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為什麼沒有夢族的標誌?” “不知道,夢族派係在整個“帷幕”的世界裡幾乎就是處於一種脫軌的狀態,到現在為止我所知道的夢族派係沒有出現過一次。”顧一先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討論這些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隔墻有耳,現在我們也不一定能確定身邊的人都是不是“帷幕”的成員。” “對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苗遠拿出一塊手機將上麵的對話框展示給祁正,“有人知道了你的預言能力之後想要跟你聯係一下。還有不要到處透露你的能力,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後者看了一眼對話框上的名字,點了點頭。 “把他推給我就行,不過這個蔣慶天是誰?” “他啊,就是一個協會的在編成員罷了。不過他領導這一個調查小組,一直在處理中海市和周圍的非凡因素兇殺案。”苗遠聳聳肩,“上次行動裡他的小組也參與了,有幾個負責抓捕金遠誌還有一個成員跟我們一起去抓捕項前去了。” 祁正點了點頭,點開了蔣慶天的微信頭像。 …… 中海市城郊的一片濕地裡,一群身披黑袍的人圍繞著一隻死去的飛鳥麵無表情地低頭看著。 這群人的黑色衣袍上布滿了用鮮紅色塗成的鎖鏈狀花紋,如同一個個被塗滿血跡鎖鏈纏繞的黑色靈魂。脊背部分還有一個殷紅色的圖案,上麵是一個圓圈,下麵是一個底部呈錐形的十,看上去有些像是生物學中的雌性標誌。 所有黑袍下的身影臉色都是慘白色的,仿佛已經死去多時,完全沒有了血色的痕跡。他們看著飛鳥屍體的臉仿佛無比的古井一樣,看不到一點點波瀾,眼神甚至有些空洞。 “桀桀桀,你們還沒弄完嗎?”一旁的高草叢裡,一個穿著黃色雨衣的身影拖著一隻正在掙紮的野獸走到了他們身邊,“我這邊已經抓到了一群兔子了,現在就等你們處理完了。” “祭品準備好了嗎?”為首的黑袍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穿著雨衣的身影不耐煩的擦了擦濺了一身的血液,不耐煩的說道:“準備好了,準備好了,你們快點準備吧,你們要是不快一點我就把那幾隻兔子烤了吃了。” 為首的黑袍人用完全看不出什麼感情的眼神看了雨衣人一眼,然後伸手拿起那隻已經死去的飛鳥,另一隻手拿起一把刀在它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鮮紅色的血液汩汩流出,滴落在濕軟的泥土地麵上,順著流盡了他們提前挖好的細小溝道裡。 飛鳥的血液迅速將挖好的小溝道染紅,拚湊出了一個詭異的圖案。 “兔子。”他朝著雨衣人伸出手,“每人一隻。” 雨衣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然後從高草叢之中拽出了一堆四肢被捆的兔子,一個個丟到了黑袍人手裡。 站在八個方向黑袍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幾步,站到了圖案之外,接住了雨衣人拋來的兔子。兔子在他們手裡掙紮了幾下,然後就被一把把匕首抹開了脖子。 同樣是鮮紅的血液湧進了圖案之中,將溝道裡的血液補滿,直到和地麵持平。 八名黑袍人從自己的袍子內兜裡掏出一支純白色的蠟燭,插在了他們麵前的一個血液圍成的小圓圈裡。 蠟燭無火自燃,冒出一股股有藍色的火焰,有點像是燃氣灶裡的火一樣。蠟燭緩緩燃燒,卻沒有流下燭淚,而是在空中積聚起一團白煙, 血液匯聚成的圖案在陰暗的氛圍下緩緩散發出一抹行紅色的光芒,積聚在半空的白煙也開始緩緩下沉,包裹住了圖案的最中間。 “祭品。”為首的黑袍人扭頭向著雨衣人看去,“把祭品丟進儀式中間的白煙裡。” 雨衣人白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走進高草叢裡,從裡麵拽了一個男人出來。 男人的手和腳都被麻繩綁的死死的,嘴巴則是被一塊反光膠帶封住,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他的眼眶通紅,還能看到還沒乾的淚痕。 男人被扔在地上,用盡全力也沒能掙脫開身上的束縛。他嗚嗚的叫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周圍的草叢已經在他的挪動之下被壓倒了一片,露出一條蜿蜒的痕跡。 雨衣男從後麵一把將他拉住,從高草叢裡拽了出來。 “你就別試著逃了,等你到了那邊,記得替我和曹操打個招呼。” 說著,他把那人扛到了肩上,用力一甩直接丟進了那一團白煙之中。白煙仿佛遇到了食物的餓狼一樣,沒有猶豫直接吞噬了那個人。人影在光芒都無法透過的白煙之中迅速消失,快到那人來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就連一聲嗚咽都沒有。 雨衣男看著人影在白煙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剩下的事情就沒我的事了,東西記得給我。”他直接坐在了濕滑的地上,全然不過身邊的臟亂。 隨著男人被獻祭,地麵上的儀式也開始散發出耀眼的紅光。地麵上的血液如同被蒸發了一樣,逐漸形成了一股包裹著白煙的血霧。血霧迅速將八名黑袍人包裹進去,讓人看不清裡麵的場景。 突然,一股幾句壓迫感的氣息從血霧中迅速蔓延出來,把雨衣男直接嚇得兩腿有些哆嗦。 “這……就是傳說之中的……淵獄嗎?” 血霧之中,圍繞在儀式周圍的八個人同時感覺到太陽穴有隱隱約約的陣痛,而且伴隨著完全聽不懂的耳語和呢喃,仿佛有什麼不可名狀甚至不可想象的東西降臨在了他們之中。 八人身上披著的黑色袍子上麵的血色鏈條此刻竟如同變成了真實的一樣,在血霧之中緩緩成型,凝聚成了一條條真實的帶著血腥味的鎖鏈。 血色鎖鏈在空中相互摩擦,發出一陣陣鐵鏈碰撞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忒連在空中摩擦出一道道火花,在這片血霧之中時不時照亮一小片區域。 “所有人,閉眼!”為首的黑袍人的靈感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立刻朝著周圍的同伴大聲警告。 雖然有重重血霧的阻擋,但是同伴們依舊能夠聽到他的呼喊聲。眾人也沒有任何的猶豫,在聽到他呼喊的那一刻便閉上了眼睛。 下一瞬,異變陡生。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就連血鎖鏈的碰撞聲在那一瞬間都消失了。血霧之中如同一座千年的墓穴,完全聽不到一絲絲聲音。 為首的人感受到外麵的異象,一時間也有些慌亂,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等待著不知什麼的降臨。 濃鬱的靈力在儀式中間匯聚,形成了一個個看不清的東西。血霧之中沒有人敢睜開眼睛,都緊緊閉著雙眼,仿佛睜開眼的瞬間就會死去一樣。 直到將近二十分鐘之後,血霧之中匯聚的靈力才逐漸變得淡下來,但是依舊比外麵要濃得多。為首的黑袍人人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胸中的濁氣。 “可以了,都睜開眼睛吧。” 陸續的,幾個人相繼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但是依舊有人不敢。直到為首的那個人上前拍了拍那兩個人的肩膀,並且用溫和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重復了幾遍之後他們才敢瞇縫著眼睛打量起周圍。 血霧依舊彌漫,隻是略微比之前淡了一點。看到周圍的環境和同伴都沒有事,他們才打著膽子把眼睛全部睜開。 在原本抱著蠟燭的地方,蠟燭已經燃燒殆盡,而那圓圈正中間竟不知為何出現了八個如同被血浸泡過的紅得有些發暗的冰紋瓷瓶。 瓷瓶裡裝著一些不知名的液體,在血霧之中看不清裡麵的顏色,隻是感覺有點黏稠。 “喝吧,這就是淵獄給予我們的饋贈,同時也是我們對抗那些反動者的資本。” 說著,為首的那人將血色瓷瓶拿起,在手上晃了晃之後仰頭一飲而盡,還略有回味的舔了舔嘴唇。 幾名同伴看都後紛紛效仿,將瓷瓶內的液體盡數倒進了嘴裡,一口全部咽了下去。 “還行,口感有點像酸奶,就是有點鹹鹹的,還有幾個小塊。”一名黑袍人咂了咂嘴,心裡如是想道。 八人相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將手裡的瓷瓶丟進了儀式的最中央位置。血霧裡同時響起一陣陣乒乒乓乓的破碎聲,然後那個身披著黑色袍子的身影從血霧中鉆了出去。 “完成了?”雨衣男顫顫巍巍地扶著旁邊的東西站了起來,臉上有些後怕和震驚,“我要的東西呢?” “在這裡呢。”為首的黑袍人從衣兜裡掏出一個有點像是幾個環相扣而成的裝飾品丟給了雨衣男,“你驗一下,沒問題的話我們就走了。” 雨衣男接住那個看起來相當復雜的飾品,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個與他相同的小物件,然後放到了手心裡。幾個看起來十分相似的東西仿佛受到了什麼力量的牽引一樣在他的手心裡一陣抖動,最後拚湊成了一個由十二個小圓圈相互圈套形成的大環。 “不錯,東西很對。”雨衣男點了點頭,讓一種黑袍人迅速離開,自己則是手腳麻利的將罩在身上的黃色雨衣脫下,從裡側將它翻了過來。經過一番折疊過後,雨衣在他的手裡被圈成一團,草草綁上了一塊大石塊之後便拋進了河裡。 撲通一聲過後,一陣白裡透著些許猩紅的水花在河麵上濺起,激起了一道道波紋。 他站在江邊,點燃了一隻煙,頗為自在愜意的等待著那塊綁著帶血雨衣的石塊沉落江底。煙在風的助力下迅速燃盡,然後變成了灰白色的塵埃,在空中飄零四散。 他看著河麵上已經擴散的看不出痕跡的血跡,愣冷笑了一聲,然後將快要燃盡的煙頭扔進了河裡轉身離開。 這片本就人跡罕至的濕地此刻變得再無人味,隻剩下空氣中彌漫的煙味和已經不再那麼濃的血腥味。 被壓倒的草叢中間還能明顯看到一片被鮮血染紅了的地麵。地麵上被挖出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圖案。 整個圖案由諸多細小的圖案組成,最大的一個圓圈裡盛滿了四個中型同心圓,這四個相同的同心圓內部布滿了各種神秘的花紋。讓整個圖案變得十分詭異。大圓向外麵的八個正方向分別延伸出一條線,末端則是連接著八個相同的小圓,小圓中間的泥土有些凹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明顯是放過什麼東西,而校園的正中心則是各有一道比較深的凹痕,應該是某種棍棒插過的痕跡。 整片區域在空氣中血腥氣味的襯托下越發的詭異,甚至有些讓人害怕。施展過儀式的地方更是如此,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整片區域就像是一條通向地獄的深淵一樣,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雙眼睛睜開了一樣,在那片微微發紅的土地上四處張望,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周圍的動物都發了瘋一樣遠離這片處處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地方,隻剩下這裡的幾隻兔子屍體和一具飛鳥的屍體,以及那個已經被使用完廢棄掉的儀式圖案。 周圍幾隻水鳥在河麵上遊弋,時不時鉆到河麵下捕食,遠處還傳來不是什麼動物淒厲的叫聲。 …… “啊!!!” 祁正從床上坐起來,十分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緩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窗外,厚重的窗簾外,月亮和星星灑下微弱的光芒。 “是噩夢嗎?”他喃喃道,有些迷茫的抹了一把臉,“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 “喵嗚?” 旁邊被他動作吵醒的咖啡迷迷糊糊地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沉沉睡去。 被噩夢嚇醒的祁正一時間毫無睡意,隻能披衣下床走到了窗簾後。 皎瑕的月光灑下,在黑暗之中描畫出他的身體輪廓。 “這個真的是夢嗎?”祁正摸著下巴看向窗外依舊燈火通明的城市,“這個噩夢又寓意著什麼呢?”