憶之中一摸一樣,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看來讓他出現在這裡應該就是那個酒保的能力之一了,看起來應該是和事件的逆流有關,隻不過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難不成是為了救下那個【帷幕】的成員? 但是這也說不通啊,午夜之夢這個酒吧應該是屬於非凡者之中的灰色地帶,就算有非凡者死在了這裡也很正常才對啊,那個酒保為什麼還要專門用力量救下他呢。 其次就是……那個酒保的實力實在是超出了祁正的想象了。 以這個實力,就算不是這裡的老大,也起碼能有個管理者的地位了,為什麼還會在這裡當個小小的酒保呢? 祁正沒想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來,卻突然想到當時穆戰先似乎盯著那個家夥看了好久,現在來看他當時應該就在懷疑這件事了吧。 想到這裡,祁正回過頭想要詢問一下穆戰先,卻發現自己的身後根本就沒有人,別說穆戰先了,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的內心此刻突然生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悸動,在身後搜索了一圈,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人影。 “穆戰先你在哪?” 祁正低低地叫了兩聲,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答復。 此刻,他內心之中那點怪異的感覺終於找出來了,就是因為這裡的環境太過於不對勁了,如果真的是回到過去了的話,那穆戰先應該就在他的身後的才對啊。 祁正的額頭上倏得冒出了一片細密的汗珠,逐漸融合成更大的汗滴,順著他的臉龐緩緩滑下滴落在地麵上。 不對,這裡的環境何止是不對勁,已經快要到了詭異的地步了,這裡的環境完全是無聲的,祁正在門外站了這麼久,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不說酒吧裡應該大聲外放的蹦迪音樂聲,就連著周圍環境之中那種應該存在的蟲鳴和其他的聲音都一點都沒有,這裡就像是一座完全隔絕了聲音的墳墓。 再寂靜的環境之中,就如同被剝奪了聽覺一樣,能讓其他的感官都變得更加敏感,對外界的變化也會變得更容易察覺。 而且在這無比安靜的環境之中,似乎處處都包藏著危險,隨時等著祁正踏入它們的陷阱之中。 祁正咽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那扇門。 而這時,他才驚訝的發現,似乎這裡還是有聲音的,但是環境之中本來存在的那些嘈雜的聲音似乎都消失了。 他剛才吞咽口水,深呼吸,甚至是推門都能聽到聲音,而且這些聲音並沒有什麼特殊,反倒是讓他本就有些驚懼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祁正愣了一會,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但最終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酒吧舞池之中如同祁正剛進來時那樣,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在裡麵熱舞著,完全沒有被祁正打攪到。 但是,在祁正的眼中想這一切卻變得無比驚悚。因為祁正聽不見這裡有任何的音樂聲,別說音樂聲了,就是聲音祁正都很少聽到,除了自己發出的聲音之外就再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祁正再次深吸一口氣,從自己進來時的那道門向外望去。或許是剛才從許多方麵察覺到了不對勁,祁正很容易就發現了一些更詭異的地方。 就比方說,遠處的房子剛才在他的眼中還是一排再普通不過的石磚樓房,可是現在再看過去,除了各種破碎的景象和扭曲的空間之外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裡應該並不是什麼過去的時空,而是更為恐怖更為詭異的地方。 不過,祁正總感覺這裡似乎有那麼點熟悉的氣息,就好像構成這個空間的力量祁正似乎見過一樣。 想到這裡,祁正輕輕搖了搖頭,打消掉了內心的疑慮,朝著酒吧裡麵走去。 他已經確定了,這個空間絕對不是他之前所在的那個現世,這裡充斥著各種扭曲和不可名狀,更像是人為製造出來的一個封閉空間。 而且,這裡的人也不像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類,反而像是一群被人用一雙無形的大手操縱著的木偶,一個個動作機械而又呆滯,看起來就讓人感覺內心似乎有一種違和感。 祁正沒有猶豫,大步走到那名酒保麵前,抬手敲了敲桌麵,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您需要點什麼?”他走到祁正麵前,抬眸看著祁正,眼神之中卻已經沒了上一次見麵的那種笑意,隻是機械的詢問著。 祁正本能的皺了一下眉,抬眼仔細看了一下麵前的人。 “您需要點什麼嗎?” 那人再次問了一遍,倒讓祁正渾身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麵前的人不僅行為木訥,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滯,看向祁正的眼神十分空洞,就像一具毫無靈魂的木偶人。 看著那雙眼睛,祁正有種找錯了人的感覺,一時間竟真的開始懷疑麵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那個把自己拉入這個世界的那名酒保。 可是,兩者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差別,就連祁正都感覺不出他們之間的氣息差別來。 思索再三之後,祁正輕輕點了點頭:“一杯血腥瑪麗。” 同時,他從自己的錢夾之中再次取出了幾張紙幣,放在了吧臺上。 那個酒保瞥了一眼紙幣,機械般的點了點頭,然後掏出一個杯子開始調製。 看著他的動作,祁正內心的疑惑消失,慢慢的都轉變成了確信。他現在百分百能夠確定麵前的這個人並不是把自己拉進這裡的罪魁禍首,這個人隻是這裡一個無關緊要的木偶罷了。 那離開這裡的方法究竟是什麼? 祁正沉眸打量著周圍,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舞池中央的人群上,但是掃視一圈之後卻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那個【帷幕】的非凡者的身影,同時也沒有那個持槍的家夥的身影。 略作猶豫之後,祁正起身離開了一樓,再一次來到了三樓,隻不過這一次他動作十分熟練的取下一枚麵具,戴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直接推門走進了走手邊的第一個房間之中。 房間裡倚坐著一個人,整個人籠罩在寬大的衣服下,看不出身材,但但是整個人一一種十分懶散的狀態倚在那裡。 而她正是「耗子」,祁正猜測離開這裡的機遇就在自己見過的人當中,而他印象比較深的幾人就是酒保、「耗子」還有最後在舞池裡拉車的兩個人。 酒保祁正見過了,如果他沒有偽裝的話,那祁正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夠確定那個酒保邊是他要找的家夥。 而在舞池裡拉車的兩個人都還沒有出現,就算出現了祁正感覺可能性也不大,畢竟祁正都沒有和他們交談過。 而現在,他需要找的就隻有「耗子」這個家夥了。 至於說他剛進酒吧時遇到的那名侍者,祁正根本就沒有見到他,而且祁正對他的影響也不深,所以就沒有去深究。 見到祁正進來,那人放下雙腿,合攏手上的書,端坐開口道:“有什麼事情嗎?” 聲音僵硬,語氣呆滯,跟樓下那群家夥一樣,也隻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木偶。 祁正又接著這個機會提了幾個問題,雖然回答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僵硬,但是祁正還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時間夠了之後,祁正就直接下了樓,前往舞池,不過在離開之前,祁正伸手摘掉了「耗子」臉上的麵具,卻發現麵具下竟然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甚至能很清楚地看到肌肉之中分布的血管。 祁正走出樓梯,朝著外麵張望,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按照計算好的時間下來的,卻沒有發現那兩人的蹤跡。 可按照正常的時間順序來算的話,他們兩個現在應該已經在舞池裡拉扯了,怎麼可能還沒有蹤跡呢? 思索片刻,祁正決定深入酒吧去調查,。他還不知道外麵存在是什麼狀況,如果在這裡呆久了恐怕穆戰先會很急。更何況這裡處處充斥著各種扭曲和不可名狀的力量,他如果在這裡呆久了的話,那保不齊會發生過氣長河上的那種情況。 而除了深入酒吧,他還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直接離開這裡,去看看那片破碎扭曲的地方,說不定那裡也有離開的方法。 時間緊迫,祁正不得不做出抉擇,可到了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去調查酒吧外的那片破碎與混沌的區域。 如果不是自己發掘到這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詭異感覺的話,祁正很難不保證自己會察覺到自己進入了一個不正常的空間,而裡麵的人的異狀很可能他也發現不了。 想到這裡,祁正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皮膚上頓時被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給蓋滿了,同時胳膊上的汗毛也紛紛聳立了起來。 祁正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雞皮疙瘩,轉身朝著外麵走去,在昏黃的燈光照射之中緩緩走向那片扭曲的天空與大地。 …… 站在距離那片扭曲的現實兩米處的位置,祁正緩緩停下了腳步,瞇起眼睛看著麵前還在緩緩浮動,相互吸引然後再次分離的變形磚塊,內心閃過一絲疑惑。 下一刻,他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朝著那個方向猛然扔出。石子在空中如煙火般的一閃而過,下一刻就直接沒入了那塊扭曲的磚塊之中,仿佛撕開了一道裂縫飛了進去,然後再下一瞬裂縫愈合了一樣。 再之後,那枚石子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再沒了動靜。 這裡的環境非常不對勁,有很大的概率裡麵的時間和空間是完全扭曲的,如果進去的話,那很有可能會被裡麵完全混亂的時空給直接撕成碎片。 麵對著這樣一片空間,祁正猶豫了。他不能不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但如果在這裡繼續耗下去的話,那同樣也是對他自己的生命的不負責。 現在的他,進退維穀。 如果走錯一步,那他還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個問題了。 看著這樣的情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祁正的麵色也變得越來越凝重,隻是站在那裡,良久沒有行動。 …… 酒吧之中某個隱秘的死角,一個瘦削的年輕人突然一愣,轉過頭看著門口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墻壁,落在了外麵的人身上。 “怎麼能這樣呢,那個家夥在你身上壓得注可是很大啊,你怎麼能就這麼放棄了呢?” 逐漸的,他的眼神變得有些瘋癲,臉上也逐漸泛起一層令人驚悚的詭異笑容。 “來吧,來吧,讓我看看你身上究竟蘊藏那個著什麼能讓那個家夥對你這麼看重吧!” …… 一片烏黑的空房間之中,一個人影倚靠在一張破舊的木質老師課桌上麵,身旁是一瓶快要空了的啤酒,整個房間之中隻有這幾樣東西,剩下的就連墻壁都是剛建起來的白板房的樣子,沒有任何的裝飾。 那人一隻腳踩在桌麵上,膝蓋抵在胸口,另一條腿則是隨意的耷拉在桌麵上,動作十分散漫。他低垂著頭,似是在沉睡,良久之後才猛然抬起頭來,露出一副瘋癲詭異的笑容,看起來就像迷失者的前兆一樣。 …… 祁正站在那片扭曲的空間前麵,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隻是看向那片空間之中的眼神裡帶著濃濃的忌憚。 很顯然,這裡應該不是最正確的離開的方法。 但是他已經大致對這個空間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了,但是他還不敢確定。 思索之間,祁正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再拿人驚恐的目光之中,猛然一躍,撲進了那片扭曲的空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